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不起，Mon
第四十章對不起，Mon
現在已經快到深夜，想要調查只能先等到明天。于是她們倆打算先睡覺。
Mon忽然發現，自己和Sam之間像是少了點什麽。
剛才将一切都說開的時候，Sam還口口聲聲地說愛的人這輩子只有自己一個人，并且會一直愛自己。可是，當Sam從浴室裏出來，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Mon，很晚了，我們趕緊睡覺吧。”
“哦，好。”Mon看着她走到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然後躺下。
Mon愣愣盯着她背對着自己躺下的身影看了一會兒，才終于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Sam對自己太冷淡了。
洗澡前，Sam和她一起大致商量了一下怎樣調查跟蹤者的方案，然後她就先洗澡去了。她原本想喊Sam一塊洗的，又覺得今晚發生了這麽多事，于是決定就算了。
誰知道，等Sam洗完澡出來，不僅沒有正眼看過她，而且說完這句沒有絲毫溫度的話之後，直接背對着她躺下不吭聲了。
簡直……就像她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一樣……
Mon本想質問Sam，又突然想到：Sam是不是想自己一個人調查，怕連累自己，所以才故意疏遠自己的？
Mon怎麽可能會抛下Sam，自己一個人獨善其身？即使Sam願意，她自己也絕不會這樣做的！
想到這Mon坐不住了。她迅速躺下，側着身子面對着Sam，輕聲說：“Sam，你沒有睡着，是嗎？”
她等了等，本以為Sam睡着了沒有理自己，沒想到好半天之後，那人開口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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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Mon看Sam這樣冷冰冰對待自己的态度，心裏不免有點委屈，可是一想到Sam這樣做可能的目的，又瞬間心疼她心疼得不行。
“沒什麽。”Sam又是半晌才憋出來這三個字。
Mon心裏有點竄火，有什麽話不能說清楚嗎？非要這樣吊着自己？
她忽然伸手去拉Sam的胳膊，終是将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
——确是Mon熟悉的愛人的臉，卻不是以往那一副溫柔看着自己的神态了。
“Sam，你是不是騙我的？你剛才說還愛着我的話，是不是假的？”
Mon是真的生氣了，眼眶紅紅的像兔子一樣，說話的語氣也帶着哭腔，聲音也抖抖的。
Sam看着委屈不已的Mon，內心何嘗不是難過得無以複加。可是，為了Mon，也為了能完成為母複仇的心願，她只能犧牲自己和Mon的幸福。
說她不愛Mon？怎麽可能，正是因為太愛，所以，她才不能繼續愛她了。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可是，”Sam平靜地說道，“我不敢、也不能愛你了。”
“為什麽？”Mon不理解。
“因為你和我，永遠不是一路人。你是警察，而我父親是你們要抓的犯罪集團的頭目，那我也逃無法逃脫……”
Mon急切地解釋道：“這些都沒關系，我會與Nita隊長和李寧玉隊長說清楚你在公司內部的事情原委，我相信她們和法官都會相信你的，法律也會公平判決你無罪的……”
“不，一切已經太遲了，Mon。”Sam打斷她。
“怎麽會呢Sam，你相信我，我真的……”
Sam再一次打斷她，凝視着她，質問道：“你敢說，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我不是為了獲取情報？”
Mon的表情和動作瞬間僵在當場。Mon沒辦法說“不是”，即使現在說，可能Sam也根本不可能會相信了。是的，最初自己接近她的确是為了獲取情報，且自己最開始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Nita隊長的吩咐做的。接近Sam，得到她的信任，和她成為朋友，再借此探到情報線索……這一切看起來水到渠成，只是誰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愛上Sam，即便自己無比清楚地知道她是自己的敵人，可是這種事情根本無法控制。而且巧合的是，Sam也同樣喜歡上了自己。
如今自己雖然暴露了真實身份，但好在Sam和自己的目标一致，不算是敵人了。沒想到把這一切都攤開呈現在兩個人面前的時候，她卻突然這樣質問自己，她到底在顧慮什麽？
“是，我一開始接近你确實是為了情報……”Mon看着Sam，覺得自己忽然看不懂她了。“但我愛你是真心的啊……”
“我不會忘了你卧底警察的身份，”Sam失望地搖了搖頭，“雖然我愛你，可是面對這樣一個欺騙我的愛人，我無法做到繼續愛你了。
對不起，Mon……”
Sam眼底的悲戚像一把刀刃驀地刺進Mon的胸口，剜心般的疼痛讓Mon一直強忍着沒有流下的淚水一下子如決堤的大壩順流而下。
昏暗的臺燈讓Sam的影子只剩了半截，而那中間看不清的部分被黑暗遮擋着，Mon滿臉淚水，Sam在她的眼中只餘下一個帶着光暈的輪廓，連着那半身影子也快模糊不見。
不知怎的窗外淅淅瀝瀝又開始下雨，像是怕打擾到夜裏安睡的人們似的，擊打玻璃的聲音很是溫柔，細小到可以當安眠曲。可是屋裏的人卻根本沒有在這樣的催眠曲中安穩入睡。
除了微小的雨聲，房間裏安靜得只聽得見Mon極力壓抑哭泣時的喘息聲。半晌，她淚眼朦胧地看着已經走下床的Sam，道：“為什麽……你不肯相信我……”
“因為我已經失去了我的母親，我不想再在這一切結束之後被迫失去我的愛人。即使你說的是真的，但和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明天和未來，還是算了吧。”Sam最後看了一眼仍然在哭的Mon，她腳剛要擡起來，下一秒便馬上說服自己狠心站在原地不去管她。
她轉過了身子，背對着她，放在膝側的手顫抖地緊握成拳，Sam努力控制着自己，上牙狠狠咬住嘴唇，才沒有讓自己轉身去看Mon。半晌，她嘗到了嘴裏的腥甜，終于張口說了這似是決絕的最後一段話——
“我會協助你完成任務，直到你們警察可以把這個集團一舉殲滅。今晚我會去書房睡，明天你搬回家住。以後，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
Mon的思緒全部被Sam這無情的話語所攪亂。看着Sam要離開的身影，Mon不顧一切地下床，沖到她的身後，然後一把抱住她的腰。
“對不起，是我太笨了沒有早點發現你……我應該早點向你坦白的……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和我分手……”
Mon苦苦哀求着，雙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她的頭枕在她的肩窩，鼻息間都是Sam身上她熟悉又令她安心的香味，她真的舍不得放開。這一瞬間，Mon甚至想過，去他的狗屁任務，她只想和Sam在一起，哪怕被她父親發現是死路一條，她也心甘情願……
“Mon……”Sam的手移上Mon的手上，她喉頭湧動，心緒翻湧，艱澀地喚了女孩的名字，嘆氣道，“別這樣，以後你會遇見比我更好的人……”
“當下都過不好了，還談什麽以後……”Mon無比艱難地止住了哭泣，松開手，轉身面對她，一字一句說道，“以後我能不能遇見比你更好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不管以後我會遇見怎樣的人，她都不會是你……”
Sam看了看Mon就迅速轉移視線，她怕多看一眼自己就會後悔這個決定。
“對不起。”她壓制住心底狂浪似的慌亂與內疚，卻終究沒忍心說出更絕情的話。Sam還是受不了Mon這樣委屈的模樣，她會心疼，會想抱抱她、親親她，可是理智上告訴自己，和Mon關系越親近就越有可能給她帶來危險……最後權衡之下，她說：“如果你願意，就當沒有分手吧，你可以私下裏叫我Sam，可以不用顧及我是你老板的身份與我以朋友相處，這樣比較方便調查收集情報。除此之外，再多的，我也給不了你了。”
Mon悲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她不相信，僅僅因為自己的卧底身份，就把她們之間的感情全盤否定了嗎？她也絕不相信，Sam對這段感情沒有絲毫在乎。是不是只要自己沒有了這個身份，Sam就不會這樣遠離自己了？
“好。”Mon想，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看樣子Sam是不會再相信自己，那自己必須要盡早收集到所有犯罪證據，只要這一切都結束了，她相信，Sam一定會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從明天開始，一起收集情報和證據。Sam，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會向你證明，今晚我說的話，絕不是欺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