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百川書院別說在京城出名,毫不誇張的說,此乃北直隸最好的書院。
海納百川。
有容乃大。
這是前首輔郭閣老見每年科舉,南直隸學子皆以碾壓之勢将北直隸學子狠狠甩在身後,所以聯合北直隸有識之士舉辦了百川書院。
不畏強權,不求名利,只招收聰明勤奮的學子。
就連當初鎮遠侯府正得勢時,鎮遠侯親自找到郭閣老,想要将宋子濤等人送進百川書院念書,卻遭到了郭閣老的拒絕。
“青天白日的,我說什麽胡話?”林映微捏了把宋子辰胖嘟嘟的小臉,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百川書院曾對外說過,若有天資過人、才學出衆者,即便年紀小些,也能破格錄取。”
“辰哥兒,難不成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宋子辰頭點的宛如小雞啄米:“對啊!”
“我聽濤堂哥說過,百川書院分為甲乙丙丁戊五級,每級只有寥寥幾個班,想要入學者每年正月統一參加考試,擇優錄取,濤堂哥已參加兩年了,卻仍未能進百川書t院念書,我哪裏能行?”
林嘉月:……
看樣子自己這激将法力道不太夠啊!
“你不試一試怎知道自己不行?”林嘉月是知道過宋子辰有多聰明的,小小年紀就過目不忘,卻有幾分惰性:“我時常聽人說濤哥兒是鎮遠侯府最聰明的孩子,而你,卻是鎮遠侯府最頑皮的孩子,提起你來直搖頭。”
“你不是一直與濤哥兒不對付嗎?若是你考中了百川書院,他沒考中,是不是你就成了鎮遠侯府最聰明的孩子?”
宋子辰是眼前一亮,繼而又聽見林嘉月道:“虎父無犬子,你爹爹這樣厲害,難道你想丢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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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辰有幾分猶豫:“那我……就試一試?”
林嘉月很是滿意。
沒出幾日,宋子濤就氣勢洶洶來找宋子辰。
他們一行人将城郊莊子後山都翻遍了,卻仍沒找到那些地契藏在哪兒。
“難道我記錯了?”宋子辰皺着眉,他這張臉還是很有欺騙性的:“濤堂哥,那估計是我記錯了,可能在另一座山上藏着……”
可能?
宋子濤臉色一變,揚聲道:“宋子辰,你可是在诓我們?”
“你可知将一座山找遍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還是你如今與你那繼母是一夥的?”
宋子辰嘴巴一癟,一副“你這樣想我我很傷心”的模樣。
宋子濤罵也不是,哄也不是——祖母可是對他千叮咛萬囑咐,如今還有用得上宋子辰的地方,萬萬不能得罪宋子辰。
到了最後,宋子濤又送了好些寶貝給宋子辰這才作罷——賠禮道歉嘛,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宋三夫人聽說這事兒後,連忙将這事兒說與鎮遠侯夫人聽,遲疑道:“……二嫂,那莊子我已差人看過幾次,附近有幾座山頭,若真一座山頭一座山頭去翻,只怕要花上好幾個月的時間。”
“辰哥兒今日這樣說,明日那樣說,只怕是在诓我們的。”
“你這時候才想明白嗎?”鎮遠侯夫人掃了她一眼,冷聲道:“如今你還看不明白?他們就是一夥的,辰哥兒定知道那些地契藏在哪裏。”
“那二嫂,咱們該怎麽辦?”
鎮遠侯夫人沉吟道:“這件事情你不必再管,也不必再出馊主意,我自有辦法。”
“辰哥兒如今與林嘉月朝夕相處,将她當成了依仗,若是林嘉月不在了,想必辰哥兒才會老老實實說實話。”
“再者我差人去府衙問過,宋曕與林嘉月不在,若地契遺失,則田産歸辰哥兒所有。”
“想要拿捏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還不簡單嗎?”
***
林嘉月是渾然不知鎮遠侯夫人對自己起了殺心。
閑下來的她終有時間料理自己的陪嫁。
當年她生母遠嫁京城,陪嫁不菲,大多是真金白銀,金銀珠寶,山頭田莊……但叫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其中還有一間鋪子。
這鋪子早在俞氏去世沒幾年就關門了,鋪面幾經輾轉,最後以極少的租金租給了雲氏堂弟做生意。
恰逢年底租期已到,雲七舅甚至還有臉還主動談及續約一事。
林嘉月自然是不答應的:“……城西雖不比城東的鋪子寸土寸金,但一間三層的鋪面,少說一年租金也得三百兩,雲氏竟一年二十兩銀子租給了她堂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子都不要臉。”
飄絮連連附和:“虧得夫人先前還說那鋪子地段不好,只能賤價租出去,一租就是五六年。”
“光租金上,雲家舅老爺就能賺兩百多兩銀子,這等買賣,真是穩賺不虧。”
就連素迎都忍不住接話:“是啊,更不必說先前這鋪子是用來開香鋪的,裝修極好……卻被雲家舅老爺那樣給糟蹋了。”
雲七舅用那樣上等裝修的鋪子用來開酒樓。
這可真是殺雞用牛刀。
如此也就罷了,偏偏酒樓生意還不好。
林嘉月沉吟道:“我聽姨母說過,當初娘親遠嫁京城,專程找外祖父要了這樣一間鋪子……她從小就喜歡折騰香露香料這些東西,後來與父親關系不睦,閑暇時也是靠這些東西解悶,在這鋪子上花費了不少心思。”
她有心想将這間鋪子重新開起來。
她雖是條鹹魚,但鹹魚也是有鹹魚的夢想——那就是躺着就把錢賺了。
旁人只知俞姨母厲害,卻不知道正因俞姨母身後有她才會這樣厲害。
這些年。
俞家的産業是遍地開花,酒樓、飲子鋪、酒莊、金樓……甚至還有雜貨鋪。
林嘉月出謀劃策,俞姨母付諸實際行動,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所以俞家的生意才有勢不可擋的勢頭。
林嘉月覺得真要說起來,自己是條有追求有夢想的鹹魚——自己出點子,出策略,費小小小的力氣,賺多多的錢,這等好事兒誰不喜歡?
縱然她陪嫁不菲,但如今有一群陪房要養,她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林嘉月不光是條有夢想的鹹魚。
還是一條行動力很強的鹹魚。
翌日一早,她就帶着素迎等人前去鋪子上看看。
除夕将近,街上原是該熱鬧紛攘,可昨夜突降暴雪,積雪能将人腳脖子都淹過,故而街上行人罕見。
天陰沉的可怕。
馬車更以龜速慢悠悠朝鋪子駛去。
林嘉月還笑着與素迎等人玩笑:“……這般天氣若有人朝我下手,是最好不過了。”
飄絮吓得連忙“培培”幾下:“好端端的,您說這些做什麽?”
“再者說了,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誰還敢作亂不成?”
林嘉月卻是笑笑沒說話——這些日子,鎮遠侯夫人也好,還是三房也好,皆無半點動靜,實在不像他們的做派。
她猜。
他們興許是在憋什麽大招。
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林嘉月她們前腳剛走進鋪子,後腳就聽到“啪嗒”一聲,似外頭的門被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