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給你摸”
第04章 “我給你摸”
夜半，秋雨蕭瑟。
南冬洗完澡出來被冷風吹得一哆嗦，他小聲地抽氣，格外佩服還在鑽研學習的江霧。
他收回視線，指腹摸了摸濕漉漉的發尖，開始睜着雙眼，四處尋找吹風機，動作特意放輕。
可狹窄逼仄的環境裏，再小的聲音也能放大數百倍。
窸窸窣窣地響動引起江霧注意，停下筆，轉頭去看，入眼是少年衣擺下一截細軟的腰，略微暗淡的房子裏透着勃勃生機的白。
往下是帶着肉的弧度，把薄薄一層的黑色短褲撐起圓潤的線條。
南冬正半跪在抽屜前，翻箱倒櫃在尋找什麽，後腦勺圓圓的，烏黑的發滴着冰冷水珠沒入脖頸，他瑟瑟地縮了下脖子。
怎麽找不到呢？
南冬困惑地撓了撓臉，嘴巴不自覺挂着，郁悶到極點。
忽然，耳邊擦過溫熱的手臂，帶來冷冽的風，南冬下意識頭往後仰，直直撞到來人寬闊熱烘烘的胸前，像是迫不及待的投懷送抱，江霧伸手扶住對方，柔軟的身體完美貼合，此刻他才能比拟出南冬的腰到底有多細。
胸前衣服被南冬頭發濡濕，深了一片，染上洗發水的淡淡橘子味，軟爛香甜，勾着人去挑起男生的發，細細嗅着。
是他用慣的洗發水味道，此刻全身熏染這樣味道的男生，勾人心魄。
江霧喉結滾動，目光沒看少年，從背後好似擁住對方，在最底下一層抽屜拿出吹風機，聲音平靜：“你是在找這個？”
南冬仰頭望着眼前倒過來的主角受，在對方冰冷銳利的下颌線停留幾秒，再往上是濃淡相洇水墨畫似的臉。
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南冬心頭掠過，很快又消失開。
他慢了半拍，看着江霧手裏的吹風機，點了點腦袋。
“給你。”
“哦。”
江霧面不改色起身離開，坐回到書桌後緩緩呼出一口氣，又恢複成往日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形象。
他撿起試卷，腦海裏卻昙花一現南冬迷瞪瞪的樣子。
手心觸感還沒消散，江霧甚至還能嗅到橘子味，格外黏糊。
南冬吹起頭發，一邊撥弄，一邊舉着發出呼嚕嚕聲音的吹風機。
腦袋裏漸漸放空，雙眼無神。
頭發快幹的時候南冬累得停手，他關掉吹風機，開始準備欺負主角受，例如羞辱他給自己暖床。
走到江霧身後，瞄到幾眼題目，原本清醒的腦袋又犯困了，南冬搖搖頭，還是撐不住倒頭就睡。
江霧聽到身後動靜，卻只看到南冬撲在床上秒睡的全過程。
“……”
*
次日清晨。
江霧醒來了。
睜眼對着天花板小半宿的南冬耳朵一動，敏銳捕捉到對方動作，黑眼珠轉了轉，語氣蠻橫道：“你聲音能不能小點？”
“把我吵醒了。”
兩人的床用一道薄薄淺色布簾隔開，透光後隐隐綽綽能描繪另一個身形，江霧側眸，似乎想象到少年頂着漂亮的臉，嬌氣又親昵地說話。
秋雨打窗，滴滴答答。
不寬敞的房子裏與別日不同，江霧嗅到一絲淡淡的溫馨，長睫垂落。
“嗯。”
南冬滿意了，瞧瞧主角受這可憐樣子。
【南南，今天上午有個劇情點，是一中與三中籃球聯賽，主角受和主角攻都會參加，并且在這場比賽裏相互聯手，打敗三中，增進感情】
【我們也去參加，贏了他們，讓主角攻受為你唱征服】
南冬盯着自己細胳膊細腿，又聽着腦海裏系統無比期待的電子音。
【南南你可是喪屍，區區籃球賽，主角攻受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系統對南冬充滿謎之自信。
南冬：【……好】
南冬苦惱地開始想辦法。
看了眼江霧去一中的背影，南冬撥了撥遮住大半張臉的劉海，不情不願朝着三中走去，因為天冷，他把衛衣帽子戴上，擋擋風。
男生骨架小，臉也小，縮在衛衣帽子後只能看見下半張臉，唇色淡，唇珠卻圓潤且翹，給那張冷白色的臉抹上豔色。
蘇錦見過南冬露出劉海下的真容，漂亮到像個洋娃娃，面無表情也可愛得緊，一舉一動都傻傻的。
例如現在，慢吞吞像個蝸牛挪動走路。
蘇錦唇角微勾，臉上浮現淡淡的暈紅，笑眯眯道：“很可愛是不是？”
他雙手撐着下巴，站在五樓走廊俯視樓下的小小身影。
他身邊站着的高個子看着劉海遮住大半張臉，完全看不清面容的南冬陷入沉默。
男生不敢多說，也敬畏蘇錦，若非昨日跟着蘇錦的幾個小弟忽然都帶傷在家，這位置也輪不到他。
老大的口味真獨特。
蘇錦輕聲：“好笨，被抓到了呢。”
南冬此刻老實巴交和一群學生貼牆站，教導主任痛心疾首訓斥，卻什麽也聽不進去，最後以每人交三千字檢讨結束。
系統心有戚戚：【南南以後不要遲到了，教導主任好可怕。】
【嗯。】
南冬覺得挺好，這樣就不用面對什麽也不懂的課本，那對一個曾經是學霸的小喪屍來說，實在殘忍。
南冬踏上樓梯，正好與下樓的蘇錦直直碰面。
想到昨天不太愉快的見面，南冬抿了下嘴巴，但他知道蘇錦不好惹，身體貼着牆，打算他走了再上樓。
“你怕我？”
忽然，一道含着笑意的聲音裹挾着奇異香味籠罩住南冬，他有點疑惑，一個男生身上怎麽那麽香？
江霧身上也有味道，是淡淡的青木，有股禪意的力道，很舒服，南冬很喜歡聞。
蘇錦卻給他致幻致毒的感覺，令人不寒而栗，每次都讓他心跳加速，怦怦作響。
蘇錦也有這樣的疑惑，鼻翼下纏繞着黏黏糊糊的橘子味，甜膩軟爛，并不符合大少爺們喜好，卻莫名勾住蘇錦。
想要把對方肆無忌憚壓在身下，一點點嗅出源頭，是不是渾身都是香甜的橘子味，因着旖旎的想法，蘇錦耳根紅了一片。
凜凜秋日裏，背後滲出一層汗液。
南冬竟然還這樣走神了。
“怎麽不說話，傻了？”
他微微低頭，眼睛裏倒影着男生的唇，肉肉的，格外适合狎弄，最好是很豔的紅色，蘇錦吐息也滾燙起來，他拉進兩人距離，直至一寸。
“你離我太近了。”
南冬伸手抵住，掌心推搡蘇錦，他小臉很白，嗓音沙沙啞啞，壓低聲音時，一股子粘糊勁，像是朝着身邊人不滿地撒嬌。
被發現了……
蘇錦被拒絕也不生氣，面對柔軟又惹人憐愛的家夥，他耐心多一點，随意站着就風流浪蕩，勾着蠱惑的笑容：“大家都是男生，靠的近怎麽了？這很正常。”
南冬聽着腦海裏系統的怒罵，覺得蘇錦說的不對。
這是占他便宜。
南冬也不是沒脾氣，瞪了瞪滿嘴謊話的蘇錦，“你騙人是會沒老婆的。”
和主角攻一樣被他搶走老婆。
蘇錦頓了頓，沒想到南冬會這樣說，蜜糖色的瞳孔放縮，忽然口幹舌燥，他道：“我沒騙你。”
南冬腦袋往帽子裏縮了縮，不想和蘇錦對視。
這副把人拒之門外的态度冷漠又無情，蘇錦壓住心底燥熱，耐着性子問：“你要怎樣信我？要不，我給你摸。”
蘇錦喉結滾動，有些意動。
他離經叛道地笑，徑直抓住南冬的手，掌心翻過衣擺往下鑽，滾熱的溫度霎時燙了南冬一手，他腦袋發懵，完全不知道在做什麽，恍惚間把蘇錦豆腐吃遍。
蘇錦唇角打轉着的笑意越深。
“你們在做什麽！”一身熟悉的尖叫傳來。
南冬被吓了一跳，他循聲望去，對上教導主任銅鈴瞪大的眼。
下一秒，南冬再次站到熟悉的地方，旁邊是蘇錦陪着他。
前方教導主任孜孜不倦地訓導，什麽高中生不要談戀愛，耽誤學習，說什麽要是被欺負了及時找老師。
南冬咬了下嘴巴，舉起手。
教導主任看他一副要說話的樣子，目光鼓勵。
南冬：“老師，蘇錦他欺負我。”
“南同學慢慢說。”
教導主任瞪了瞪站沒站相的妖豔少年。
蘇錦一臉無害，他握拳抵在唇邊，似乎還在回味剛剛的感覺，從尾椎骨升起的快感令人食骨味髓，舌尖抵了抵下颚，但仍然遮不住眉眼春風。
說蘇錦強迫自己，摸他腹肌嗎……
南冬有些難以啓齒，他覺得好丢臉，含糊道：“其實，也沒什麽事了。”
蘇錦道：“嗯對，我和南同學私下裏會好好溝通。”
最後蘇錦被罰六千字檢讨，南冬徹底開心了，比他要多三千字。
因為遲到第一節課半小時，南冬果不其然被老師趕出去罰站，他站在門後。
蘇錦卻沒走，雙手靠後腦勺，理所當然地道：“你因為我遲到，作為你男朋友，我當然要陪你。”
南冬皺了下鼻子：“我不喜歡你。”
……昨天他沒有答應。
他說完，幾乎是肉眼可見蘇錦漂亮的臉結霜，琥珀眼瞳冷冰冰，和剛才的笑模樣截然不同，卻更令人畏懼，心裏氣喘籲籲，生不出半點反抗。
南冬黑眸顫了顫，他想起記憶裏蘇錦的傳聞，心裏愈發膽怯。
蘇錦打人很兇，曾經弄斷過一個街頭混混手指。
南冬又把腦袋縮進衛衣帽子裏，低着頭，把課本幾乎蓋住臉，仿佛這樣就能尋求一些庇佑。
這一刻，南冬很想念任他欺負的小可憐主角受，他就不會這樣兇自己，溫溫柔柔的人類。
蘇錦覺得自己在南冬眼前脾氣太好了才會給他能肆無忌憚反駁自己的錯覺，還拿書捂住臉，能擋住什麽？
該說他這是笨，還是故意激怒自己。
他低頭凝視南冬，罕見的面無表情，抑住想要搶奪男生手上礙眼課本的暴戾情緒：“你還喜歡霍靖舟？”
“你下午是不是還要去看他打比賽？”
南冬聽到一些關鍵字，驚訝地從課本探出小臉，他下午确實要去看霍靖舟和江霧打籃球，自己還會上場，狠狠欺負他們。
只是他怎麽知道？
蘇錦緩緩勾起嘴角：“那你別去看了，霍靖舟不會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