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慌亂

第16章 慌亂

這些年各種刀光劍影、陰謀詭計晏啓離都闖出來了,識人辯物眼光也算毒辣。

他萬萬沒想到,會有男的為了騙女生的聯系方式,張嘴亂說。

在聽到男生說安景身體不好,在家休養之前,晏啓離是沒懷疑過他的。

男生特意說給兩個女生聽的,是晏啓離自己要偷聽。

但是現在,不妨礙活閻羅覺得,對方是在愚弄自己。

沒辦法,他就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

……

單家洋滔滔不絕,眼看就要成功加到兩位美女的微信了,突然有人橫插一杠。

“你認識宴年?”

誰啊,這麽不識趣?

單家洋不耐煩轉頭,就見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高大的男人。

穿鞋才一米七的單家洋,看對方都得仰頭。

對方冷着臉表情不對,看起來十分不好惹。

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氣場這麽強的人,單家洋收起被打擾的不悅: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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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同時,單家洋看了眼一旁的兩個女生——

難道是她們誰的男朋友?

利用女生想要跟偶像近距離接觸的心理,他經常用同樣的話術來獲取美女的聯系方式。

光是今天,他就成功得到了好幾個女生的聯系方式。

這套話術騙不了謹慎理智的人,但總有涉世未深的人相信。

挑選合适的獵物也是一門學問。

只是既然是謊言,就存在被戳穿的風險。

單家洋自己也心虛。

單家洋不認為男人突然搭話是好奇,更像是找事。

晏啓離沒耐心和單家洋一問一答:

“你叫宴年叔叔,他本人知道?”

在看清晏啓離長相的那一刻,被單家洋搭話的兩個女生就難掩激動,其中一人臉都紅了。

看見五官完美得仿佛從書裏走出來的大帥哥,她們又哪裏顧得上相貌普通的單家洋。

一路走來,周圍男男女女放在晏啓離身上的目光不少。

膽小的只敢偷看,膽子大的敢偷拍。

再坦率大方一些的,便直接上來要聯系方式。

雖然全都铩羽而歸就是了。

單家洋摸不準晏啓離是來做什麽的,吹牛的話剛說出口,現在當着兩位美女的面又不能改口,只能硬着頭皮點頭:

“當然知道。”

死不悔改。

晏啓離看單家洋的眼神像是在看地上一粒不起眼的塵埃,冷嗤一聲:

“他長什麽樣?”

“你到底是誰啊?”單家洋避而不答:“我憑什麽告訴你?”

他自然不可能知道宴年長什麽樣。

太詳細的描述容易露餡,他還沒傻到那個份上。

晏啓離眉眼下壓,居高臨下:“你問我……憑什麽?”

很久很久沒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了。

對上晏啓離的眼神,單家洋心裏發慌,還強撐着:

“你不會也是宴年老師的粉絲,故意來套我的話吧?”

套話?

晏啓離聽着荒謬。

好笑,他和膽小鬼每天住同一屋檐下,需要套這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話?

見晏啓離不說話,單家洋便以為自己猜對了,随意揮手: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我知道你很喜歡我叔叔,但他正在養病,期間不希望外人打擾,我也不好随意透露。”

看了單家洋幾秒,晏啓離忽地笑了一聲。

垂在身側的手腕輕輕轉動。

一口一個叔叔……

膽小鬼應該不會願意認這個咒他病入膏肓的便宜侄子。

***

場館很大,占地面積幾千平,又劃分了多個區域。

安景聯系不上晏啓離,又不知道他逛去了哪個板塊,只能沿着他離開的方向一路找過去。

晏啓離平時站在人堆裏,也是獨立不群的存在,能讓人一眼便鎖定他所在的位置。

但今天外在因素幹擾實在太多。

安景很難在各種cos和裝扮誇張的人群中找到晏啓離。

撥去的電話、發出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各種外在因素相加,安景心中的焦慮随着時間流逝而累積。

為什麽一直沒接電話?

手機随身帶着,以晏啓離的敏銳度,不可能沒看見自己的消息。

是不想回,還是出事了顧不上?

“C區那邊好像打起來了。”

“什麽情況?”

“不知道,去看看。”

吃瓜群衆腳步匆匆趕往C區,無頭蒼蠅似的亂撞的安景腳步一頓,看向C區的方向。

打起來了?

心裏有種不祥預感的安景,毫不猶豫拔腿往C區跑。

嚯。

被安景超了的人,愣了一秒,對朋友笑道:

“這速度,這年頭果然大家都有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

一聽哪裏吵架打架,耳朵豎得一個比一個長。

兩條腿都快掄飛起。

安景快步趕到C區,看見人群中間那個鶴立雞群的人,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果然是晏啓離!

他懸了一路的心,終于徹底死了。

一圈人把晏啓離圍得密不透風,安景踮了踮腳,看不清裏面具體發生了什麽。

只能隐約看見晏啓離正揪着一個男人的衣領。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惹到這尊煞神的。

沒勇氣問看戲的圍觀群衆,又做不出大庭廣衆大聲喊晏啓離的名字的事,安景迫于無奈,手麻腳軟的往人群裏面擠。

他一邊低頭往裏擠,一邊小聲開口: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不好意思……”

和這麽多陌生人發生肢體接觸,這對安景來說是件很難受的事。

但晏啓離還在裏面,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是他提議來這裏的,他得對晏啓離負責。

“晏、晏啓離。”好不容易擠到最裏面,安景立馬去拉晏啓離的胳膊。

抓着單家洋衣服的晏啓離,看着突然從人群裏鑽出來的安景,‘啧’了一聲:

“你來做什麽?”

不是害怕難受嗎?

不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蹲着,往人堆裏鑽什麽?

安景看了看晏啓離手下臉都憋紅了的單家洋,再看看他,焦急的壓低聲音: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大庭廣衆下,你在做什麽?!

不等晏啓離回答,安景擡手想去掰他的手:“不管怎麽樣,你先放開他。”

“有話好好說。”

完蛋。

他光顧着給活閻羅科普現代高科技和社會治安法,忘記科普最最重要的刑法了!

怕晏啓離一個順手,把倒黴的單家洋脖子扭斷,安景手都止不住抖。

晏啓離下手沒什麽輕重,萬一把人弄出個好歹……

晏啓離不為所動:“我為什麽要放?”

安景:“???”

眼看單家洋都快說不出話了,安景又急又慌,擡手去掰他胳膊:

“晏啓離,你先放開!”

安景沒怎麽用力。

事實上就算安景用盡全力阻攔,只要晏啓離想,他還是能輕而易舉折斷單家洋的脖子。

讓單家洋為自己的胡說八道和不知悔改付出代價。

晏啓離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

他不高興,別人也別想痛快。

可在安景那只看起來軟綿綿、沒什麽力氣的手掌搭上來時,晏啓離神思一晃。

安景在發抖。

而且抖得很厲害。

晏啓離垂眸,正好對上安景慌得不行的雙眼。

該怎麽形容安景此刻的眼神呢?

那雙靈動的鹿眼中此時好似氤氲了一層薄霧,緊張慌亂中帶着一時乞求……

令人心軟。

四目相對,晏啓離手上力道不自覺一松。

強烈的求生欲讓單家洋找準機會,從晏啓離手下掙脫開,倒退着摸着脖子咳嗽:

“咳、咳咳咳——”

晏啓離沒管單家洋,墨藍眼眸一眯,問安景:

“你在害怕什麽?”

怕他?

還是怕其他人?

晏啓離松手後,安景腦海裏他戴着銀色手铐鐵窗淚的畫面才消失。

安景心有餘悸:“怕你被抓。”

晏啓離:“?”

誰敢?

安景來不及跟晏啓離解釋,壓低聲音問他是怎麽回事。

好端端的,怎麽還動上手了。

晏啓離掃了單家洋一眼,語氣涼薄:“看他不順眼。”

這下輪到安景滿腦子問號了。

你看人不順眼,就要把人掐死嗎?

我當時也沒把你設定得這樣殘暴吧!!

“你有病啊!”剛緩過來氣的單家洋聽後也忍不住:“有病去治,在我這裏發什麽瘋?”

單家洋捂着脖子,懷疑晏啓離腦子真的有病。

哪有說的好好的,毫無預兆突然動手的?

瘋子似的。

他得罪了誰了?

單家洋又怕又怒,奈何剛才的短暫交鋒,讓他知道了自己和晏啓離之間力量的懸殊。

明明剛才晏啓離看起來沒使多大勁,他卻死活掙脫不開。

對方還輕而易舉壓制了他所有的掙紮反抗。

聽了單家洋的話,晏啓離面無表情看安景。

晏啓離什麽都沒說,但安景瞬間讀懂了他眼裏的意思——

看吧,是他自己找死。

看晏啓離這副讓單家洋死,都是活閻羅的恩賜的表情,安景:“……”

安景頭疼:“他怎麽得罪你了?”

周圍人的注視如芒在背,他說話音量都放得很輕很小。

晏啓離冷哼一聲,明顯不想說話。

一旁的單家洋見來了這麽多人,認為晏啓離不敢再對他做什麽,立馬叫屈:

“大家可以作證,我都不認識他,他像個神經病一樣。”

被單家洋搭讪的兩個女生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吓得不清,弱弱舉手:

“我們可以作證,最開始是……”

嗯?

聽到一半的安景略一歪頭。

認識宴年,微信還有好友但是沒備注,一時半會兒找不到……

好熟悉的對話。

等兩人說完來龍去脈後,安景看向一臉委屈的單家洋,眼中迷惑更甚。

叔、叔叔?

他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個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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