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如此荒唐的事情，你并沒有太大的內心波動，你甚至莫名相信他的這套說辭。

你垂着眼輕聲問他：“一直演戲不會累嗎？”

餘溯明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突然笑了兩聲，語氣戲谑：“林栖眠，有時候我真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你歪着頭，疑惑的看向他。

餘溯盯着你看了好一會兒，又突然撇開眼不接着說了。

你第一次見他這般小孩子脾氣，覺得新奇，也不惱，順勢換了個話題又問：“那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就當是跟你告別好了。”

餘溯這次回答得很快，像是急于要将一些話說完：“我很快就要離開了。”

“去哪？”

你下意識地追問道，話說出口又意識到不對勁，按照他的解釋他本就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于是你又添了一句：“按照你的說法，你的工作應該還沒有完成吧？”

“沒想到你真的信我。”

餘溯将身子向後仰，擺出一副十分放松的姿态：“這個任務就算完不成也只是損耗一點積分而已，對我而言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那你離開之後呢？”

你微微皺了皺眉。

“如果我向上面彙報任務失敗的話，這個世界會被認定為是無法挽救的，沒有理由價值的，會有極大概率被強制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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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溯稍稍靠近了你一點，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出了極其殘忍的話。

你眉頭蹙得更緊了，你根本沒有辦法辨別他所說的話的真假，只能冷下臉來：“你唬我？”

餘溯看了你一眼，笑了：“其實你已經信了，對不對？”

“如果你不想冒這個世界被銷毀的風險，那你現在應該試圖挽留我。”

餘溯與你貼得更近了一些，幾乎是與你貼面耳語：“這可不是給我一點好處就能打發的了。”

說完這句話後餘溯就身體後仰離你稍遠了幾分，他朝你眨了眨眼：“放心，你還有一點時間，下次你請我吃飯吧，地點你定。”

說完他就起身，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就躲開了：“別說你見過我，別惹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你疑惑的同時，你聽見有警笛聲由遠及近的響起，等到你面前的時候餘溯早已不見了蹤影 。

看見許琊的一瞬間你終于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一直懸着的心落回到實處，你猛地松了一口氣，密密麻麻的疲憊感伴随着委屈湧了上來，讓你克制不住濕了眼眶。

許琊大步走上前來抱住你，溫暖的懷抱裏有令你安心的味道。

你下意識的回抱住他，還沒等你說些什麽，你就明顯感受到他身形一頓。

你反應過來，在許琊的視角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你肩胛骨出道紋身。

“紋身是什麽圖案？”你直接問他。

你的态度很坦蕩，同時也是試探。你想知道許琊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許琊卻仔仔細細的将你全身細細打量了一遍，似乎在确認你沒有什麽大礙之後，松了一口氣，一直嚴峻緊繃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一點笑意。

“是桔梗。”他說。

桔梗？你皺了皺眉，但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前輩在你身上紋一朵桔梗是什麽意思。但至少不是什麽奇奇怪怪難以啓齒的圖案。

“是他留下的嗎？”

許琊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露出一絲冷意。

你點了點頭，又安撫性的添了一句：“難看嗎？我可以洗掉的。”

許琊皺着眉，頓了頓，過了半晌，才不情不願的開口：“不難看。”

見他這副扭捏的樣子，你覺得有些好笑。

抛開人品不說，前輩在技藝上确實可稱大家，他留下的畫，難看倒不至于，可實在是晦氣。

你這邊倒不甚在意，可許琊卻緊蹙着眉，像是糾結極了。

你還以為他是介意這紋身，剛想着再哄兩句，就見許琊輕嘆了口氣，他看着你，滿眼都是心疼：“洗掉紋身會很痛吧？”

你愣了一下，倒沒想到他的第一反應是怕你疼。

又見許琊接着說：“你知道桔梗的花語是什麽嗎？”

你搖了搖頭。

許琊看着你的眼睛，目光澄澈而明亮：“有兩個，一個是永恒的愛，一個是無望的愛。”

“不管他紋下這朵桔梗的時候到底在想些什麽，你是我的，他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

“所以眠眠，這只是一個紋身，只是皮膚上留下的一些印記而已，不必強加什麽意義，我不會介意。更何況，實話說還挺好看的。”

“洗掉會很痛，也可能會留疤，你已經受過一次罪了，我不希望你再受一次。”

你看着許琊的眼睛，像是在注視一片溫柔寧靜的海。

他很堅定的告訴你：“眠眠，你應該先問你自己，如果你很介意一定要洗掉的話，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你肩胛骨上那個新鮮的傷口哈哈泛着密密麻麻的癢，如螞蟻啃食一般。

你雖然看不到，但在腦海裏勾勒着那個不完整的圖案。不完整的桔梗花，正如前輩所謂的愛一般殘破不堪。

“我不怕痛，我不喜歡在身上留下不屬于我的東西。”

你緩緩擡起頭：“何況這不是一副完整的作品，我更不喜歡。”

“留疤也不要緊，你可以幫我紋一個新的。”

許琊愣了一下，笑了：“我不會，倒是可以學，不過可能還沒現在這朵花好看。”

你冷哼了一聲：“那你就等着睡一個月沙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