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花似玉丸

聽了賈迎春的話, 段麗娘的眼神微微一閃爍, 随即便撒潑道:“我說是我的,便是我的。你有什麽證據, 說那不是我的?”

賈迎春小小的打了個呵欠,渾不在意的說道:“我沒有證據,不過,那并不重要。”

聞言, 段麗娘不禁愣了愣, 正想再說點什麽,就被一個驚怒交加的男聲打斷了:“賤/人,你來這裏幹什麽?”

段麗娘回頭望去,看見孫紹祖一臉猙獰的走了過來, 一邊走還一邊挽袖子, 看起來可怖極了。她知道這個渾人脾氣上來是親娘老子的面子都不看的,頓時怕得抖了起來。孫紹祖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往外拖,将腦袋轉向賈迎春時,頓時卻又換了一副神情。他陪着笑對她說道:“奶奶不要生氣,我這就帶她出去。”

聽到孫紹祖的話,段麗娘心裏委屈極了, 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從前她露出這副模樣的時候,總會換來孫紹祖的憐惜。而這一次,他卻對她這惹人愛憐的樣子視而不見, 動作十分粗魯的把她拖出了院子。

司棋是第一次見到孫紹祖, 不禁有些吃驚的瞪大了雙眼。待他離開之後, 她握住賈迎春的手,眼淚潸然而下,泣道:“姑娘花朵一般的人,竟給了這樣的東西……”說着,泣不成聲。

賈迎春取出袖口裏掖着的胭脂紅绫帕子,動作輕柔的替司棋擦了擦臉上的淚,道:“不要在意,這樣的人,我也看不上眼。你放心,如今你也來了,我們主仆三人在一起,以後日子會越過越好的。至于那個男人,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司棋強忍住悲傷,和賈迎春一起攜手進去看繡橘的情況。她現在身子已經好了很多了,想來,明日就可以下床了。

晚上,孫紹祖帶着兩千兩銀票和兩匣子首飾,來到了迎春的屋子裏。賈迎春叫了司棋,一起驗看。查過沒有不妥之處後,她便叫司棋将銀票和首飾好好的收起來,鑰匙便由司棋來保管。這一邊,孫紹祖眼巴巴的觑着賈迎春,搓着手說道:“奶奶,東西我都已經帶來了,那,解藥,你看,是不是可以給我了?”

賈迎春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從袖口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了過去。孫紹祖連忙接過來,打開看見裏面包着一顆淺紅色的小藥丸子,散發着淡淡的腥味。他遲疑的嗅了嗅,問道:“這個,真是解藥?”

賈迎春輕笑了一下,道:“不相信的話,你可以不吃。”

孫紹祖撚起藥丸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最終還是狠了狠心,将其放進了嘴巴裏面。藥丸下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便覺得肚腸裏一股熱氣湧了起來,整個人似乎都舒服了些。如此一來,他方才松了一口氣。

吃完解藥,放下心頭的大石,孫紹祖面對賈迎春的時候,便不再像之前一樣戰戰兢兢的了。他翹起二郎腿,上下打量着她,不知道心裏在轉着什麽主意。賈迎春端起繪着蝶戀花的茶盞喝了一口之後,用眼角瞥向孫紹祖,道:“你還不走?”

聞言,孫紹祖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說道:“這裏也是我的屋子,你要把我趕到哪裏去?”說着,神态變得十分輕佻。“大奶奶,我們可還沒有兒子呢,要多多努力才行啊!”這女人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不但性子變得讓人又恨又愛了,連氣質都變得吸引人了。比起從前那副畏畏縮縮小家子氣的樣子,她如今這種淡然鎮定的模樣,要勾人多了。讓人不禁幻想,她露出泫然欲泣的樣子來的時候,是不是非常的誘人……想着想着,孫紹祖就覺得腹下一股熱氣蒸騰起來,使得他感到舌幹口燥。身不由己一般,他伸出手,去拉扯賈迎春的手。

“啪”的一聲響起,卻是賈迎春揮手打開了孫紹祖的手。男人濃眉一豎,眼看就要暴怒起來。就知道這個人的德行……賈迎春冷笑:“不要命了?”

孫紹祖聞言一愣:“解藥不是已經吃下去了嗎?”随即他又恐慌起來:“你、你竟然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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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迎春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沒有騙你,你吃下去的的确是解藥沒錯。只是,那藥丸雖然解了黯然銷魂丸的毒,卻又給你種下了一種新的毒。你現在摸一摸你肋骨底下,是不是很痛?”

孫紹祖立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肋下,當即“哎喲”一聲叫了出來。他擡眼看向賈迎春,怒道:“你簡直是蛇蠍心腸!”

“彼此彼此。”賈迎春笑道:“這是一種慢性毒/藥,你不去按那裏,身子也不會有什麽不适的。每個月,我會給你一次解藥,吃了就不會有事。若是有一個月沒有得到解藥,就會七孔流血而死。我想,你還沒有活夠吧?”

他活得有滋有味的,自然不想死。孫紹祖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色心自然也蕩然無存了。他還想說點什麽,賈迎春卻道:“我累了要歇息了,你走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不敢再招惹這個煞星,孫紹祖有氣無力的走了出去,朝着小妾們的居所方向行去。他離開之後,賈迎春的腦子裏忽然響起了系統沒有情緒的聲音,說道:“叮——找孫紹祖讨回被搶走的首飾和銀錢,任務完成。獎勵即刻發放。”聲音剛落,一顆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橙紅色藥丸便出現在賈迎春掌心。一股淡雅悠長的香氣,撲鼻而來。

“這就是那如花似玉丸了嗎?這也未免太大了吧,怎麽吃得下去啊!”賈迎春舉起藥丸放在鼻端嗅了嗅,出聲說道。

系統在她的腦子裏回答道:“誰叫你吞下去了?嚼吧嚼吧咽下去不就行了?”

差點忘了,藥丸不是全部都要用水吞服的。賈迎春将那丸子湊到嘴邊,試探性的小小咬了一口。沒料到,這玩意兒竟然還挺好吃的。甜絲絲,香噴噴,像是糖果一般。很快的,一顆藥丸子就全部下了肚。

一邊咀嚼着如花似玉丸,一邊想着之前給孫紹祖吃下去的那顆藥丸。那是她抽時間去藥鋪裏抓了各色常見藥物,自己調配的。有過許多入世的經驗,她對藥物也并不陌生。一些本身極為常見而且也并不是毒/藥的藥材合在一起之後,因為互相之間的沖突,便會變成致命的毒/藥。第一次她給孫紹祖吃下去的并不是□□,而第二次給他的,就真的是毒/藥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之後,坐在梳妝臺前梳理發髻的時候,身後的司棋突然說道:“咦,姑娘,怎麽你的皮膚看起來好了很多似的?”

“是嗎?”賈迎春将臉蛋湊到鏡子前,仔細的查看起來。原本賈迎春的皮膚是養得不錯的,不算很白,但也不黑,非常細嫩。嫁進孫家之後,在孫家人的虐待之下她變得形銷骨立,皮膚也粗糙起來。然而此時鏡子裏面的佳人,皮膚宛如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白皙潤澤,整個人的美貌都上升了一個檔次。

“真的,只是一夜不見而已,姑娘就變得好看了!”司棋十分的驚喜,也有些詫異。“這卻是為何?”

賈迎春幹咳了一下,胡扯道:“那都是因為你來了,我心情變好了,所以皮膚也就變得好起來了。”

司棋聽了賈迎春的話,一時間感動不已,便忘記了追問到底。

又過了幾天之後,繡橘的身體便好得差不多了。有兩個忠心的丫鬟随侍在身旁,賈迎春的日子過得松快起來。等繡橘徹底好了之後,兩個丫鬟便去廚房大鬧了一場。自此以後,廚房便不再敢繼續給她送一些劣質的飯菜了。要熱水的時候,也不敢再推三阻四。自然,這并不全是兩個丫鬟的功勞,亦有孫紹祖态度轉變的原因。這些最會看人臉色下菜碟的人,自然也就不敢再苛待賈迎春了。

這一天,迎春正坐在窗下弈棋,忽然繡橘一路小跑着進來,臉色有些不好看。迎春擡頭看去,說道:“這是怎麽了,驚驚慌慌的。”

繡橘微微喘着氣,說道:“姑娘,老太太回來了。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送回來,沒想到,就突然這麽回府了。”

司棋不解的問道:“老太太回來就回來了呗,你如此慌張作甚?”

繡橘面露不忿之色,說道:“司棋姐姐你不知道,這個老太太,十分不喜歡我們姑娘。在她手底下,姑娘可沒有少受磋磨。如今好不容易姑爺不敢苛待姑娘了,老太太偏又回來了,這可真是,唉……”

司棋道:“我們姑娘這麽個面團似的人兒,就算不招人喜歡也不該惹人讨厭才對。她為什麽會對我們姑娘看不順眼?”

繡橘看了看神情疏淡的迎春,又看向面露不忿之色的司棋,回答道:“還不是因為,姑娘的嫁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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