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第5章
第5章
秦初輕描淡寫的解釋一下自己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蘇唐的表情跟被雷劈了一樣,他堅決道:“不行!我不同意,睡我寝室就算了,你居然還要跟我一個床!”
“我被子濕了。”秦初淡淡道,神情十分理直氣壯。
“關我什麽事。”蘇唐氣鼓鼓道。
秦初繼續理直氣壯,他道:“季老師讓我跟同學擠着睡的。”
蘇唐指了指寝室另外的兩個人,道:“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你找別的同學擠啊。”
秦初道:“跟你熟一點。”他說着,将被子攤開蓋住自己躺下,一副怎麽也不會離開的作态。
蘇唐哼了一聲,手一擡,指向他對面的床鋪,道:“那你跟他去睡啊,你跟他不也熟。”
秦初順着蘇唐指的方向看去,其實他進來這個寝室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那個床位的人了,那人叫程帷,蘇唐的哥哥,一個姓蘇,一個姓程,這兩人當然不是親兄弟了,程帷是蘇家領養了。
算算時間,這才是程帷被蘇家領養的第二個月吧,蘇唐是蘇家獨生子,一向衆星寵月,突然來了一個“哥”,無端分走了父母的寵愛,蘇唐氣得不輕,所以他很不喜歡程帷。
因為蘇唐提起程帷的原因,程帷往秦初這邊看了一眼,秦初碰巧和他對上視線。
程帷比秦初和蘇唐都大,可身形卻比他們都要瘦小,不正常的瘦,隔着皮膚都能數清他身上有多少根骨頭,他的膚色也很不正常,特別白,不同于蘇唐那種透着紅潤的白,程帷的皮膚是慘白的,他的劉海很長,遮住眼睛,下巴又很尖,整個人有一種陰郁黑暗的氣質。
秦初眯了眯眼,眸光冷了幾分。
他也很不喜歡程帷,非常,非常不喜歡。
秦初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眸中對程帷的敵意露出得過分明顯了。
蘇唐察覺到了怪異,古怪的看了秦初好幾眼,可是程帷的神情卻沒有因為秦初無端來的惡意有絲毫的變化,他淡淡的收回去目光,垂下頭擺弄手腕上帶着的一串黑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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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初也扭頭,不再看程帷,這兩人一看就知道不可能一起睡了,蘇唐又不想跟秦初一起睡,他就想起拉秦初被子趕走秦初。
秦初順勢抓住了蘇唐,将蘇唐拉入懷裏。
“我日你仙人板板的,秦初,你松開我!”蘇唐掙紮鬧着。
秦初道:“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他邊說着,邊用被子蓋住兩人,道:“別鬧了,早點睡。”
蘇唐氣得踹了秦初兩腳,背過身去,拿屁股對着秦初,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
“那…那我關燈了啊。”寝室裏的另一個同學吳卓道,許是寝室裏氣氛不怎麽樣,所以他說話有些小心翼翼的。
寝室一片安靜,沒人理他,他默默關了燈,爬上床。
夜已深了,大家都進入了夢鄉。
秦初也睡着了,他夢到了他車禍前的那一幕。
那天,雨很大,有閃電,還有霧,他正專心開車,忽然,他的手機來了個電話,來電顯示的備注是程帷,他接起。
上一世,他跟程帷關系算不上好,但也不僵。
“喂,你看到你車前的那只黑貓了嗎?你跟着它走。”電話那邊的聲音帶着幾分急促。
“怎麽了?”他不懂程帷為什麽莫名其妙來了這麽一句話,而且,他好好的在高速上開着車,哪裏來的黑貓。
卻不料,一擡眼,還真就看見了一只,那只黑貓跑在他的前頭,忽然出現的,他此時車速一百碼,可那只黑貓居然跑在他車子前面,比他的車速還快。
“別問這麽多,按我說的做。”那頭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暴躁。
他很少見程帷有這麽大情緒波動的,此時,貓回頭看了他一眼朝左跑去,他放緩車速,左邊是逆向車道了,就這麽過去,是要違反交通規則的。
電話那邊催得厲害,他猶豫了一會兒,才往左打方向盤。
可就在這時,原本只有幾輛車的馬路上,忽然出現了一輛紅色大卡車,真的是憑空出現的,他連忙踩油門想要避開,可是晚了一步。
一片混沌中,車撞上了他。
秦初從睡夢中驚醒,他的後背都被汗濕透了。
秦初看向對床的程帷,很黑,他只能隐隐約約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是程帷殺的他嗎?程帷為什麽要殺他?記憶裏,他跟程帷根本沒有恩怨。
秦初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
“唔——”睡在秦初身邊的蘇唐在睡夢中咕哝了一聲,似是睡得不安穩,他翻了個身,從背對秦初的姿勢變成了和秦初面對面的姿勢,不止如此,他的手還不安分的搭在了秦初身上。
兩人此刻,就像前世每晚相擁而眠一樣。
蘇唐的皮膚白得像牛奶,身上也帶着一股奶香味兒,少年的他身上的味道比成年後還濃郁幾分,秦初聞着熟悉的味道,看着蘇唐的面容,緊張的心跳緩緩平和了下來。
接下來,一夜好夢。
月落日升。
軍訓第二天開始正式訓練了,天沒亮就拉了起床號,大家懶懶散散的到達了操場站隊,被教官一頓批,後面訓練的時候,教官格外嚴格,中午的時候太陽出來了,陽光十分毒辣,暈倒了好幾個,一天訓下來,大家都苦不堪言。
下午臨近解散的時候,劉教官例行總結了一下今天的訓練內容,然後布置下來任務。
“營長下達任務,從今晚開始,每個連隊負責一片區域站崗,我們一連負責站崗的區域是射擊場,大家兩人一夜,輪流着來,女生不用站崗,今晚負責站崗的是程帷和吳卓,煞風關在射擊場裏,你們站崗的都小心點,門口站着,不準進去,小心被咬傷了,都聽到沒?”
“是。”衆人應答。
吳卓苦了臉,他嘟囔道:“程帷,咱兩真倒黴,吃完飯就要去站崗,我都快累死了,你怎麽樣?撐得住嗎?”
“嗯。”程帷低低的應了一聲,他站在角落的位置,均碼的軍訓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特別肥大,他帽子壓得有點低,看不清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