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朕要吃飯
朕要吃飯
為什麽是二級?
因為三級安保系統都能防生化武器和外星人了, 這會兒開啓有點誇張。
對于現在的冷兵器時代。
随時可以開啓關閉的無形電網就已經很逆天了。
再加上一旦識別出可疑人員,便能進行主動攻擊,以及給急診室裝上重度裝甲……
只是這幾樣, 便可以成為稱霸一方的諸侯了。
而且,姬悅購買了三級安保系統之後才發現, 雖然這套系統是一次性購入, 不需要租金。
但是, 維護費用卻是天價。
果然, 她再怎麽精打細算,還是算不過系統的。
還記得急診室的防醫鬧系統吧。
維護費用不算, 但是主動進行一次攻擊, 就需要花費500積分。
這三級安保系統, 開啓一級是一級的維護費用。
開啓一級安保, 一個月是20萬,同系統的租金差不多。
開啓二級, 一個月是80萬, 等于是在租金的基礎上打了八折。
但是開啓三級的話, 一天就是10萬, 整月就是2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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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不到萬不得已, 姬悅是絕不會開這個燒錢的玩意兒的。
但是有一點, 四門等離子炮不管開了幾級,都可以随時使用, 也是要用一次交一次的費用。一炮1萬。
電網還便宜點,一天1萬, 随時可以開啓關閉。
但t是不足一天,是要按照一天的費用結算的。
總而言之, 言而總之。
系統死認積分。
沒了積分,急診室在這大秦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要說稍微實惠點的,就是急診室的外牆在購入安保系統後,進行了一次性升級。
只不過衆人應該不太能注意得到。
當然了,若是細心一點,大概也能看出。
之前隐衛們在牆壁上砍出來那些痕跡都已經不見了。
因為牆壁等于已經完全換了個新的。
這一次,別說現在的刀劍長朔了,哪怕是子彈打在牆壁上,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就在剛剛,姬悅已經把電網開啓了。
同外牆的強化比起來,電網的增設也只是稍微容易讓人察覺些。
啓用電網後,急診室的外面會籠上一個透明罩子。
說得直白點,就像是仙俠劇裏的結界。
開啓電網的同時,從急診室裏面向外看去,也就是多了一層薄霧。
不過,這層薄霧只是閃了閃,便又立即隐于大氣層中,化為無形。
若不是時不時的在霧氣之外閃過的一兩條紫色電光。
只怕無人能意識到這裏還有一道屏障。
而且,這時不時亮起來的紫色電光,在白天的時候也很不容易讓人察覺。
反而是夜晚的時候才更容易讓人發現。
不但如此,越是在白天,離這個罩子越近,就越不容易看到它。
反而是離得遠了,比如在山腰或者山腳,甚至是在崖下仰望此處……
才能看到陽光照射在罩子上形成的反光,以及那宛若游龍一般的紫色電光。
才會知道崖上的屋舍絕非凡物,讓人敬而遠之。
此外,監控室也在同時擴大了一倍。
除了之前的監控視頻外,在監控屏幕的對面,還出現了一個弧形的屏幕。
同監控的屏幕比起來,這個屏幕略小,也看不到外面的實景。
但是屏幕的正中心卻出現了一個由線條組成的圓形,這個圓形的中間,則是一所房屋的立體圖。
這所房屋是這個屏幕的中心,并以此為中心,用經緯線将屏幕分割開來。
明顯是一個雷達監控屏。
即便姬悅不解釋,始皇大大也一眼認出。
中間被圓形球狀網格包裹在裏面的屋舍,正是他們所在的這處急診室。
然後他又看了看這間增大了一倍的監控室,以及另一邊多出來的屏幕,眉頭一挑。
“你做了什麽?”
随即恍然:“昨夜監控失靈,是因為你正在擴建監控室?”
豈止是擴建呀!
姬悅笑呵呵地看着他:“今天正好可以測試下。”
此時,在雷達屏幕上,她已經看到了一片紅色的亮點快速向急診室靠近。
雖然移動的緩慢,但是從另一個方面講,未嘗不是他們離得較遠的緣故。
當然了,還有一些綠色的小點也向急診室聚集而來。
系統說明中特別強調,被标注為紅色光點的人或物體,意味着具有攻擊性和敵意。
而綠色光點,則代表這些人可能是普通人和需要求診的病人。
還有一種是紫色光點,代表系統不确定此人的來意。
但是系統也特別強調了,紫色光點只是不代表具有絕對的善意,并不一定是壞人。
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建議宿主接待紫色光點代表的客人時,帶上防身武器。
而這次,向急診室靠近的人,非敵既友,她不用特別甄別了。
不過有一點,電網一旦啓用,不管是敵是友都進不來。
區別在于,姬悅下令進攻的時候,會不會受到電網的主動攻擊了。
不到萬不得已,姬悅并不想走到這一步。
有什麽事,好好商量不行嗎,何必非要動武?
那些紅點應該是從半山腰來的。
姬悅向小白打聽了一下具體時間,得知這批小紅點最早也要下午才能到達山頂。
而那些綠色的光點,應該是原本留在山上的匠人和儒生們。
他們來可能是想察看情況。
儒生們姬悅不擔心。
她叮囑好小花,讓她告訴他們這幾天不要靠近診室,更不要觸碰電網。
等過一陣子,診室還會繼續為大家注射疫苗。
而後,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回房睡覺去了。
但是在那之前,她已經将雷達屏幕的用法以及光點的代表意義告訴了趙三爺。
讓他同蒙毅兩人倒班,不要兩人一起死盯着監控。
他們昨夜也幾乎一夜沒睡,需要倒着休息下。
因為等那群小紅點來了後,他們要忙的地方多着呢。
“這些不用你操心,你還是趕緊睡覺去吧。”看到姬悅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嬴政正色道。
“你去養精蓄銳,我們也正好審審外面那個男子,看看究竟是受誰指使。”
“好吧,我先去睡了。”
審問這種事,她還真不在行。
也就不發表意見了。
她已經将這次當做了一次演習,以後若是遇到了危險,大家各司其職,也就不會慌了。
又查了一遍床,确定兩個病人的情況都沒有什麽異常,姬悅這才回房休息。
這一次,姬悅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午後,吳老醒了。
他睡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那位劉老先生的情況。
畢竟,這是第一個他看着做完開顱手術的病人。
姬悅剛剛過來的時候,雖然兩人的狀況都還不錯,生命體征也很平穩,但是劉老先生還沒醒,應該是麻藥的勁兒還沒過。
好巧不巧,吳老剛來,這位劉老先生的藥勁兒就過了,緩緩睜開了眼。
看到他終于醒了,吳老大喜。
他看了下監控儀上的各種體征,發現都很正常,連忙問道:“這位老先生,你感覺如何?”
雖然在手術前清醒了一次,但是那會兒老者昏昏沉沉的,并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如今手術成功,又在ICU養了幾個小時,相當于在外面養了一日的效果。
老者的精神自然好多了。
但是,正因為精神好了,他也收起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雖然仍舊不能起身,但是看着穿着白衣戴着白帽,一身現代醫生裝扮的吳老,冷道:
“你是何人?難道是地府的白無常?”
“朕還有事未做完,還不能死,你過幾日再來!”
朕?
聽到這個字,吳老直接将前面“白無常”三個字忽略掉。
立即明白眼前的老者不一般。
也對,那位霍小将軍據說是歷史上有名的冠軍侯,是封狼居胥,飲馬瀚海的英雄人物。
所以,就算急診室再來個皇帝又怎麽了。
雖然後來那些朝代的歷史他也讀了。
但是他重點讀的是漢代秦後那幾年的歷史,熟知的也是那幾年的事件。
故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漢高祖劉邦。
而且看年齡,也應該差不多。
于是他顫顫巍巍地道:“難道您是沛公?劉邦劉沛公?漢高祖!”
如果是那可就糟了,他們這還有個秦三世嬴子嬰呢。
雖然劉邦并沒有殺掉嬴子嬰,但是鹹陽城卻是他攻下的,大秦等于是他滅的。
嬴子嬰一定恨死他了。
就算現在的這個趙三爺還沒有成為秦三世,但是難保他會有什麽別的想法。
而且,他可不确保自己能攔住他。
“放肆,高祖的名諱豈是你等能宣之于口的?真是放肆,咳咳咳……咳咳咳……”
高祖?
吳老立即從老者的話中抓住了關鍵信息。
也就是說此人不是漢高祖劉邦了?是漢朝的另一個皇帝。
吳老松了一口氣。
但是他也很快意識到,不管是哪個皇帝,趙三爺應該都不會看他很順眼。
于是他迅速做出了一個決定。
這件事情絕不能讓趙三爺先知道。
他要先告訴姬神醫,讓她先拿出個章程才行。
想通這一層,吳老當即道:
“這位……陛下,我家主人現在不在,這也不是在地府。我也不是什麽白無常。相反,是我們救了您。”
“您先稍安勿躁,等我家主人過來,再同您詳解。現在我先幫你檢查下,看看有沒有後遺症。”
老者現在渾身無力,根本起不來。
再加上腹中饑餓,脾氣有些暴躁。
“檢查什麽?朕好得很!可有湯餅湯面,要弄得軟爛些。再加些肉糜……侍女呢?這裏沒有侍女和奴仆嗎?”
“朕……朕要用膳!”
吳老不敢應聲,腦梗患者就算接受了手術,也要對身體的各項功能進行測試。
因為很多腦梗患者術後會出現吞咽功能的損傷。容易被噎着卡住,必須特別小心。
為了安全起見,要吃一陣子的半流食。這個時間視患者的恢複程度,一周到半年不等。
這本來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是急診室好就好在先進。
如果功能測試後發現有損傷的t話,實驗室會根據患者後遺症的情況合成功能藥劑。
只要沒斷氣,能讓患者後遺症的持續時間縮短十倍。
進而更利于患者肢體各項功能機能的恢複。
也就是說,如果這位疑似陛下,出現了吞咽功能的損傷。
多則十幾天,少則幾小時就能恢複正常了。
如果出現其他更嚴重的後遺症,以此類推。
不過眼下看來,這位陛下,聲如洪鐘,中氣十足,甚至還有胃口。
吳老估摸着他的後遺症問題應該不大。
但是猜想歸猜想,也要他幫他探過脈象,做過診察才能确定。
“陛下稍安勿躁,請等候片刻。很快的!”
說完,吳老便去查體室準備了。
只是吳老心中有事走得急。
卻沒意識到,他這樣做會讓這位陛下産生誤會,認為他将他丢下不管。
而這種忽略,讓這位受慣了追捧的陛下十分震怒。
老者正要起身将他喊回來,他卻聽到一陣“呼嚕呼嚕”的喝粥聲。
這聲音立即吸引了老者全部的注意力。
他轉頭望去,卻見在同他隔一張床的床位上,有祖孫二人正在吃飯。
喝粥的聲音就是床上那個少年發出來的。
吳老同這位老者的對話,劉師和劉天賜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聽清楚了,卻不代表他們能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們只有一個感覺,就是覺得這名老者有些無禮。
仙人救了他,他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對仙使頤指氣使的。
故而,他們二人對這老者也沒有什麽好印象。
尤其是剛剛被姬悅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劉天賜,只是自顧自的吃飯說話,沒理會他。
而此時,老者已經盯着天賜手中的一次性碗筷挪不開視線了。
“你們是何人?是奴仆嗎?”
“你手裏端着的是什麽?可是粥餅,給朕呈過來,朕必有重賞。”
雖然昨晚幾乎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兒。
但是勝在年紀輕,恢複快,劉天賜現在已經能坐起來了。
不然也不會自己端着碗喝粥。
之前他剛剛排了氣,被允許進食了。
“我們才不是奴仆。”
在得知自己的腿能保住了之後,劉天賜開心之餘,胃口也是奇佳。
昨晚太忙,姬悅沒時間給他們熬病號餐,便讓小花給他們熱八寶粥。
甜甜糯糯的八寶粥讓他更是胃口大開,如今已經在喝第二罐了。
“不是奴仆?”
老者現在已經顧不得他們的身份了,眼中只看到了他們手中的碗。
“不管你們是誰,速速将吃食拿來,朕定會重重賞你。”
“朕?”聽到他的自稱,少年愣了愣。
他看向師父,小聲問。
“師父,他怎麽自己稱自己是朕,不是只有始皇陛下才能這麽稱呼自己嗎?難道他是……”
“亂想什麽呢!”劉師輕輕拍了徒弟的後腦勺一下。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始皇陛下我遠遠見過一面,年輕得很。還不到四十歲呢。
你看他的樣子,都能當始皇陛下的爹了。怎麽可能是他?”
劉天賜恍然大悟,當即将碗裏的粥唏哩呼嚕全都喝了個幹淨,之後一抹嘴。
“我不能給你。仙人說了,排了氣才能進食,你排氣了嗎?
沒有的話,現在進食,我怕會害了你!”
老者現在已經饑腸辘辘,眼看到手的食物被對面的少年吃了個精光,眼睛都紅了。
他掙紮着就要下床,狂怒道:“放肆,朕要治你們死罪,朕要将你們滿門抄斬!”
少年被吓得往床角縮了縮,但想到師父的話,又挺了挺胸膛。
“你憑什麽殺我?始皇陛下都不殺我,你憑什麽殺我?我們是為始皇陛下建封禪臺的。能治我罪的只有始皇陛下。”
“倒是你,口口聲聲自稱‘朕’,這才是大逆不道。小心我告官,讓章少府将你抓了去。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什麽始皇陛下?什麽章少府?你們說什麽,要建封禪臺?建什麽封禪臺?除了朕,誰敢……”
這個時候,老者終于聽出了劉天賜話裏的不對勁兒,愣了下。
“這是在泰山山巅,我們是始皇陛下的工匠,是為他建封禪臺的。”
見對方氣焰似乎弱了些,天賜的胸膛挺得更高了。
“我師父是李丞相找來,特意為始皇陛下建封禪臺的。陛下很快就到了。
就算要治罪,也是始皇陛下治罪,你又算是什麽?我看你是病糊塗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一旁的劉師看他越說越不像話,急忙喝止道。
然後他對老者一臉歉意地說道:“這孩子向來心直口快,想到什麽說什麽。看在他死裏逃生的份兒上,您別在意。”
只是,此時老者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吃食和少年的無理上了。
他向周圍看了看,有些出神地道:“你們剛剛說,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泰山之巅,始皇陛下要封禪,遣我等工匠前來修建封禪臺。
這位老先生,難道您是被家人擡上山的?那不知道也難怪。”
“泰山,始皇,封禪臺?”
老者的臉色越來越白,他強撐着要下地。
但是身周的各種導線導管插了無數,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去。
這個時候,老者見狀連忙道:“老先生,您現在不能下床,這些線和皮管也是仙人用來給您做治療的。
您若是想下床走動,還是問過剛才的仙使,讓他幫你除去比較穩妥。”
“仙……仙使?仙人?”
老者的神情更呆怔了。
“這裏不是泰山嗎?怎麽會有仙人?我不記得山上有仙人呀。”
“難道老先生以前來過?不過您不知道也不奇怪,仙人是半個多月前突然攜洞府出現在崖間的。”
“仙人是下界來斬妖除魔的。聽說只要讓仙人送了印記,便會妖魔不侵,疫病不染。”
“等我的徒兒病好了,我們也要求仙人給我們做印記。”
“我以前還不信,直到我徒兒被仙人救活,斷腿也被仙人接上後,我才相信。希望仙人不要介意我們之前的不誠!”
“妖魔不侵,疫病不染?”
老者喃喃了幾句,最終将視線投到了天賜被繃帶緊緊包裹的腿上。
“他的腿斷了,又被接上了?是怎麽斷的?摔斷的嗎?”
緊緊盯着少年的腿,老者似乎連眨眼都不會了。
“是被閘刀切斷的,送來的時候就連着一層皮了。仙人幫我徒兒輸了血,又把腿接上了。”
“據說給我徒兒輸的血,等于将他身上的血換了一遍呢。當時我們都以為沒救了……”
說着說着,想到當時的情形,老人又開始後怕起來。
生怕自己此時正在做一個美夢,并不是真的。
他甚至還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确定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幻像。
而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掐自己大腿了。
看到他眼圈兒又紅了,天賜連忙安撫。
“師父,您別再擔心了,仙人不是說了。只要我好好養着,沒幾天又能活蹦亂跳了。”
“我沒事了,真的沒事了。讓師父擔心,才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不再讓師父擔心了。好好孝順師父!”
“好好好,師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等你的腿好了,為師一定好好感謝仙人。就算我們沒有金餅,我們也要為仙人立上長生排位,感謝仙人的救命之恩!”
“好,都聽師父的!”
他們後面的話,老者卻沒有聽到太多,他的視線全都投在了少年的斷腿上,心中卻震驚不已。
怎麽可能,他不過是在寝宮裏突然發病。想要找人過來救治的時候,打開了一扇門。
就來到了這裏。
雖然後來發生的事他全都忘得差不多了,但他還是有一點點印象。
好像被送進了一個四面銀白的房間裏,然後有人在他的頭顱上做了什麽。
于是,想到這裏,老者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這才覺出有些不對勁兒。
然後他又使勁摸了摸,終于确定自己的感覺沒錯。
“朕……朕的頭發呢,朕的頭發哪裏去了!朕的頭發呢,啊!”
……
此時,始皇大大他們已經将那個紫衣男審的差不多了。
紫衣男自稱是山下村民,叫王山,竟是個落魄的齊國貴族。
平日裏鄉鄰們都稱他王二。
王二家中原本有幾十畝良田。
但是随着他雙親去世,他又好吃懶做,将土地典賣了不少。
等賣土地的錢揮霍得差不多了,他才将剩下的十餘畝土地賃于他人耕種。
至于他自己,整日就靠每年那點租子生活。
結果不用說,雖然餓不死,但是日子自然是越過越困頓。
到最後只剩下一個t貴族的頭銜了。
而等始皇統一六國後,他這個齊國貴族就更不值錢了。
連狐假虎威訛詐鄉裏都做不到了。
故而沒多久,他便專營起了歪門邪道,時常幫人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而這次,就是有人給了他一個金餅,并送與他一件綢衣,專門讓他上山搗亂來的。
他上山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敗壞這位泰山山巅的仙人名聲。
而那人給他一個金餅,是讓他在注射完疫苗後,倒在地上裝死。
然後自然有人幫他伸張正義,讓那仙人露出真面目。
讓真仙臨世的吉兆,變成妖魔降世的兇兆。
至于其它,最好再想辦法惹怒這名所謂的仙人,或者将那洞府裏的仙使抓幾個下來。
讓其暴怒下傷了人,才是最讓人滿意的。
這個主意的确是不錯,成功率也很高,而且也沒什麽危險。
到時候王二裝完死,把衆人的情緒煽動起來,他自己只要趁亂下山即可。
到時候誰又會管他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而且那人也說了,只要他能完成他的囑托,下來後再給他一個金餅。
怪只怪這個王二太貪心了。
他不舍的将手中的金餅用來打疫苗,而是想着将兩個金餅全都收入囊中。
這才會想到之前的法子。
想要讓仙人打自己一頓,被仙人“親手打死”。
那樣的話,結果都是一樣的。而且效果會更好。
但偏巧今天姬悅累了,沒有出來,王二的計劃便只能變一變。
想要鬧騰起來,讓姬悅現身。
後面的事情大家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遇到老謀深算的始皇主仆,自然是一下就将他拆穿了。
不過,雖然他被拆穿了,那些藏在人群中的其他幫手卻趁亂鬧了起來,煽動了很多人逃向山下。
而這些人中,只怕又有大部分人是被請來的幫手,趁亂散播謠言的。
說泰山之巅的不是仙人,而是妖怪。
妖怪不但要殺人,還要吃人呢!
其實向齊生黃生這些儒生,剛剛已經來過了,詢問怎麽回事。
嬴政讓小花照着姬悅的吩咐答了,還讓他們先回去,別擔心。
仙人自會懲戒這些圖謀不軌之人。
齊生黃生們的任務就是來泰山山頂拟定封禪大典的相關事宜,自然是住在山上的。
打過疫苗後,他們也不能不做正事,必須趕緊準備起來。
所以,雖然不放心,但是皇令如天,他們還是聽從勸告繼續回去工作去了。
而眼下,他們要調查的,就是這個幕後之人的目的了。
“陛下,難道此人同姬神醫有仇?所以才會派人上山,敗壞她的名聲?”
審問過後,蒙毅想到的只有這一個可能。
“怎麽會。”
始皇大大道,“她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位面,誰都不認識。怎麽可能有會同人結仇?”
蒙毅想了想:“可是之前,那衛家村的村長,不是給了姬神醫一幅畫嗎?也許在這裏,也是一樣的道理。”
蒙毅說的這點倒是讓始皇大大很在意。
畢竟若不是偷偷看了那張畫,他也不會冒充嬴子嬰這個在他那個位面目前還不存在的人。
更不會讓姬悅這麽容易就相信了他。
只是想了想之後,他皺了皺眉。
“還有一種可能。此人不是為了敗壞姬神醫的名聲,而是為了另外的原因。”
“另外的原因?”蒙毅一愣,“什麽原因?”
始皇大大頓了頓:“朕若是封禪,這泰山山頂上是出現祥瑞好呢,還是出現妖孽好呢?”
“當然是祥瑞更好了……”
說到這裏,蒙毅似乎明白了什麽,驚道,“那人竟然是沖着陛下來的?”
“确切地說,那人應該是沖着朕的大秦!”始皇大大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有人,要亂我的大秦!”
說到這裏,他再次問癱在地上的王二:“你可知那人姓甚名誰?”
王二此時身上已經沒一處好地兒了。
聽到嬴政的話,他再不敢藏私,有氣無力地道:“我……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就是聽到有人喚他巴……巴先生……”
“巴先生?”
始皇大大同蒙毅對視一眼。
難道是那個符石口中的巴先生?
兩人正要繼續問下去。
卻見急診室的房門一響,姬悅出來了。
嬴政同蒙毅立即停止了對話,走了過去。
“這才幾個時辰,你怎麽就醒了,不再多睡會兒?”
姬悅搖了搖頭,看向上山的方向:“來了。”
“來了?”
嬴政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也看了過去。
卻見一隊秦軍裝扮的隊伍,小跑着往崖邊的方向沖了來。
秦軍?
怎麽會?
秦軍不是在山下的駐紮嗎?
怎麽會從半山腰上來?
之前聽姬悅的意思,得知這隊人是從半山腰過來的之後。
嬴政只以為是那幕後之人早早在山腰埋伏了人。
從未想到,他“埋伏”的人竟然是秦軍。
難道那個巴先生竟然是他大秦軍隊的某位将官?
他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這隊秦軍已經來到了崖邊,而為首那人,正是章邯章少府。
他走在軍隊的最前方,遠遠便看到了急診室門口站着的姬悅等人。
但是,出于對危險的敏感,他立即讓身後的兵士們站住。
“有人報稱山頂上有妖物吃人,妖物在何處?”
“這裏沒有妖怪,更沒有妖物吃人。是此人在造謠。他已經承認,他是收了旁人的錢財故意為之。”
聽到他的質問,蒙毅将王二拎了過來,扔在了地上。
此時,嬴政已經返回了急診室,在監控室中查看外面發生的一切。
就算他現在是嬴子嬰,姬悅也認同他同這位章少府還是先不要碰面的好。
所以外面只有蒙毅在。
此時的王二,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臉更是腫得像豬頭。
被蒙毅扔在地上,他立即裝死,就像是一團爛泥。
所以,對于蒙毅的話,他雖然沒有否認,卻也沒有再承認。
章邯看着地上的王二微微皺眉:“你們竟然動私行?大秦律,禁止動私刑。不管他是不是造謠,你們都要随本将軍走一趟。”
“尤其是你!”章邯說着,看向了蒙毅旁邊的姬悅。
“我?”姬悅一愣。
剛剛她已經知道了審問結果,了解這個王二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被打也是活該。
但是這人又不是她打的,為何要她随這位将軍走一趟,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蒙毅同章邯雖然不算熟,但是因為他的身份,章邯見他的時候,都是畢恭畢敬的。
何曾見過他這種不講理的模樣。
于是蒙毅沉聲道:“人是我打的,我可以随你們下山。這件事情同姬神醫沒有關系。”
“不行!”卻不想章邯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不只是他,從山上逃下來的很多人,都說這位神醫是妖怪。”
“陛下封禪在即,容不得任何纰漏。本将也不能只聽你們一面之詞,自然要她同我們走一趟。”
說罷,章邯看向姬悅:“這位郎君,你是自己跟我們走,還是讓本将幫你。”
呦呵,就是說,這位章少府是來者不善了?
姬悅後退了幾步,給蒙毅一個眼神,蒙毅會意。
而後她轉身就往回跑,而蒙毅緊随其後。
見兩人竟然想跑,章邯也沒猶豫,立即帶人追了上去。
只是沒追幾步,他卻覺得渾身一麻,仿佛被什麽東西彈開了,重重摔倒在地上。
不僅是他,凡是同他一起沖在在最前面的幾名軍士,也都摔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還未近身,就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被彈開了,章邯不禁大驚。
有那麽一刻,他真的懷疑眼前這位白衣郎君是妖怪了!
原來就在剛剛,看到來的是秦兵,姬悅立即收起了防護電網。
不然的話,章邯根本不可能到達她的近前。
畢竟他們之前還打算讓姬二哥同章邯做生意,給大秦士兵打疫苗呢。
若是有誤會的話,還是和和平平的解決了比較好。
再怎樣,也得先禮後兵呀。
只是,等這位章少府到了近前,卻半點道理都不講,還要抓人。
那她就不用客氣了。
正好,也趁這個機會測試一下電網設置的反應速度。
所以,她剛才就同蒙毅說好,一見不妙,就不要廢話,同她往回跑。
結果證明,不愧是系統出品的電網。
姬悅一聲令下,電網秒出。
但是,被擊倒的章邯并不信邪,在緩過些勁兒來後,再次指揮士兵沖了上去。
此時他已經惱羞成怒,指着姬悅和蒙毅大喝。
“果然是妖怪,來人,随本将一起上。今日定要将他們拿下!”
結果……
結果就t是,章少府再一次撞到了那堵無形的牆上。
這一次他們被彈得更遠,半天都爬不起來。
總之,防護罩的測試結果還是讓人比較滿意的。
只是有一點,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畢竟,姬悅還是想同他做生意賣疫苗的。
就在這個時候,蒙毅道:“姬神醫,您把防護罩打開吧,我去同他說說話。”
姬悅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好!有誤會還是商量着解決比較好。你去吧,我們在急診室等着你。”
“好!”
蒙毅說着,立即向章邯走去。
在他臨近防護罩的時候,姬悅撤掉了電網。
蒙毅離開電網的保護範圍後,姬悅又将電網重新加上,這才回了急診室。
到了監控室,同嬴政兩人一起通過監控查看外面的情況。
而這個時候,蒙毅已經到了章邯面前。
章邯見他竟然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出來了,又驚又怒。
但是,他生怕他再用出什麽奇怪的妖術,立即帶着兵士向後退了退。
“你……你是何方妖孽?就算死在這裏,本将也不會讓你下山。對皇帝陛下,對我大秦不利!”
說着,他揮了揮手,讓手下的士兵将蒙毅團團圍住,想要困住他。
圍好之後,見蒙毅沒有任何要反抗逃走的樣子,章邯才直了直身子。
然後他皺眉道:“你們……到底是誰!”
蒙毅見狀,知道再不暴露身份不成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摘下了臉上的面罩。
于是,看到蒙毅真面目的那一刻,章邯大驚,就要對他行禮:“見過……”
但他的禮才行了一半,便被蒙毅攔住了。
“将軍慎言,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再說。”
這一次,章邯再也沒有拒絕,帶人跟着蒙毅,往遠處去了。
兩人的一舉一動,姬悅同嬴政在監控室看得清清楚楚。
也是在這一瞬間,姬悅發現,另一邊雷達屏上的紅色光點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綠色光點。
也就是說,在見到姬二哥的那一刻,章少府已經化敵為友。
姬悅撇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是秦軍上山?那個巴先生難道是秦軍裏的将軍?”
“不會。”嬴政沉吟道,“朝中并無姓巴的大臣。此人一定來自民間。”
“若是來自民間,又為什麽會引來秦軍?”
邊說着,姬悅又想了想。
“之前那個叫符石的人,可有說過什麽?他不是說,他是被朝中的貴族誣陷嗎?”
難道這件事又同那名貴族有關?
“符石已經死了。”嬴政道。
“送回鹹陽沒多久,就死在了廷尉府的牢獄裏。”
邊說着,他的眼眸中邊閃過一絲陰霾。
他出巡在外,無法親自插手。
不過這件事他已經讓隐衛去查了,随時給他報告調查進展。
總之及一定要有個結果。
“死了?”
姬悅當然不知道始皇大大還另有安排,從趙三爺的話中,她只得道一個信息……
這件事一定有問題!
“先不說這個了,等二郎回來,問過章少府,一切自有分曉。”
在沒結果之前,始皇大大不想再對這件事多做糾結。
他立即岔開話題:“倒是外面這層防護罩,頗為有趣。這也是你剛剛加上的?
不過,若是一直開着此罩,病人豈不是也無法靠近診室了?”
姬悅點頭:“的确,新來的病人自然是進不來,因為系統裏還沒有病歷,醫患關系還沒有建立起來。
不過,如果是複診病人的話……”
姬悅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到門鈴聲響了。
卻是從後門的方向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