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飛行
飛行
這是一個晴朗的有微風的日子，等到下午三點半時，一年級們離開城堡，走下傾斜的草地，來到球場對面一處平坦的草坪，小草在他們腳下微微泛起波浪。
而草坪那邊就是禁林，黑黢黢的樹木正在風中搖曳。
幾十把飛天掃帚整整齊齊的排放在地上，飛行課的教授霍琦夫人指揮他們站到掃帚旁練習控制掃帚。
她有一頭短短的灰發，兩只眼睛是黃色的，像老鷹的眼睛一樣。
“好了，你們還等什麽？”她厲聲催促幾個發呆的同學，“快站過去，抓緊時間。”
伽藍低頭看了一眼她腳下的飛天掃帚，它又破又舊，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樣，一些樹枝橫七豎八地戳了出來。
她伸出右手，放在掃帚把上方，“起來！”
掃帚立刻就飛進了她手裏，穩穩的。
“起來！”同學們都喊道。
她左看右看，自己好像是學的最快的那個，有些同學的掃帚搖搖晃晃的不聽指揮，還有些同學的掃帚甚至待在原地不動。
接着，霍琦夫人向他們示範怎樣騎上掃帚而不從頭上滑下來，她在隊伍裏走來走去，給他們糾正手的握法。
等大家練習的差不多了，霍琦夫人開始教他們飛行技術。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們就向下一蹬，離開地面。”霍琦夫人說，“把掃帚拿穩，上升幾英尺，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垂直落回地面。”
“聽我的口哨，三——二——一——哔！”
伽藍騎上掃帚，用力蹬了一下地面，她飛了起來，空氣呼呼地刮過她的臉頰，撞得她耳膜轟轟直響，黑色的長卷發在身後四處飛舞。
原來自己還有飛行天賦嗎？她突然有點高興，飛得更高了一些，遠處的禁林盡收眼底，她飛到黑湖上方，美麗的景色讓她心曠神怡起來。
她越飛越高，地面上傳來霍琦夫人的尖叫聲和同學們敬佩的喊聲。
她前傾着身體，飛到格蘭芬多塔樓附近尋找自己的寝室，但是拉着窗簾什麽也看不到，她又飛到了城堡的最高處——天文塔頂，看到詹姆震驚的看着她，和旁邊的卷毛男生說了什麽，突然沖到天文塔的平臺對着她大聲吶喊，但是她聽不到，因為她飛得越來越高，越來越快，風聲太大了，在她耳邊呼嘯着。
詹姆不停的沖她揮手，她情不自禁的加速俯沖下去，想要聽清詹姆到底在說什麽，但是地面的同學尖叫起來，霍琦夫人拼命吹着哨子，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只好慢慢的接近了地面，把掃帚扳直，輕輕跳到草地上，垂頭喪氣的等待批評。
霍琦夫人狠狠地瞪着她。
“伽藍·萊斯特蘭奇！”
她的心情突然從快樂變得沉重，比她剛才俯沖的速度還快。
“我在霍格沃茨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霍琦夫人簡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老鷹一樣的黃色眼睛裏閃爍着憤怒的光芒，好半晌才沖着她怒吼，“你怎麽敢！你會摔斷脖子的！”
“嗚嗚！”她哇哇大哭起來。
霍琦夫人：……？？？
我還沒吓唬說要開除她呢！
看到她哭了，格蘭芬多的同學們七手八腳的圍了上來，他們已經非常熟悉這位經常害羞哭泣的女同學，一邊安慰她一邊替她辯解。
“不是她的錯，霍琦夫人，肯定是這把破掃帚失控了。”
“她飛得很好不是嗎？我想這就是飛行課的意義吧？”
“我覺得她能做追球手！”
“不不不，我覺得她應該是找球手！”
霍琦夫人：……狡辯！
其實我也覺得她适合打魁地奇。
飛行課結束後，紅着眼圈和鼻頭的伽藍被格蘭芬多們簇擁着往城堡的方向走，他們七嘴八舌的贊美她的飛行天賦，時不時發出大聲驚嘆和贊賞。
正在她尴尬得用腳趾扣地時，下了天文課的詹姆從城堡裏沖出來，四處搜尋了一下，看到她之後，鏡片都擋不住他閃閃放光的眼睛，立刻撲了過來。
“萊斯特蘭奇同學，或許我們需要好好談談。”詹姆不容置疑的抓住她往打人柳的方向走去，卷毛男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來。
“嗯？”伽藍有些納悶的看着他。
“我是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詹姆激動的看着她，“你的飛行能力很出色，小時候玩過兒童掃帚嗎？”
“沒有，”她搖搖頭，“這是我第一次騎掃帚。”
詹姆更驚喜了，緊緊的抓着她，“你的體型正适合當一個找球手。”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着伽藍，“輕盈、敏捷，俯沖了五十英尺卻一點兒皮肉都沒傷到，很好，但是你必須有一把像樣的掃帚，我看光輪1700就不錯，我們去找鄧布利多校長吧，跟他申請讓你破格加入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
“什麽是魁地奇？”她不解的問。
卷毛男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叉子，別白費力氣了，她什麽也不懂，聽一年級說，她連最淺顯的魔藥知識都不知道。”
“何況，”他厭倦的掃了她一眼，英俊的臉上滿是高傲和漫不經心，“萊斯特蘭奇家族都是食死徒，無一例外。”
“什麽是食死徒？”伽藍不喜歡這個傲慢的卷毛男生，轉頭問詹姆。
小天狼星一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随即冷笑道，“別裝模作樣了！”
“大腳板！”詹姆對他使了個眼色，“萊斯特蘭奇同學一直很乖，性格也很好，我相信她不是那種人。”
“食死徒是一群壞人，黑魔頭的黨羽，”詹姆提起食死徒，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他們的左臂被打上了烙印，精通黑魔法，以虐待殺害麻瓜和反對他們的巫師為樂。”
伽藍突然開始發抖，腦子嗡嗡作響。
她只有五歲，不知道善惡對錯，但是她見過羅道夫斯和貝拉手臂上那條蛇一樣的烙印。
而黑魔王是她的親生父親，他對她施了一個生長咒語，迫使她的身體長大了。
但是咒語無法欺騙她的靈魂。
她的父母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
他們又是什麽樣的人？
他們愛她嗎？
雖然她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他們可能不愛自己，但此刻她還是很難過。
“萊斯特蘭奇，你怎麽了？是吓到了嗎？”詹姆納悶的看着快要哭出來的女孩兒。
“沒什麽…”她吸了吸鼻子，對他眨了眨眼睛，忍着不讓淚水掉下來。
“走吧，我們去找鄧布利多校長，說真的，我們需要一支更棒的隊伍，上次比賽被斯萊特林隊打得慘敗，我好幾天不敢和伊萬斯說話，就怕鼻涕精嘲笑我。”神經粗大的詹姆沒有再糾結，興沖沖的拉着她往城堡的方向跑去。
小天狼星注意到了她悲傷的表情，沒有說話，邁開長腿追了上去。
三人到達校長室門口，詹姆抓耳撓腮的試了好幾個口令都沒有動靜，最後可能是鄧布利多聽不下去了，親自打開了門。
鄧布利多優雅的坐回椅子上，請三人品嘗蟑螂堆，詹姆和小天狼星瘋狂的搖着頭，伽藍倒是很想嘗嘗。
詹姆拉住她，不停眨眼睛，他知道伽藍還是個孩子，什麽也不懂，怕她真的吃了蟑螂以後想起這件事會嘔吐不止。
伽藍雖然還有小孩子的嘴饞，但她一直都很聽話，努力克制住了流口水的欲望，一臉真誠的看着校長，希望他給自己一些別的零食。
鄧布利多大概是看懂了這個眼神，聽完他們的來意後，打發走了詹姆和小天狼星。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我覺得萊斯特蘭奇同學需要和我交談一下，而你們應該刻苦訓練。”鄧布利多說。
詹姆的眼神裏充滿了喜悅，暗搓搓的慫恿道，“鄧布利多教授，這可是我們格蘭芬多的榮譽啊。”
鄧布利多對他眨眨眼，詹姆更高興了，他現在的表情就好像所有的夢想一下子全都變成了現實。
二人走後，伽藍有點緊張，她不知道什麽是魁地奇，但是詹姆沒有像對其他人惡作劇那樣對待她，反而對她伸出了友誼之手，她很開心。
鄧布利多遞給她一顆檸檬雪寶，看她迫不及待的塞進嘴裏，被酸的臉都皺了起來，起身圍着她轉了幾圈，若有所思的觀察着她的面孔。
過了一會，鄧布利多看着她，毫不意外的說，“噢當然，這太低級了。”
“魔法總會留下痕跡的，”鄧布利多像是在自言自語，“有時候是非常明顯的痕跡，我很了解他的風格。”
“但是湯姆總是認為，愛不會比他的魔法更強大。”
伽藍聽了這話，并沒有仔細思考其中的含義，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這顆糖果上，畢竟檸檬雪寶實在太酸了，她含了好久還沒嘗到甜味。
“你可以加入魁地奇的隊伍，”鄧布利多緩和了神色，和藹的說，“記得和麥格教授說一聲。”
“老年人總是低估年輕人的能力，這是愚蠢和健忘的，”他說，“回去吧孩子，希望你在霍格沃茨擁有美好的生活。”
“就像你的家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