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武鬥大會
武鬥大會
“花?”江元月愣了一下, 忽然想起來他曾經說的話,背着手揚起下巴看他,“我不是喜歡狗尾巴草嗎?”
樂時景笑出來:“那當然是我随口說來騙他的。”
“那小子也還算機靈, 沒只給你送一把狗尾巴草, 還明裏暗裏告訴你,是我告訴他你喜歡狗尾巴草……”
“你說他們花家都教點什麽啊?”
江元月撇了撇嘴:“确實不像教了什麽好的。”
“但我确實也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花, 非要說的話, 應該是都喜歡。”
“漂亮的、好聞的、能入藥的……各色各花, 我都喜歡,沒有特別偏愛。”
“哦——”樂時景拉長語調點頭,“花心。”
江元月瞪他:“喂!”
樂時景悶笑兩聲,然後問她:“你今日試過了, 從他那裏問不出別的了, 那……之後還見他嗎?”
“不會特意見了。”江元月搖搖頭, “島上人越來越多, 武道大會将近, 該好好練劍了。”
樂時景松了口氣:“那就好。”
“啊?”江元月疑惑看他。
“那小子不是什麽好人。”樂時景清了清嗓子, “我擔心你心軟, 多見他幾次, 說不定就……”
他嘀咕,“多出什麽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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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理他就好, 我走了。”
江元月看着他的背影, 疑惑地眨了眨眼。
……
樂時景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 第二天, 花無盡果然又來了。
花無盡站在院門前:“江姑娘, 去不去吃飯呀?騰龍島上就這幾家酒樓,你們已經來了好幾日, 怕是早就已經吃厭了,”
“武道大會在即,我打算閉關幾日,就不出門了。”江元月沒有開門,“我那日教你了方法,不如你也練練。”
“雖然不參加武鬥,但多練練總是有好處的。”
“可是……”花無盡有些着急,“練劍練得飯也不吃嗎?”
“請回吧。”江元月沒有多說。
花無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江元月站在院內,聽着門外的腳步聲離開,這從才松了口氣,無奈地按住脖頸晃了晃腦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拒絕人還是有些難開口。
什麽東西破空襲來,江元月擡手接住——是一束野花。
她擡眼,樂時景就坐在牆頭沖她笑:“他走了?”
“你應該看見了啊。”江元月舉起手中的花,“這什麽?”
樂時景從牆頭跳下來:“送你。”
“什麽花啊?”江元月好奇地嗅了嗅。
“不知道。”樂時景理直氣壯地說,“反正是長在騰龍島的花。”
“你說什麽花都喜歡的。”
“嗯。”江元月笑了一聲,“喜歡。”
樂時景被她的笑晃了晃眼,掩飾般轉身:“對了,跟你說個消息,師父見了浮影,試了試他。”
江元月擡眼:“怎麽樣?”
樂時景聳了聳肩:“師爹說他大概得躺個十天。”
江元月:“……”
“雖然沒贏,但師父也說,這小子确實有些本事。”樂時景看向她,“所以,師父打算讓他參加這次武鬥大會。”
“他?”江元月擰起眉頭,“這不行吧,他又不是天劍門弟子。”
“沒錯,所以不是讓他用選手身份參加。”樂時景笑了笑,“是讓他守擂。”
江元月更加意外:“啊?”
……
武道大會當日。
天劍門此次參賽弟子站在大師兄身後,身側就是丹元谷弟子,以及孤身一人,就索性跟丹元谷站一塊的廖無晴。
江元月站在大師兄身後一步,樂時景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看那邊。”
“別說話。”江元月輕輕給了他一肘,示意他老實站着,但目光還是不由自主朝他指的方向瞟了過去——那兒站着幾個抱刀的。
是刀宗。
修仙界,用劍的天劍門為首,用刀的,刀宗為尊。
“他們聽不見。”樂時景低聲說,“那邊那幾個,就是刀宗這一屆來的弟子,最厲害的是那個穿紫衣服的,新晉弟子,榮歲。”
江元月從人群中找到那個穿紫衣服的,那人抱着刀,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差一點歪倒在同門身上,被人屁股上踢了一腳才不情不願地站直。
江元月:“……看着倒是不像。”
“刀宗領頭不是烈霜嗎?這次怎麽沒來。”
“敗了。”樂時景低聲說,“據說是這小子一直藏拙,那次被烈霜逼得狠了,才一不小心把他打敗了。”
“烈霜狂傲,無法接受,氣急攻心,受了點內傷,被留在刀宗內了。”
“這你都知道?”江元月驚訝看他,“從哪兒知道的消息?”
“你當我這幾日都在玩嗎?”樂時景挑眉,“我自然也有我探聽消息的渠道。”
“反正就是沒好好練劍。”江元月瞟他一眼,“到時候比試起來看你怎麽辦。”
“哼,你等着瞧。”樂時景收回目光,在大師兄回頭看過來之前站直。
“哎呀,人都到齊了吧?”衆人頂端,一位須發皆白,慈眉善目的老人笑道,“晚了的,也就不等了。”
“諸位,這一次抽簽,是我們福壽殿來主持大局,哈哈,也算是天意。”
他笑着拍了拍腿,“好啊,我看着各門各派青年才俊,都一表人才,瞧着都是将來人界的頂梁柱,叫人欣慰啊。”
樂時景換了個姿勢,又戳了戳江元月:“你餓不餓?”
“當然不。”江元月把他的手按回去,“前輩講話呢!”
“福壽殿的最喜歡講吉祥話,他一時半會兒說不完。”樂時景一副早有準備的架勢,“不餓的話,饞不饞?有梅子。”
江元月:“……”
她閉着眼不吭聲,把手伸到身後,露出掌心,輕輕招了招。
樂時景悄悄将東西放在她手心,江元月就趁着衆人不注意,飛快将吃的塞進嘴裏,當即面色就是一變。
樂時景一把捂住她的嘴:“別叫出來啊,不然大家就都看過……嘶!”
江元月面目扭曲地一腳踩在他腳背上,艱難把那顆巨苦的藥丸咽了下去,氣急敗壞低聲問:“你給我吃的什麽東西?”
“毒藥。”樂時景挑眉,“馬上你就要死了。”
“騙誰呢?”江元月拽着他,“老實說。”
“怎麽還不信?”樂時景笑了一聲,“好吧,就是丹元谷給的凝神靜氣的藥丸,苦是苦了點,但是良藥苦口……”
江元月狠狠瞪他一眼:“老實點,別胡鬧了。”
樂時景伸手搭着她的肩膀,問她:“選好了嗎?這次挑誰的牌子?”
江元月這才擡眼,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騰龍島上的衆人。
武鬥大會有兩輪,第一輪搶資格,第二輪獲得資格者兩兩對戰,簡單粗暴。
他們現在就要面對第一輪。
他們準備了一百枚令牌,分別發給前來參賽的門派長輩,各位宗師前輩各執令牌守擂,等挑戰者前來奪取令牌。
拿着令牌的宗師前輩各有限制,肯定不會全力出手,但修為經驗差距在那,想要拿到令牌也不容易,尤其是以武力見長的那幾位前輩。
江元月瞟了眼站在上面戰意高昂,已經躍躍欲試的她娘。
“別看了。”樂時景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你娘不行,咱們挑不了自己人。”
按照武道大會的規矩,他們是不能拿自家門派前輩的牌子的——怕放水。
對其他門派來說,這可能不是個好消息,但對天劍門來說……其他門派的前輩,多半沒自家的可怕。
江元月收回目光:“我知道。”
天劍門盛名在外,百枚令牌拿了三枚,可謂是風頭無量。
一枚由掌門拿着,一枚由她娘拿着,還有一枚……
江元月看向站在她娘身後的黑袍人。
對方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也往這兒看了一眼,還朝她龇了龇牙。
——在浮影手裏。
江元月微微嘆了口氣,已經能夠預見不久之後的腥風血雨。
果然,等到福壽殿的老前輩開始分發令牌,一塊給了龍游水,一塊給了石門劍仙,另一塊……給了浮影。
不少竊竊私語響起。
往年也不是沒有門派請人代守令牌的,但天劍門卻從未有過。
畢竟天劍門門中好手衆多,一向只有令牌不夠用的,沒聽說過還要請外援的。
江元月低聲說:“我猜一會兒有不少人會去試試他的深淺。”
“他自己答應要接下的。”樂時景雙手環胸,“到時候沒打過丢的也是他的臉。”
江元月蹙起眉頭:“我還是不太明白,我娘為什麽要讓他守擂臺。”
“看着不像是師父的主意。”樂時景掃了眼沒站在丹元谷隊伍裏,卻站在龍游水身邊的江寒樹,“像師爹的壞主意。”
江元月看他一眼:“你猜出緣由了?”
“大概。”樂時景往旁邊掃了一眼,“開始了就知道了。”
江元月懷疑地看他:“你是不是也沒猜出來?”
“當然不是。”樂時景挑眉,“但我就不說。”
他示意江元月看過去,“各位前輩要自找擂臺了。”
令牌上有氣息,讓人不能隐匿蹤跡,方便參賽者尋找。因此哪怕從前輩手中取得了令牌,也有可能被其他選手奪走,不能輕易松懈。
江元月擡眼看去,石門劍仙随意盤腿坐下,就在原地靜待挑戰。
她娘已經飛身掠出,不知道鑽到哪個角落去了——她威名赫赫,下手又有些不知輕重,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混淆視聽,才能逮到挑戰者。
至于浮影……
他随意找了個屋頂,一副睥睨天下,有膽就來的架勢。
人群忽然有了騷動,不知是誰低聲說:“天機閣閣主也下場了!”
公冶天眉目低斂,踏上一葉小舟,緩緩滑向海中。
也不止他一人入海,還有其他擅長水戰的前輩也入了海,各自劃了地盤。
福壽殿長老在半空哈哈笑道:“各位,随意挑選對手吧,記得手下留情,莫要傷了情面。”
“實在不行,喊一聲,小老兒自會來救。”
“請吧!”
不少身影急切蹿出,朝着早已選中的目标沖了過去。
福壽殿長老哈哈笑道:“到今日太陽落山為止,手中有令牌者,明日就上擂臺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