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有點耐心
32 有點耐心
◎那我們重新開始,不要悲傷的結局◎
枝桃跟周鶴捋完劇情, 看向周鶴:“陳思涵明顯也是喜歡池宴的,雖然這份喜歡……”
周鶴接話了:“雖然這份喜歡并不單純。”
“對, 不過因為池宴角色的感情缺失,他并不在意這份不單純的喜歡,往深了說,這麽多年,他就沒有得到過一份喜歡,是一種沒有選擇性的選擇。”
一個成熟穩重的財閥公子哥,看起一切圓滿, 其實內心孤獨。
成長到現在, 池宴也不可能像十八歲的男孩那般,給予熾烈的愛。
所以, 陳思涵的那點不單純, 他不介意。
正是因為這點不單純, 他會權衡自己跟陳思涵關系發生變化過後,自己一定會失去些東西。
這種情緒轉變,是一種內斂的、另類的視死如歸, 需要勇氣。
枝桃最後給予周鶴總結:“看起來占據主導, 實際上對這段關系的改變需要付出勇氣。”
周鶴的聲音辨別不出情緒,他就這麽看着枝桃, 然後開口:“我沒有。”
枝桃啧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你沒有,你現在就是要增加這種情緒。”
如果有的話,何必請教她。
枝桃對待工作還是很認真的,雖然現在是她用私人時間給周鶴“補課。”
“你休息一下,待會跟我對戲, 我看一下你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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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外放的情緒比不上內斂, 而內斂的情緒又非常難表達, 特別在大屏幕上,你的每一個微表情都被放大,呈現在觀衆面前的就是人物的情緒,如果你有任何的割裂或者浮誇都能被看出來。
枝桃細想了一下之前拍戲被周鶴帶着走的狀态,拍《小茉莉》是完全沒問題的,只是出于第一次拍戲,有的地方會比較生疏。
周鶴嗯了一聲,拿着劇本坐在小沙發上仔細研讀劇本。
枝桃有意無意看了兩眼,看見周鶴拿着筆在一旁批注寫着什麽。
人認真的時候都無比專注,他寬松的衛衣為其增加了另一面的居家感,一想到這一面只有她看見,枝桃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周鶴沒有擡頭,聲線淡然:“有什麽問題嗎?我的穿着。”
在自己家穿休閑服,當然沒有問題。
枝桃不會承認自己走神看周鶴去了,硬着頭皮找借口:“好像……不太好入戲。”
枝桃說完內心暗罵,她說的這是什麽理由啊,什麽叫做不太好入戲。
在劇組穿什麽對戲的都有。
還不等她找理由,周鶴便把稿子放下,“不過我沒有騎士服,西裝能代替嗎?”
枝桃哪裏管這些,“可以。”
等周鶴進衣帽間的時候,枝桃這才松了口氣。
她太不對勁了,這種不對勁過于強烈,以至于她自己都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一般情況下,一個人是不會發現自己一些潛意識的改變,除非過于明顯。
最後找不到原因,她把理由歸咎于男色。
是她的禁不住的原因。
枝桃這邊剛剛整理好情緒,周鶴就換好西裝走了出來。
西裝跟騎士服還是有點區別的,為了盡可能地貼近人物,周鶴把外套脫掉,站在枝桃面前慢條斯理地把衣袖挽起來。
伴随着周鶴挽袖子的動作,枝桃看見了周鶴無名指上的戒指。
可能是周鶴為了貼合角色故意戴的戒指,只是這戒指是沈元律之前給她準備的那枚。
這讓枝桃總有一種被搶奪的錯覺。
周鶴把枝桃的反應看在眼裏,微微勾了勾唇角。
枝桃篩選了一下戲份,直接略過馬場那部分,“我們抓緊時間,馬場那部分的就不對了,直接從更衣小屋開始……”
說完,枝桃還來不及反應,她的牙齒就替她做出了反應。
枝桃嘶了一聲,表情痛苦。
她咬到自己舌頭了。
枝桃:“……”
等枝桃緩過來,拿着劇本正色道:“我們就從第七小節開始……”
枝桃盡可能一本正經,對戲對戲,不一定是需要肢體接觸的,她可以草率些的。
只要她把劇本上的臺詞跟周鶴過一遍,要是還抓不住情緒就只能他自己慢慢悟了。
周鶴好像看出枝桃的渾水摸魚,認真地請求:“我是第一次,希望枝小姐能對我多點耐心。”
枝桃:“?”
她沒耐心?
她更甚至現在就想走人。
枝桃沒有回應周鶴,開始讀第七小節的臺詞。
更衣小屋前部分劇情是池宴和陳思涵在馬場相遇的劇情。
在這一劇情當中,池宴問了陳思涵一個問題。
他問:你相信我嗎?
在第七小節開始,陳思涵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枝桃看着劇本,開始讀臺詞:“我自然是相信池先生的。”
劇本對這段劇情的描寫是這樣的:
兩人對視,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愛意,至少在這個時刻,陳思涵确定自己和池宴是心意相通的。
這個男人的內心其實跟自己一樣孤獨,一想到這,埋在她身體深處的情緒無限蔓延,像麥穗一樣瘋長。
她的指尖漸漸地從男人的衣擺往上走,順着紐扣的痕跡往上,最後擦過對方的喉結,這才有了克制的覺悟。
當然,枝桃直接跳過了“江若琳标注重點動作”的劇情。
她擡眸看着周鶴,眼神催促他讀臺詞。
周鶴現在真的很入戲,那雙溫柔充滿悲傷的眼眸就是池宴本人。
他的嗓音低沉,像大提琴一樣,描繪着孤獨又誘人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只要她一個不注意,就會被打得不知所措。
他跟着臺詞在走:“你的眼神為何如此悲傷?”
枝桃看着臺詞,漸入佳境的她代入了情緒接上。
“悲傷是因為……我們是以這種方式認識對方。”
悲傷是因為,電影的男主人公女主人公注定沒有好結局,這個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
就在枝桃等着周鶴下一句臺詞的時候,周鶴卡殼了。
枝桃疑惑地朝着對方看過去:“?”
周鶴雙眸帶着明顯的歉意,叫枝桃不太好指責,“抱歉,是我沒在狀态,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枝桃點頭,“ok,那我們重新開始。”
枝桃接收信號的速度非常快,她又從第七小節開頭的地方重新開始。
等這次,她就忘記了“只動嘴不動手”,看着劇本上的劇情描寫,她成了陳思涵本人。
一想到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跟自己一樣孤獨,也在等待一個靈魂相依的人,她感覺到治愈和安全感。
因為這從反向論證自己是不孤獨的,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枝桃擡手,指尖落在了周鶴襯衫的第三課紐扣上,她的臉上充滿了缱绻之色,随着劇本上的描寫,她再往上,直到——
從襯衫第一顆紐扣滑動,輕輕觸碰到男人的喉結。
在她碰上男人喉結的第一秒,對方就瑟縮了一下。
他被刺激到了。
枝桃在肌膚相觸的那瞬間,也瑟縮了一下,她才意識到面前這個人是別墅的主人,是她的頂頭上司,是一個擁有絕對話語權的男人;不止如此,對方還有一個美麗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
割裂感由此産生。
周鶴眼眸漆黑地盯着枝桃,除了往日的冷靜自持,還多了一把火。
看着對方在碰到自己喉結又迅速縮回去,周鶴笑不出來。
比起枝桃行為的呆萌,他更在意現在熱烈的自己。
于是,他朝着對方湊了過去。
枝桃本是低着頭的,她正等着周鶴接下面的戲,下巴就被人輕輕勾了起來。
這時候,她的身體反應就比較快了,在周鶴湊過來的同時她下意識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