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過往
11~20%過往
——歲月帶走時間的長河，那些過往如走馬觀花般，停留在記憶裏。——
七年前。
T省，陽煜市，這裏是位于最北的一個偏僻小縣城。
煜陽女子私立五中，一片嘈雜，手腕紋的身被年少的女子故意顯露，一群人圍坐着，無所事事的照着鏡子，畫着妝。
而教室後排，隐隐約約的拳肉相接的聲音，悶哼聲，聊天聲，完全不像一個班級。
而與之相反的是前排低頭奮筆勤書的好學生。
“铛铛铛！”的上課鈴聲響起，坐在靠窗最底角的袁禦揮了揮手，一群人跑回自己的座位，包括後面被拉來練習拳擊的無名氏。
先是一個身高修長的女老師左手夾着教棍，右手拿着教科書和一沓厚厚的試卷進入教室。
”嘭！“的一聲，女老師不滿的把試卷大力扔到講臺上，粉筆灰彌漫在空中，女老師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冷言：“你們誰自己作弊的，自覺站起來！”
“滅絕師太今天怎麽了？”下面的學生裏，有人不泛在桌箱裏盲打着字，發送消息。
“誰知道吶？”
“還要我一個一個下來揪嗎？！”一聲怒吼。
“喀拉！”板凳與地面的聲音陸陸續續響起，不少後排學生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
滅絕師太的眼睛從左掃到右，不由破口大罵：“你們這群蠢貨！聯考還作弊！你以為你那個成績能騙得了誰！全部拿着板凳給我滾出教室蹲着！”
一群人零零散散的把板凳頂在頭上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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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師太看着人數瞬間少半的教室，掃射着在坐的各位，随即眼光落在左下角袁禦一檔。
“怎麽還讓我把你們給忘了？一張卷子，30分都考不到，你們讀的什麽書？簡直拉低我們班的平均分！也滾出去蹲着去！”
袁禦一檔氣勢洶洶的站起身，緊盯着滅絕師太，滅絕師太也不懼，冷言吼道：“看什麽看！要我來請你們出去嗎！？”
有人些許沖動要沖上去的樣子，袁禦冷眼看過去，随後悠哉游哉的走出去，其他人見況跟着袁禦的腳步走了出去。
才走到門口，滅絕師太的聲音傳來：“這些領導有毛病，什麽學生都往一班怼，拉個屁的平均分，其他人，不想聽的也滾出去！別礙眼。”
門外，袁禦并沒有與其他人一樣蹲在走廊，而是轉身就準備往樓梯口走去。
而還沒走到正門，一個女生沒穿校服背着書包迎面走來，黑直的長發，輪廓分明的臉龐，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
在場的人不由都看呆了，袁禦也被葉筠如此的美貌刺激到原地。
一個擡眼，瞳孔是偏棕色的，但是少女的眼裏毫無波瀾，如一片幹涸的湖水，微下撇的嘴角，從一開始的驚豔到厭世。
不等小妹們上前教訓教訓這個人，葉筠已經走到門口，叫道：“報告！”
滅絕師太停止板書，皺着眉頭轉頭看向這個遲到生是誰，但是在看清楚葉筠穿的自己的衣服，便知道這是轉校生。
“進來！就那個言毓旁邊，快點坐下。”滅絕師太說完毫不猶豫繼續板書着。
而葉筠的到來讓外面的壞學生們引起熱潮，但是不過一會，滅絕師太的聲音從教室裏傳來：“吵什麽！是不是想去操場跑圈！”
頓時偃旗息鼓。
5月的天，連風都是滾熱的。
葉筠眼神飄渺的看着滅絕師太的繪聲繪色，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葉筠毫無所感，而一旁的言毓迷迷糊糊的打着盹，但也不敢明目張膽。
“铛铛铛！”的下課鈴聲，這節備受折磨的下課鈴聲終于響起，滅絕師太疾步的走出教室，仿佛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而門外的壞學生們也是漫聲的抱怨，但是在入門的時候，看到葉筠時候又異常的噤聲。
高三五班今日很異常，直到——
“嘭！”的一聲，後門被人從外一腳猛的踢開，連睡着的言毓都不由被這一聲響吓得睜開了眼，回頭，不出所料的是袁禦，言毓見罷翻個頭繼續睡覺。
袁禦才進門就若有所思的盯着葉筠，葉筠眼神依舊波瀾不驚，這般态度讓袁禦不滿皺了皺眉。
“混沒？”袁禦言簡意赅開口問葉筠道。
葉筠這才些許回過神，看着袁禦，随即回答：“沒。”
“你特麽的！......”一旁的的小弟見葉筠的态度些許火氣上漲要沖到葉筠面前似的。
袁禦倒是一笑，打斷小太妹的話對葉筠問：“跟我們不？”
“沒興趣。”葉筠淡然回答。
“呵，你很勇欸，在外面有混？”袁禦看着葉筠問道。
葉筠深呼一口氣，随即開口：“也沒有。”
葉筠無所謂的語氣和話語終于惹怒了一開始的小太妹：“诶，你特麽的，跟誰說話都這麽沖嗎？”說到這，小太妹猛地沖到葉筠面前捏起了葉筠的衣領，潔白的襯衫頓時出現褶皺。
這次袁禦沒有阻止小太妹的動作。
“喀拉！”板凳與地板拉開的聲音，接踵而至的是“嘭！”的一聲，教室後面的拳擊選手換了人，言毓些許被吵到般，拉開校服外套，裹在頭上。
期間許多人看到這位妖媚少女脖子上的草莓。
15分鐘有時候很快，快到還沒睡醒又要上課了，有時候又很慢，慢到葉筠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只覺得鼻子好像又熱流湧出。
鈴聲響起，但是後排的人這次沒有如約而至的回到座位上，這次的是一個年邁的女老師。
老花眼鏡挂在脖子上，聲音毫無震懾的叫：“上課了，同學們回到自己的位置哈，今天我們複習的是......”
老師自顧自的講着自己的，就連前排的學生頭也不擡。
應該是玩累了，其他人走到袁禦那接過牌開打起來，而後面，獨剩下葉筠眼神飄渺的看着潔白的天花板，臉上也多了幾處烏青。
緩了一會，葉筠如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走向自己的座位，白色的襯衫黑的腳印，紅的血漬，沒人多看葉筠一眼，這裏沒有憐憫。
下課，該吃飯了，但是葉筠被袁禦們攜帶聯絡聯絡感情，葉筠依舊毫無波瀾，仿佛只有一個空殼的身軀。
中午，廁所裏的悶哼，和拳腳相加打在肉身的聲音。
“老大，我覺得這恐怕是一傻子。”小太妹跑在隔間裏，袁禦抽着煙，半轉頭，看見依舊一聲不吭的葉筠，不由也皺了皺眉頭。
袁禦看着即将熄滅的煙頭，不由走近葉筠，小妹們自覺的停了動作，給袁禦讓了一條道。
“啧，突然想起來忘記問你的名字了，同學，叫什麽啊？”袁禦看着抱頭的少女，溫聲開口問。
依舊無人回答，袁禦眼裏些許怒意，下一秒，滾熱的煙觸與皮膚相接，“啧啧”的聲音響起，依舊無言，袁禦失去耐心般，走出廁所，留下一句話：“随便處理。”
下午，上課鈴聲響起，但葉筠的位置上空無一人，今天星期一，按理說說是班會，老班走入教室，沒有看見陌生的面孔不由開口問：“今天的轉校生現在還沒來嗎？”
無人回答。
老班是一個中年發胖的女人：“班長！？”
第三排最中間的單薄女人緩緩站起身，猶豫的開口：“來，來的，只是現在不知道去哪裏了。”
老班若有所感看向袁禦，袁禦停下照鏡子，一臉無辜的樣子。
最後被看到煩躁，袁禦不由開口：“可能去上廁所了，三兒，去看看。”
在袁禦前面的女生氣勢洶洶的站起身，随後走出去。
老板這才收回目光，開口教育說：“今天的主題班會還是防止校園暴力哈，人生在世的，相遇就是緣分，都是一個班級的，要團結互愛，
別一天兩天的拉幫結派，欺淩別人。學生！最重要的就是學習！......”
袁禦無所謂的一會澆一澆自己在後排養的小花，一會有無所事事的照着鏡子看自己的妝容，也就前排學生勉強給老班面子，停了筆，一副諄諄教誨的樣子。
“還有，我們女子高校，要懂得潔身自愛，不要一天兩天的就找外面的黃毛混混，跟那種人能有什麽未來......”
“報告！”三兒走到後門叫道。
“進來。”老班被打斷了，些許不快，但是還是如此說道，直到後面，葉筠慢吞吞的跟着進來。
當老班看見葉筠鼻青臉腫的臉，不由怒火直燒：“袁禦！是不是你幹的好事！？”
袁禦毫無愧疚的看着葉筠，聳了聳肩，說：“我可不知道，老班你別冤枉人。”
老班看了看葉筠，又看了看袁禦，不由放緩聲音問葉筠：“葉同學，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話音剛落，葉筠感受到窗戶似有似無的威脅，但是下一秒：“袁禦，你那麽盯着新同學幹嘛？！我跟你說，最好不是你幹的，不然看我這次給不給你警告！”
一個轉頭，又對葉筠溫聲開口：“葉同學，不要怕，我們學校絕不包庇......”
不等老班繼續說，葉筠先一步打斷說：“我自己摔的。”
老班一口氣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倒是袁禦一臉戲谑的看着徑直回到座位上的葉筠。
過了半晌，老班才象征性“咳咳”幾聲，随後開口：“那葉同學下次注意一點，一會下課去醫務室看一看。
還有，有什麽欺淩情況，一定要跟老師說，其實很多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一昧的退讓就會換來好結局，而且......”
葉筠依舊面無表情，但是在聽到老班這些話語的時候，葉筠沒忍住冷哼了一聲，聲音不大，但是一旁才睡醒的言毓聽清楚了，言毓迷迷糊糊的轉頭看向這個新同學。
陽光的餘晖下，葉筠的臉龐輪廓依舊分明，但是經此一折騰，些許已經腫了起來，言毓搖了搖頭，翻個頭繼續睡。
可能托老班一問，下午葉筠沒有受到袁禦們的騷擾了，而班長有意無意的一下課就借老班的名頭，把自己又是拉去醫務室，又是領校服的。
路上，這個只身單薄的女孩柔聲說：“我叫楊宜，你也可以叫我班長的，其實你不用怕袁禦她們的，有老師在她們也不敢怎麽樣，就是......”
一路上就楊宜自己絮絮叨叨的說着，葉筠沒有回複的欲望，久了，楊宜也不開口了，一路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