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chapter 17
chapter 17
陽臺的風有點大, 身後冰涼的欄杆磕着後背,卻還是無法阻擋不住上升的體溫。
略顯幹燥的親吻落在她唇上,輾轉, 研磨……
呼吸有些困難, 她剛張了下嘴,他便趁機攻了進來,霸道而強勢,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許宜帆接吻的唯一經驗來自肖林建,老實說她從前并不覺得這種交換口水的事情有什麽好體驗的, 甚至親得久了還會有點排斥。
那天晚上喝得多了,只記住了一些碎片, 連他的親吻都有些模糊。
但這次好像不一樣,明明什麽也沒喝, 身體卻好像着了火似的,意識也漸漸脫離……
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着清冽的薄荷氣息,好似帶着蠱惑,若有似無地撩撥她, 挑逗她,刺激她,讓她不覺開始沉淪……
或許, 她也不是那麽讨厭他吧……
“唔……”
原本推拒的雙手不知什麽時候搭上他肩頭,惹地男人眸色一暗,氣息越發急促了幾分。
頭發亂了,衣服也亂了……
恍惚之中許宜帆只覺得身體一輕,迷糊之中整個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屋裏空調有點冷, 她激靈了一下,意識有一瞬的清醒, 但也只是片刻,男人清冽的親吻漫天落下,帶着薄繭的手掌扣住她的,十指交纏,像藤蔓緊緊纏繞……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他的親吻再次落下來,許宜帆已經成了手下敗将,只能迷迷糊糊推他,“好累……”
聲音沙啞,帶着少見的嬌媚,聽在耳裏,讓人的心都軟得一塌糊塗。
傅靖遠大手方向一轉,忍不住輕輕掐了下她臉,“哪裏累了?”
語氣依然帶着調侃,暗啞的嗓音卻染上幾許少見的溫柔。
“唔……”
大約是他掌心的薄繭磋地臉有點癢,許宜帆睫毛動了動,抗議地嘟囔了聲,“困了……”
聲音輕的像貓。
傅靖遠嘴角笑意更深。
剛想回她,懷裏的人眼睛早已閉上,纖長的睫毛在眼底覆下兩排淡淡剪影,呼吸綿長。
傅靖遠:“……”
這……就睡着了?
視線掠過屋裏那一地的狼藉,伸手刮了下她鼻頭,“祖宗。”
認命地爬起來收拾……
處理好兩人身上,他撿起地上的衣服全部扔進洗衣機,又換了床新被子,把原來的那床也扔進洗衣機洗了。
中途去陽臺上抽根,夜色深沉,對面交警大隊的值班室卻還亮着燈,不時有警車從大院裏開出來。
想到她的辦公室就在那其中的某一扇窗戶裏,他緩緩吐出嘴裏的煙霧,終于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又吹了會兒冷風,等到身上煙味都散地差不多了才回房。
屋裏的人早已沉沉睡去,他放輕腳步,連掀被上床的動作都異常輕。
床頭燈在昏暗中散發出暖橘色的光輝,他支頭看向身側的人,她臉上還帶着未褪的紅潮,睡顏被燈光鍍上一層淡薄的光,顯得迤逦而純真……
連人帶被攬入懷裏,擡手撫上她散亂在枕畔的頭發。
柔軟的觸感纏繞指尖,細膩卻堅韌,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樣。
心口空虛了很久的某個位置終于被填滿,垂眸注視着面前人的睡顏,他喃喃喚了聲,“許小妞。”
睡夢中的人無知無覺,只輕輕抿了抿唇,整個人貓咪似的蜷縮在他懷裏,比醒着的時候乖順好多。
他薄唇輕牽,忍不住低頭,在她眉心印下一個無比輕柔的吻……
—
“起床,起床,起早床,起呀起早床……”
震耳欲聾的鬧鈴聲再次響起,一只白皙的手從被子裏探出來。
在被子旁邊胡亂摸了摸,剛要摸到那部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卻被旁邊突然冒出來的一只大手搶占了先機。
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手機,輕輕劃了一下,原本還在響着的音樂瞬間戛然而止。
世界終于清淨了。
許宜帆卻也睡不下去,低低打了個呵欠,有迷糊地睜開眼——
!!!
映入眼簾的是兩條穿着淺藍色仔褲的大長腿。
她怔了怔,視線緩緩上移……
如同慢鏡頭動作拉近,藍色仔褲之上,純白色的T恤隐約襯出堅實的胸膛,再往上,則是修長的脖頸、凸起的喉結以及……一張神清氣爽的英俊的臉。
男人微彎下腰将手機放回床頭櫃,“還早,可以再睡會兒。”聲音幹淨而清爽。
許宜帆愣愣望着他,大腦有片刻宕機。
傅靖遠???
剛睡醒的表情有點呆,白皙的臉隐在一頭略顯淩亂的長發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了層霧似的,就像一只迷路的小松鼠。
“醒了?”
傅靖遠緩緩站直了身體,視線落在她臉上,嘴角笑意更深。
許宜帆愣愣望着他,男人好看的唇形挂着抹散漫的笑,颀長的身形在晨曦籠罩x中亮的有些反光。
“……”
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昨晚的記憶争先恐後湧入腦海,四肢百骸同時傳來陣陣抗議。
身上又酸又軟,喉嚨幹的幾乎冒煙。
轟!!!
臉上溫度飛快竄了上去。
她怔怔望着那張神清氣爽的俊臉,腦子裏卻十分不合時宜地浮起一個念頭:明明做了同樣的事,為什麽她這麽累,而他看起來就跟沒事人一樣……
咳咳咳。
許宜帆你在想什麽?
這不是重點好嗎?!
她臉紅得像豬肝,一抹羞惱隐隐浮現眼底,幾乎不敢看面前的人。
居然又跟他……
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傅靖遠眉眼染上揶揄,“不認識了?”
許宜帆:“……”
傅靖遠視線掠過她肩頭,喉結輕滑了下,聲音暗啞幾分,“或者,需要幫你複習一遍?”
許宜帆愣了一下,順着男人略顯灼熱的目光低頭看去……頓時吸了口冷氣!!!
只見原本裹在身上的絲被不知什麽時候滑了下去,要掉不掉地挂在胸口,而裏面……什麽也沒穿……
她低叫了一聲,慌忙一把扯起被子,瞬間将自己裹成個蠶寶寶。
唉,被發現了。
傅靖遠斜倚着牆角輕撇了下唇,“哪兒沒看過。”
語調慢條斯理,痞子似的。
許宜帆羞惱瞪了他一眼,将被子又裹緊了幾分,“你……”
結果才出聲,就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吓了一跳。
沙啞又破碎的聲線,嗓子眼一陣發幹,好像昨天剛跟人大吵了一架。
傅靖遠的視線落在那張紅霞未褪的臉上,心頭像被羽毛輕輕撩過似的,有點癢。
壓住上揚的唇角,他端起床頭櫃的水杯遞了過去,“喝點水潤潤喉。”
一雙桃花眼卻像被春風吹過似的,連眼底都透着笑意。
許宜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一時沒動。
“怕我下藥?”傅靖遠失笑道。
“……”許宜帆張了張嘴,索性選擇沉默。
說多錯多,何況她這會兒确實口渴地不行。
接過杯子囫囵吞了一口,才發現水溫适中,于是又多抿了幾口,終于感覺喉嚨沒那麽幹了,她清了清嗓子,總算鎮定下來。
“你不,不去上班嗎?”
“晚點去也沒關系。”傅靖遠不是很在意地說。
也是,老板最大。
許宜帆默默低頭喝水,她這會兒心裏還有些亂,如果說第一次是酒精作祟,那麽第二次……見色起意?
“咳咳咳……”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嗆到了。
低着頭,咳地臉都紅了,“咳咳,咳咳咳……”
“啧啧啧,喝口水都能嗆到?”床側微陷,傅靖遠接過她手裏的杯子往床頭櫃上一放,伸手拍了拍她後背,“慢點喝。”
清冽的男性氣性在靠近,許宜帆臉上一燙,有些慌亂地側過身,“你別……”
就這一動,杯裏的水一下子濺了出來,盡數灑在了被單上。
手感滑膩的蠶絲被氲上一大片水漬,顏色暗沉地特別明顯。
許宜帆僵了僵,擡頭尴尬地望了男人一眼,“我……”
如臨大敵的樣子逗得傅靖遠莞爾一笑。
“慌什麽,一會兒就幹了。”
許宜帆張了張嘴,面前男人臉上笑容坦然,哪怕近三十歲,眉眼間依稀帶着少年般的桀骜,似乎這世上沒什麽能讓他顧忌,更沒什麽可懼怕的東西,想也知道從小是被人寵着長大的……
而她從小經歷父母離異,父親和母親誰都不想要她,輾轉多年,之後再次回到父親身邊,只能小意讨好……
記得她剛回父親身邊生活那會兒,有一次她洗碗時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碟子,李雙琴面上笑着說沒關系,背後卻和父親告狀說她毛手毛腳洗個碗都能摔,為此許啓仁還訓了她一頓,最後李雙琴反過來勸父親小題大做……
還有一次,她剛買的練習卷明明就放在書桌裏,卻怎麽也找不到,在學校裏家裏遍尋無果後只能硬着頭皮找父親要錢再買,卻被許啓仁大罵一頓還把下個月的夥食費扣了一半,最後吃了半個月的幹飯配榨菜……
她的生活似乎注定如履薄冰,不允許犯一丁點的錯誤……
傅靖遠并不知道她心裏所想,見她突然神情黯淡,不由戲谑一笑,“你這表情仿佛剛潑的不是水而是硫酸……”
許宜帆咬了咬唇,“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還了得,又不是潑水節。”傅靖遠遞了包紙巾過去,“身上沒濺到吧?”
“沒有。”她都裹成這樣了哪裏還能濺到,許宜帆低頭看了一眼,十分不習慣這種真空造型。
“我衣——”
“真沒濺到?”
傅靖遠似乎有些不相信,視線往她身上瞟了瞟,“我看看有沒有燙到?”
說着作勢伸手拉她被子。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許宜帆聲音大了幾分。
說着不忘揪住被子,一臉防備地往後挪了挪。
“沒就沒呗,那麽激動幹嘛?”傅靖遠嗤笑一聲,閑閑提醒道,“哎,再往後就要掉下去了。”
聞言,許宜帆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才發現又上當了……
自己和床沿距離還遠着呢。
“真好騙。”
許宜帆轉頭,面前男人一雙桃花眼頑劣地彎了起來,笑容帶着惡作劇得逞的快感。
許宜帆瞪他,“無聊!”
幾歲的人還開這種小孩子的玩笑。
“人生苦短,別總那麽死板嘛。”一只大手伸到她頭頂捋了捋,“昨晚那樣就挺好。”
昨晚?昨晚怎麽了?
想起他上回錄音的事情,許宜帆臉上再次染起幾絲防備,“你又幹嘛了?”
“我能幹嘛?”傅靖遠無辜地攤了下手,“除了嗯……我有空幹嘛?”
眼底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許宜帆望着那張不羁的臉,估摸也沒什麽好話。
“我衣服呢?”
傅靖遠:“哦,我扔進洗衣機洗了。”
“洗了?”許宜帆微微瞪大眼,“放哪兒?幹了沒?”
“昨晚挺晚才洗的,估計要再曬一天吧?”傅靖遠往衣櫃瞟了一下,“實在不行,先穿我的呗。”
他的T恤可以給她當裙子,最好只穿那一件。
視線掠過她白皙的脖頸,他喉結滾了下,“我去給你拿。”
說着就要站起來。
“不用。”許宜帆連忙喊住他,“你把我衣服拿回來就行。”
“還沒幹呢。”傅靖遠狀似為難地摩挲着下巴,“潮潮的穿着以後容易得風濕。”
許宜帆沒忽略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這麽熱天,一晚上就幹了,你去幫我拿過來,我一會兒上班也得穿。”
“這樣啊?”傅靖遠拉長尾音,“昨晚幹了那麽多活,我是不是能要點獎賞?”
許宜帆幾乎要無語,就這舉手的功夫,“要什麽獎賞?”
傅靖遠笑了,語氣痞痞的,“也不是多大事,叫我一聲靖哥哥就行。”
靖他個大頭鬼,他怎麽不去射雕?
一個枕頭朝那張俊臉精準扔了過去,傅靖遠輕輕松松接了下來,“哎,還有昨晚剛換的床單,也是我洗的。”
“……”
“你內衣……”
“傅靖遠!”
許宜帆的臉再次爆紅,瞪向他的眼睛幾乎要噴火。
“怎麽,我說錯了嗎?”
不怕死地将枕頭放回床上,傅靖遠挑眉看向床上的人,“不換你怎麽睡?你昨晚……唔……”
後面的話沒能成功說出口,一只手捂在他嘴上。
傅靖遠眨了眨眼,垂眸掃了眼面前的手。
灼熱的男性氣息随着他的呼吸落在她掌心,又癢又熱……許宜帆感覺被燙到了似的,倏地收回手,“你給我閉嘴!”
好吧,再說下去某人可能真的要惱羞成怒了。
欲速則不達,雖然不想讓她逃避,但也不能把人吓跑了。
目光微閃,傅靖遠換了個話題,“我煮了粥,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不用了。”許宜帆想也不想拒絕,“你自己吃吧。”
“水晶餃呢?”
“我不吃。”
“核桃包呢?”
“不吃。”
“……”
傅靖遠懶懶站起身來,“也行,那就一會兒給你送單位去。”
許宜帆:“……”
傅靖遠聳了聳肩,語氣無奈,“我一個人又吃不完,要不只能倒了,唉,可惜我一早排了半天隊……”
“……”
他可真懂得怎麽拿捏她……
許宜帆幾乎咬牙,“我吃!”
可以了吧?
聞言,男人緩緩彎起桃花眼,“對嘛,鋤禾日當午,粒粒皆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