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風吹又生

春風吹又生

她頭上的簪子格外亮眼,太激動使得簪子上的玉垂擦出點點的碰撞聲。

耳飾一閃一閃的晃過他的眼,服裝簡單的素色,這些飾品襯托得她仙氣十足。

他不自覺地把視線移到她的臉上。

晶瑩剔透的膚色,單薄的嘴唇塗上了口脂,像櫻桃的紅,鼻子小巧又秀氣,明亮似水的眼配上描了一對的柳葉眉。

以往的她沒有神情,冷得像冰。

陳不盡沒多看,轉開視線。

現在的她,說不上的奇怪,說不上的有神。

江又生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差異,便上下打量他一番。

見他沒看自己了,她也不看了。

“小六,送客。”

“……”送…送客?

小六心怔了一下,“小的…不敢。”

陳不盡笑了一聲:“你說我是客?”

住在陳府,敢說府邸的主人是客,無疑是以下犯上。

“那你還想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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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又生抿了下唇,也沒為難小六,她親自送。

被她推着到門口。

陳不盡難以置信:“你敢說我是客?”

江又生挑眉挑釁他。“怎樣。”

就是夠敢。

陳不盡深吸一口氣,把兩個枕頭丢給守在門口的骁銘。

骁銘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将軍,給我枕頭幹嘛呀?”

“這兩天你看守有功,獎勵你的。”

話是說給骁銘聽的,眼睛是盯着江又生看的。

随後陳不盡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江又生把話濾過了一下。

當她是什麽動物呢,讓人看守。

骁銘朝他的背影道:“那多謝将軍啊!”

骁銘心情好起來,正想和江又生打聲招呼,她一個砰門聲,打破所有語言。

小六呼氣擦汗,剛才他倆的對話真是讓人心驚肉跳。

她還是歪着脖子的,受疼的嘶一聲,沒空想別的了。

江又生問:“小六,你們府裏的人都睡這種圓枕嗎?”

“是的姑娘。”

江又生想想都可怕,反正她是睡不習慣。

“你那兩個枕頭,在哪拿的?”

“雜物房。”

“帶我去。”

江又生去開門,骁銘笑笑:“早上好江姑娘。”

居然還在屋外,她說,“不好!”

而後,她大踏步的越過骁銘。

還是小六墊的話:“骁大人,早上好。”

“……“骁銘苦笑,”诶,好。”

小六去看健步如飛亂沖的江又生,喊道:“江姑娘,您走錯方向啦!”

“哪邊啊!”

小六跑過去引她:“這邊啦。”

骁銘撇起嘴,大早上的火氣這麽大。

回想小六的話,走錯方向,他一驚,難不成她想跑!

這可不行,追上江又生的腳步。

發現只是來到雜物房。

小六問:“姑娘你要找什麽?”

“布料,剪刀,針線,”江又生說,“還有羽絲絨。”

小六記下,“小的幫您來找。”

骁銘疑惑,問她:“你要這些做什麽?”

江又生掃他一眼,“既然跟來了,就別閑着,你也去找。”

“……”骁銘解釋,“沒想跟來,我以為你要跑。”

聞言,江又生氣笑了,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她跑幹什麽。放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過,人生地不熟的她又能跑哪去。

也不需要骁銘幫忙找,小六常年混跡雜物房,那些東西他都清楚放在哪裏,不出幾分鐘就全部找到了。

“姑娘,東西放哪裏去啊?”小六說。

江又生思索兩秒,“有沒有後院?”

“有的。”

她擡眼看一眼天空,正是上午時分,太陽也出來了,有些燥熱。

“還是回房間吧。”

骁銘這下沒閑着,幫忙拿着布料,江又生想去拿剪刀和針線,小六不讓,以免不慎傷到她自己。

總不能空着手吧,江又生說,“那我拿羽絲絨。”

小六護着:“剩下的小的來拿,姑娘你只管走就是。”

她還真是空着手回房間的。

骁銘還是問:“你到底要幹什麽?

江又生說:“做個枕頭。”

“做枕頭幹什麽,雜物房多的是,用不着你忙活。”

确實多的是,可都是圓枕方枕啊。

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江又生懶得廢話:“你管我呢。”

……

忙到午膳都是對付兩口的,不過成品甚得她心。

小六欣喜:“好軟啊。”

她笑道:“這個叫平枕,枕着睡覺更香,你手裏那個送你了。”

小六更歡心了:“多謝江姑娘!”

她笑笑:“客氣。”

骁銘有意無意地咳了一聲。

江又生瞄一眼,還暗示她呢,她拿起一個扔給他:“你也有功勞。”

“一半一半,”骁銘不客氣地笑,“那我就收下了。”

江又生扯了下嘴角,裝什麽不客氣。

她也不在意多少,躺在地板上伸展手腳,眼睛一眨一眨:“我躺會兒。”

“姑娘,地上涼,去床上躺着吧。”小六起身想去扶她起來,沒成想她已睡着了。

骁銘和小六面面相觑,這怎麽辦,抱她放到床上?小六自然是不敢近身碰的,可任由江又生躺在地上他又不忍心。

“骁大人,麻煩您擡一下姑娘吧。”

“……”骁銘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那這…”

室內安安靜靜,江又生就這麽睡在了地板上,小六退下前貼心的給她蓋了層薄被,墊上了她自己制作的平枕。

……

這一覺她睡到傍晚,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床榻上。

江又生環顧一圈,空無一人,“小六…?”

小六沒有應聲出現,反倒是陳不盡從偏房聞聲過來了。

“醒了?”

江又生一秒睡下,“沒醒。”

陳不盡溫聲道:“以後不要随意躺在地上,容易着涼。”

“……”

江又生記得睡着時是躺在了地板,醒來時是躺在床榻上,他怎麽知道前者。

“你什麽時候來的?”

陳不盡遲了兩秒,“方才。”

“想吃什麽跟小六說,小六會安排廚房的,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動手,你一向廚藝了得。”

江又生懵懵支起身子,“你在說什麽啊。”

前半句沒問題,可家裏的煤火她都不會開啊。

“我在說,”陳不盡看她,“你輕了許多。”

江又生心頭一怔。

“你抱我到床上的?”

“不然你還想是誰?”

她以為是骁銘或者小六…這倆人居然這麽狠心,不過也怪自己,說是說躺會兒,沒成想一秒入睡了。

江又生沒什麽情緒:“我不喜歡別人随意碰我,地上不涼,你別管我。”

陳不盡道:“我是別人?”

江又不說話了。

對于現在的她來講,陳不盡和她素不相識,完全的陌生人,她處于是對他提防不熟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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