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

裴明晉比岑苔高出大半個頭,胸膛寬闊,身材挺拔,可以完全包裹住對方的軀體,他面對面将岑苔抱在懷裏,單手推開家門。

客廳的燈感應到了主人歸家,自動亮起,暖黃色的光線拉扯出兩個交織在一起的影子。

......

明明只有裴明晉淋了雨,但岑苔卻覺得自己身上潮乎乎粘嗒嗒的,倒是抱着他的男人身上很幹燥,氣息蓬松溫暖,像是一件他穿了許久的舊襯衫,帶着一縷柔軟的麝香味。

岑苔不自覺地将下巴擱在男人的頸側,蹭個不停。

裴明晉被蹭得酥酥麻麻,只覺得一顆心像是泡在蘇打水中,松松散散,帶着無法言說的愉悅與滿足,輕笑道:“像只小貓一樣。”

岑苔蹙起眉頭,撐着男人的肩膀,與他面對面,氣憤地說道:“貓好,裴明晉壞。”

随着岑苔抻起身的動作,裴明晉一個不穩,兩人一起跌進柔軟的沙發中,裴明晉在下,岑苔在上。

裴明晉立馬攬住岑苔的腰,防止他亂動跌下去。

果然如他所料,岑苔這幾日應當是惱了,于是順着他的話,追問下去:“裴明晉是誰啊?他為什麽壞呀?”

岑苔的皮膚很薄,眼下染着醉酒的緋紅一片,眸含秋水,很是惑人。

他趴在裴明晉的胸前,看着他,語氣認真,“裴明晉是我的結婚對象,但他從來都不回家。”

裴明晉受不了被這樣一雙潮氣迷蒙的眼眸專注地盯着,只覺得嗓子發癢。

他仰頭湊近岑苔,聲音低啞,“小苔......我可以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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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苔懵懂地點點頭。

一接到信號,裴明晉便虔誠地吻了上去,溫柔克制,從緋色的眼睑到唇與唇之間的觸碰。

岑苔像是只懵懂的小獸,試探性地伸出舌尖,舔舐對方的唇角。

然而對面的男人卻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突然變了節奏,由溫柔變得急切,用力撬開水潤的唇瓣,勾住岑苔退縮的舌尖,步步深入,唇齒交纏。

“唔......”岑苔被迫承受男人愈來愈深入的索求。

裴明晉脖頸處的青筋漸漸浮起,喉結聳動,吞咽着攫取到的甜蜜,不知道岑苔今夜喝了什麽酒,他只覺得分外醉人。

“知道在同誰幹什麽嗎?”

裴明晉不舍地抽離,眼底欲色愈發濃重。

一吻過後,岑苔本就醉得不行的腦袋更加混沌了,從眼下至耳側、脖頸一路蔓延着潮紅,晶瑩的水色從唇邊一閃而過。

他深深喘息,破碎的句子從唇瓣擠出,“在和你......接吻......”

腦海中一閃而過方才護住岑苔的那個男人,裴明晉神色微微一頓,再度含住那紅腫的唇瓣,“我是誰?”

岑苔已然半夢半醒,遲鈍道:“我的......結婚對象。”

裴明晉易感期的所有煩躁不安,都被岑苔這一句自然的呢喃撫平,他再度湊近,卻被岑苔一把推開。

“不要了......我好困......”

男人啞然輕笑,似釀酒般的低醇,“我的......小苔。”

......

岑苔洗澡途中便睡着了,只是為他洗澡的裴明晉忍得要瘋掉了,他将人擦幹送到床上,又折回去。

等裴明晉在浴室整理完自己再出來,岑苔已經窩在被子裏,睡作一團。

裴明晉調高空調的溫度,在床邊坐下,掏出一枚素色的定制戒指,緩緩地套在岑苔的無名指上。

岑苔似乎睡得很不安穩,憑着直覺勾住裴明晉抽離的手指,呓語道:“別丢下我……”

顯然這些年岑苔過的并不好,裴明晉早就拿到方格查到的資料,但最終沒看,因為他想要一點點地看見岑苔的一切,真正地走進岑苔的世界。

洗過澡的岑苔身上帶着一絲潮濕的苔木香,應當是他信息素的味道,雖不在發情期,但天生的氣息是一層薄薄的皮膚攔不住的。

裴明晉剛在床的另一側躺下,岑苔便無意識地滾了過來,他克制地将岑苔半摟進懷中,飲鸩止渴般地呼吸着着岑苔頸側傳來的氣味。

令人迷醉的龍涎香包裹住輕盈濕潤的苔木,在靜谧的卧室中糾纏、交融。

此夜漫長,徹骨難熬。

*

岑苔醒來,覺得身上很是清爽,面前萦繞着一股好聞的味道,難道是他噴的織物香氛?

他閉着眼睛在被窩裏拱了拱,接着就聽見一道低沉的男聲問他,“醒了?”

岑苔先是點頭,然後驀然睜開雙眼,面前是一片蜜色的胸膛,一時間怔住了。

什麽情況?

記憶的碎片一點點在他的腦海裏拼接成圖,此刻,岑苔真的好希望回到昨天晚上,他就不該接宋一木那杯酒的,不,他就不該去參加什麽歡迎會!

他霎時間紅了耳朵,慌亂的鑽進被子中,口中卻道:“沒醒!”

岑苔隐約聽見男人笑了下,然後翻身下了床,半晌沒有聲音,岑苔探出被子,便看見裴明晉正背對着他穿襯衫。

襯衫布料從寬闊的後背滑下,蓋住精瘦的腰身,最後收束進西裝褲中。

裴明晉穿好襯衫,好似要轉過身來,岑苔立刻閉上眼睛,但緋紅的耳垂早已暴露了他偷看的事實。

裴明晉隔着被子揉了揉岑苔的腦袋,溫聲道:“我去做早餐,準備起床吧。”

岑苔沒有回答,屏住呼吸,直到聽見卧室門合上的聲音,這才從被子中鑽出來,大口呼吸着氧氣。

......

什麽嘛,這就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岑苔惡狠狠地刷着牙,“這麽多天都不回來,然後就想揭過這茬?我還在生氣呢!”

他一邊吐槽一邊刷牙,這牙刷了許久,口中的泡沫已經包不住了,岑苔端起水杯想要漱口,突然發現自己的左手無名指有什麽東西亮晶晶的。

定睛一看,是一枚戒指。

細碎的鑽飾勾勒出一輪太陽的樣子,在太陽的中間是一顆盈盈的星星苔。

*

一邊還在抱怨,一邊又想要原諒對方。

岑苔懷着這樣微妙的情緒,別扭地同裴明晉一起吃完早午餐,然後收拾東西準備去上班。

“我送你。”裴明晉抓起車鑰匙。

岑苔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外面下雨了,公共交通不方便的。”

岑苔拉開陽臺門走出去,外面一片煙雨朦胧。

老小區內,樹木生長的格外恣意,及樓高的黃桷樹枝葉茂密,在雨水的浸潤下,顯得綠意格外濃郁。

果真下雨了,不知為何,平常他對下雨天很敏感,但今天卻覺得挺舒适的,好像沒那麽難熬。

......

因為錯開了早高峰,加上裴明晉車開得穩妥又絲滑,即便是下雨天,也不過用了二十分鐘便到了岑苔工作的園區。

設計公司的上班時間一向較晚,現在正趕上上班潮,園區內人潮湧動,放眼看去,雨中傘簇成花。

岑苔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突然聽見裴明晉叫了一聲,“小苔。”

他轉過頭,剛想問怎麽了,随之後頸撫上一只大手,接着就被吻住唇角,岑苔仰着頭不自覺地回應着。

記憶閃回到昨夜,岑苔回憶起那個纏綿悱恻的吻。那是他第一次接吻,但感覺好像還不錯?岑苔一邊接吻一邊胡思亂想。

“小苔,專心些。”男人咬了咬他的舌尖。

大概過了半分鐘,裴明晉才松開他,挑起眉毛,“早安吻。”

岑苔被吻得渾身發軟,無力地攀靠在裴明晉的肩頭,小聲嗚咽着。

裴明晉輕柔地撫摸着他的後頸,等待着他的喘息平複。

岑苔剛一恢複過來,立刻跳下車座,沒走幾步,又轉過頭來,瞪着裴明晉,佯裝兇惡道:“下次不許偷親我!”

裴明晉握着方向盤,噙着笑,目送着岑苔走進旋轉門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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