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倒戈
第五十章倒戈
Kirk的這句話，其實她們倆都有預感最後他總會問出來。然而此時，對于這個問題的回答，她們倆卻有着截然相反的想法。
Kirk問出這個問題時，眼神下意識地看向Sam，後者雖被他禁锢，依舊不驚不慌 ，因為她早就打算好了一切。
她微微別過臉去，餘光也不想看見身後男人的臉，平靜地承認道：“是……”
“不！不是這樣的！”她話的尾音還沒落，就被Mon急切打斷了。
Kirk聞聲轉頭看向她，毫無情緒的眼神中逐漸生出一絲不耐煩。
Mon已經顧不上揣測此時Kirk心裏有什麽想法，或者他突然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什麽了。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否認這段關系，Sam一定會通過承認與自己的戀愛關系而逼着Kirk不殺自己或者與自己一起死。
可是，Sam！我怎麽會舍得拉你下水，面對這樣艱難抉擇的局面！就算Kirk聽你的不殺我，可你的父親是不會放過我的！你又如何阻止得了！
Mon忽略Kirk的表情，卻看見Sam被他禁锢的樣子，心頭一痛，又強迫自己轉移視線，語氣故作冷然地解釋道：“我和Sam只是上司和職員的關系，是我故意接近她，然後威脅她，我們多次見面也只是讓她幫我查找收集情報……”
沒想到Kirk聽完她的一番話後，眼中的冷冽更甚。下一秒，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把水果刀。
短小的刀面似寒光乍現，凄厲的刀鋒被光線反射，像奪命的鎖喉針襲來。
Mon頓時面色蒼白，魂都快吓掉了，再沒了剛才的鎮定。那匕首雖并未就架在Sam的脖子上，可是在那男人手裏握着，分分鐘就能要人性命。她眼睛死死盯着那把刀，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像是灌了鉛一次比一次沉重，幾乎讓她失去思考能力。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可下意識做出反問卻差點讓她舌頭僵住。
“你瘋了嗎？！她可是你效忠的Nata先生唯一的女兒！”
此時在任何人的視角看來，這個男人都處于歇斯底裏、快要發瘋的狀态。
“那又怎樣！”他赤目紅頰地吼着，怒氣已經包圍了他四周，猶如一顆随時都能爆炸的炸彈，與他平時給予人溫文爾雅的形象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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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先生一直不信任她，要不然也不會派我監視她！”
Mon的腿已經開始發抖，她眼睜睜地看着Kirk将那把刀慢慢靠近Sam嬌嫩的脖頸。
她真恨自己剛才為什麽投鼠忌器而沒有直接就把Kirk打倒，現在的局面自己将更加難以對付了！
她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她不敢正常說話了，只能用高聲吼叫來掩飾自己的緊張和害怕。她反問道：“她不是你愛的女人嗎？你怎麽忍心殺她？”
“愛？”似乎這個問題讓男人稍稍冷靜下來一些，他竟“仁慈”地把匕首從Sam的脖子處移開，然後又是那熟悉的笑聲，可這次卻讓人聽出來一絲無奈和苦澀。
他道：“我确實愛Sam。從我第一次跟在Nata先生身邊做事見到Sam開始，我就愛上了她。可是，這麽多年了，Sam，”他餘光看向身前的女人，問道，“你愛過我嗎？哪怕一刻？”
Sam表情平靜，沉默着沒有說話。
Kirk自嘲地讪笑，繼續道：“你知道嗎Sam，我做夢都夢想着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然後我們順利結婚。幾年前你向Nata先生提出來要接管A區，我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Nata先生比較重用我，因此我才有機會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雖然Nata先生懷疑你讓我監視你，但是我又何嘗不是想在你身邊好好和你相處，幻想着沒準有一天你就會愛上我呢？可是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多看我一眼。”
Kirk說話間，Sam終究是忍不住，轉頭看了看Mon，而後者也禁不住和她對視。
這個細節Kirk沒有放過。盡管她們嘴上說着沒有超越上司與下屬的關系，可那兩個女人眼中對彼此的眷戀，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
“Sam，其實你愛的人是她，對吧？”
Sam聞言轉頭，他的神情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痛苦，眼眶布滿了紅色，語氣也再沒了剛才的憤恨，竟只剩絕望和哀傷。
Mon也不禁詫異。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愛Sam，才在明确了她愛的另有其人之時居然悲痛至此？
Sam明白了自己和Mon已經無法再欺騙Kirk，遂道：“沒錯，我和Mon确實相愛了，我們在一起了。”
Kirk心如刀絞。他緊咬下唇，但一滴清淚還是順着他的臉頰流下來。半晌，他啞着嗓子，痛心疾首地反問道：“我可以允許你不愛我而和她在一起。可是Nata先生、你的父親！你為什麽要背叛他？！你知不知道Nata先生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是那個男人先害死了我的母親！”Sam忽然高聲打斷了Kirk。
剛剛還沉溺在失戀的悲痛中，Sam的這句話卻直接打亂了Kirk所有的思考。他一直以為Sam的母親是生病而死，因為在他認識Sam的時候，她的母親就已經不在了，而後來他問Nata，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可是，為什麽Sam會這樣說？
就在Kirk被這個颠覆了他所了解的所有事實的真相而呆住分神時，Mon瞅準時機，閃身上前一下子把他手裏的刀奪下來，又三兩下反向解扣他的手臂，将Sam救了下來。
“Sam！你沒事吧！”Mon說着，來不及查看Sam，一把撈過來Kirk的手臂，後者毫無防備直接跪倒在地，這時他反應過來想要扭打，卻發現這個瘦弱的女人力氣大的驚人，自己的手被她反向別在後背，根本掙脫不了半分。
“我沒事。”Sam揉捏了一下自己有些酸澀的手臂，看着已經被Mon制服的Kirk，皺眉道：“把他放了吧，我相信Kirk是不會傷害我們的。”
Mon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想到如果他真要抓自己和Sam，早就讓手下來了，而且剛才他也有刀，自己和Sam根本打不過他。
于是，Mon松開了他的手臂。
Kirk重新站起來，看了看已經站在Sam身旁的Mon，繼而将視線移向Sam，不解道：“為什麽？”
Sam和Mon相互對視一眼。Sam不太明白Kirk問的這三個字是要問什麽。可無論是什麽，自己終究要将所有真相告知他。而且，不管他作何選擇，自己也認了。
她頓了頓，才緩緩道：“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父親精神虐待。後來她不堪其辱……自盡了，而這一切，卻是我在她死後，從她給我留的遺書裏知道的！那個男人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根本不是為了我和母親，而是為了自己的私欲！……為了給母親報仇，所以我大學偷偷學了犯罪心理學，主動向他提出要接管A區，實則暗中一直在收集證據，沒想到那些卧底都被你們一網打盡，而我卻連半點情報都無法獲得。我只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認清這個男人！……”
說到後面，Sam已是悲戚不已，Mon再忍不住了，卻仍顧忌Kirk在場，只主動握住Sam的手，溫柔地摩挲她的掌心，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就像在電梯裏一樣，Sam沒有掙脫，Mon心中愛憐更甚，就差把她緊緊抱在懷裏了。
Kirk瞬間瞳孔地震。一直以來自己所堅信的、認為是為Sam好的一切，竟然都是Nata的謊言。而覆蓋在這一切真相的華麗外表，卻是與Sam背道而馳的父愛和家庭和睦。他終于明白，為什麽這麽多年Sam每年到母親忌日時都會獨自前往，一坐就是一天，哭得肝腸寸斷；為什麽她從來不過生日，為什麽每次她看向父親的眼神，總是悲涼中不帶一絲親情的溫暖……
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自己一直以來做的事，都是遵守她父親的吩咐，永遠站在她的對立面……而如今，這個叫Mon的警察，願意與她攜手調查，而且，她看似也很在乎Sam。那自己，是不是……該有所抉擇了？
“Sam，我願意幫你。”
還沉溺在兩個人世界中的兩人瞬間轉頭。Sam松開了Mon的掌心，疑惑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只見Kirk忽然露出微笑，而這次的笑容終于不再是痛苦壓抑的。他看向Mon，道：“既然Sam愛的人是你，那我繼續給Nata做事也沒有任何意義。我願意放手，只要你能給她幸福。過兩天我會找借口把Nata先生請到這裏來，你們倆提前做好準備。”
Mon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轉頭看了看Sam，遂問道：“我們能相信你嗎？”
Kirk幽幽地凝視着Sam，眼中是他最後一次的深情。末了，他才苦笑道：“一直以來，我為Nata先生做事的理由都是想和Sam結婚，我一直以為沒有人比我更愛Sam，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給她幸福。可是，不管我做什麽，Sam也不會愛上我。而現在站在她對立面的我，更沒有資格去愛她了。因此，我不會再幫Nata做事，我明白他做的事都是違法的，如果坐牢我自己也不能幸免于難。但現在……”
說到這，他看向Mon，“為了Sam，我願意将所有的證據都拿出來助你們破案。你能答應我，永遠和Sam在一起，好好照顧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