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是世界地圖
第三十九章,這是世界地圖
北風凜冽,這陽光卻暖得很,河面上波光粼粼,冬日的城郊少有人至,這天地間,安靜得仿佛只有彼此。
“在這渭水河畔,朕曾立下要蕩平四海的宏遠。”嬴政林立在風中,面向高山水流,話語像是祭祀時候用的編鐘般莊嚴而浩蕩,他想的還沒有做不到的,如果上天願意給他足夠的時間。
“第一次到鹹陽宮中,仿佛和所有的公子王孫格格不入,飽受冷眼。
那時候,寡人就立志要坐上這秦王位。”趙政與人并肩而立說道。
二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嬴政的一只手攬上了人的肩頭略帶幾分不滿地說道:“長太高了,你光站在那,就足夠給人威壓。”
都說七尺男兒,但自己的這具身體長到了九尺有餘(按着大秦的量,政哥官方身高一米九幾),容貌俊朗鋒利,天然帶着幾分冷淡迫人的氣勢,身形修長,寬肩窄腰,嬴政是很喜歡的,可惜現在只能看,而不是自己的。
“哪有嫌棄自己的?”趙政無奈,想必先生不滿的是這具身體不是他的,趙政倒是想給人,但是也給不了。
“不是嫌棄。
這具身體之前過的太苦了,好不容易如今長到了八尺有餘,卻還是矮你半頭。”嬴政說是不在意,如今卻在意了,之前和人是君臣的時候倒是無妨,身長不能決定什麽,何況世上比他矮的多了去了。
如今同對方在一起了,卻是莫名的在意。
“我倒是喜歡阿政現在的身體。”趙政彎了彎眼,偏頭上下打量了人一眼,如松如玉的少年郎,外形足夠優越,而自內而外散發出的氣質更是吸引人。
“你喜歡這具身體?”嬴政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本能告訴他,這個問題有點危險,趙政立時反駁道:“即便先生醜如夜叉我也是喜歡的。”
“那如果同你一樣呢?”嬴政又問,同你一樣,你還能下手嗎?
“先生本來就同我一樣。”趙政喜歡的從來都是那個靈魂而與身體無關,先生明明清楚這個道理,還要再問一遍,很微妙的感覺萦繞心頭,能得到先生的喜歡讓趙政覺得恍如夢中,又覺得合乎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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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忍俊不禁:“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之間,只能留下一個怎麽辦?”
重生的事很玄妙,嬴政接受了這個事實後又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怎麽可能會有兩個趙政存在在同一個天地間?
雖然隔了時間,真當是上蒼眷顧嗎?
也因此不免覺得隐憂。
“那就留下先生吧。
其實私心裏,我是想留下自己的,因為伴侶之間,活着的那個太孤單了,但是先生比我厲害,經歷過一次再來,總歸會創造一個更好的大秦,只是還要勞煩先生再經歷一次。
如果不讓先生留下,一定會不甘心的。”趙政說的不甘心,是指雙方都不甘心,那個他們心中的理想,若是不實現,會死不瞑目。
嬴政看着人的神色複雜,幹脆湊過去親吻了一下人的唇瓣:“還與你的,上次,我醒着。”
少年人偷吻都只敢吻臉頰,真是沒出息。
“回去罷,不要想這樣渺茫的事了,我會陪着你。”嬴政擡起步子便要走,也不管趙政如今的神色如何,經歷了那樣多,他又怎麽能夠舍下他。
有一個人陪伴分擔的感覺真的很好,感受過了又怎麽願意回到只有一個人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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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臺宮中籠着炭,自是一股溫暖如春的景象,不過最近朝堂上生出了謠言,謠言說:羋漓夫人去世,王上悲痛欲絕,從此喜歡上了玩\男人。
謠言止于智者,在他們單獨求見王上之前都是不信的。
“如今王上年輕,胸有四海志在天下是大秦之幸。
但是如今後宮空虛,如今王上只有一位公子,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王上應該廣納女子,充盈後宮……”這是王绾不知道第幾次勸趙政選妃了,只見人一身官服,跪在趙政的面前,兢兢業業地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先生穿官服的樣子很英俊,在朝堂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視線交錯的時候,惹得人面紅心跳,他今天怎麽還不來找自己?
王绾念他的,趙政想自己的,直到殿中忽然安靜之後,趙政還有些不習慣:“王大人一片肺腑之言,寡人記下了。
王大人說的,寡人會考慮的。
王大人,寡人有件事想要向你請教一二。”
“王上請說,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绾看人敷衍的态度就知道今日這一遭又是沒有了結果。
“王大人可曾睡過\男人?
亦或者是被男人\睡過?”趙政最近有些抓心撓肝,卻不是因為政務上的問題,而是想睡\男人,先生願不願意這件事先不去考慮,因為十成十是不願意的。
趙政雖然在夢裏是想過許多次了,夢裏的先生是全然不同的一副姿态,像是勾魂攝魄的妖精,趙政心知,也或許只能夢裏想想。
但是實際上,趙政對于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歡只聽說過,這件事就像将士們上戰場一樣,總不能臨陣磨槍,于是乎,趙政秉持着不恥下問的原則,問過了許多大臣,不都說王公貴族中有很大一部分人為了尋求刺激便喜歡和男子\交\合嗎?
到了自己面前,怎麽都不願意承認了?
趙政只是想問問,做的時候怎麽讓對方舒服諸如此類的問題,又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責備于他們。
自古以來,王公貴族三妻四妾,豢\養\娈\寵,這樣的事情,趙政覺得不好,可即便身為王上他也是無能為力的,普天之下就他一人,或者只有寥寥幾人這樣想,即便想改變也無力改變,不是一代人可以去糾正過來的思想。
趙政自認為沒有那樣偉大,有些的事也只能做好自己的。
王绾忽然地就将額頭磕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臣惶恐。”
“你別惶恐啊。”趙政扶額。
“臣一直喜歡的都是女子,與拙荊伉俪情深,委實不知這些。”王绾今日是來勸王上納妻的,怎麽被人反将了一軍?等走出章臺宮的時候,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屋外的陽光正好,王绾深吸了一口氣後方覺活了過來,後知後覺地想到,朝中謠言所傳不虛。
一個問不出,那便再問一個,
“李大人,郡縣之間車馬往來緩慢,寡人想着在郡與郡之間修出一條直道,行軍打仗亦或是傳遞書信,運輸糧草,往來趕路,總歸方便一些,是功在千秋的基業,李大人以為如何?”趙政埋頭批閱那上百來斤的奏章,漫不經心地同李斯商量着政事。
“王上英明神武,臣以為此事甚好。”李斯跪坐着回答道。
趙政擡頭看了對方一眼:“既如此,這件事便交由李大人去辦吧,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
“是,臣一定盡心竭力。”這樣一個好的差事落到人的身上,李斯自然是欣喜的。
趙政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問人:“李大人可知,朝中有誰好男風的?”
在背後妄議其他大臣,李斯自然不會說:“回王上,臣實不知。”
趙政算是明白了,問是問不出的,男女之事有人教導你去做,男人之間的事,難道就不能有一部書籍亦或是旁的記錄下來嗎?
其實這樣的事,出于本能,即便不求教,趙政也是明白該怎麽做的,可是他怕他太生澀,又怕先生活了一世,不止妻妾成群,還玩\過\許多男人。
如果有一日上\了\床之後,事關尊嚴面子,趙政委實不想被人瞧不起,即便那個人是先生。
至于朝堂上,将他傳成什麽樣,那與他何幹
就沒有一個人願意同他交流這些的嗎?亦或者是讓他觀摩學習一二?
這都無妨,趙政覺得憑着自己的能力,自己琢磨也是能琢磨出來的,可惜的是,這些風言風語遲早要傳進嬴政耳中,趙政是無意,卻也是刻意。
對于這方面,其實也說不上什麽臉皮薄不薄,他是王上,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人,反倒是有幾分情窦初開的純情模樣。
“阿政想和我做?”趙政未想到的是嬴政如此開門見山。
趙政看着人戲谑裏帶着幾分調笑的模樣只點了點頭:“想啊,想了很久了。”
“讓我在上面好不好?”嬴政将人抵在了鹹陽宮中偏僻之地的樹幹上,微微偏過頭咬上了人的耳垂細細碾磨着,“朕保證,就算只用手都能讓你爽的哭出來。”
趙政微微偏過頭,嬴政的氣息萦繞在耳畔勾得人心癢,只忍不住地低笑,一只手攬上了人的腰,一只手護住了人的頭,頃刻間位置便調轉了回來。
趙政身量本身就高,也比人健壯不少,将人圈在了懷中,這個姿勢極具壓迫感,不過嬴政倒也不在意這些,一只手去撓人的下巴,整個人就這樣靠在樹幹上,頭發磨蹭得有幾分淩亂。
趙政膝蓋微微頂\開人的雙腿,俯身咬上人的唇瓣,試圖撬開人的唇齒,可嬴政也分毫不讓,在彼此的唇瓣都啃咬得有幾分紅腫的時候,嬴政好像妥協了似的縱容了對方的進攻。
從來都是他這樣對旁人的,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他,口腔中的空氣被掠奪着,上颚被微微舔舐過,唇舌交纏着是一個漫長的吻,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發出暧昧的聲響。
喘息聲逐漸急促,整個人都覺得燥熱難耐了起來,下身更有幾分蠢蠢欲動,他肖想他太久了,趙政這才放過了對方,勾出一道晶瑩的絲線來。
目光直視着眼前人,趙政說道:“可是先生,我不想委屈你,也不想委屈我自己。”
嬴政忍俊不禁,他覺得小孩子未免太過年輕氣盛,似乎将他的嘴唇咬破了,有幾分疼痛感“我們比劍,誰勝了誰在上面。”
“不。”趙政當即否決了用這樣不公平的法子決定上下的做法。
“那比下棋?”嬴政又問。
“寡人不要,你明知不公平還要同我比,你就沒想過給我機會。”趙政反駁。
“其實不做也可以的。”相較于肉\欲,他更喜歡和人在一起的感覺,此刻的心情,至少現在的嬴政是這樣以為的。
趙政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嬴政看着對方的模樣,怎麽可以這樣?以前眼前人雖然也會耍無賴,但不會像現在這樣,或許是在一起了吧,在明确彼此的心意過後,一切的行為都可以行止由心,可以脆弱,可以無理取鬧,可以胡攪蠻纏,因為你知道,對方總會縱着你。
他們是一個人,但又是兩個人,趙政不會拿他的身份去強迫對方同意,嬴政也不會拿他的經歷逼着趙政去做出一個他認為對的選擇。
“委身人下會讓你覺得低人一等嗎?”嬴政又問他,其實有些的事不需要問,他就已經知道答案。
趙政搖了搖頭,怎麽可能?他的驕傲與生俱來,何況喜歡本身就是需要付出的,何況眼前這個人可是和他一起站在山巅的存在,自己的未來會和他一樣,甚至更甚于他,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自己沒有他優秀。
趙政只是有幾分拿捏不住身為年長者的嬴政的感情,從而不肯輕易妥協。
“那就一人一次吧。”嬴政說,這世上也就除了自己,沒有人能讓他心甘情願地退那一步。
“嗯?”趙政有幾分雲裏霧裏。
“傻了?”嬴政看着人的模樣忍俊不禁,他的聲音天然帶着故事性,山間清風入耳,“趙政,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喜歡你。
如果僅僅是對于年幼者的自己的憐惜和心疼,完全沒必要做到這一步。
這個位置,我可以做的比你更好。”
這是嬴政想了許久才想通的事實。
嬴政的眼眸深邃,趙政總忍不住溺進去,他的聲音本身就是勾人的情話,說的字字句句鑿在了趙政的心上,他回答:“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