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邬佳一宿沒睡, 硬生生熬了個通宵。
但凡聶玠有個身份證都能連夜給他送上飛機打包送走，可惜……現在只能等他恢複好自己飛回去。
走流程去前臺訂了間房給聶玠休息，剛好遇到常欣打着哈欠從電梯出來。
後面跟了一個女生, 年紀瞧着也不大, 像常欣挂在嘴邊的“姐姐”。
邬佳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常欣的眼睛倏地睜大，打了一半的哈欠戛然而止，她擋在了那女生和邬佳的視野中間。
邬佳茫然地眨眨眼，“……”
沖她比劃了一些充滿“警告”意味的手勢, 常欣嚴防死守着邬佳的視線。
……有必要嗎。
邬佳倍感無語地收回視線，從白班前臺那裏接過房卡, “對了, 我想問t2805有人住嗎？”
“2805？”白班前臺跟着重複了一遍，“您是有什麽事情嗎？”
“哦哦, 沒有, 昨天好像看見有個朋友住隔壁2805，想确認一下是不是。”
“不好意思我們不方便透露客人信息的。”
“沒事沒事, 我就随口一問。”
尴尬跑上心頭, 邬佳撓着臉，趕緊走人。
等她離開後, 另一個白班前臺問道：“系統顯示2805沒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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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有點發懵的腦袋，白班前臺解釋道：“奇怪，交班的時候晚班那兩個和我交代2805有人入住, 不能預訂出去的……也可能她倆記混了。”
“阿嚏——”
“怎麽了小欣？感冒了嗎？”
“沒有的事，姐姐放心……”常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天才手表, 笑得狡黠，“可能是有人在背後偷偷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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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玠：“……你再說一次？”
“我說, 常欣的能力感覺好好用，你就沒有這種類似催眠的手段嗎？”
從2805的房間轉出來，邬佳先回2807看了眼情況，陸知穎依舊睡得天昏地暗。
也不知道常欣這個催眠時效要多久才會過，陸知穎平常就夠能睡得了……
“歪門邪道，沒實力的人才靠這種捷徑。”
“……你一個前刺客，是怎麽理直氣壯、正義凜然說出‘歪門邪道’四個字的？”
聶玠把髒了的羽絨服外套脫下來挂在衣架上，又去衛生間洗臉洗手。
聽衛生間的水聲沒停，估計他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邬佳按了床邊的電話，叫了個洗衣房的客房服務。
把他的髒羽絨服遞出去之前，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邬佳頓了一下，“等一下哈。”
說完她就開始掏聶玠的羽絨服口袋，還真挖出一包餐巾紙、一包濕巾紙、一瓶幹洗酒精……一顆暗淡的靈點？
“？”不動聲色地把靈點藏進掌心，邬佳把雜物們放到床上，“不好意思久等了，衣服給你。”
等聶玠再出來的時候，屋裏的空調也熱起來了。
雖然只有聶玠一個人住，但房型還是選了雙床房，邬佳坐在另一張床上，手裏捧着那顆靈點研究。
明明用清水洗了臉，但倦意還是和疲憊感一樣爬遍全身——好在不是窒息感。
能活，能吃，能睡。
聶玠絲滑入被窩，閉上眼睛。
“你等下睡！你口袋裏這顆靈點是我帶來的那個嗎？”
邬佳蹦起來，趴到聶玠床邊，伸手往他眼前怼。
聶玠懶懶地掀起眼簾，應了一聲：“嗯啊，去洗衣房的時候把它救出來了，還剩一口氣。”
似乎配合着他話裏的內容，邬佳手裏的靈點突然“撲”出了一點夾雜着光芒的泡沫，像吐了。
“！”邬佳用手肘撞擊聶玠，“你快看啊，它活了，它好像能聽懂我們說話。”
聶玠一邊說一邊打哈欠，“本來就是天地靈氣，凝練出來的時間長了開智也正常，說不定再過幾天就比你聰明了。”
給了聶玠一記手刀，邬佳看向手裏的靈點，“……不過它這麽小一顆，怎麽吐出的泡沫？”
“用地球的理論，萬事萬物都是各種化學元素組成的，所以一顆天地靈氣想辦法把化學元素收納在體內，不想要的時候排出來很奇怪嗎？”
“……聽起來還真挺奇怪，”她沒再糾結這個點，而是轉而和靈點道歉，“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聶玠不理解地“哈？”了一聲，“你跟它說什麽對不起？”
“它都這麽虛弱了，你看看這光，還沒一顆土豆發電來的能量大。”
不以為然地挑眉，聶玠從被窩裏伸出手，“不行了就換一顆。”
他的手指還沒碰到邬佳的手心，那顆靈點就搖搖晃晃艱難地飛了起來，逃難似的一頭紮進了邬佳的頭發裏。
“……啧，開了智的就是麻煩，”聶玠咂舌，“自己出來，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邬佳回過神來，慢半拍地摸了摸自己的發尾，“它躲我這裏了嗎？”
“嗯，估計也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
“怎麽說話呢？！”邬佳瞪了他一眼，“它也知道我人好，不像你，利用完就抛棄。”
聶玠：“= =”
聶玠：“你這話像是電視劇裏才會有的臺詞，好土。”
“咦惹，你除了滿清十大酷刑和古希臘神話之外，最近又開始看電視劇了嗎？”
“……少管我。”
惱羞成怒的聶玠再次擡起手，指尖合攏，開始凝結身邊的靈氣，“出來吧，外面有你的同胞。”
視野裏，靈點們像牽着手一樣蕩開圈圈的弧度。
邬佳吐槽道：“你以為是人質啊，再說了，它想藏着就藏着呗，反正本來也是要跟着我的。”
聶玠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拆臺，“也不知道是誰先把它弄丢了，算上出門前已經兩次了吧，這次還是我救出來的。”
“……對不起，”邬佳理虧，捂住自己的臉，聲音悶悶的，“對不起！說好幾次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當然原諒，看在燒烤的份上——”聶玠拖着長音，話鋒一轉，“所以說給你換顆靈點啊。”
他一邊說，一邊勾動指尖，直接從光圈裏抽了一顆新的靈點出來。
新靈點在邬佳面前飄着。
邬佳猶豫了一下，掌心朝上接住，默默合攏雙手，“這顆我要了，不過舊的那顆你也別收走好不好？”
“我回收還能反哺天地，讓它重回大自然，你留着有什麽用？”
“可是它現在都聽得懂我們說話了，還會找我求保護，總覺得回收……不太好。”
聶玠倍感頭疼地按住自己的眉心，“我記得你的人設只是有點善良，但不是聖母啊。”
話音剛落，邬佳就叉着腰站了起來。
她語氣誇張，“要不是我善良，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研究所臺子上做比格犬呢！”
被邬佳的大動作先是吓了一跳，聶玠的眼睛總算睜大了一點，沒剛才那種困得半死不活的狀态了。
他擡眼盯着邬佳看了一會兒，沒忍住揚起了嘴角。
邬佳被他笑得心裏發毛，問：“笑什麽？”
聶玠還是笑，“笑你現在罵人有水平了，不說我是小白鼠，直接說是狗了。”
聳了聳肩，邬佳說：“……倒不如說是聶老師太會聯想了，什麽東西都能往自己身上代入，我可沒那個意思。”
沒理會她的狡辯，聶玠指了指，“哦~你護着的靈點跑出來了哦。”
聞言，邬佳趕緊低頭查看，果不其然那顆靈點還是沒抵抗住和“家點們”牽手轉圈圈的誘惑，偷偷溜進了光圈裏。
但是它太暗淡了，一眼就會被發現。
被兩個人突然盯住，那顆靈點僵在了原地，沒有跟上隊伍的“蕩漾”。
聶玠沒等邬佳反應過來就探出指尖。
邬佳：“不！”
話沒說完，肉眼可見的，那顆靈點再次變得金光閃閃。
搖了搖給它注入靈能的手，聶玠瞥向邬佳，問：“不什麽？”
邬佳幹笑兩聲：“不、不……布靈布靈的，真挺好看哈。”
而見那顆靈點讨到了好處，剛才擴散開去的靈點們也下意識圍過來，試圖貼向聶玠的手指。
聶玠一揮手，直接把它們送回給大自然。
屋裏一轉眼就只剩下了那一顆靈點，邬佳這會兒才攤開手，讓它也躺到自己的手心。
“滿意了？”
手心裏一胖一小兩顆靈點看起來十分和諧，邬佳狠狠點頭，“滿意滿意！”
“那還說我是狗嗎？”
“呃，其實比格犬也很可愛的……只是破壞力強一點而已。”
聶玠又笑，這次是帶着點似是而非、意味不明的感覺，“我記得你微博關注了一個叫比格犬受害者聯盟的，我是比格犬的話，你是受害者？”
“受、受……對了！”
這次沒找到同音字開頭的好詞救場，邬佳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是不是該給這兩顆靈點取新名字呢，畢竟是開智的。”
“不是只有一顆開智了嗎？”
“你瞧瞧你，要一視同仁，一碗水端平，既然之後都是跟在我身邊的，那不得一個待遇嗎？”
無法理解地搖搖頭，聶玠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再次閉上眼。
沒理會他的掃興反應，邬佳把兩顆靈點都撥到右手，騰出左手用指尖戳了戳更胖更亮的那顆舊的靈t點。
她思考了一會兒，說：“活佛濟公身邊有胖瘦仙童，正好你胖胖的，就叫你……小七好了，小的這顆就叫小十了。”
閉目養神的聶玠開口：“和胖瘦仙童有什麽關系？”
“沒關系啊，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那為什麽叫小七和小十？”
“因為你以前代號拾柒啊~”
聶玠的眼睛“叭”得一下再次睜開，鋒利的眼刀飛向邬佳。
“不好聽嗎？”邬佳呲着牙嘎嘎樂。
聶玠咬着後槽牙，“好聽，怎麽不好聽，你幹脆給他們取名一個刺客，一個首席呢？”
“那不就有地位的高低了嗎？”
“……”
懶得和她争辯，聶玠大力地翻過身去，幹脆面朝另一邊。
邬佳還想說點什麽，手機“滴滴”兩聲，是陸知穎睡醒了發來的消息。
“醒的還挺早，”邬佳邊說邊站起來，“那我就走了哦，小聶你好好睡一覺，明天下午兩點前退房走人就行，退房的話就是……”
“行了。”
聶玠打斷了她，裝作不耐煩地擡起胳膊，背對着指向大門，“快走吧，晚上回來再說。”
……本來還打算晚上就不來了。
“好吧。”
邬佳應下了聶玠暗戳戳的見面請求，把兩顆靈點往耳邊送，讓它們倆躲進自己的發絲間。
她伸出手，摸了摸聶玠的腦袋。
“晚上再見哦。”
聶玠：“喂！”
真是的……又摸頭……
別總把他當小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