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吻
吻
夏日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喚醒了李思源，李思源揉了揉眼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楊宇微笑的臉，立刻清醒了過來。“幹嘛這麽看着我”“哈哈，我好像有點懂‘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李貴妃當真貌美啊。”楊宇又在說些不着調的話了。“好了好了，皇帝該起床了，買點菜今天中午我做飯吧。”“好嘞貴妃。”“去你的。”兩個人打鬧着走進洗漱間，開始洗臉刷牙。李思源看着鏡子裏身高相差不多的兩人，邊刷牙邊說：“要是我能再長高點就好了。”聲音有點模糊不清，但楊宇還是聽清楚了，滿臉不忿：“還長，還長，你要當盤古啊，想開一個新天地”李思源忍俊不禁，一口牙膏沫子噴了出來，趕緊低下頭漱口。楊宇總說自己像一具屍體，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死氣，可李思源覺得他是冬日暖陽，能在寒冷中給人暖意。
李思源的做飯技術不知道比楊宇好多少，楊宇吃得贊不絕口，“老天，這麽好吃，簡直了，給我什麽山珍海味都不換。”“你喜歡就好。”在日常平淡的生活中，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到了李思源回武漢的日子，他要到武漢的律所實習，得早幾天做準備。李思源拎着行李箱，楊宇把沙發旁的吉他拿了過來，“別忘了背你的吉他。”“吉他就留在你這吧。”“啊？”“我這一實習，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到這來，我不能常常陪你，就把它放在這，你看見它就當看見我了。”楊宇輕笑兩聲，“別人都是見字如面，到你這讓我見樂器如面了。”李思源假裝委屈“那不是怕你工作忙起來忘了我嘛。異地戀也太辛苦了，好想快點畢業來找你。”“那你在律所好好實習，我可是很期待小李律師來鄭州那天。”
“本站，鄭州東站。”地鐵的播報聲響起。楊宇和李思源牽着手下了地鐵，出了地鐵站，李思源看着楊宇，“就送到這吧，外邊熱，你回去吧。”手卻還緊緊牽着他。“哦。”楊宇戀戀不舍地看着他，忽而一個想法湧上心頭。李思源看着楊宇的眼睛亮了亮，向他靠近了一步，然後擡起頭，在他的左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這個吻好像一個按鈕，把李思源的臉換了個顏色。楊宇的眼睛看着他，臉也紅紅的，不好意思地底下了頭。李思源的心裏排山倒海，像大雨打在樹葉上，他吻上了楊宇的唇，楊宇閉上了眼睛，他松開兩人牽着的手，抱住楊宇，加深了這個吻，楊宇的手臂也環住他的背，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老太太經過，發出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感嘆。兩人如夢初醒，趕忙結束了這個吻。“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一個紅蘋果逃也似的奔回地鐵站。“嗯嗯，你也是。”一個紅蘋果深呼吸幾下試圖平複心情，往鄭州東站走去。
高鐵上，窗外的樹與建築極速後退，李思源回憶起楊宇第一次來武漢找他的時候。那時候兩個人都沒什麽錢，楊宇坐紅眼火車來找他，四五個小時的硬座，幾乎不能好好休息。他帶着剛下火車的楊宇感受武漢的過早，兩個人蹲在店外，就着塑料凳子吃着裝在紙碗裏的熱幹面，邊聊天邊笑。李思源帶楊宇去了黃鶴樓，長江大橋，古德寺。作為武漢本地人，李思源是不去黃鶴樓的，不過因為楊宇雖然是理科生，卻愛讀古詩詞，有機會到黃鶴樓這樣一個具有文化底蘊，産生了許多優秀詩歌的地方，自然是要去的，至于它到底是古跡還是新建的樓，根本不重要，承擔的意義在楊宇看來，都是一樣的。在古德寺時，李思源雙手合十，閉上了眼。“你還信這個啊？”楊宇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一向不愛點高香敬無謂的神明。“不是啊，來都來了。”“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嘛。要是這也有用的話，世上就沒有什麽苦難了。”李思源不置可否，在拿到祈福紅繩時，他想讓楊宇系到樹上，楊宇說：“你來吧，我不信這些。”李思源擡起手，修長的手指将紅繩系在樹枝上，金色的字也随風飄揚。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代勞了：希望楊宇平安順遂，無災無難。李思源也不是迷信，來都來了，就當許個願吧。
傍晚兩個人在東湖綠道騎行，感受靜谧，後來騎行竟然成為了兩人的習慣。那個晚上兩個人擠在一個小旅館裏，陳舊的裝修風格昭示着它的問人問津，房間狹小，通往這個樓層的樓梯踏上去的時候還會吱呀作響，老板還挂了一個極小的電視機在牆上，真是用心良苦。他們倆就在這樣一個小旅館擠在一張床上，休息了幾個小時，楊宇就又起床，去趕他的火車了。那時候真是苦中作樂，兩個人好像不嫌累一樣。
“盒飯，盒飯有人要麽？”乘務員的叫賣聲拉回他的思緒，他看着乘坐的複興號，真的覺得日子一天天在好起來，兩個人擺脫了家庭的桎梏，攢下一點小錢，楊宇已經開始工作，自己也進入紅圈所實習，好像伸手就能觸碰到美好的未來。他用手撐住下巴，手指觸碰到嘴唇，腦海中又浮現出楊宇嘴唇柔軟的觸感，耳朵又隐隐發燙。李思源揚起了嘴角，神色溫柔：不知道楊宇有沒有在想我。
他想打開b站聽楊宇的清唱，看到“您關注的up主YG剛剛更新”。視頻的标題是【只願意和你永遠不分離】
“……
不希望我的未來不是你
只願意和你永遠不分離”
李思源沉浸在歌聲裏，直到視頻放完，出現下一個視頻推薦和重播的提醒。楊宇的視頻是放錄音的界面，根本沒有出現任何人像，可李思源卻覺得他好像在自己眼前——坐在沙發上，微微搖晃，偶爾閉上眼睛。李思源的視線定格在視頻标題上，他打開微信，點進置頂，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