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八月，高三便開課了，正式進入緊張的高三生活，班級裏每個人桌面上的書本和各種習題冊卷子都堆積如小山，埋在書山書海中接受了已經變成為高三生的事實。

鄭佳麗在這個短暫的假期裏去配了一副眼鏡，雖然她的度數不深只是散光有點嚴重，但是重新看到了無比清晰的世界，還是讓她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所有科目的課本學習都到了收尾的階段，任課教師已經在班級裏在給學生們說複習的計劃，即将開始知識二次的鞏固複習。

考試和試卷一樣，都像是不要錢，一場接一場，一張接一張的發下來。

鄭佳麗剛好寫完一張卷子，将筆一丢，說：“這張試卷好難啊。”一邊說話一邊單手取下眼鏡，鼻梁兩側有淺淺的壓痕。

天氣一熱，鼻子出油後眼鏡架總是不自覺的會往下滑，她只能每次不厭其煩的用手固定。

結果現在壓的鼻梁好痛。

向晴側過頭去看了一眼她說難的試卷，目光快速地浏覽了一遍她的卷面，說：“你都作對了呀？”

鄭佳麗低頭看了一眼，她沒有對答案，所以也不清楚自己做的正确率有多高，聽到向晴的話後，她臉上浮起一絲驚喜，說：“真的嗎？”

向晴點點頭，然後翻了一下桌面上自己的資料，将對應的試卷抽出來給她，上面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有答題有解析，鄭佳麗接過之後将它放在旁邊開始仔細對答案。

對了一會兒，鄭佳麗停下了手中的筆，轉過頭問她：“小晴，這星期你回不回家啊？”

高三課程緊張，他們現在一個月只有一周是休周末的，其餘都只是休周日下午半天，其餘時間如果教師不講課，學生也要按照正常上課時間強制在在課室自習。

“一來一回很麻煩，還是算了。”向晴嘆了口氣，“有這個時間都可以寫兩套卷子了，我和家裏打個電話就好。”

現在根本就沒有高二時候的那麽多時間，感覺如果可以的話，老師沒準還會讓學校食堂直接給高三學生們分批送餐來節約時間。

“也對啦。”鄭佳麗癱在板凳上，看上去有點像是上岸的魚，“對了，上次調考的成績說是出來了，你去看了沒？”

“诶？出來了嗎？”

“走吧走吧，一起去看看？”鄭佳麗從板凳上起來，不自覺扭了扭屁股，“坐在板凳上坐久了，感覺屁股都壓扁了，啧。”

“哈哈哈。”

等下了樓，隔壁班的赫魯曉夫擡手揮了揮朝她們打招呼，林子瑜也轉頭看了一眼她們，然後又回頭朝公告欄掃了一眼，等兩個女生走過來的時候，鄭佳麗放開了向晴的手，上前一步，目光在公告欄文科和理科的排名流連一遍後，轉過身，雙手叉腰，剛才的沮喪一掃而過，對着林子瑜的嘴角勾起得意，說：“哈，努力學習，果然還是會有回報的。”

她這次比上次進步了三名！！！

鐘赫西和展嚴這會兒也走過來了，聽到鄭佳麗的話後，展嚴輕挑了一邊眉毛，抓緊時間開始找自己的排名，“我呢我呢？我看看。”

鐘赫西站在向晴旁邊，轉過頭看她的側臉，才伸手抓了抓頭發，腼腆笑笑。

鼻尖飄來淺淡的熟悉的少年的氣息，向晴微低着頭，餘光撇了一眼旁邊鐘赫西的衣角，“你這次考的也很好哦。”

鄭佳麗看着旁邊的兩個人，多了些調侃的意味，不着調地開口道：“唉，都說談戀愛會耽誤功課，怎麽有人談戀愛還能雙雙把第一考啊！太不公平了。”

旁邊的展嚴也笑笑搭腔，說：“就是就是。”

聽見鄭佳麗和展嚴的調侃，鐘赫西臉上立馬浮起淡淡的紅，有些不好意思說：“僥幸僥幸。”

前幾次考試向晴就考了好幾次第一了，他的排名雖然一直在前三，但是這次竟然和向晴同分，成績出來的時候他的确有些意外，不過看到公告欄裏，他和向晴兩個人名字和照片都在最頂端，挨得還挺近的，讓他很開心，似乎比考第一還開心。

向晴擡頭的時候，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鐘赫西不由自主地腳又往她那邊挪了一點，兩個人一下子靠得更近了一些，衣袖的布料都貼在了一起。

站在公告欄前的林子瑜聽到鄭佳麗和展嚴的對話，腦袋空白了一瞬間後，眼睛瞪大，好像突然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張嘴的時候，餘光瞥了一眼就在自己旁邊的赫魯曉夫，猶豫着沒有把話說出來。

等向前邁了一步，湊得近了一點，她才眼睛看着鐘赫西，臉朝向晴耳邊貼，問道：“你倆談戀愛了？”

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站在一旁的鄭佳麗也聽到了，哼笑了一聲，挑眉，說：“你才看出來啊？”

林子瑜一臉疑惑：“才？”

等到她從兩個當事人身上轉回目光，後知後覺追問道：“你倆到底啥時候好上的？”

然而還沒等聽到回答，上課的預備鈴已經響了起來，公告欄的學生聽到鈴聲後，表情都頓了一秒，接着默契的往教學樓跑去，林子瑜一邊跑還一邊記着剛才的問題，說中午讓她們等她一起去食堂吃飯。

午飯快吃完的時候，林子瑜咽下最後一口食物，擦完嘴後，說道：“你們也瞞得太好了吧？”

自從升到高三了，鐘赫西的确和向晴走得近了一些，向晴對他也明顯變得親近很多，可是林子瑜從來沒有把事情往那方面想過，而且他們兩個人除了看起來關系還算好之外，也沒有更親近的舉動可以印證他們是情侶關系。

原來戀愛還可以這樣談的啊？自認為看過不少小說的林子瑜，傻傻的想。

向晴回答完林子瑜的各種提問後就安靜的吃飯，聽着林子瑜和鄭佳麗的對話，向晴垂了垂眼，想着林子瑜驚訝的點在哪裏？

是和她之看的那些小說戀愛不一樣？

還是因為是她和鐘赫西？

其實她好像也不明白怎麽才算談戀愛，但是如果有人把她和他的關系定義為戀愛關系，她好像也不排斥。

高三因為開學早，向晴暑假在家裏沒待幾天便要回去。

回去的車上，鐘赫西把低落情緒藏好，但敏感的向晴還是隐約察覺他的不開心。她向鐘赫西索要一個吻，但他沒有吻她的嘴唇，而是在下車的時候親了親她的額頭。

其實暑假回到家裏前，兩個人已經就這個事情有了初步的決定。還是以學習為重，畢竟努力了這麽久，已經是高三最後一年了，絕不能辜負之前的辛苦。

如果能考上同一個大學自然是最好，但如果……起碼也要在一個城市。

開學考向晴和鐘赫西兩個人的發揮都正常，已經看出點什麽苗頭的老師們便沒再說什麽。

高三最後的時間，向晴的确跟鐘赫西完全不想談戀愛了似的的。他說他不帶手機去學校了，她也把自己的小說都鎖起來了，他們除了平時在教室裏見面，也很少一起吃飯或者發消息打電話。

偶爾有交談，內容也是大多關于鼓勵和學習，或是生活上的關心，談天氣變化，成績排名，從不談別的。

過着規律的三點一線生活，教室、食堂、宿舍，偶爾去趟外面的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