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章
程桉與牧軒相識于高二那年。
程桉以轉校生的身份進入高二3班——牧軒所在的班級。
班主任帶着程桉進班的那天，牧軒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本來對班裏新來的人也不感興趣，直到班裏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吵得牧軒煩躁地坐了起來。
他擡起眼看了一眼講臺上正在做着自我介紹的男生。
男生身形修長，五官立體，一雙溫柔桃花眼正笑臉盈盈地看着講臺下的人，眉眼間盡顯溫柔。
他身上穿着江衡一中白色的校服短袖，直直給人一種春風和沐的溫暖。
在周圍女生的小聲尖叫中，牧軒嗤笑了一聲：“花瓶”。随後便興致缺缺地趴了回去。
江衡一中的校園貼吧裏有一個顏值排行榜，學校裏面的人可以每天登錄給自己心中的顏值top 1投一票。
一年半了，牧軒連居第一不下，且直直甩了第二名整整一百多票。
直到程桉的到來，嚴重威脅到了牧軒的霸榜。
其實說實話，兩個人的顏值不相上下，一個高冷校草，一個溫柔男神，各有各的好看。
程桉主要勝在了那百分之十的性格分上了。
晴天依舊燦爛：姐妹們，投什麽牧軒，是我們程大男神的笑容不夠把你們迷暈個九九八十一回嗎？
今天你學習了嗎？沒有：報意思，姐妹我啊，就喜歡我男神整天一臉“今天沒睡醒，看誰都不爽”的樣子。
十七歲發瘋少女：贊同贊同，不懂冰山系大帥逼的簡直有難了。
呀，pu tei tou：不是，你們投牧軒的集體抖M嗎？
來盤大蝦不要肉：就是，程桉多帥，溫柔啊，上一次在操場上看見他打籃球，媽呀，帥死我了，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溫柔，我要是有這樣子的男朋友，吵架我都先扇我自己。
蛙趣：樓上的加一
你六你六，你最六，搖着花手接你舅：會說，點了。
＋1
……
對于學校貼吧上的顏值争霸，兩位當事人一點都不知情，不過別說牧軒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感興趣。
但對顏值榜上屈居第二的事，牧軒的兄弟們忍不了。
“娘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忍！一個剛來沒多久的毛小子竟然敢騎我們軒哥頭上？！”李何怒道。
“水軍！絕對是水軍！”三弟劉樂附和。
對于這件事情，兄弟幾個都一致認為，那個新來的把他們軒哥比下去的事情實屬是讓他們軒哥下不來臺面。
雖然牧軒就算知道自己被人比下去也并不care。
但他們幾個小弟決定要好好給那個新來的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低調做人。
于是在放學這一天，他們的集體拉肚子，甩開牧軒，飛快堵住了剛走出校門的程桉。
“有什麽事嗎？”程桉依舊笑如春風般問。
“我們幾個是來告訴你，做人低調一點，別沒事給自己找mistake。”李何仰着脖子氣勢嚣張地說。
“miss take是錯誤的意思。”程桉微笑說道。
“…………”
一秒破功，李何他們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士氣一下子像被紮破了的氣球一樣，沒氣兒。
“英雄好漢不注重這些細枝末節的講究！”李何硬着頭皮說：“嗯，我告訴你，你現在嚴重威脅到我們軒哥的校草地位了，要是因為這個我們軒哥追不到校花，你！罪大惡極！”
“對！”
其他幾個人紛紛複合。
誰知說完這句話，上一秒還是溫柔笑着的程桉，下一秒直接晴轉多雲，不，是晴天直接轉暴雨，眼神都染上了一層陰沉。
李何他們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冷戰。
李何：我操，他怎麽突然變臉了？而且，好他大爺地吓人。
劉樂：怎麽辦？等會兒萬一他真的動手打過來怎麽辦？就我們幾個三腳貓的功夫，萬一等會兒他真的打上來了，我是先堅強反抗一會兒呢？還是直接跪地求饒？
王五：好強大的氣場，等會兒要是直接打起來，我裝死他能放過我嗎？
“牧軒在追成江蕊？”程桉眯着眼睛問。
危險等級十顆星！！！
幾個人腦中警鈴大作。
“…呃…這…呃…軒哥！”李何目光一閃，像是看到生存的希望一樣，差點激動地以頭撞地了。
聞聲走過來的牧軒被幾雙亮閃閃的大眼睛差點閃瞎，正想問‘你們來這兒上廁所時？’，餘光一瞥，愣住了。
他看到李何他們對面幾步遠站着的程桉。
此時，程桉眼底的陰郁還未散去，相較于平日裏，總是一副笑面君子的樣子多了一層厭氣。與他身上的白校服短袖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軒哥，你…你怎麽了？”李何幾個人走過去。
原本想找老大撐場子，結果就見他們老大盯着那個搶他榜的罪魁禍首發愣。
“他們說，你在追江蕊。”程桉轉過頭看着牧軒，語氣裏都能聽出來一種風雨欲來的意味。
突然李何他們幾個人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去。
是優等Alpha信息素壓制的味道。
而那氣場來源于——他們集體看向對面的程桉。
牧軒一愣，轉頭看向李何他們，問：“你們說的？”
呃……
不愧是老大，一點事都沒有。
“我…我們……”
此刻，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雙重壓迫，讓李何幾人欲哭無淚。
蒼天啊，如果我們有錯，請讓數學老師來懲罰我們啊！！
李何他們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連忙拱手：“老大我們錯了，老大再見！”
說完幾人一溜煙就蹿沒影了。
牧軒看着幾人逃，呸，跑開的方向，輕聲一笑。
“你還沒回答我。”
牧軒轉頭看過去，就見程桉依舊面色不好的看着他，身邊仍就充斥着好聞的綠茶信息素的味道。
牧軒一副打量的意味看着眼前毫不掩飾露出另一面的程桉，随後揚起唇角，突然，他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程桉的手腕。
空氣中的綠茶信息素微微淡了淡，緊接着，醉氣熏香的紅酒信息素慢慢散發開——是牧軒釋放的安撫信息素。
程桉好看的眼睛微微睜大。
“這麽在意，怎麽？你喜歡？”牧軒挑着半邊眉問道。
“………”
程桉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說：“你不能喜歡她。”
“為什麽？”
程桉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那樣互相看着，突然，牧軒哼笑一聲，随後松開了抓住程桉的手，微微低下頭，此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厘米，程桉清楚地看到牧軒晦暗的眼神，聽到他對自己說：“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試着追一下。”
“？”
随後，牧軒又輕輕笑了笑，慢慢退開：“明天見，轉、校、生。”
語氣輕佻又帶着些挑逗的意味。
說完，牧軒便轉身離開，留下程桉一個人在原地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眼底湧動着異樣的波濤……
自那天之後，牧軒對程桉的态度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因為班級裏沒有多餘的空位，班主任就把程桉安排在牧軒的旁邊，也就是牧軒的同桌。
于是，三班人每天都能見到這樣或那樣奇異的場面。
“牧、軒！！”
“在~”
“我去，你們看程學霸手裏的筆都要被他自己掰折了。”
“不愧是牧軒，程桉一向對人很溫和的。”
“就只有我好奇牧軒做了什麽能讓程桉這麽生氣的嗎？氣的連聲音都不穩了。”
“加一，我也想知道，你快去旁敲側擊打聽問問。”
“…………我看你是想讓我死。”
班裏的人在自以為小聲讨論，但兩位話題中心人跟沒聽到一樣。
而且是字面意義上的沒聽到——程桉是氣的根本沒聽到他們的聲音，純純的被氣的眼裏都是牧軒，而牧軒——那是真的是因為不在意而沒聽到，真正意義上的他的眼裏現在只有程桉，不，是只有眼前程桉滿是氣憤的…俊臉，讓人想要欺負的臉……
幾分鐘前……
“軒哥，你要的兩瓶綠茶。”
……
課上，第N次不聽課看程桉的牧軒終于摸開了叮叮作響的手機。
牧軒：你最好告訴我你有正事，不然我保證下午放學讓你的頭跟第一個出校門的人一起飛出去。
手機那邊的李何默默打了個冷戰。
不行，不能退縮！他還肩負着拯救自己和自己兄弟們寶貴生命的重大使命。
李何這樣對自己說。
随後他看了一眼講臺上寫字的老師，快速打字：軒哥，小弟們知道錯了，您說，讓小弟們幹什麽您能饒小弟們一命，小弟們保證以後誓死追随大哥您。
牧軒冷哼一笑，正要擡起修長的手指打字，突然，瞥到一旁認真聽課的程桉，又突然改了主意。
“下課給大哥帶兩瓶綠茶。”
手機對面已經做好為大哥上刀山下火海準備的李何：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