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段婉并不是故意不找陳韬, 最近她實在是太忙了，奧青賽進入最後的選拔階段，她得全力備賽。
同時, 段婉也發愁，見到陳韬她說什麽？
太過關心, 讓他有不必要的遐想？
當面和他講清楚，讓陳韬不要對她懷有幻想？段婉又覺得不忍心。
陳韬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但段婉感覺得出他對她是付出了真心。
真心被當面傷害，這挺殘忍的。
段婉穿書過來，對原主的“歷史”只能靠書上看的內容來支撐着。記憶可以填補, 但感情不行，與陳韬有十幾年青梅竹馬感情的“段婉”不是她！
再者，目前段婉也并不想談戀愛, 焦頭爛額的事情太多。爹不親娘不愛，要處處防着被父母“算計”，自顧不暇的狀态，戀愛幫不上忙，只能拖後腿。
沉默也算是最好的回答了，不解釋，也算拒絕的一種方式。
姜智明住了兩天醫院就回學校，也全力備戰着競賽的事。
骨裂的傷還沒養好, 段婉幾次見姜智明疼得龇牙咧嘴，偷偷吃止疼藥。
校長，輔導教師都勸過他以身體為重，競賽的事就放棄吧, 可姜智明根本就不聽，與其他參賽的同學一樣, 在備考教室裏一天坐上八九個小時刷題。
段婉想不明白，姜智明為什麽也要這麽拼？
她是身不由己，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可姜智明即便錯過了選拔賽對他的前途影響也不大，也許只是性格使然，好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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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婉很欣賞姜智明這種拼搏勁頭的。男人嘛，有上進心更有魅力。
化學組只進了段婉和姜智明兩人，兩人互相配合、幫忙，一道題一道題地攻克。
兩人配合默契，基本題型都掌握得差不多，殺進省裏的訓練營都很有信心。
備考這十幾天來，趙玲玲成了他們最貼心的後勤員，趁着下課的空擋，跑到他們備考室，給段婉和姜智明又是送水又是送小零食。
段婉知道趙玲玲的心思，可每一次她來，段婉都覺得不自在。
她像個第三者，插足在姜智明與趙玲玲之間，耽誤兩人“聯絡感情”的時間。
趙玲玲來送東西，姜智明對她不反感，任誰看，兩人都算談得來。
段婉坐在旁邊寫卷子，總忍不住偷偷觀察兩人的一言一行，告誡過自己心無旁貸，好好做題，可每次都忍不住向兩人的方向瞟。
上課鈴響，趙玲玲離開，段婉發現剛才在練習本上寫的習題全都是錯的。
這類型的題她練習了幾十遍，可那時間，腦子像被落在家裏，完全不在狀态。
“給你！”
段婉心不在焉地擺弄着鋼筆尖，旁邊座位上的姜智明在桌下面偷偷遞過來一個茶葉蛋。
這茶葉蛋是趙玲玲剛送來的，應該是李慧早上給帶的。
李慧辭去醫院的工作後，一直在打零工，工資不穩定。中年女人找稱心的工作本就不容易，母女倆的生活比之前更拮據了。
家裏難得買的蛋肉奶，李慧都留給趙玲玲一個人吃，本就不胖的她，最近瘦得臉都塌陷了。
為了讨好姜智明，趙玲玲把媽媽特別給他做的茶葉蛋都拿了過來。
段婉不要趙玲玲送吃的過來，她知道趙玲玲的零用錢不多，自己的都不夠花。
姜智明父親就在學校工作，他的吃喝用度什麽都不差，過得比誰都滋潤。
姜智明也不知怎麽想的，是覺得別人家的飯香？每次趙玲玲送來的東西，他都來者不拒，全盤收下。
姜智明把趙玲玲的“口糧”全扣下來，意味着趙玲玲就要餓肚子。
好幾次，段婉都想對姜智明說清楚，他是“大少爺”，不缺吃少喝，沒必要“搶”別人的零食。
可趙玲玲懇求了段婉好多次，千萬不要對姜智明說。天天餓肚子，趙玲玲還感恩戴德的，能給心愛的人送吃的，自己不吃飯都飽了。
“玲玲留給你的，我不要。”
段婉沒接姜智明手裏的茶葉蛋，她說這話氣哄哄的，不知是為了趙玲玲鳴不平，還是剛才看兩人聊得歡不自在的勁兒還沒過去。
“我讨厭吃雞蛋！”姜智明像是下命令似的，不由分說把茶葉蛋塞在段婉的空水杯裏。
“你讨厭吃雞蛋？”段婉指着茶葉蛋，覺得有股氣在胸腔裏竄來竄去。
“一直都讨厭，從小我就不愛吃雞蛋，總覺得有股怪味道。”姜智明沒聽明白段婉反問句裏的含義，還特用心地向她解釋着。
“你不吃雞蛋，你要人家東西？”
“又沒說專門給我的，不是給我們倆嘛！”
“你真是夠混蛋的！”
不知姜智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辜負別人一片真誠。段婉口不擇言，自動代入了趙玲玲的情緒。
段婉聲音夠大，其他競賽學科的同學都聽到了，忍不住向他們倆這邊望過來。
姜智明第一次被人罵“混蛋”，臉漲成豬肝色，仿佛做了虧心事，真成了混蛋。
姜智明雖然不喜歡吃雞蛋，但他知道段婉難得吃上一次，他見過段婉帶的飯盒，不是青菜就是鹹菜，很少見葷菜。
姜智明想把自己葷菜勻給段婉些，可她每次都拒絕。
姜智明沒多想，趙玲玲的家庭情況他也不了解。趙玲玲和段婉向來要好，他們最近備賽辛苦，好朋友心疼她，送來茶葉蛋，段婉總不會拒絕了吧？
他知道段婉自尊心強，就主動收下趙玲玲的心意，怕段婉弄髒手，還殷勤地給茶葉蛋扒了皮，巴巴給送過去，好心沒好報，還得了一頓罵？
姜智明也犯了牛脾氣，見段婉不領情，就倒出水杯裏的茶葉蛋，飛速地走到教室前面，把它投喂給了垃圾桶。
“喂，別扔……”段婉站起身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姜智明像是故意和段婉較勁兒，扔掉了茶葉蛋後，還狠狠地把垃圾桶蓋關上了。
桶蓋是塑料的，可聲音之響，還是把低頭做題的其他同學全體都吓了一哆嗦。
段婉一屁股坐回到椅子裏，心裏大罵姜智明，浪費糧食，飽漢不知餓漢饑。
最近兩人朝夕相處，段婉還對他印象大有改觀，這一朝回到解放前，還是個纨绔子弟。
段婉和姜智明并肩坐在一張課桌上，可直到天黑離校，誰也沒開口說一句。
備考奧青賽的學生比上課的同學放學晚，趙玲玲為了能多見姜智明，放學後獨自在走廊等一個多鐘頭。
李大鵬調侃了趙玲玲幾次，問她放學為什麽不走？
趙玲玲拿段婉當擋箭牌，同學都知道她倆要好，誰都沒往別處想。
趙玲玲每次等着姜智明，都是見他和段婉一起出來。
今天例外，姜智明第一個出了教室，趙玲玲上前去打招呼，姜智明連眼睛都沒擡，像是聾了，完全無視趙玲玲，從她t面前一陣風似的閃開了。
趙玲玲很失落，姜智明被打住院後，兩人的關系有了大進展，以前她可是連和姜智明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呢。
也就是一下午沒見到，關系好像退化到以前的狀态，他高傲到眼裏完全沒有趙玲玲的存在。
段婉是最後一個出教室的，趙玲玲急不可耐地跑到段婉身邊，第一句話就問，“班長他怎麽了？”
段婉也正生着悶氣呢，沒好氣地答，“管他怎麽了，目中無人的家夥。”
趙玲玲掐了段婉的胳膊，糾正她的用詞，“你不要随便給班長扣帽子，‘家夥’這詞多難聽！”
“傻姑娘！”段婉暗忖，看着趙玲玲心疼地嘆口氣。
“以後不許給他送東西了，李阿姨掙錢不容易。”
段婉沒說姜智明把趙玲玲給的茶葉蛋扔垃圾桶裏的事，怕傷害她自尊心。
“你們備賽辛苦，班長的傷又沒好，我少吃一兩個雞蛋不要緊的。”趙玲玲完全忽視了段婉提醒，一副自我感動的架勢。
“他家還能少他吃喝嗎？”
“多吃多補，男生都能吃。”
段婉無語了，一只手捂着額頭，努力回憶自己的十六七是不是也這麽癡情過？
“讓她繼續留在美夢裏是不是為她好？”段婉思忖猶豫着，“還是活在現實裏踏實！”
“玲玲，姜智明不愛吃雞蛋，他只是在享受你的照顧。”
考慮了許久，段婉決定說出實情，清醒不是壞事，尤其是對女人來說。
上一世，段婉聽過見過太多傻女人的故事了。為了愛情，吃苦受罪，男人是世上最不值得依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