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第25章 chapter.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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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述剛買好菜到家, 接到了保镖打來的電話。
“什麽事?”
保镖說:“剛剛有一群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故意把我們引開,趁機帶走了程小姐。我們趕到時, 只看到了程小姐的朋友。”
謝容述心中猛的一驚, 手裏的袋子掉在地上, 音色淩冽道:“把她給我看住了。”
保镖大氣也不敢出:“老板抱歉, 是我們辦事不利,沒能保護好程小姐。”
“這件事我回頭跟你們清算。”
說完, 謝容述的面色陰沉, 奪門而出。
今天是翁雅繁的生日, 上次翁弘信軟的行不通, 便直接來了硬的,可他怎麽偏偏盯上了程頌恩。
路上,謝容述嘗試着撥打程頌恩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 到後來直接關機了。
他踩下油門, 車窗外呼呼的疾風吹落在耳邊,充斥着他所有感官, 濃烈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同樣的事,他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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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頌恩最先恢複的是聽覺, 耳邊時不時傳來音樂和人們的笑聲,離她更近的是男人粗緩的呼吸聲。
她緩緩睜開眼,醒來在沙發上,她警惕地環顧四周, 在這房間的窗邊,男人正背對着她站在窗前。
“醒了?”
翁弘信點了根煙, 笑着回頭。
“左淇兒呢?”程頌恩猛的想到左淇兒和自己約好了,“你把她怎麽樣了?”
“程小姐倒是好心腸,被人出賣了還能擔心她的安危。”翁弘信笑的陰冷,“她之後會得到雜志社副主編的機會,這買賣誰會不做?做人要識趣才會走的長遠。”
程頌恩的肩膀微微顫抖:“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不正取決于你。”翁弘信慢慢走了過來,“再查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程頌恩強撐着恐懼,面容帶笑地從容不迫,淡淡道:“對你有壞處就行了。”
下一秒,翁弘信神色猙獰,伸出手一把扼住了程頌恩的脖子,惡狠狠道:“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否則下場只會和他們一樣。”
“他們的死……果然和你有關。”程頌恩被翁弘信掐得喘不過氣來,聲音聽着十分嘶啞,“等我找到證據,一定會将你……将你就地正法的。”
“就地正法?”翁弘信笑的發癫,“我手底下那麽多人,有的是人替我做事,誰又能奈我何?你還真是和謝懷筠一樣天真,一樣的俗不可耐。”
程頌恩冷笑一聲,挑釁道:“那我們走着瞧。”
“如果你們夠老實,我又何必如此。”翁弘信繼續說,“你以為你今天還能出的了這個門?”
“謝容述會來救我的。”程頌恩盯着翁弘信的眼睛,“我想你應該清楚,謝容述可不是謝懷筠。”
“你就這麽篤定?”
程頌恩不置可否地怔了下,随後輕笑了一聲,回道:“當然。”
過了會兒她又繼續說:“從決定調查明輝醫院起,我便做好了死的準備,我的胸針上有微型攝像頭,只要我今天沒能回家,便有人會把剛剛的一切交給警察。或許之前的事沒有證據,那就讓我成為你殺人的證據,翁總認為如何?”
“荒唐至極。”翁弘信垂眼看了程頌恩胸前的胸針一眼,随後松開了她,“恐吓我?”
見狀,程頌恩笑了笑:“你敢賭嗎?”
她孤身一人,沒什麽可怕的,可翁弘信背後是他經營多年的事業,他比任何人都要留有餘地。
“程小姐別誤會。”翁弘信換了副面孔開口,“我請你過來家裏坐坐,哪裏談得上殺人,只要你以後別再盯着翁家,我們之間也并無深仇大恨不是嗎?大不了我讓人知會電視臺一聲,你們的臺長我熟,交個朋友不好嗎?何必鬧得不愉快。”
程頌恩只覺得可笑,在翁弘信這樣的人眼裏到底什麽才是廉恥,即便這樣他也能如此雲淡風輕。
她一字一句,堅定地說:“我會親眼看着你付出代價。”
翁弘信也不惱,掐滅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怕死,那謝容述呢?”
“年輕人好氣性可以理解。”翁弘信繼續說,“抓我一個并不容易,但再死一個謝家小子卻易如反掌。”
程頌恩心裏一凜:“你敢碰他!”
“不妨試試。”翁弘信陰險地笑着,“就是不知道伯父伯母能不能承受第二次失去兒子的痛苦,晚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你真的想好了嗎?”
程頌恩一頓,思緒仿佛回到了謝懷筠出事的那個磅礴的雨夜,她的喉間莫名刺痛,死死瞪着翁弘信,說不出一句話來。
說起來,也快到謝懷筠的祭日了。
書房裏靜了一瞬,直到門外傳來亂哄哄的聲音,有人跑到書房外,敲了門。
翁弘信顯然不悅:“什麽事?”
門外的人回道:“是謝容述,他帶了一群人闖了進來。”
“就說我不在……”
翁弘信的話還未說完,書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黑壓壓的一群人堵在門外,讓出一個位置,謝容述從他們身後走了進來。
謝容述穿着白襯衫,領口敞開着,袖子挽在手臂上,額頭的碎發似是被水漬打濕,神色陰郁凝重。
看到謝容述,程頌恩原本緊張慌亂的情緒頃刻消散,她起身要跑到他的身邊,翁弘信也并未阻攔。
她剛擡腳,腳腕突然一陣刺痛,差點摔倒在地,好在謝容述動作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來。
謝容述側身,将程頌恩擋在身後,低聲詢問她的狀況,見她搖頭才恢複了冰冷的目光:“翁總請人竟不知發個請帖,還是說翁家如今家道中落,連規矩都不講了?”
“謝總說笑了。”翁弘信礙于門外還有賓客不好發作,“不過是請程小姐說說話聊聊天罷了,你瞧,她這不是好好在你旁邊站着。”
“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謝容述看着翁弘信冷聲道,而袖口被人輕輕拉了下。他垂眸,片刻後,再次看向翁弘信,“你再敢碰她一次,我不會像今天這麽好說話。”
翁弘信啞然失笑,看着謝容述帶了這麽多人來的架勢,顯然也是不怕把事情鬧大的,畢竟這件事他确實不光彩。
方才威脅程頌恩的話,她的确猶豫了,既如此,他不妨再等等,并不急這一時。他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好聲好氣道:“是翁某唐突了。”
謝容述伸手要了件外套,随手蓋在程頌恩的頭上,不等她反應,将人打橫抱起,轉身朝外走去。
書房外有人攔着,外面的人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麽,只是圍得遠遠的,在湊熱鬧。
翁雅繁不明情況,看見謝容述懷裏抱了個女人出來,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便要理論:“好你個謝容述,你帶這麽多人來我家鬧事,竟然就為了個女人?”
翁雅繁說着就要伸手掀外套。
程頌恩躲在外套之下,在翁雅繁靠近的一瞬間,她下意識朝着謝容述懷裏縮了縮,隐隐聽見他慌亂的心跳。
謝容述往後撤了一步,躲開翁雅繁的動作,他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态度,目光變得陰沉:“滾。”
翁雅繁被這一個字罵的愣在原地。
等他們離開了翁家,謝容述安排的人也都跟着離開,今天鬧了這麽一場,怕是隐瞞不住的。
這也是謝容述把程頌恩藏起來的原因,他和翁弘信之間怎麽鬧都沒事,倘若中間有個她,還不知道媒體會怎麽編排。
回到車上,程頌恩掀開外套,一旁的謝容述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卻始終不說一句話。
“左淇兒呢?”她問。
謝容述沉聲道:“這時候你還有空關心一個出賣你的人?”
“不是關心。”程頌恩說,“只是好奇她會怎麽跟我解釋。”
程頌恩和左淇兒從大一開始便是寝室裏最要好的,莊雯只是經常和她一起兼職的關系,所以她事事都和左淇兒親近。
原以為左淇兒神經大條,性格雖然冒失但是單純,如今看來,單純的倒是她自己了。
程頌恩覺得好笑,直直地看着車窗外的光影:“這麽多年我也沒什麽朋友,只有左淇兒一個,她不介意我冷淡,總是陪在我身邊,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是真的。”
謝容述知道她難過什麽,伸手想要去牽她時,指尖縮了回去,只能靜靜地聽她繼續說:“原來再好的朋友也會因為利益背叛,金錢和地位真的可以讓人迷失自己,我并不怪她,只是選擇不同罷了。”
謝容述的眸光沉了幾分:“何苦這樣安慰自己。”
“那我怎麽辦?”程頌恩笑着,眼底卻盡是苦澀,“你說,我們選擇的這條路真的是正确的嗎?”
謝容述緊抿雙唇,沒有立刻回答。
起初他只是懷疑謝懷筠的死因,意外發現程頌恩也在調查,為了不讓她再參與下去才選擇将整個事件攬下來。越查事情變得越發嚴重,可他們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從來沒有謝懷筠和程頌恩的心懷大愛,他知道只有獨善其身,才能陪在程頌恩身邊。
從始至終,他想要守住的只有一個程頌恩。
可如今程頌恩卻問出質疑的話。
“探尋真相的路上本就荊棘叢生。”謝容述望向她,第一次嘗試着用謝懷筠的語氣同她說,“頌恩,你得遵從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