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見他們主仆二人一個兩個都這麽上道,姬悅心情很好,笑眯眯地問道:“這樣呀,要不姬二哥先說說你都有什麽症狀吧!”
“自然是同主公一樣……”蒙毅張口便道,卻不想又被自家陛下淡淡的瞥了一眼。
這一眼不怒自威,當即他腦筋一轉,繼續道:“還有,我數年前受過箭傷,一到陰雨日,便會隐隐抽痛。看了數位大夫都無法除根,不知神女娘娘可否為我醫治。”
“既如此……詳細說說你的姓名性別籍貫,當然了,還有既往史家族史過敏史,咱們建個病歷先……說什麽不用我再解釋了吧……”
姬悅立即爽快的打開了一張新的登記表。
一回生,二回熟。002號病人姬二哥很快就建好了自己的病歷,同樣得到了一個小小的就診卡。姬二哥将他在胸口一貼,就診卡就消失不見。
之前看到趙三爺胸前那枚隐形的就診卡,姬悅就很吃驚地說,只不過沒有顯現在臉上。如今,總算讓她親眼見到了“神跡”。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就是安排二人入住病房。當然這次只需要入住普通病床就可以了。然後就是等他們養好精神,準備明天一早開始“全身體檢”。
不過在那之前,還要進行今天最後的重頭戲……按照規定,既然住院了,住院押金也要先交一下了。
但姬悅沒想到,這一次,兩人身上卻再沒有玉佩之類的玩意兒當做診費了。踅摸了半天,蒙毅只從身上摸出來一把造型古樸的匕首,遞給了姬悅。
“這是陛……鹹陽畢大師用畢生心血打造出來的隕鐵匕首,乃是在下心愛之物。神女娘娘看看可做診費否?”
匕首造型雖然樸素,用的還是皮套,但是手柄部卻雕着獸頭,做工精細,姬悅雖然認不出來這獸頭是什麽什麽神獸,但是也能看出價值不菲。
至于是不是能比上之前那塊玉佩的五十萬積分就不知道了。
于是她便心不在焉地随口說了句:“是皮套的呀……”
這句話立即讓蒙毅誤以為她嫌棄此物簡陋,連忙護住身上的長劍道:“劍不行,我還要守護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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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悅對他身上的劍不感興趣,眼神倒是在他們身上铠甲和大氅逡巡起來。于是蒙毅硬着頭皮道:“大氅不行,此等嚴寒天氣,若是沒有它,日後我和主公必然會被凍死。”
铠甲自然也不行,關鍵時刻還要靠它保命呢。
聽他這麽說,姬悅也沒再多說什麽。尋思着先看看這柄匕首的價值是不是足夠付診費,若是夠了就暫時先算了。于是聳了聳肩後,輕輕“哦”了一聲。
但是,或許對她這一聲有了什麽誤解,嬴政立即取下自己腰間的長劍,道:“神女莫見怪,不如将此劍暫時押質在你處,等吾等脫困後,在奉上千金取回……”
“主公,不可……”眼看陛下送上了自己的太阿劍,蒙毅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就想阻止。
那可是可以代表秦王權利的太阿劍呀,怎可輕易就留下來作抵押?
只是話剛出口卻被嬴政瞪了一眼:“有汝護吾,吾要它又有何用。日後來取便是!”
看到陛下的眼神,蒙毅立即收住了話頭,吞下了後面的話,只得道:“是,屬下定不辱命,定會護主公周全!”
此時,姬悅已經接下了嬴政的太阿劍,發現做工的确比剛剛的匕首要好太多了。
不但劍柄和劍鞘上的花紋更精致,抽出劍後,她竟發現就連劍身上都雕刻着暗紋,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篆字。
至于劍刃,薄薄的,一看就很鋒利,同後世有了煉鋼煉鐵技術後的刀刃很有一拼。
在姬悅觀察太阿劍的時候,嬴政也在觀察姬悅,卻見她的眼中雖然有驚訝,卻也只是驚訝劍的本身,餘的并無其他。
他拿出此劍作為抵押,正是要看姬悅的反應。若是一旦發現她認出了此劍,他就要小心了。不過好在,眼前的這位“神女”似乎并沒認出這柄劍的來歷,他的心中略安。
“行,那這把劍就暫時先押在我這裏。若是匕首的價值夠了就算了,你們随時可以取走。若是還不夠,你們再帶錢來贖。”
姬悅說着,将劍放回劍鞘,繼續叮囑道:“你們今天好好休息,三餐我會送到病房裏,或者你們過來取。今日你們早點休息,零點……不,子時以後你們就不要再吃東西喝水了。”
“明早七點,來檢查室找我,檢查過後才可以喝水吃飯。記住了嗎?”
“七點?”嬴政皺眉。
“哦,你們這裏要說時辰。”姬悅心中默默換算了下,“明早辰時,你們來檢查室。這下能聽明白了吧。”
囑咐完後,姬悅就要送他們去病房,卻聽嬴政突然問道:“敢問神女如何稱呼,可有道號?”
姬悅認真的想了想。
的确,都一天時間了,自己的病人還不知道自己的責任醫生姓甚名誰,是有點奇葩。但是鑒于眼下的情況,她又覺得保持所謂神女的身份,同他們有些距離感還是比較安全的。
于是姬悅雙手揣兜:“我也姓姬,并無道號,以後你們可以……”
“原來是姬神醫,這幾日吾等便叨擾了。”
姬神醫?
好吧,這樣一來很好表明了她的職業,而且還有神秘感和距離感,雖然姬悅受之有愧,但還是勉強接受了。
“行,你們這麽稱呼我也行。我現在送你們去病房。”
姬悅剛要送他們出去,卻不想從外面沖進來一個人,吓了他們一跳。
蒙毅立即上前一步擋在了姬悅和自家陛下的面前,手則放到了劍柄上:“大膽,何人竟敢沖撞我家……我家主公!”
“姬神醫,救命呀!求您救救我,求神女娘娘救救我的阿母呀!”
沖出來的正是馬六郎,他剛剛在旁邊聽了好久。終于明白眼前的郎君真的是神醫。而且郎君也不是郎君,而是神女娘娘。當即覺得是天大的機緣,他的阿母終于有救了。
而看到他沖出來,姬悅才想起自己只顧着給趙三爺他們辦體檢,竟然把這個大早上敲門借衛生間的少年給忘了。
不過,馬六郎沖到一半,便被兇神惡煞般的蒙毅擋了下來,只得在離姬悅三步遠的地方繼續激動地喊道:
“神女娘娘,我阿母病了,我就是為了給她找大夫才跑出來的。求求您,救救我的阿母吧!”
姬悅拍了拍蒙毅的肩膀,示意他閃到一旁,慢慢走到馬六郎的面前,仔細看了他的臉色一番後,認真地道:“救你阿母以後再說,我倒覺得目前應該先幫你診斷一下。”
“啊,我!?”馬六郎一愣。
而這時,蒙毅卻護着嬴政後退一步,臉色鐵青:“姬神醫,他臉上怎會有大片紅疹?”
剛剛馬六郎一進屋就找衛生間,姬悅就覺得他的身體有問題了,本想等他出來在為他診治。
而剛剛馬六郎一激動,臉上t竟出現了大片玫瑰疹,她知道再也耽擱不得,立即将馬六郎帶去了實驗室。
本來檢查室是最便捷的,但是馬六郎的情況同趙三爺不同,需要做全身檢查。姬悅暫時舍不得一次兩萬點的費用,這才決定給他先進行實驗室檢查。先排除一下傳染病。
這一次的的檢測大概是沒有進行藥劑合成的緣故,很快就出了結果。不過五分鐘時間,化驗單就自動打印出來了,相關指标也排除了胃腸道傳染病的可能。
從檢查指标上看,馬六郎的血紅細胞和餐前血糖略低,嗜酸性粒細胞稍高。應該是有些營養不良。至于其它指标,并沒有在正常範圍外,還算正常。
就在剛剛等待結果的時候,姬悅已經為馬六郎建了003號病歷,得知他是受命遷往鹹陽趙國貴族,已經風餐露宿了兩個多月了。
而自從進入大秦境內,越是靠近鹹陽,他就吐瀉得越厲害。他的阿母也一樣,甚至更嚴重些,不但身上早就出現了紅疹,而且最近幾日,已經嚴重到吃喝不下了。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冒險出來尋找大夫。
于是聽完他的主訴,姬悅推斷他可能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才會營養不良。
最後,在她得知馬六郎的所有族人中只有他們母子二人是如此的的時候。姬悅立即做出了診斷:“你和你阿母應該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馬六郎臉色微變,“很嚴重嗎?我阿母她……很危險?”
他阿母已經三日上吐下瀉,要是再吃不下的東西,怕是連命都沒了,所以他才會這麽急。
水土不服說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若遷延不愈,也是很危險的。而之所以會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主要是因為不同地域、土壤和飲水中的微生物質是有區別的。
說個最極端的例子,在南方的某些山林,當地土著活得生龍活虎,但是一旦外地人來了,便會立即變虛弱,上吐下瀉,猶如中了毒氣一般,也就是所謂的瘴氣。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了那只是最極端的,一般情況下,最嚴重的情況,就是馬六郎和他母親這種情形了。
雖然有些人過幾日就緩解了适應了,但萬一還不等患者适應,就因為長期的嘔吐腹瀉造成了身體的脫水和電解質紊亂,那就很危險了。
聽馬六郎的意思,他的母親應該就是這種情況,的确很危險。而他自己,或許是因為年輕的緣故,還沒有發展到太嚴重的地步。
看到他焦急的樣子,姬悅猶豫了一下,建議道:“你最好能帶你阿母來一趟,我要給她診斷一下才能有定論。”
聽到此話,馬六郎面露難色,猶豫半天後請求道:“神女娘娘,阿母年邁,不宜勞頓,不知神女娘娘可否随我去一趟,幫我阿母診治。至于診金,吾願傾囊相贈。”
說着,馬六郎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荷包,從裏面抓出了一把散發着幽幽熒光的珠子……
姬悅:這珠子,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