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第36章 chapter.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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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宋思明莫名輕笑, “阿述,你莫不是忘了她是誰?”
謝容述一頓,喉結輕滾了下:“沒忘。”
“那你什麽打算?”
宋思明自然是事事為謝容述考量, 可這事倘若上升道德問題就沒那麽簡單處理了。
“不知道。”謝容述說, “橫豎她這幾年也不會有下一段, 走一步看一步。”
“其實我情願你放下。”
謝容述微嘆一聲:“放不下, 這麽多年要放下早放下了。”
宋思明沒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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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暫且告一段落,謝容述的身體恢複不錯, 很快也開始工作, 耽擱了半月, 會議也是沒停過。
程頌恩日日應對前來采訪的同行記者, 這麽好的主題,臺長自然會留給自家做專訪,哪裏輪得到旁人。
偏程頌恩不喜這樣大肆宣揚,她原本就是為了謝懷筠的遺願, 如今塵埃落定, 她也不願再提及。盡管臺長提了多次,她都一口回絕, 只做些自己分內的事。
許文瑤雖總是陰陽怪氣,但她畢竟冒了生命危險,到底是溫和了不少, 不在拿那次謝容述投廣告的事說嘴。
商應蘭提了幾次要程頌恩回家住,但都她以離臺裏太遠拒絕,她早已習慣自己生活,回去反而不适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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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程頌恩也會思索, 她分明從前在家住的挺好,這會兒倒是不自在, 到底是她太過情感淡漠還是因為謝懷筠不在了。
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上來,原本她對親人之間的感情十分遲鈍,總是不知該如何表達。
謝容述忙了一周,難得有天給程頌恩打來電話,問她晚上有沒有時間出來。
程頌恩倒是好奇,他謝二公子向來都是直接開車到電視臺樓下,哪裏像這樣打電話提前邀請的。
“有的,最近不怎麽忙。”
謝容述說:“那好,我晚上過來接你,宋思明說什麽要請你吃飯,也算我們的慶功宴。”
“慶功宴?”程頌恩脫口而出,“未免有些太晚了。”
畢竟距離那天過了将近一月了。
謝容述也沒思索:“這不沒想到合适的理由。”
“什麽理由?”
謝容述立刻解釋說:“他要謝你,直接約你也不合适,這不等我恢複好之後通過我待你過去才合情合理。”
程頌恩了然:“說的也是。”
挂了電話,程頌恩繼續忙自己的事,下午又接到了莊雯的電話,問起她和左淇兒的事。
程頌恩笑說:“你這消息也太慢了。”
莊雯說:“事我聽說了,不過那天左淇兒來找我喝酒說漏了嘴,我才聯想到一起的,難怪之前一直讓我約你,我還好奇她不是和你最好了嘛。我這些天也是猶豫要不要問你,如果她再讓我約你,我該怎麽辦?”
說起來莊雯無非和她們只有室友之誼,犯不着為她們的事糾結。
程頌恩直接道:“我來處理。”
“好。”
挂了莊雯的電話,程頌恩直接給左淇兒打了電話,一問才知道她因為酗酒遲到了幾次,後面又和領導争執,已經當場辭職不幹了。
程頌恩不解地問:“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當初令左淇兒左右為難的無非是職位和朋友二選一,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如今翁弘信也已經落網,實在不知她還在愁苦什麽。
“那你呢?”左淇兒的聲音有些飄,“你不會原諒我對嗎?”
“不會。”程頌恩直白地說,“我想我說的很明白了。”
“那你何必打這個電話。”
程頌恩說:“畢竟那天你也幫了我,後來你被抓回去受了傷,出于人道主義我也得問候。”
“人道主義?”左淇兒苦笑道,“我們四年的友情,就因為我的一次背叛成了你的人道主義?”
程頌恩越聽越亂,問道:“不然呢?”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聽的左淇兒徹底傻了眼,她設想過許多次,甚至情願程頌恩生氣到罵她打她一頓也好。
可程頌恩沒有,她所有的情緒都十分淡漠冷靜,似乎她的行為,在她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我受傷是我活該,不是因為我幫你。”左淇兒說,“可是程頌恩,你應該怪我的。”
“事情都過去了。”程頌恩平靜地同左淇兒解釋,“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也該向前看了,也別再拜托莊雯聯系我了,我不會再見你。”
說完,程頌恩直接挂斷了電話,也将左淇兒的號碼拉黑,随後給謝容述發了微信。
「我想托你幫個忙。」
謝容述回的很快:「講。」
程頌恩:「找人幫左淇兒找個工作,做的隐秘一些,至少別讓她知道是你。」
「是我還是你?」
「你我都沒區別。」
看着這句話,謝容述悶聲輕笑了下,回了句:「好。」
一旁正介紹策劃案的副總監碰巧看到這一幕,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
真是見了鬼了。
……
回完謝容述微信,程頌恩滅了屏幕,一擡頭才發現許文瑤不知何時來了茶水間。
她吓了一跳。
許文瑤看她一眼,沒好氣道:“我可沒偷聽你講話,正好到門口了,不想聽也聽了一耳朵。我本來想跟你打招呼,但你一直看手機沒見我,我也就沒開口。”
“沒事。”程頌恩說,“我的問題。”
許文瑤放下杯子,說道:“你還真是個沒感情的人,但說你沒有感情,偏偏又總是嫉惡如仇,我真的不明白你了。”
“有什麽不明白的。”程頌恩看的解釋,也不知道從何解釋,“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看法,就像我從來不在意你怎麽看我。”
許文瑤一時語塞,拿起水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茶水間:“我也不在意!”
下午沒什麽事,天氣又漸漸熱起來,程頌恩困得不行,便趴着睡了會兒,夏天午睡總是不舒服的,等她醒來腿腳也跟着麻了。
晚上謝容述來接,程頌恩便沒去車庫開車,徑直出了大廈大堂,果然沒走幾步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她的面前。
程頌恩先是愣了下,等車窗降下來才看清駕駛位的臉,拉開車上進去,随口問道:“換了新車?”
畢竟她沒見過他開這輛。
“嗯,前兩天剛換的。”謝容述說,“正好帶你試駕。”
程頌恩輕聲說:“嗯,走吧。”
地址在一家謝容述常去的會所,程頌恩沒來過,路上才知道除了宋思明還有他的幾個朋友也在,這些人她都沒見過。
雖說大多是港城的世家公子,但都是不學無術的纨绔,和謝容述玩得來,謝箋淞卻不會喜歡,也就沒一個來過謝家拜訪。
程頌恩自然也不會認識。
進去包廂之後,卡座上七七八八坐了幾號人,除了宋思明還有個眼熟的,一時想不起來名字,只記得在謝家宴會上見過幾次。
那人看見程頌恩,踩着矮幾便走了過來,油腔滑調地語氣:“嫂子來啦,我們見過的。”
謝容述擡手朝着他肩膀捶了下,眼裏的情緒仍是笑的。
程頌恩禮貌地笑了下,又不知該回些什麽。
卓斐然看見程頌恩這表情,立刻明白過來,玩笑似的說:“得,這是沒認出我呀。”
“大概是我記性不好。”程頌恩始終保持着和善又勉強的笑,“要不您提醒下,下次我一定記住。”
“嫂子哪裏的話。”卓斐然指了指自己,“我叫卓斐然,後邊那幾個都是些流氓你不認識也好,雖然今天的局是老宋組的,但你認識阿述就成。”
程頌恩一頓,說了聲:“好。”
謝容述低聲在她耳邊說:“那小子說話沒邊,你別理他。”
程頌恩再次點了點頭。
其餘幾人也都打了招呼,也都統稱程頌恩為嫂子,起初宋思明這樣她還不習慣,這一輪下來倒是沒那麽別扭。
畢竟是因為上次明輝醫院的事才組的酒局,話題自然離不開翁弘信,有人也會提及翁雅繁,說翁家只有她沒有參與。
他們在那聊,謝容述的注意力都在程頌恩身上,擔心她喝不了酒,讓人上了檸檬茶。
“會不會不自在?”謝容述低聲問,“想回去了跟我說,我送你。”
程頌恩直接問:“你不是喝了酒?”
“看來是真不自在。”謝容述笑說,“敢跑嗎?”
“什麽?”
不等程頌恩反應過來,她的手被謝容述忽地拉住,身體跟着他的方向離開,迎着衆人的疑惑聲闖了出去。
出了包間,外面走廊人來人往,他們穿過人群,大步朝會所外走去。
程頌恩看着斜謝容述的背影,直到他身邊的景象從人到街景,整個人也是愣愣的。
街道的路燈是暖黃色的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将身影拉的很長,影子交疊在一起,耳邊是路邊小販叫賣的聲音。
謝容述停下腳步,回頭向程頌恩看了過來,他的面容總是這樣冷峻,目光卻如同這夏夜一般灼熱。
他說:“糟糕,忘記拿車鑰匙了。”
程頌恩擡眼朝四周張望,這樣的情形這樣的場景,她仿佛曾經經歷過,可記憶躲在角落怎麽也不肯出來。
她再次看向謝容述,對上他的視線。
程頌恩抿了抿唇,不置可否地問。
“謝容述,你逃過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