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小瘋子

小瘋子

第一次拆遷失敗。

被生活掐住喉嚨。

白天真痛定思痛，發覺這種拆遷力度就是隔着靴子抓跳蚤，切不中要害。

算了，還是遠離CP保平安吧，以後再找個機會把屋頂掀了，一舉搗毀地基。

但是……

108對哎。

這也就是108個潛在變态嫌疑犯，排除掉那些虛拟的角色CP，人數也還是太多了。

再說了，如果這些人都不合作了，他還能在娛樂圈待下去嗎？

……不如，還是問問看家裏的地還在不在吧。

白天真：生無可戀。gif

他左思右想，這書裏的正常人只有一個，書中的描述是什麽犯罪心理學教授，但坑爹的是，這人直到五年後才出現，那時候書都大結局了，這個姍姍來遲的教授才通過一起案件，把那些變态給一鍋端了。

而此時剛開個頭，那教授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

……還是回家種田吧。

白天真丢下手機，癱回沙發上。

手碰到了什麽，他撈起來，原來是早上那個人的手機，是他從沒見過的型號，機型還有點古怪，手機的标志是黑莓。

他看了一眼屏幕，有兩個未接電話。白天真琢磨着對方也該發現他放在床頭的紙條，打來電話了吧。白天真瞧了一眼玄關，他穿錯的鞋還丢在那邊。

那個男人洗澡出來，發現鞋和手機都丢了，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白天真笑了一聲，手指随意地劃過屏幕。

他想着輸入密碼解鎖，但他對那個男人一無所知，連名字都不清楚，仔細一回想，書中的劇情也沒有提到這個男人，所以，他就是個路人級別的炮灰？

白天真啧啧了兩聲，那男人長得還挺男主臉的，顏值秒殺一片圈裏的明星，可惜了。

不過，他的第一次竟然給了一個炮灰，不科學啊。

白天真越想越覺得那杯雪莉酒真是罪大惡極，而且餐廳的人怎麽偏偏就送錯了飲料，給了他一杯酒呢？

話說回來，柳甄知道他的手指碰過餐廳的玫瑰花，可是那個地方按理說沒有監控，但柳甄又知道，這只能說明，他看見了？難道昨晚他也在那裏？

……那家夥竟然在那裏，為何不阻止他對一個陌生男人投懷送抱？

等等，那杯雪莉酒送到他的桌上，真的是偶然嗎？

白天真一瞬間後背發涼。

這時，鈴聲正巧響了。

白天真一下坐起來，先是摸到自己的手機，屏幕還是漆黑的，響的是另一個手機。

他盯着那部黑莓，來電顯示的是“金醫生”。

這是那個男人？是在醫院工作，還是他在看病？

白天真狐疑地接起來，那邊率先傳來了聲音：“江總，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白天真咳嗽了一聲，說：“你好。”

這聲音不是江衍青的，金醫生有些遲鈍地靜了靜，白天真接着說：“你好，你要找的人暫時不在。”

“哦哦。”那邊立即恢複了活躍，自顧自道，“還真是這樣，江總他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手機被瘋子偷了，我就想打個電話确認下。”

确認下？

确認他是不是瘋子？

白天真一頭黑線，沒等他開口，這個醫生便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我知道江總智力超群，但還真沒想到江總還能記住我的電話，這記憶力果然不同尋常啊。”金醫生贊嘆道，“不過，我也很好奇能讓江總稱之為瘋子的人到底是怎麽樣的，江總這個人一向寡言少語，什麽情緒都不透露，這當然也有他自身的原因，不過我還是好奇嘛——”

這醫生自言自語地說了一串，白天真的臉都僵了，半晌擠出一句話：“請問你是哪個醫院的？”

“哦，我就職柏木私立醫院，歡迎過來咨詢。”

好的，這醫院他再也不會去了。

白天真立即将這醫院拉入了黑名單。

金醫生還不知道自己醫院風評受害，轉而查起了戶口：“要是可以的話，冒昧問一下兩位是怎麽認識的？”

白天真僵着臉：“我們不認識，我也沒瘋。”

“哦。”金醫生語氣了然，似乎在說，你們瘋子都說自己沒瘋。

白天真覺得自己有必要強調一下自己精神健康，那邊卻說：“不過，你的聲音我怎麽聽起來很是耳熟，難道我們見過？”

白天真暗道不好，他的劇或許演技不夠，但配音可都是純正的原音，加上各種gg口播，萬一被識破——

那也是絕對不能承認的。

白天真立馬收回了準備要說的話，清了清嗓子：“可能見過吧。”

“哦，那還真是抱歉，江總每次來醫院都是一個人，我還以為沒有陪同呢。”這醫生大大咧咧說着，白天真甚至聽到了嗑瓜子的聲音。

“綠燈了，糟糕啊，沒空聊了，我等下要去見江總。這手機你還是還給他吧，雖然我還沒見過江總生氣，不過估計也沒人想惹他生氣，他的臉不說話的時候就挺可怕的，生氣的時候不知道會是怎麽樣呢。”

金醫生苦口婆心地提醒着，聽起來是一番好意，但是，白天真怎麽就聽出來一股期待的味道呢？

白天真懷疑這醫生打電話過來就是來吃瓜的。

白天真：“你也幫我轉告他，要是他不說清楚昨晚的事，他就再也別想見到這玩意了。”

說完，白天真撂了電話，往抱枕上揍了兩拳，他可真沒想到，那混蛋竟然會把他稱之為瘋子，明明是他占了他一晚上便宜。

白天真又覺得身上酸痛，他扶着腰躺下，忽然察覺到了一個BUG。

細細一回想，書裏說他的初次是給了程淮，但他昨晚就和這男人搞得腰酸腿軟，好像上過一次戰場，僥幸生還的感覺。

這兩個情節相互矛盾吧。

難道昨晚什麽也沒發生？

這個念頭一出來，白天真就猛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在他醉酒的情況下，沒人能對他把持住，更何況他身上的酸軟可不會騙人。

雖然他确實是不會分辨啦，他根本就醉過去了，也沒有這種經驗，但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白天真苦惱着，剛放下的電話又響了。

還是那個人的。

大清早就有好幾通電話找，這總裁當得真忙。

白天真看了一眼來電提示，這一看差點把魂都吓走。

續冰語。

這、這不是那個一連挂了他三門課的變态教授嘛！

因為續冰語，白天真畢業都是問題，校方也十分頭禿，一直向續冰語求情，然而續冰語手中權勢不小，又是歸國的榮譽教授，當人的程序也合理，校方也沒辦法。

再加上續冰語雙腿有殘疾，不能走路，一直輪椅授課，風雨無阻，校方都是體諒他的艱辛，就算他一口氣當掉三分之二的人，也沒人敢和他理論，只有一些學生暗戳戳稱他為“輪椅上的暴君”。

這個暴君表面上儒雅随性，笑容和煦，下手卻是毫不留情，每次上他的課，給白天真的分數就壓在及格下面一點點，死活不讓他過，就是存心為難他。

幸好他的書中續冰語只是個配角，白天真之前還有主角光環的時候，吃到的虧碰到的坎都是這個暴君給的，他雖然被後面的魔鬼劇情喂了一嘴的刀子，但知道這個人沒有參與進來，他竟然有點感激，謝天謝地！

白天真是萬萬不敢接電話的，鈴聲催命般響着，折磨了一番他的小心髒，終于偃旗息鼓。

他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那個男人竟然和續冰語認識，一定也是變态！

白天真現在就恨不得撬開手機，看看裏面是不是藏着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

他考慮起要不要找個黑客開了密碼鎖，但又擔心那黑客把手機解鎖了，也把裏面的東西給抖露了出來，那……那就重蹈了覆轍。

他馬上把這個想法埋進了土裏，好生安葬了。

他握着手機，跟拿着燙手的山芋一樣。

然而這玩意根本不懂人意，又歡快地響了。

來電顯示上只有一個“趙”姓，白天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現在他知道這個男人在看醫生，還和續冰語有關系，說不定這電話裏還有他需要知道的信息。

“江總，今天還有一份文件和會議需要您簽字，請來公司一趟。”電話那邊傳來幹練的聲音。

這話裏的意思還真是霸總，但如今的霸總都混不到男主位置了嗎？太可憐了吧。

白天真暗戳戳想着，同時說道：“等一等，他正在忙。”

那邊愣了愣：“請問您是？”

白天真一本正經：“我是他的秘書。”

秘書本人：“……”那我是什麽？

難道總裁又有新的喵了？

秘書：“……我怎麽感覺你的聲音有些熟悉？”

白天真惡作劇地捏起嗓子：“當然了，我們還會更加熟悉的。”

秘書：“？”

白天真：“就這樣，先挂了，你最好再仔細确認下他的行蹤，不然他可不會出現在你說的會議上。”

想到那個男人可能因此吃癟，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白天真輕松地挂掉電話，但只維持了一秒，很快，第四個電話又輕快地響了。

那邊迎面撲來一口美語，叽裏呱啦地說着：“Professor Vert, I\'m Mick, editor of 《Nature》 。 Please be sure to publish your paper……”

白天真：“？？？”

他聽得一頭霧水，隐約抓到了一個關鍵詞Professor，這是說教授？ Vert教授？

找錯人了吧，那個男人不是霸道總裁嗎，怎麽可能還去當教授。

這還是國際漫游電話，白天真也不管對方在說些什麽，便随口用英語說：“你打錯電話了，再見。”

他挂了電話，結果沒幾秒電話又來了，還是同樣的電話，急切地說着要發表什麽論文，要求Vert這個人許肯。白天真倒是願意幫忙轉告，畢竟是跨國學術問題嘛，但問題是，這裏根本沒有這個人好吧。

白天真花了幾個電話的時間，才勉強用不算流利的英文轉告了這件事，那邊似乎開始懷疑人生，糊裏糊塗地挂了電話，而白天真有點心疼話費，國際漫游貴着呢，嗯，雖然不是他的錢。

這下應該不會有電話了。

他剛松了一口氣，第六個電話歡快地跟在後面，手舞足蹈地來了。

一個男人在電話裏痛哭：“偵探先生，你說過會幫我找回我的妻子，請您一定要告訴我結果嗚嗚嗚嗚……”

白天真：“？”

這是又打錯電話了？

标配的霸總也就算了，教授也不是不可以，但……偵探？這業務範圍也太大了吧！

白天真：“那個……你确定自己找對了人嗎？”

對方滿腔哭音：“偵探先生，你的聲音怎麽變了？”

白天真：“呃……因為我不是他，你可以理解是助理。”

那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就像福爾摩斯和華生！”

這人電視看多了吧。白天真有點頭大。

“那太好了，‘華生’醫生，請你如實告訴我吧！我的妻子到底有沒有出軌？”

“………………”現在的偵探也太難了。

白天真可不知道事情真相，只好盡力委婉地說：“那個，或許你可以等真正的福爾摩斯來聯系你。”

“這個意思是阿喵真的出軌了嗎！”電話裏一陣哀嚎，“我就知道它在外面有新的喵了，所以才遲遲不回來，單身狗太慘了，連貓貓都要離家出走嗚嗚嗚。”

男人又是痛哭。

白天真這下才明白，這個男人丢的是他的貓，貓的名字叫“我妻阿喵”，不是真的妻子。白天真啞口無言，不知是要同情這個男人，還是同情貓，還是同情被委托找貓的人。

白天真巴拉巴拉了一通，“不然你再等等？貓貓喜歡随心所欲，它在外面玩夠了就會回來的，實在不行你找警察求助也可以，行了行了，大男子別哭哭唧唧的。”

他安慰完這個丢了貓的絕望單身男子，終于挂了電話。

人生好難……

白天真抹着額頭上的汗，想着今天打錯電話的人還真多，他都接累了。當然，他完全沒有考慮過另一種可能性——

如果，電話沒有打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