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一切都按照地中海說的,工作範圍內的事一天就忙完了,晚上和同事用過晚餐之後,同事說出去玩,我婉拒了,同事是去找他在北京的女朋友玩啊,我才不要去當電燈泡,索性就在酒店的房間裏呆着,房間裏放着電視,我洗好澡換了一身衣裳,泡茶的當口突然就想起了蘇牧,也不知道她出差回去了沒

她去哪兒了呢她說離開幾天,卻沒說個準數,我拿出手機,點開蘇牧的號碼。

你回家了嗎我給蘇牧發着短信。

是有好多年都沒有那樣握着手機等電話那端的人回短信了,我看一會兒電視,又看一會兒手機,可蘇牧那個死女人就像要和我作對似的一直沒回,我一早就說過,如果要拼冷戰,拼自閉,怎麽也拼不過那個老寒冰的。

與其等她回短信,還不如給她直接打電話,我撥通那個人的手機,久久的無人接聽,這時有人敲門,我一邊拿着電話一邊開門,酒店的服務員問我打電話是不是需要什麽服務

我說我沒打電話啊,那服務員看了看房間門,發現自己弄錯了,我真想掐死他,蘇牧還是沒接,我又撥了一次,然後我就看到長長的酒店走廊盡頭走過來那麽一個人,只有她一個人,踩着高跟鞋神色冷清地往這邊走,這是再熟悉不過的神情,以前我從來都不相信這世界上許多神奇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所謂神奇的事就是什麽一見鐘情啊,意外邂逅啊,撞了寶馬摔了手然後遇上真命天子這些事情,可是當我看到蘇牧從長長的走廊施施然走過來的時候,我突然有些相信了,相信這世界是有奇跡發生的,相信生活永遠都是狗血的。

我站在房間門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還好,剛換過衣服,雖然不出彩,但總算幹淨怡人吧,而且我最近開始用香水,我不想土這個代名詞伴随了我半輩子還要占據下半輩子,我整了整衣服,撩了撩頭發,一手撐在房門前,用一種我腦海中能想象到的所有撩人姿勢擺拍了好一陣,就差我把自己一條美腿勾出去了,我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微笑,滿臉都是微笑,蘇牧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猛,我都覺得自己的心要撲出去了,終于,她來了,我都要做出雙手擁抱她的姿勢了,然後,他媽的,真的奇跡出現了。

蘇牧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從我眼前溜走了,是的,奇跡出現了,人蘇牧就沒看到我。

我雙手懸空,一股悲涼從胃部直往上湧,我呆呆地望着佳人遠去的背影,她怎麽就能沒看到我呢她怎麽就能沒看到我呢我的存在感怎麽就那麽低呢

我像杜鵑泣血一樣悲嗆地呼喊着,老寒冰!!!!!!!!!!!!

蘇牧沒回頭。

她一定不知道我在喊她,她竟然對我的聲音這麽陌生,沒辦法,我忙沖上去直喊蘇牧。

蘇大小姐終于意識到有個人在喊她,看到我的時候她也是蠻驚訝,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很淡定的神情。

她問,你怎麽在這兒

我說,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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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有了一點默契,有了一點心有靈犀的趕腳。

我來辦點事,她說。

我說真巧啊,我來出差。

是有一點巧,蘇牧仿佛也有些意外。

是啊,我沒想到蘇牧說離開幾天竟是來了北京,北京這麽大,京都來着,比我們水城大多了,竟然,能在同一個酒店遇上。

我說你一個人來的啊

和何佳一起。

哇,原來何青霞也來了,有何青霞在,氣氛要好一點,想着接下來的兩天北京生活能有點樂趣,我就有點開心。

我說你事兒辦完了沒有啊我正事都弄好了,但是我機票是周四的,後面兩天我們可以一起玩啊

我們明天就回去。

.......

我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失望,蘇牧也不管我高興還是不高興,她說她要出去吃晚飯就要走。

我說你帶我一起去吧,我晚上也沒吃飽,我是真的沒吃飽,晚上吃的工作餐,一點意思都沒有,蘇牧看了我一眼,沒反對也沒支持,我就當她默認了吧,和她呆一起,總好過獨自回酒店看電視,我撒腿回去換了鞋,拿了錢包,關上房門就跟蘇牧出去了。

可能是因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看到蘇牧我太開心,太激動了,蘇牧見着我,神色有些不對,像是拼命忍着笑,然後我是覺得我鞋有些不舒服,我見蘇牧眼神只盯着我鞋看,我一低頭,靠,我把鞋穿左了,左鞋穿在右腳上,右鞋穿在左腳上,蘇牧終于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我說你笑什麽笑,鍛煉小腦你知不知道啊。

管你鍛煉什麽吧,快換了吧,沒見過你這麽二的人。

我本來剛想低頭換鞋,被她說了一通我又不想換了,我說我樂意,千金難買我樂意,我要對首都人民留下深刻印象,然後我就有點一會外八字一會兒內八字的走路。

出了酒店,我問蘇牧去哪兒啊晚上吃什麽好吃的啊

蘇牧說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麽啊

我覺得這個女人好奇怪啊,明明是去吃晚飯,不說吃,那要說什麽啊我突然想到何青霞,有些時候沒見她了,我問蘇牧,你不說你和何青霞一起來的嗎她人呢

蘇牧不想再搭理我,我知道我有點話唠,可是如果不是我一直說話,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告訴她,我一直都,都很,很,想她,這麽肉麻的臺詞由我自己說,真的太難了,所以我只有不停地說話,說話。

首都的車真難打,我兩一邊走,一邊看,突然我覺得手被人一撞,特別疼,低頭一看,手上錢包不見了,我急忙往前追,蘇牧肯定也看到了,我一邊追還一邊喊,那小偷像劉翔附體一樣地跑得飛快,我猛追了一條街就不行了,我那老身子骨平時爬4樓就直喘氣,我停下來直喘氣,哪只蘇牧還繼續追,她可是穿的高跟鞋啊,我彎着腰,喘着氣,我想讓她別追了,小心傷着自己,哎喲,我真的是個烏鴉嘴,可那個時候我真的喊不出來,蘇牧一直往前跑,沒辦法,我只好拖着我那殘軀追了上去,還真讓蘇牧給追上了。

那小偷看起來二十歲左右,也是猛喘氣,直擺手,蘇牧也很喘,但是你們知道的,蘇大小姐一直都很拿腔,她把手攤開,讓那小偷還錢包,小偷氣還沒緩過來,只是搖了搖頭,蘇牧像被刺猬刺了一樣猛人吼了一句,“把錢包還給我們。”

那小偷估計沒想到看起來那麽羸弱的蘇牧那麽強勢,也一下被激火了,他也總算緩過氣來,把錢包放包裏,瞪着蘇牧,蘇牧也是不怕死地還要往那小偷那走,我本想拉住蘇牧的,丢錢是小,保命最重要啊,可惜我身子太弱了,氣還沒順過來啊,然後那小偷劉翔附體之後又突然黃飛鴻附體,一腳把蘇牧揣倒之後就跑了,蘇牧還要追,這下可把我心疼死了,我忙跑過去,扶着那女人,她死命還要追,我終于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到,別追了,行不行我不想你受傷。

蘇牧低吼道,那是你的錢包。

我一愣,然後蘇牧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像是說錯了什麽,還想狡辯,我卻心疼地問到,“怎麽樣疼不疼啊要不要去醫院啊”

沒事,就是衣服弄髒了。

都什麽時候了,她還顧着她的衣服。

我說你也是,讓你別追了,別追了,那小偷充其量就只有二十歲,年輕小夥子,你呢都三十出頭了,你還要不要你的老命了

蘇牧一手叉在腰上,一邊瞪着我,然後關心地問到,“你錢包裏都有些什麽啊損失慘不慘啊”

我說有點慘啊。

蘇牧說還是報警吧,我一邊扶她起來,蘇牧又問了句,到底多少錢啊

我說現金若幹,卡就一張,還好身份證放酒店裏了。

蘇牧說有多少現金。

我閉上眼回憶了一下,6張10的,3張20的。

蘇牧說你再說一遍。

我說6張10的,3張20的。

蘇牧一把就把我推開,方芳,你是不是作死啊,你錢包裏一共也就120塊的現金,你還說你現金若幹,你還追。

我說還有一張卡啊。

蘇牧說那卡上還有多少錢,那錢包多少錢。

卡上還有200啊,專門充支付寶用的啊,錢包也是淘寶貨啊,也就49啊,我都說讓你別追了啊,你一直都不聽我的啊。

蘇牧擡起腿,就踹了我一腳,然後不再理我,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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