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賤人, 套路多
方辭離開大廳只有幾分鐘, 方戒北就找到了她:“快開席了。”
方辭瞥了他一眼, 彎腰繼續撫弄手裏的花草。
方戒北說:“你跟爺爺打過招呼了嗎?”
方辭說當他不存在。
方戒北的耐心算是告罄了, 過去抓了她的手,直接往大廳走去。方辭也沒掙,就冷冷地瞧着他。
進了廳門,不少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在他們兩人之間逡巡。
李芊芊在角落裏對童珂說:“她怎麽來了?”
童珂看着方戒北緊緊握着方辭的手,沒說話, 低頭攪拌杯裏的飲料。
李芊芊哼了一聲:“我就是看不慣她這股子風騷勁。好好的壽宴, 她來湊什麽熱鬧?誰樂意瞧見她了。”
童珂望着杯裏渾濁的液體慢慢說:“你也別太過分,叫老爺子和方戍北他們聽見了不好。”
李芊芊聽到方家老大的名字, 連忙閉上了嘴巴,下意識往旁邊桌望了望。
看到方戍北正和方穎幾人說話,她才松了口氣。
方戒北好歹是個有修養的, 還會顧忌一二, 這人可是個十足的蠻牛,較真起來能讓人懷疑人生。
方戒北拽着方辭到了方修賢面前,直接把她推上去。
方辭也不好再躲着了:“爺爺。”
方修賢多少有些埋怨:“你還知道要回來看我?”
方辭有些讪, 撓了撓頭:“剛剛回來, 忙着打理一些瑣事,這不還沒來得及來看您嗎?”
方戍北過來就拍了一下她的頭:“你這小丫頭也太沒良心了。哥小時候對你多好啊, 你說走就走,一走就四年。”
方辭自知理虧, 只是揚起小臉賠笑。
方家确實對她很好,說到底,她不願意回來只是因為方戒北和童珂。
又聊了會兒家常,方辭在老爺子身邊的位置坐了,方戒北挨着她坐下。席間,老爺子不斷給她夾菜,又說:“你現在住在哪兒啊?”
方辭覺得沒什麽好隐瞞的:“帽兒胡同。”
“那地方好是好,就是最近治安不大好,你一個小姑娘,到底是不方便,不如搬回來住吧。”老爺子小心翼翼地說。
方辭沉默了。
方戍北忙道:“小北他們機關有自己的宿舍,你放心,碰不到他的。”
方戒北:“……”
老爺子也說:“是啊,這個混小子,回頭我再訓他,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方辭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可方辭還是垂着頭說:“我現在住得挺好的,不想搬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老爺子也沒有多說什麽,繼續給她夾菜。方辭也很乖巧地吃了,除了回老宅住這點,其他的,老爺子說什麽她都應了。
飯都快吃完了,她才一拍腦袋:“差點忘了。”回頭就去搬來了那盆金線牡丹。
因為蓋着綢布,從外表看只能看出是一盆盆栽,具體是什麽卻不得而知。方戒北離席,過去搭了把手,接了過來。
“搞什麽?老爺子大壽她居然送這種東西?”李芊芊不屑地嗤了一聲。
童珂的目光卻一瞬不瞬地落在那綢布上,直到方戒北揭開那布,顯出這盆花的廬山真面目。四周乍然安靜下來,老爺子也放下了手裏的碗筷。
漸漸的,一堆人朝這兒聚攏過來,有人問這花是真的還是假的,這金線是不是貼上去的,是真金還是假金子,還有人問這花哪兒有賣,就算是假的也好啊,這做工,絕了。
方辭笑了笑說,俯下身對老爺子說:“爺爺,這是我自己種的,絕對貨真價實的真花。”
方老爺子眉開眼笑,心情大好。
周圍人豔羨的目光圍着花,不肯散去,有人啧啧稱奇,還有人問她還有沒有多的要出售,方辭一律推拒了。
吃完飯,方辭和方戒北一左一右攙着老爺子出去。到了門口,童珂從後面過來,笑着到了近前:“好久不見啊,方辭,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方辭看着他無懈可擊的笑容,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怎麽我哥沒有和你說嗎?”
童珂臉上的笑容滞塞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他什麽性子你還不清楚,本來就沉默,哪能什麽事情都說一遍?”
方辭在心裏冷笑,這話就是指她是無關緊要的事兒了。
不過,也沒錯,沒準方戒北就是這麽認為的呢。
“時間不早了,走吧。”方戒北看了童珂一眼,一言不發,回頭對方辭道。
童珂也見好就收,帶着李芊芊離開了這裏。
到了外面,把老爺子送上了車,方辭繞到後面去做方戍北的車。方老大指着後座滿滿當當的人:“這都跟沙丁魚罐頭似的了,你還要擠上來?小北那車不還空着嗎?”
——廢話,就是不想坐他的車才來擠你的——方辭心裏惱怒。
傻大個故意的還是存心的?
說話的功夫,方戒北就過來按住了她的肩膀,不由分說拽到了自己的車上,直接按上副駕駛座。方辭掙紮,撕扯他的軍襯:“你給我放開!”
他按住了她的肩膀,低頭就吻住她的唇。
壓抑了許久的火熱,乍然間爆發,像是要攫取她所有的呼吸,也帶着他從入席以來積攢的怒氣。方辭當然不服,扯他的衣襟,把他軍襯的扣子都扯落了兩顆,方戒北才放開她。
方辭擡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冷冷道:“方戒北,你什麽時候變這麽饑渴了?”
他雙手撐在她的肩膀兩側,狠狠抓住了她的肩膀。
他說,方辭,這都是你逼我的。
之後開車上路,車內一陣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方戒北放了首歌,氣氛才沒有那麽沉悶了。嘈雜中,他隐約聽見方辭說:“方戒北,你這個混蛋。”
他不反駁,平靜點頭:“我是混蛋。”
方辭轉過頭來,憤恨地盯着他:“你是天底下最大的王八蛋。”
“嗯,天底下最大的王八蛋。”
他神色清冷,目不斜視,平靜的臉上仿佛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就那樣專注地開着他的車。方辭卻一直側着頭,盯着他英俊的側臉猛瞧,心裏惱怒地想,他憑什麽可以從始至終都真平靜?她偏偏要打碎他僞善的面具!
也不知道她那樣盯着他看了多久,忽然猛地翻身過來,扯住他的衣襟,去吻他的唇。
他下意識一個急剎,車正好在一個紅綠燈口停下。
方辭的吻又兇又狠,不像一個吻,倒像是在争奪領地、攻城略池,也像是在争一口氣,就是要他服軟。
方戒北一開始要推開她,按她的肩膀,拽她毛來毛去的手,後來在逐漸的碰撞中,心裏也燃起了一簇火,更有一股怒氣無處發洩,狠狠地回應,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
她的手探入他的衣襟,撕開他的制服,低頭、吮吻他的鎖骨。
他仰起頭,揭開她挽發的簪子,修長的手指插入她烏黑柔軟的發絲中,記憶複蘇,感覺身體某個部位正充血腫脹。
方辭直起身,捧住他的臉,跨坐在他身上俯視他,低頭用鼻尖蹭他的鼻尖。
她在日光裏望着他,還是記憶裏的模樣,白淨英俊的臉,修長有力的肢體,還有敞開的衣襟裏堅實的胸膛,以及勁瘦的腰。
她的手指順着他的衣襟,從他的胸膛滑到他的腹部,撫摸那裏繃緊的肌理,然後将手掌覆蓋而上,可以感受到他極力克制的喘息,随着喘息而起伏的胸膛,還有越來越緊實的小腹。
她的手繼續往下,卻被他忽然一把擒住。
方辭擡頭,挑釁地望着他似乎還平靜的眼睛。不過,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這人就是如此,再熱切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她只能從他緊繃的身體和微微揚起的下颌來看出他的動情。
“你不想要嗎?”她戲谑地說。
方戒北冷冷地望着她:“很好玩嗎?”
過了會兒,他把她推回副駕駛座,低頭系扣子。等方辭回頭時,他已經拴好了皮帶,臉上還是那副道貌岸然的鎮定。
她忽然伸出手,按住了他下面,硬邦邦像鐵杵似的。那一瞬間,他忽然忍不住笑倒在座位上。
方戒北一腳油門就把車開了出去。
方辭實在覺得他可憐,拄着頭望着他說:“哥,會不會特別難受?別憋出病來啊,我可以允許你在我面前打一次飛機哦。”
他越不搭理她,她就越來勁,骨子裏那種愛破壞愛捉弄人的壞習氣都上來了,不住地說:“撸給我看嘛。”
方戒北直接一個漂移,把車紮進了路邊的一塊荒廢的荒草坪裏。
這會兒已經是夜半了。他的臉色在黑暗裏看不清晰,只有一雙眸子冷如凝結的冰。方辭知道不對了,不鬧了,本能地後縮,卻被他一把扯了過去。
方戒北攥住她的肩膀,輕易就把她纖弱無骨的身子提了起來,拉到腿上。他扣着她的下颌,貼着她的耳畔說:“不跟你計較,你還來勁了?”
他手裏的力道讓她害怕。方辭向來是個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見勢不妙,連忙軟綿綿地說:“哥,我錯了。”
聽聽,這語氣,多誠懇啊。這雙大眼睛,多乖巧多迷人啊。
方戒北卻感到一陣無來由的火氣,切齒道:“別叫我哥!”
方辭可委屈了:“哥——”
方戒北冷笑:“少在這兒跟我裝小白兔,是誰十八歲高中畢業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我的床,勾引我上了她!”
甭管是笑還是哭,是鬧還是乖乖兔,這都是她那些年跟他玩爛兒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