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者

第25章 死者

=====================

雲城伊魯江距離雲大有三十多公裏遠,譚希然和月玄仙君早早就來到了魯新河段,這裏就是發現孟優婷屍身的那個江段。

譚希然環顧四周,該江段兩岸草木豐茂,河道狹隘,水流湍急,基本沒有什麽人靠近。

他們到達這裏的時候,警察們早早封鎖了現場,法醫在進行初步的屍檢,幾家本地媒體跟随了一路,對這個案件給予了不同尋常的關注,他們收到了一個匿名的爆料信息,匆匆趕來,企圖挖一些猛料。

[滴滴…系統已上線,本系統檢測到此處有仙君靈力的殘留,請宿主及時查清靈力所隐藏的位置。]

這兩天系統都沒出現過,譚希然還真是覺得少了點什麽,這是不是有點犯賤啊!

譚希然:此處?這方圓百裏,都是荒山野嶺,這範圍也太大了吧?

系統:你要相信自己,有仙君在旁邊,相信很快就會有新的發現。

譚希然暗自嘆了口氣,系統總是提示得這麽模棱兩可,我是不是應該充錢才能喚起系統的積極性啊!

冰冷冷的機械聲接着說:“如果再有新發現,我會及時通知你。嘀…你的小愛已下線。”

譚希諾轉頭,正瞧見月玄仙君目張開雙臂,周圍萦繞着藍紫色的靈光,周圍的媒體記者都瞧不見他在做什麽,只有譚希然能看得見。他屏氣凝神,像是在探尋着她所不知道的領域,仙君閉目的樣子,神色自若,卻讓人不忍心打擾。

正如譚希然所想,月玄讓自己的意識飛散到各處,識海裏像是籠罩千萬重迷霧,他耗費着自己的心神,靈力像千絲萬縷的觸手伸向它要到達的地方,撥開了來自山峰、河流、草木乃至萬物,一層又一層的意識流,他循着孟優婷最後飄散在空氣微弱的氣息,最終追到了她的落水點。

月玄仙君猛得睜開眼睛,轉身對她說:“我查到了,孟優婷出事的地點不在這裏,留在這裏查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先離開這裏。”

“你查到在哪裏?”譚希然張望了一眼警察快要收尾的工作,毫不留戀地跟上月玄仙君,她還留意到仙君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不再自稱本尊,改稱“我”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對她的印象有所改觀?

“邊走邊說,我“看見”的那處地方,形狀像一只跪倒在地的大象,臨江處有一座廢廟,那廟外牆破破爛爛的,不知荒廢多久。”

“跪倒的大象?”譚希然頓了頓,“難道是環翠山?

月玄仙君腳步一頓,回頭望向她,示意她繼續說。

他步子邁得很快,但是很從容,瘋狂生長的野草,已經近到人的膝蓋位置,荒山裏本來沒有路,只得撥開低矮的灌木叢,才能走出到譚希然停車地點。

譚希然手持一條木棍挑開推在她身前的植物的葉子,與月玄仙君并肩走着,“環翠山是雲城的一處荒郊矮山坡,在伊魯江的上游,沒有被開發的原因,是那裏曾經有各種各樣的毒蛇出沒,開發商将它們趕走了,那些毒蛇沒隔多久便又回來,好像認準了那塊地。那個破廟是很多年前附近的村民所建,後來村裏的人都去了大城市生活,廟裏就沒有人再去供奉,慢慢就荒廢了。”

月玄回頭望了一看江邊的人群,“那些就是你說的媒體?有什麽用處?”

潭希然嘿嘿一笑,“用處可大了,利用媒體傳播的力量,将這件事引到某些關聯之人的注意,或許會推動事情的發展呢?”

倆人一邊說一邊走,很快便來到了譚希然停車的地方,這裏離雲大比較遠,也沒有地鐵和公交直達,唯有租車自駕了。

“孟優婷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她一個女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去那麽偏僻的地方,說不定那兒有什麽能吸引她的東西。”譚希然發動汽車,朝着環翠山的方向駛去。

“去了便知。”月玄仙君抱臂坐在副駕駛室上,雙目直視前方。

副駕駛的座位比之前坐的大巴車舒服多了,夠寬敞,來的時候月玄仙君就露出很滿意的表情,一路都沒有挑剔,安分得很。

車子走了一段狹窄的水泥路,路面不平,路上還時不時出現小塊的碎石子,車輪輾過去的時候,晃蕩了一下,陽光透過頭頂的樹木,留下了班駁的光影,從車前蓋一晃而過。

譚希然把控着方向盤,将車子開上了高速路段,車速加快,一路飛馳,大概要開兩個小時才能到達環翠山。

“去環翠山之前,我想買一些驅蛇藥,下了高速後會有一個商場,我們可以在那裏先歇一會兒。”

“你怕蛇?”月玄仙君轉頭望向譚希然,用一種“真沒出息”的眼神看着她。

譚希然面無表情地直視路面,“當然了,我也是一個□□凡體好嗎?被毒蛇咬上一口,小命不保。”

月玄仙君不置可否,但也沒有再發出懷疑的聲音,譚希然舒了一口氣,他那種理所當然的态度,還真以為她刀槍不入啊!

###

“據本臺消息,雲城警方在伊魯江魯新江段發現了一名溺水身亡的年輕女子,身上沒有時顯的外傷,也沒有中毒的痕跡,雲城警方初步懷疑女子是意外身亡。據了解,該名女子已失蹤三天,死者父母已經到警局确認遺體……”

鏡頭轉了女記者旁邊的一對夫妻,夫妻互相攙扶,女人悲恸嚎哭,“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怎麽就丢下了我們吶!婷啊……”

老婦女悲傷到快要直不起腰來,像一攤爛泥一樣,全靠着旁邊的男人攙扶,男人也像瞬間老了好幾歲,無聲地流着眼淚,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孟優婷剛從二樓的樓梯下來,就聽到電視機裏傳來了陸初晴悲痛的哭聲,她一時愣在原地,電視畫面有些晃動,圍着那兩夫妻身邊還有好幾個人,吵吵嚷嚷,倆人悲傷似乎與旁人無關,記者還試圖采訪他們,但很快就被值班民警攔了下來。

夏明瀾見着她女兒呆在了原地,直愣地盯着電視機播放的畫面,雙拳緊握,表情竟然有些猙獰。

“囡囡,怎麽着在那裏不動啊?趕緊過來吃飯吧。”夏明瀾招呼她過來坐下。

孟優婷聞聲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不緊不慢地來到了餐桌前,今天鐘婁聲也在家,所以他們三人可以同桌吃飯了。

電視機的新聞臺已轉向了其他新聞播報,鐘婁聲這才從電視畫面轉過了頭,聲音還有些唏噓,“看着挺可憐的,那兩夫妻的女兒看起來就跟我們囡囡一般大,怎麽就跑到江邊去玩呢?也太不懂事了。”

“意外事件很難說的,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的吧?這麽年輕的女生,就這麽沒了,她父母該會多難熬呀!”夏明瀾一邊搖頭一邊給她們布菜,她用公筷給孟優婷夾了一筷子肉香茄子,“囡囡,嘗嘗這個蒜香茄子,你以前最愛吃的。”

孟優婷忍着蒜蓉刺鼻的惡心氣味,淡淡對夏明瀾笑了笑,她沒有第一時間将茄子夾入嘴邊,而是自己夾了一些菜到前面的碟子,不動聲色地将那一塊茄子撥到了邊上。

夏明瀾都看在眼裏,沒有說話,她心裏還惦記着剛才電視畫面裏痛哭的老婦人,幹瘦臘黃的臉,花白的頭發,因為她的掙紮而晃動,淚水滑過了她那布滿皺紋的臉,那張臉卻給她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總好像在那裏見過。

沒理由啊,照理說她和那個婦女的圈子不同,不可能在生活中有什麽交集,如果是在大街上碰到,她那張普普通通的鄉下女人的臉,估計自己也不會多看一眼。那麽,這種熟悉的感覺是從何處而來呢?

“哎,明瀾,在想什麽呢?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坐在她旁邊的鐘婁聲晃了晃手掌,将她喚了回來。

夏明瀾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按捺下心中莫名的情緒,淡淡扯了扯嘴角,“沒事兒,剛在想服裝店裏的事,沒什麽大事兒,先吃飯吧,一會還要送女兒去學校呢。”

“嗯嗯。媽媽,你也是,生意的事情等先吃飯再想也不遲啊。”孟優婷在一旁幫腔,“看着媽媽這麽辛苦,我想盡快給媽媽幫忙了。”

“說什麽傻話呢,服裝店裏有人看着,媽媽也不會太過勞累,倒是你,設計是你的夢想,你可要堅持你的夢想哦,家裏的事有我,公司有你爸爸,現在還不用你操心。”夏明瀾安慰她,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就是嘛,你就用心讀你的書,一切有爸媽在。”鐘婁聲爽朗的笑聲響起,他抿了一口酒,忽地轉了個話題,“上次你不是說想到你同學來家裏玩嘛,什麽時候帶過來啊?”

孟優婷疑惑,她根本沒有鐘嘉淳的記憶,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哪個同學。

“哦……那事啊,她還沒給我答複呢,等她有空一定帶她過來。”她模棱兩可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本想一筆帶過。

誰料,夏明瀾又接着說道:“是不是你上次給我看照片的那個女同學啊?如果你和她玩得好,帶回家做客也好啊,媽媽在家閑着也是閑着,她來跟我說說話也挺好的!”

“照片?什麽照片?”孟優婷無心問了一句,午飯她吃得差不多了,勺子都放了下來。

夏明瀾笑了笑,“瞧你這記性,就是你前些天給我看的一張合照,你們倆人的合照,那女孩笑得挺可愛……”她話音一頓,忽然明白剛才那老婦人熟悉的感覺是從哪裏來,手機照片上合影的年輕女孩,分明就是老婦人的翻版,應該和老婦人年輕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夏明瀾一瞬間感覺渾身抖了一下,顫顫開口問:“囡囡,剛才電視機裏的出事的女生,是不是你那個合照的同學啊?”

孟優婷一驚,錯手打翻了旁邊的牛奶杯,她忽地想起了夏明瀾所說的合照,是鐘嘉淳那天拉着她一起到紫荊樹下,用自拍杆拍下來兩人合照!

--------------------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