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破局
第四十五章破局
女護工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了一眼Sam，然後快速低下頭去。雖然她沒有特別明顯的動作，但是只這一眼，Sam就能輕易察覺到她在害怕——女人眼中下意識的驚慌失措與不甚連貫的舉動都暴露了她內心目前的想法。Sam的目的達到，她收回視線，微微勾起唇角，繼續對她施壓，同時也是對Went說的。
“雖然Kirk派你們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可是你們別忘了，這個公司歸根究底還是我說了算！如若今日所事被Kirk知道，你們未來是什麽樣的日子，恐怕……只有閻王爺才能知道了。”
最後兩句，她是故意放緩語速、湊近女護工說出來的。話音剛落，只見Went立刻彎腰，恭敬道：“Khun Sam有任何事情，盡管吩咐，Went甘願受命！”
Sam不禁向Went投去目光，暗嘆這小子雖然跟蹤技術和反偵察能力不咋地，不過還挺會見機行事的——她雖然明白，女護工受到Kirk的指示必定對自己不受他信任甚為了解，可是她也料定，Kirk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給只是他計劃裏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這個女人肯定不知她和父親早已僵硬的親情關系。利用這點，Sam相信，應該可以逼她就範、為己所用。
果然，在Went說完這句話之後，女護工終于承受不住，雙手合十，一邊亂擺一邊驚恐地求饒道：“求求你……別殺我，我願意為你效命，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只要你別殺我……”
“好……”看到女護工的表現，Sam很滿意。她輕蔑地笑了笑，才對已經吓得有些發抖的女人道：“我不需要你做什麽額外的事情，我只需要你把Kirk交代你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訴我們，然後，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和Kirk聯系，平時你怎麽向他彙報的你就向他怎麽彙報，你必須不能露出一點馬腳來。
——能做到嗎？”
女護工此時大概已經被吓到就差魂飛魄散了，Sam清冽又悅耳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裏傳來會蠱惑人心的女惡魔。她額角已布滿汗珠，顫顫巍巍地擡頭看了一眼Sam，又很快垂下腦袋，斷斷續續道：“是……”
Mon已經完全看呆了，她從來不知道Sam這麽會拿捏人心。昨天商量的時候，Sam在知曉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況之後，毅然決然先以女護工為第一突破口。自己當時還在擔心萬一女護工跑去告訴Kirk怎麽辦，她卻說沒問題，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沒想到此時的局面，竟是Sam三言二語就完全控制住了。Mon想，或許，Sam比自己更适合當警察。
見Mon向自己投來贊許的目光，Sam嘴角微微上揚，向她颔首。
之後，Sam讓女護工交代了Kirk讓她做的事。原來事情正如Sam料想的那樣——
Kirk在知道Went的情況之後，口頭答應幫他給母親請醫生看病還請護工照顧她，還提供給他一份比原工資還高的工作，結果卻是讓Went陷入其中根本無法抽身。他故意命女護工懈怠于照顧Went的母親，一旦Went有任何想要因為此事而反抗或背叛Kirk的想法和舉動，Went也不得不為了自己的母親而乖乖服從命令。
“這Kirk也太可惡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利用一個老人的身體健康作為代價！”Mon頓時義憤填膺。
Sam倒不是很意外，這符合她對Kirk的一貫了解。随後，她囑咐女護工道：“好了，接下來你就藏起來，盡量不要和Kirk見面，如果他聯絡你，你就按我剛才說的照以前的正常情況去回複他，剩下的事情全部都交給我。”末了，她又加了一句：“別想跟我這裏耍什麽花招，我會一直盯着你的，明白嗎？”
女人拼命點頭：“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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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女護工打發走後，Sam就安排她和Mon帶來的女醫生接替了照顧Went母親的任務，她再三囑咐要好好照顧老人，好處不會少了她半分。女醫生答應着，并同時保證只在這裏照顧老人，其他事她一概不知、一概不管。
看來這個醫生也是個聰明人，也不枉Sam特意從私立醫院裏找來，果然是拿錢就會把事辦好的主。
安排好醫生之後，接下來就是Went。
還沒等Sam和Mon開口，Went卻主動開口了。“Khun Sam，Khun Mon，”他颔首道，“我會像往常一樣繼續監視Khun Sam，以後兩位的行蹤我不會再報告給Khun Kirk……”
“不，我另有事要你親自去做。”Mon出聲打斷了他。
誰知Went先轉頭看了看Sam，後者點點頭，然後他才把目光轉向Mon，準備繼續聽她說。
本來多嚴肅的氛圍被Went這一下全給破壞了。本來這件事就是我提出來讓跟蹤者去完成的，我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吧？而且，即使Went不知道，但我說和Sam說有很大的區別嗎？我就……這麽沒有話語權嗎？……
Mon心裏有點氣鼓鼓的，嘴不易察覺地撅了撅。Sam一眼識破她的那點不痛快，心裏很落盡下石地偷笑了一下，随即又意識到先辦正事，待會再幸災樂禍吧。她提醒道：“Mon，快說吧，你有什麽想法。”
Mon這才意識到房間裏剩下的兩個人，四只眼睛齊刷刷地盯着自己瞧，忽然覺得尴尬到腳趾摳地。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才道：“Went，我們需要你去監視Kirk，并把他去的地方、見了什麽人等等都一一報告給我們，就像你以前監視Sam一樣。”
“監視……Kirk？”Went傻眼了，他沒想到為了讓母親能安心養身體，每次自己都要去做這麽冒險的任務。他有些猶豫地問道：“這……能行嗎？”
Sam知道他顧慮的是什麽事，遂安慰道：“你不用擔心他會發現你，你只要小心點，遠遠地跟緊他就好了。即使Kirk有反偵察能力，但是他絕對沒有Mon高明。”
說到這，Sam的目光看向Mon。Mon受寵若驚的吓了一跳，怎麽忽然就扯到我身上了？
不過她也很會順坡下，既然Sam把話筒遞給了自己，那不說話豈不是很尴尬？于是，她頗為耐心給Went解釋道：“Sam說的沒錯。其實我真實的身份是警察。我給你說，這個反偵察能力不是任何人都能具有的，比如警察，或者專門學習過犯罪心理學的人才有可能具備這樣的能力……”
“Mon說的沒錯。其實自打你第一次你跟蹤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存在。為了查這個案子，我大學特意偷偷輔修了犯罪心理學……”
Mon簡直無語，敢情她給自己說話的機會，就是為了她自己的“閃亮登場”？好吧，她承認了，自己在她面前，那還真是一點話語權都沒有……
說到這，Went差不多就明白她們倆的意思了。他表示，從明天開始，他就會悄悄跟蹤Kirk，一定做到比跟蹤Sam時更小心謹慎，有消息也會及時告訴她們倆。
終于把這第一步關鍵的一環處理好了。走出小破樓，Mon赫然覺得這充滿髒亂污濁之氣地方的空氣也沒那麽讓人讨厭了。
Sam偏頭看了一眼Mon，見她臉上挂着自己熟悉的微笑，心中一暖，不禁勾唇問道：“看你，心情還蠻不錯的？”
“那當然了，咱們第一步破局的計劃終于順利實施了。”Mon擡頭看了看挂在天頂上的金烏，第一次感覺這灼熱的溫度烤在自己身上竟讓人覺得這麽舒服。她不由得伸了個懶腰，問道：“Sam，難道你不為此開心嗎？”
“開心，”Sam移開視線，目光投向無限遠處，卻皺起眉道：“但是，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我不怕，”Mon轉頭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眼中的缱绻像是無聲的告白，“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成功。”
Sam沒有轉頭，只說道：“那麽，接下來還請Khun Mon繼續協助我追查收集此案的線索和情報。”
Mon本來想趁機感動一下的，結果聽她說完這句話，Mon瞬間不樂意了，什麽心思都沒了。“欸，為什麽我是協助你的那個？明明我是警察好不好？”Mon嘟着嘴糾正道：“是你協助我！”
Sam看着Mon快要氣成河豚的樣子不免覺得有點好笑，反正從始至終她什麽都沒有争過自己，還包括……
Mon看見Sam正大光明的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看着自己吃癟就這麽開心嗎？……
還沒等Mon想清楚怎麽反駁她的奚弄，Sam已經邁開步子往車走去，并道：“這個案子我比你熟悉，你協助我才能盡快收集到有價值的信息！快上車吧，回去我給你看樣東西。”
“哦，就來了。”Mon想，Sam說的也對，自己剛來這個公司一個多月，确實有很多地方不如Sam熟悉，那這種情況下，自己協助她，好像确實更有成效。
車子啓動遠去，駛向回去的路途，而她們卻不知，這條路真的能通往事情的真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