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暧昧蔓延》開拍當日。
夏夕剛拖着行李箱邁出家門,便有跟拍攝像随行。
饒是心裏難安,對着鏡頭都得僞裝下來,不能被人看出異常。
夏夕積極營業的與網友打招呼。
“大家好呀,我是夏夕,好久不見。”
直播公屏飛速滾動着,夏夕卻看不到。
坐上車後與單人PD溝通了後續流程,又按着要求做了份調查問卷,沒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夏夕透過窗外往前瞟了眼,已經有幾輛與接她的車一樣貼着戀綜logo的車停在前方,想來已有幾位嘉賓到達。
要在此處住兩個月,夏夕帶了很多衣物,足足塞了四個行李箱還有兩個滿滿當當的包。
司機幫着她将行李從後備箱卸下,便開着車駛離了。
夏夕瞧着別墅大門口蔓延至內的碎石且不規則凸起設計道路有些頭疼。
行李箱的轱辘在這種路上拖動十分不易。
若是平日裏工作人員還能上來幫忙,此刻直播他們不可能上前幫忙。
今日第一天開錄綜藝,夏夕自是穿着短裙打扮的漂漂亮亮,但腳踩高跟鞋,在這種地面行走更顯艱難。
可又別無辦法,夏夕只能深吸口氣,一手一個行李箱硬拖着往裏去,奈何她太高估自己,完全拖不動,舉步維艱,她只能一趟一趟的慢慢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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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紛紛呼喊:【晏池燼!你在哪!你老婆需要幫助!】
【啊啊啊啊,我要哭了,我切了直播畫面發現我晏哥還在車上沒到】
【完了完了,薄衡到了,我求求了,薄衡千萬別下樓】
【這路設計的好不合理,光好看了,實用性好差啊,好怕夕夕崴腳】
夏夕将所有行李推入別墅內時,累得夠嗆,重重舒了口氣,雙手撐在行李箱上緩了好一會兒呼吸才逐漸平緩下來。
玄關處還剩兩雙粉色拖鞋與三雙藍色拖鞋。
看起來已到兩個女生和一個男生,夏夕脫下高跟鞋擺放好,餘光掃了眼鞋櫃中的男鞋,不是晏池燼的。
樓上隐約有對話聲傳來,但夏夕聽不真切,不知道具體是哪三個人到了。
別墅內并沒建電梯,別墅內的小黑板寫着女嘉賓住在三樓,男嘉賓住在二樓,搬運行李又是個大工程。
夏夕頭疼扶額。
她哪裏能想到參加戀綜第一天會這麽累。
光是從門口到這的波折,造型師給她夾在腦後蝴蝶卡子都歪了些,夏夕毫無察覺,只能先挑兩個輕些的行李箱一手一個鉚足了勁往樓上去。
“诶,是不是有人來了啊。”
“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夏夕樓梯上到一半時,樓上的人也聽到了下面的動靜,紛紛探頭看下來。
樓上三人只有祝雅曼與夏夕相熟,另外兩人正措辭時,祝雅曼已然熟稔的開了口,“夕夕啊,你先把行李箱放那,我們馬上搬完了來幫你。”
大家的行李箱帶的都不少。
搬起來費勁得很,就薄衡一個男嘉賓到了,自是擔任起照顧女士的職責猛搬箱子,額頭已然沁出了一層薄汗。
“沒事,我快上來了。”
夏夕卡在樓梯中間,不上不下的也難捱,不如撐個勁上去得了。
距離二樓還有兩步遠時,薄衡趕了下來,把住了她的行李箱,“我幫你。”
“謝謝。”夏夕低着頭猛沖,都沒分辨出前面的人是誰。
直播公屏今夏CP一整個心碎。
【完了,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晏哥!我哥!你車跑快點啊嗚嗚嗚嗚】
【該死,可惡,讓他捷足先登了】
好在薄衡這會兒也沒空多和夏夕說什麽,只是眼神明顯有些不同的看向夏夕,笑容都變得燦爛許多,“夏老師你休息就行,我會幫你們都搬到樓上的,放心。”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的。”
夏夕不是個會麻煩人的性格,更何況二樓的牆邊靠了一排行李箱,想來是先到的三人行李箱,全都讓他一人搬上去八成得累死。
但薄衡已然率先拿着她的兩個行李箱咬着牙強裝能撐住的往樓上去,胳膊都因為用力鼓動着青筋,嘴上卻說,“沒事的夏老師,我經常健身,這對我來說都是小意思!~”
尾音卻因氣沒繃住微顫洩了氣,氣氛一時間略顯尴尬,夏夕沒表現出任何異常,只是感謝的笑了笑,“謝謝。”
饒是如此,薄衡還是難為情的紅透了臉。
只覺剛剛的行為丢臉。
另一位女嘉賓任蕊将行李箱送上三樓後也明顯累的不輕的往下走,和夏夕眼神撞上。
初次見面兩人都有些不太自如,任蕊讪讪笑了笑,有些腼腆,“你好~我叫任蕊。”
“你好,我是夏夕。”
兩人參加節目前都了解了其餘嘉賓,自是知道名字的,但見了面除了自我介紹也不知該說什麽。
“我的行李好多,下面還有一個包。”任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耳後。
夏夕也頗為無奈的發笑,“我也是,我還有兩個行李箱和兩個包,那一起下去拿吧?”
“好呀。”
任蕊不自覺咬着下唇往夏夕身邊靠近,夏夕是嘉賓中流量最高的一個,濃顏系長相又極具攻擊性,任蕊來參加節目前生怕她不好相處産生什麽矛盾,可夏夕剛剛那一笑瞬間散去任蕊心頭不少擔憂,自來熟的主動找起了話題,就連稱呼都換成了親昵些的夕夕姐。
但重新拿着行李箱往樓上去時,兩個人都累的說不出話來。
夏夕手中的行李箱有些重,于是她只敢提一個,又放了一個包在行李箱上。
爬樓爬到一半,行李箱上挂着的包猝不及防滑落,包帶挂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沉甸甸的包猛地斜墜連帶着行李箱都偏了下去,行李箱一個轱辘懸在了空中,夏夕急遽想拽住行李箱,連忙用膝蓋抵着行李箱,堪堪九十斤的體重哪裏受得住行李箱加包的重量,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向後仰去。
“唔!”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于突然,夏夕驚慌的溢出聲輕哼,尾調還沒落呢,纖薄的脊背已然撞在了男人寬闊有力的胸膛上,細腰側緣攬上溫熱大手的同時,搖搖欲墜的行李箱也被他另只大手牢牢從後堅實抵住。
她身子踉跄了下,右腿沒穩住向下跌了一階臺階,粉色的拖t鞋徑直踩在了晏池燼藍色拖鞋上。
“不知道慢點?”
晏池燼微沉的抓耳嗓音從頭頂響起時,夏夕還未從這意外中回過神來,只是聽到他聲音便下意識的扭過頭,對上晏池燼那雙蠱人丹鳳眼時,夏夕是高興的,可下一秒瞧見他有些責怪冷着的面容,又氣又委屈,“我都差點摔着了,你還怪我?”
“我——”
晏池燼也不知道自己的擔心怎麽就被她曲解成責怪,剛訴出一個字就被她用生疏的話打斷,“多謝晏老師,我自己來就行。”
夏夕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一瞧見他就亂了分寸,險些忘了是在直播了,下意識的竟張口和他說這些像撒嬌的話。
她擡起踩在晏池燼腿上的右腳,曲腿向上邁了臺階時膝蓋傳來隐隐的痛感,斂眸看去才發覺膝蓋被行李箱後墜時磨破了皮,正在向外緩緩滲血,行李箱外設計一棱一棱的,又那麽重的往後墜,夏夕為了抵住行李箱,毫無衣料遮擋的膝蓋就這麽直直迎了上去,在她膝蓋上劃出了好幾道痕跡。
但只是一眼,夏夕便收回了目光。
繼續提着行李箱要向上走。
身後晏池燼忽而加速掠過身側,徑直從她手上不置一詞的拿走了行李箱和包。
“你——”
手中重量陡然消失,夏夕不敢相信的盯着晏池燼背影。
這人瘋了嗎?還在直播呢,竟然連客套話都不說一下就直接把她東西拿走了,誰家正兒八經的嘉賓這麽放肆?
雖然他倆本來就不太正經。
但這也太明顯了。
直播公屏已然炸了。
【真吓死我了,幸好晏哥來了,不然夕夕摔下去可不輕】
【啊啊啊啊,晏哥你來的太及時了!就這個點,剛剛好!】
【瘋狂截屏,這個體型差磕死我了,夕夕單看是個冷豔美人,往晏哥懷裏一倚顯得好嬌】
【我就問!!!這不是真的,什麽是真的?】
【晏池燼!我真想打爛你的嘴,你在和夕夕說什麽?夕夕委屈!夕夕生氣!】
【這倆人都不太會演,戀綜剛錄第一天,讓我有一種馬上就要官宣的感覺】
【不是……還有人注意到前面的任蕊嘛……好笑又心疼,晏哥完全不裝,提着夕夕東西就一個勁的往樓上去,掠過任蕊身邊時候問也不問】
【好好好,你們這麽不會裝,我來幫你們圓,晏池燼是個強盜,只搶夕夕的行李(姨母笑.jpg)】
事件全程也不過十幾秒,任蕊扭過頭就看到晏池燼冷着臉掠過,吓得向樓梯邊緣避了避,定睛看向夏夕時才發現她膝蓋受了傷,“夕夕姐你膝蓋怎麽樣?”
“沒事,就是破了些皮,不要緊。”
夏夕在外是個不嬌氣的人,“我繼續下去拿行李。”
“別了夕夕姐,讓男生幫幫忙吧,你還是歇着,我看着你走路都疼。”
任蕊連忙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箱,折返回來拉着夏夕。
“怎麽了?”
樓下忽而傳來一道陌生男聲。
兩人都還沒看到人呢,任蕊已然聽出了這人的聲音,十分娴熟的開口吩咐,“齊樂山,你幫忙把樓下的那個行李箱和包一起提上來。”
“行。”
齊樂山應下。
任蕊扶着夏夕上了樓,讓她坐在沙發上,而後去拿來了醫藥箱,蹲在她面前悉心幫她用碘伏塗抹。
夏夕斂眸瞧着任蕊的側臉,由衷的感謝,“任蕊,謝謝你啊。”
兩人雖是初見,但任蕊的悉心行為顯然不是在鏡頭前作秀,她的長相一瞧就是被嬌慣着長大的乖乖女,沒什麽心機,圓潤偏幼态的長相讓人忍不住的想靠近,仰頭看向夏夕時,一雙圓碌碌的大眼睛微微彎起,“不客氣的夕夕姐,舉手之勞啦。”
兩人說話間,齊樂山将夏夕的行李拿了上來,“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傷了?”
“剛剛可驚險了,幸虧晏老師及時趕到,不然夕夕姐傷就更重了。”
任蕊簡短的将剛剛的事情同齊樂山概括了下。
齊樂山第一反應是拽了拽任蕊胳膊檢查,“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走在前面。”
任蕊指了指自己靠在牆邊的行李箱,“既然你來了,我就不搬了,你幫我的行李箱也搬上去吧。”
話落,任蕊朝着他露出一個無害的笑,“謝謝齊大帥哥~”
齊樂山啞然失笑,“行,你在這陪着夏夕吧,你們倆行李都交給我了。”
夏夕一時間看怔了。
她剛剛還覺得晏池燼明顯……
現在感覺,這兩人好像更明顯,而且……溫柔紳士與可愛甜妹的組合好好磕!
參加綜藝前,夏夕讓助理查了所有嘉賓的信息。
任蕊和齊樂山的緋聞其實不多,也就兩次,但這兩次的信息量卻格外炸裂,都是一同進入了京市富人區別墅,徹夜未出。
齊樂山是娛樂圈裏出了名的富二少,在娛樂圈火不火的于他真不重要,他就是來逐夢的,但他性格好、為人大方、紳士,靠着參加綜藝倒吸了不少粉絲,路人盤很大。
齊樂山與任蕊第一次傳出緋聞還是三年前,那會兒的任蕊才大一,第二次傳出緋聞是去年。
任蕊如今也才大四的年紀,并沒參加過很多劇的拍攝,粉絲量基本為零,微博關注基本都來源于和齊樂山的緋聞,能來參加戀綜全靠齊樂山的人脈與財力。
三樓轉角處,祝雅曼的聲音倏然響起,“我天,夕夕你沒事吧?”
她身後跟着薄衡,兩人幾乎同時來到了夏夕身邊。
“沒事。”夏夕很怕給別人惹麻煩,在綜藝上更不想如此,“你們去弄你們自己的事情就好,我這就是擦破了些皮。”
“我行李都放好了,已經沒事了,在這陪你。”
祝雅曼坐在她身側。
薄衡猶豫幾秒,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夏老師你這段時間還是注意點,別碰着水了,天開始熱了,容易發炎。”
祝雅曼悶不住笑,迅速低下頭掩藏,生怕被鏡頭拍到,手肘卻吃瓜似的小幅度杵了杵夏夕。
若不是有鏡頭,夏夕真想制裁這個看戲的閨蜜,可此刻,她只能禮貌的挂着淺笑點頭,“謝謝。”
她話音剛落,只聽三樓又傳來腳步聲,夏夕掀眸便對上了晏池燼沉沉的眸。
觸電似的急忙別開了眼神。
薄衡一直在幫女生搬行李,自己的行李還沒來及搬,在夏夕身邊躊躇會兒,見氛圍有些尴尬,便開了口,“那夏老師我繼續去搬行李了,你要是缺什麽藥随時可以找我,我帶了很多藥,還有修複的,能防止留疤。”
“不用的謝謝,我都有。”
事實上夏夕哪裏有那些藥膏,只不過她感覺到某只醋狗的眼神要殺死人了,幸福姐的事情已經鬧了誤會,不能再讓他酸了。
薄衡見夏夕如此見外,每句話都在拘謹的說謝謝。
略顯失落的走開。
晏池燼跟個大爺似的晃悠悠走過來,垂眸在她塗了碘伏的膝蓋掃了眼,而後徑直落座在她身側,“我剛剛幫了夏老師,也沒聽夏老師和我說聲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