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情攻略18
溫情攻略18
從獵區回來後, 清棋給暮绛雪換了新住處,是長穗完全不熟悉的院落。
她本就不太識路,化為原身後方向感更是奇差, 每次都能避開正确的路線越走越偏,自從來了凡世後, 這壞毛病更是變本加厲。
好在, 她閉關的閣樓是整個鹹寧閣最高的建築,雖識不得回去的路, 但她可以盯着閣樓走直線, 一通攀爬飄躍, 她終于回到了閣樓中。
夜色已深, 整個鹹寧閣燈火通明,沉寂無聲。
長穗四爪攤軟在地,試着運氣恢複人身無果,便趴到窗前沐浴月光, 除了打坐修煉和吞食花草, 她也可以通過吸收日月精華拱自身蘊養靈氣。
閣樓下,一縷黑氣蜿蜒着化為蛇形,攀上高處從窗前一閃而過, 撲面掃來的陰風使她打了個哆嗦, 長穗睜開眼睛,茫然看向窗外,某個瞬間竟覺得有什麽滲人的東西舔了她一口。
奇怪。
長穗翹起大尾巴,警惕的看向四周。
天色黑沉,烏雲将星空嚴密遮掩, 只留一輪彎月挂在上空。寒涼的風吹過,透出若現若現的潮意, 估摸着又要下雪了。
長穗猜的沒錯,當夜,又一場暴雪侵襲,呼嘯的寒風掀起她身上的絨毛,險些将她從窗沿刮下來。
她鑽入了被窩中,成功被這場雪拉入了夢魇中,等她昏昏沉沉從夢境中醒來,外面天已大亮。
唰,唰——
閣樓下傳來掃雪的聲音。
長穗從溫暖的錦被中t鑽出,躍上窗臺往下望,發現整個鹹寧閣都被白雪覆蓋,空靈刺目。不知是誰,在花草園堆了只圓滾滾的雪球,長穗定睛看去,發現雪球頭上頂着對尖耳,橙黃果子做眼睛,後面還插了把炸毛大掃帚。
這是什麽怪東西。
長穗歪了歪腦袋,莫名覺得這怪雪球有些可愛。但她也只感興趣了一瞬,随即又有些生氣,竟有人敢在她的花草園造次,真當她這裏是花園可以随意逛嗎?!
或許,她該拿把鎖把這裏鎖起來了。
從窗臺一躍而下,長穗晃動着大尾巴徑直撲向雪球,用身體将它砸了個稀巴爛。
天上雪還在飄,不遠處是宮婢笑鬧着經過的聲音,長穗從雪堆中冒出小腦袋,被雪冰的打了個哆嗦,搖頭晃腦間,她聽到腳踩雪面傳來的窸窣聲,有人過來了。
暮绛雪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兒,再回來,他堆好的雪球已經塌了。
雪白的毛球在雪堆中冒出尖耳,乍一看與雪色融為一體,只餘軟軟的絨毛在寒風中飄着。見到來人,它很不滿道:“誰讓你進來的?”
暮绛雪将拎在手中的食盒放到地上,蹲下X身看它,“我是師尊的徒弟,哪裏去不得?”
“那你師尊難道沒有告訴你,這裏不許外人随意進出嗎?”
暮绛雪挑了下眉,“我是外人嗎?”
他是他師尊的徒弟呢。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鹹寧閣除了長穗,便是他說了算。
長穗不吭聲了,主要是沒辦法擺出師尊的架子壓他。不願同他多說,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長穗正準備離開,蓬松的大尾巴被人抓住,暮绛雪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問:“不餓嗎?”
他将食盒打開,裏面放了幾塊精致糕點,聞起來很香,“給你做了花糕,要嘗嘗嗎?”
長穗瞬間起了戒備心,“你給我做這個幹什麽?”
暮绛雪頓了下,很貼心道:“這花植上都落了雪,不能再吃了,聽說師尊很愛食這些花糕,想來你也應該喜歡。”
長穗聽不出這兩者有什麽聯系,又不想過多追問引來他的懷疑,目光落在食盒中的糕點上,長穗吞了吞口水道:“本獸從不食你們這些愚蠢人類的食物。”
暮绛雪啊了聲:“真的不吃嗎?”
他将自己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只見修長白皙的手上,不止留有她昨日撓打的痕跡,還多了幾道紅腫燙傷,暮绛雪失落道:“第一次嘗試,我做了好久才成功。”
那她就更不要吃了!
長穗傲嬌的扭過小腦袋,扒開他的手跑路。
其實在靈洲界,暮绛雪做出來的花糕很好吃。
最開始,是桓淩見不得她整日蹲在靈草園啃草,嘗試着為她将花草靈植做成糕點,桓淩深知她的喜好,所以做出來的食物總是很合她的胃口,她便一日三餐都在桓淩那裏吃。
後來她收了徒,還每日往桓淩那處跑,開始暮绛雪從未說過什麽,也不知從哪日起,少年莫名其妙也研究起了糕點,為此他還特意去請教過桓淩,可惜最開始的效果并不好,長穗吃了幾口便不吃了。
在某些方面,暮绛雪的耐心與執着超乎想象,做不出長穗喜歡的口味,他便日日嘗試,作為神劍宗的天才少年,他自然是能成功的,美食俘獲長穗芳心的那日,他輕飄飄道:“以後你想吃的,我都可以給你做,何必天天往桓淩那處跑,不累嗎?”
去看自家阿兄,長穗怎麽會累。
但自此之後,她的一日三餐都由暮绛雪來安排,這一吃就吃了數百年,如今回想起來,長穗沒出息的有些饞了。
擺脫暮绛雪後,長穗啃了幾口幹硬冰冷的花草,味同嚼蠟,沒幾口便失了興趣。
回到閣樓,她休養至天暗,等到深夜,才悄無聲息溜出閣樓,朝着鹹寧閣外奔去。
有了昨晚的教訓,長穗這次在去聖宮的路上,沿路留下了标記,尾随宮婢一路進了聖宮,這次她運氣更好,小宮婢剛好是負責照顧桓淩的,省了她在宮中提心吊膽找路的時間。
小心翼翼藏在窗邊,一等宮婢端着藥碗離開,長穗便頂開窗牖鑽了進去。
聽到微弱的聲響,趙元淩側眸望來,見是昨晚出現的小白獸,恍惚了一下,就這短短的失神間,小獸已經跳到他的床榻上,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他的手背。
因為在雪天跑了好一會兒,長穗身上的皮毛泛涼,靠在桓淩身上取暖。
看着如此親近自己的小獸,趙元淩的手指微動,遲疑觸上它蓬松的毛發,細膩的溫度通過手掌傳遞,告訴他這一切不是幻覺,他彎了彎唇角,“原來不是夢。”
今晨,他醒來看着空蕩蕩的懷抱,回想昨晚與自己親近的漂亮小靈怪,還以為是病中的幻夢。
有了長穗昨日渡給他的靈氣,再醒來,趙元淩的精神狀态比先前好了很多,至少不會渾噩犯困了。一下下撫摸着懷中的小毛球,他又找來糕點喂給它,長穗來者不拒,統統塞入了嘴巴裏。
長穗每次來的都不巧,沒同桓淩親近一會兒,門外又傳來聖德女帝的聲音。趙元淩想将它藏入被中,卻被它用爪爪按了按,小獸搖了搖腦袋,尾巴尖尖朝着窗外指了指。
趙元淩看懂了,“你要走?”
長穗點了點頭。
趙元淩早就看出這只小獸通了人性,但沒想到它這麽靈性,好似與人交流完全無障礙。心中有些不舍,但他沒理由禁锢着不讓它離開,只能緩慢松了動作,“那你走吧。”
“當心些,別被人發現了。”
長穗往前一躍,但感受到自家阿兄的情緒,在聖德女帝推門進來前,她又撲回去抱住桓淩的臉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示意它以後會常來。
吱——
房門被人推開,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又像是錯覺。
看到半敞的窗扇,聖德女帝微微颦眉,訓斥照顧趙元淩的宮婢,“外面天寒地凍,怎麽不知關窗?”
宮婢連忙下跪,心中有委屈卻不敢說,她記得她明明關上窗戶了呀。
看着消失在夜色下的白影,趙元淩的掌心似還殘留着小獸的溫度,他咳了聲:“母後。”
這是他第一次出聲喚聖德母後。
聖德怔了下,聽到趙元淩溫聲道:“是我讓她開的窗戶。”
“今夜的雪景,甚美。”
“……”
并非長穗不想多陪桓淩,而是她擔心自己會被聖德女帝發現。
一旦發現,聖德得知自己是國師身邊的靈獸後,難免會猜忌質疑,再加上此時正是桓淩與聖德培養母子情的關鍵時候,她沒道理蹲在那聽牆角。
有了先前留的标記,這次長穗總算不用滿宮亂跑了。她奔着标記一路飄躍,正要出聖宮,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兩方同時發現對方,“什麽人在那!”
一道靈光擊來,裹挾着強大殺意,長穗側身避開。
此等靈術,絕非尋常術士可以使出,長穗詫異宮中竟還藏了如此厲害的術士,擡眸看去,竟是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下的鐵面人。
暗夜劃開一角,露出長穗銀白純淨的毛發,額間的法印泛出幽幽碧光。鐵面人看清隐在暗處的身影,沉悶沙啞的聲音自面具後傳來,“竟是只靈獸。”
他通過法印判斷出靈獸的身份,陰冷發問:“你是國師的伴生靈獸?”
感受到鐵面人傾瀉的殺意,長穗炸起渾身毛發,沖着他呲了呲牙。這絕不是什麽簡單術士。
想來這鐵面人同她有什麽過節,竟不顧忌還在聖宮中,直接出手撲來抓她。長穗豈能讓他如願,化為獸身,現下她雖虛弱但也不是吃素的,靈巧避開鐵面人的攻擊,她亮出利爪朝他撲去。
夜已深,聖宮外傳來士兵巡邏的腳步聲。
結界悄無聲息蔓延,将纏鬥的一人一獸籠罩其中,長穗幾次三番想将鐵面人的面具掀下,都被他險險避開。他大概也沒料到,小小一只靈獸竟這麽難纏,眼看着時辰漸晚,他往後一撤,忽然閃身出了結界。
“啊——有妖怪!”結界外傳來小太監尖細的叫聲。
長穗追出結界,只見黑影消失無蹤,只餘小太監的叫聲在聖宮中一遍遍傳來,“救命呀,妖怪吃人了!”
“快來人抓妖怪呀!”
陰險。
聽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腳步聲,長穗火氣大盛,想逃已經來不及了。
為了避開與鹹寧閣的牽扯,長穗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化形,變成一只黑漆漆的貍貓。
本想靠此蒙混過關t,誰知竟招來了女帝身邊的司星,無眉白發的青袍女子木着一張臉,一眼看出長穗的變幻術,冷聲道:“區區靈怪,竟敢在聖宮造次。”
“給我殺無赦!”
長穗真的想罵人了。
作為修者,她不能殺害無辜良善之人,可看着一個個對準她的尖刀長矛,不出手她又沒辦法突圍。眼看着就連鹹寧閣的術士們也趕來了,各種法器往它身上砸,長穗躲閃不及被砸到了好幾下,還要應付司星攻來的拂塵。
“怪事,這妖孽怎麽只躲不攻?”有術士察覺不對。
又有術士投出一張符,見符紙落在黑貓身上毫無反應,皺起眉頭,“這好像不是妖。”
只是不給他們查清真相的機會,無數長矛朝着長穗紮去,尖銳的利刃劃破它的皮毛,最致命的是司星掃來的那一擊,将她重重打穿在牆。
不能被他們抓住。
長穗從廢墟中爬起來,咳出一口鮮血。
在所有人朝她撲來時,她閉上眼睛,投在雪地中的影子飛快抽離,司星上前,一把抓住奄奄一息的黑貓,正要揭了她的僞裝術,手中的黑貓突兀化為一縷白煙,消失無蹤。
是分體術。
能使出如此高階的術法,絕非只是只靈獸,它該早有了化為人身的能力。
.
長穗又被靈力反噬了。
不等回到鹹寧閣,它的僞相便自動脫落,雪白的獸形忽明忽現,長穗只感覺眼前陣陣發黑,路都要走不穩了。
那到底是誰。
聖宮中怎麽會出現這麽厲害的人物?深夜他為何會蒙面出現在聖宮,他究竟是聖宮之人,還是藏身在她鹹寧閣中?
一連串的疑問堆聚在心頭,長穗晃了晃腦袋,爪下一空栽倒在雪堆中,掙紮着沒有爬起來。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回去了。
看着籠在金光下的高聳閣樓,長穗動了動身體,眼皮發沉發重。迷迷糊糊中,她看到有人提着燈籠緩步走來,少年身穿白衣墨發披垂,暖黃的燭火映在他的衣衫,多了幾分暖意。
眼皮垂下,又吃力睜開。
看着被鮮血染紅的雪面,少年似有些凝滞,緩慢蹲下x身喚了聲:“穗穗?”
“你怎麽了?”
“是誰傷了你?”
看清少年的面容,長穗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大雪足足下了兩日,在第三日稍有停歇時,長穗才有所清醒。
雅致的卧房中燃着清幽雪香,桌案上是正在沸煮的茶壺,不遠處零星擺着幾塊奇形怪狀的木頭,堆積着細碎木屑。
長穗試探着微動,發現自己正趴在柔軟的大床上,似擔心她不舒服,又往她身下墊了塊柔軟抱枕,寬長的衣袍将她所趴之處層層圈繞,似防止她滾落受傷,長穗從衣服上嗅到暮绛雪的氣息。
這裏不是閣樓,是暮绛雪的住處。
從抱枕上爬起來,長穗這才注意到包纏在她爪爪上的繃帶,身上其他受傷的幾處也被細致處理過,染血的毛發被人擦洗幹淨,很顯然也被耐心梳理過。
是暮绛雪将她撿了回來,還幫她處理了身上的傷。
長穗松了口氣,深覺自己這個徒弟總算沒有白養,關鍵時候還是比較靠譜的。她才這麽誇完,想要悄聲離開的她脖子上一緊,傳來叮叮當當的響動。
像是有什麽繩索纏繞在了她的脖頸上,長穗緩慢低頭下,看到一條挂着幾顆小鈴铛的細鏈,從她的脖頸間垂落在床榻上,堆了幾個圈纏在了旁側的雕花床飾上。
長穗:“……”
暮绛雪回來時,長穗正在抓撓脖子上的鎖鏈。
看到小獸醒了,他将拎着的食盒随意往桌邊一放,坐到榻上去揉它的腦袋,“剛醒來就這麽折騰,傷口不疼了?”
其實長穗只受了皮p肉傷,這對她來說并不致命,要命的是,那群對她出手的侍衛術士中,該是藏了那歹毒的鐵面人,他在兵器上塗了劇d毒,若非長穗身為無暇靈體可化解毒素,這會屍體都涼透了。
掙不開脖子上的東西,長穗正惱火的厲害,張口就要去咬揉在她腦袋上的手,她很是生氣道:“你敢圈禁我?”
“這怎麽能叫圈禁呢?”暮绛雪收手避開長穗的攻擊,很是無辜道:“我可是在救你。”
那夜的動靜鬧出來的太大,因事發在聖宮,絕非輕易可以平息。
長穗昏睡的這幾日,聖德女帝調集了鹹寧閣衆多術士,滿王宮搜尋那只作惡兇猛的貓妖,現下人心惶惶,宮中的貓幾乎都被抓了起來,依舊沒能找到那只可疑貓妖。
“司星剛剛又來鹹寧閣了,說是陛下想請師尊出關捉妖,可惜師尊那邊并無回應。”
長穗心裏一沉,她這幾天都在昏睡中,如何給出回應。
正思索着對策,身側的少年忽然傾身,單手将軟綿綿的小獸撈入掌心對視,他含着一分笑意開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
長穗睜大瞳眸,聽到暮绛雪一字一句開口:“你就是他們四處在搜尋的貓妖吧?”
長穗:“……”
險些以為他發現了她的真身。
她現在正虛弱,經不得暮绛雪這種逗吓,四爪一軟癱在了他的掌心裏,不願搭理人了。
暮绛雪用手指揉了揉她,“救你回來時,我在你身上聞到了糕點味,是我做的糕點不合你口味,跑去聖宮那兒偷吃了?”
“歲歲的膽子可真大。”
長穗莫名覺得這話怪怪的。
大概也是因這個原因,擔心小獸再出去作亂,他用鎖鏈将人圈在了卧房中,由他親自盯着,“這幾日你哪裏也別想去,等師尊出關再作安排。”
“餓了嗎?”将食盒中的糕點拿出,暮绛雪掰成小塊放到掌心裏,“嘗嘗我做的糕點,興許不比聖宮裏的差。”
長穗确實餓了。
靈力被反噬後,她也急需大量的花草修補元氣。見碟子裏的糕點餡全都出自花植,她也沒客氣,張嘴直接吃了個幹淨,竟意外的好吃。
或者說,這味道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好吃嗎?”見小獸有些發愣,暮绛雪用指腹掃去它毛毛上的殘渣。
長穗還在氣他拿鎖鏈圈着她,沒什麽好氣說了句:“難吃。”
暮绛雪眨了下眼睛,聽後不惱反而笑眯眯道:“就算難吃,你也只能吃我做的糕點呢。”
長穗作勢又要去撓他。
“……”
因靈力不足,長穗被迫在暮绛雪這裏留了幾日。
在近距離的接觸中,她發現少年比剛撿回來時柔化了太多,每日除了練字背宗規,就是研究香料折騰那堆木頭,性向喜好已經完全成了正常人,就連與人交談時也随和有禮。
身為國師首徒,長穗閉關的時候,多的是他需要學習打理之事,所以大多數時候,他都不在房中。
每次離開時,他明明都将窗門嚴嚴實實關阖,在長穗總覺得他這裏陰風陣陣,就好像暗處有什麽東西在盯着她,細細尋找卻一切正常,風水極差。
為了盡快處理先前的爛攤子,她這些日進補了大量花草,每晚吸收日月精華,不敢懈怠。終于在一日,它感受到丹田的靈氣充盈起來,一爪撓開了那條困住她的鎖鏈。
長廊中,暮绛雪同清棋正準備去處理宗務,眼皮一跳,餘光忽然閃過一道白影。
“怎麽了?”清棋看到暮绛雪停了腳步。
白衣少年頓了下,擡起面容露出很淺笑意,“出門太急,好像忘了鎖門,你先過去,我稍後就到、”
不給清棋開口的機會,他轉身朝着白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為了以防萬一,長穗不敢在暮绛雪房中化形。
本想先回閣樓,誰知剛逃出來就撞到了暮绛雪,眼看着越躲越偏逐漸失了方向,她在一堵高牆前剎住腳步,跺了跺爪爪。
當暮绛雪追到胡同中時,那團白影已經消失無蹤,高牆下有白衣少女正負手望天,柔軟的發絲披在身後未束。
看着少女清冷的側臉,暮绛雪停住,遲疑喚了聲:“師尊?”
長穗尋聲偏眸,板着一張面容似被打擾到,先一步開口:“你怎麽會在此處?”
暮绛雪眨了下眼,“剛剛看到一只小胖球滿閣亂蹿,我是來抓它的,師尊有看到嗎?”
長穗牙都要咬碎了,“本座沒見過什麽小胖球。”
本想直接否認,但心中憋口氣,她又不想就這麽算了。
于是她道:“剛剛過來的只有本座的伴生靈獸,不胖,雪白又漂亮。它告訴本座,這些日你對它很是放肆,下次見到它放恭敬些。”
“聽到了嗎?”
目光落在長穗半掩的手腕上,暮绛雪漫不經心應了聲:“聽到了t。”
若他沒有看錯的話,他家師尊受傷的手腕,同那只叫歲歲的靈獸所傷之處……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