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野火燒不盡
野火燒不盡
江又生有點尴尬。
她與大夥大眼瞪小眼，陳不盡倒是自然的很，他一一給江又生介紹：“這是我家父家母。”
江又生微笑向他們點頭，“老爺好，夫人好。”媽呀，下意識想說叔叔阿姨好。
陳不盡的父母盯着她看看，也微笑點頭。
“這兩位是何家老爺夫人，”再介紹最後一位，“這是何家的小姐。”
江又生一個一個打招呼，就何家小姐不同，她微微皺眉咬着嘴皮，不理會她的問好。
“……”江又生扯了下嘴角，算了，還是個孩子。
何家老爺夫人上下打量她，小心翼翼問道：“這位誰…？”
“她…”
陳不盡剛發了個她字的音，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讓江又生攔截了。
她硬笑了笑，一秒站起身，“我…我是陳府的丫鬟，對，丫鬟，來給你們端菜的。”
陳不盡：“……”
……
外面，江又生要進門送第一道菜，陳不盡擋住她。“你放着。”
江又生道：“我放着幹嘛，話都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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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過他，“而且我不就是個丫鬟嘛，我做我分內的事啊。”
整個過程下來，也是體驗了一把當服務員，不過還好，也就一桌。要是放在現代當服務員，老腿別想停一下。
飯桌上，他們笑談風生。
江又生站在外面，聽着他們講話，低了低頭，無聊的剝着指甲蓋。
他們聊最近，聊國事，聊家常，忽然聊到談婚論嫁。
何父突然道：“盡兒今年不小了吧？”
沒等陳不盡作回答，陳老爺搶先道：“不小啦，也有年紀了。”
既然父親替他答了，他便不作聲了，乖乖地吃着飯菜。
“我家小女也成年了，想問問盡兒是何想法…？”
然後，目光聚集到陳不盡身上。
聊到江又生想聽的了，這會兒耳朵就豎起來了，還讓一旁閑聊的骁銘小六小聲點，他們不說話，也豎着耳朵聽。
陳不盡好半天沒說話，在所有人的期待下輕飄飄地來了句：“不急。”
先着急的是何家小姐，她鼓起臉，仿佛對這個回答有些氣：“兄長怎麽能不急呢！”
陳不盡不是很理解她這話：“我何為要急？”
何父何母對視一眼，交換了眼神後由何父開口，“都不急，也可以先了解着嘛。”
陳不盡說的輕快極了，“我現在只想好好打理軍隊，為我大興建功立業，沒心思想別的。”
何家小姐急道，“可是……”
陳不盡打斷她，“婚姻之事大可以後再說。”
說完他便起身離席，路過江又生的時候低聲說了句，“跟我來。”
江又生愣了一下，看了眼屋內的人，見大家都在看着她，便匆匆跟了上去。
陳老爺收回眼，掩飾地咳了一聲，笑了笑：“大家繼續吃飯吧，來，吃菜。”
……
涼亭內，江又生坐着，眨巴着大眼睛，“你到底什麽意思？一會兒說想娶我，一會兒又說想建功立業？”
陳不盡正對着她，擡手輕輕敲了下她的腦門，“傻。”
她受疼的摸了摸，聽他說道，“我對他們是那樣說，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想娶——”
“你”字還沒說出來呢。
江又生知道他要說什麽，哎呀哎呀着打斷：“行了，這個你別說了。”
“那你又問我到底什麽意思。”
她無奈道：“…我不問了不問了。”
陳不盡抿了抿唇，江又生又問道：“你就這麽貿然拉我過來，老爺夫人那邊怎麽辦，不去陪飯了嗎？”
他不以為然：“無妨的，不會在意。
“還有，你叫我去吃飯幹嘛，我什麽身份都不是，怎麽好意思啊！”她稍怒了怒，對這點不樂。
“……”陳不盡認真了些，“我既然說了，就想讓你熟悉一下我家人。”
怎麽說來說去，又繞到那什麽什麽意思了。看不出來他這算盤打的也是精明啊，都說了還沒想好呢，這麽快就想讓她認識見家長了。
不過這也是避免不了的，這會要她進入丫鬟的角色，她肯定适應不了。畢竟也是自己兒子的府裏，不可能和他父母，還有何家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啊，多少都會打打交道的吧。
江又生回想陳不盡的上一句回應的話，撇嘴道：“何家小姐似乎是在意的吧，她不是比你還急麽？”說到後半句，江又生憋不住笑了笑。
陳不盡道：“是她父母吧，八成還惦記着指婚這個事情呢。”
江又生心裏媽呀一聲：“…指婚？”
陳不盡有些苦惱，扶額苦笑：“我與何家小姐相差幾歲，而且兩家交好，在朝堂的各有益，為了更好的維持兩家，在我兒時便家父擅作主張指了婚。”
江又生聽完，兩族聯姻只是為了更好的利益，太罪惡了。她眼裏不由自主地透了幾分心疼的神情：“你是什麽想法？”
他的目光不難捕捉，他的眼睛映着江又生，仿佛看她似如癡如醉。
“佑生，在我心裏，它不作數的。”
江又生心跳莫名加速，她咬緊後槽牙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她實在對視不了。
江又生側過臉，低下了睫，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就是啊，那肯定是不作數的，也不是你的意願嘛。”
他點點頭：“嗯。”
等會，等會等會，有bug。
江又生氣笑了道：“所以你這麽貿然，就是為了拿我當擋箭牌？”
他說的中規中矩：“差不多。”
“……”你還差不多上了老鐵，到時候箭亂放，紮的就是她了。
……
何家小姐就是第一支箭。
飯畢，陳不盡帶着陳老二和何老爺何夫人去了別處聊天，江又生做着下人的事，她跟着廚房的人正在撤盤子。
偏偏何家小姐沒去，她跟在江又生屁股後問她，“你是誰啊？”
“丫鬟啊。”她是按自己的語氣的回答的，并沒有丫鬟那低聲下氣的模樣。
何家小姐不解：“兄長他怎麽會拉手一個丫鬟？”
這箭放挺快啊。她聽笑了，“那你得去問他呀。”
抛到陳不盡頭上，像是把她噎住了，她好像說出什麽話來，轉移到別的點上，“你一個丫鬟，對我一句小姐都不會尊稱嗎？”
“啊…野蠻慣了，說話比較沒規矩。”
“……”
何家小姐一臉嫌棄的看着她，“什麽身份該做什麽事情，懂不懂啊你？”
她敷衍地點了兩下頭。
“還有，我叫何玉蘭，”她擡了傲頭，“見到我叫何小姐，你記住了。”
“嗯嗯嗯。”比點頭還敷衍。
何玉蘭沒好氣地抿了下唇，暗自用高傲的姿态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江又生沉靜于擦桌子，還好沒瞧到，不然真是給臉了。
何什麽玩意，玉蘭？北京的吧。
她想着想着噗嗤一聲哈哈哈，哎呦刻板印象了，腦子有人用北京的腔調說着：這不玉蘭花兒嘛。
何玉蘭還沒走多遠呢，就聽到她這肆意的笑聲，心裏想，野蠻！
……
晚飯江又生沒去，換了別人上菜。真是躺平太久，舒坦日子過多了，她現在腰酸背痛的。
原本打算看看話本拉着小六唠唠嗑就洗洗睡了，沒成想那何玉蘭搞幺蛾子，特意差人過來讓她去倒茶服侍。
小六不滿：“膳廳不是有人服侍嘛，偏叫姑娘幹什麽？”
差過來告知的人搖了搖頭，“不知道哇。”
江又生無語地閉閉眼：“你将軍呢，他怎麽不攔着點！”
小六道：“将軍晚飯過後就去軍營忙事去了。”
“……”造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