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溫默洗好下樓時, 修重正坐在一樓落地窗外的走廊下吃冰淇淋,頭發還沒幹,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傷。

“阿茲,去把藥箱拿過來。”

溫默擦着頭發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外面,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修重懶洋洋地問:“繼續之前的話題?”

臉上突然被什麽東西擦過, 修重偏頭一看, 某個剛才還拿槍指着他的小子,正在給他擦藥。

“別動。”

溫默繼續清創消毒, “合同有效期內,你不能傷到這張臉。”

見他這一臉認真, 修重随口問:“有效期多久?”

“一般到你死後70年。”溫默淡淡道。

修重:“……”

像這種幾分鐘就會自行愈合的傷口, 修重向來不管, 只要天一黑就會徹底消失,不過被人伺候的感覺不錯,尤其對方還是溫默。

修重:“錄下來的東西你放進存儲器給我。”

溫默:“那個人給的存儲器呢?”

修重擒住他擦藥的手:“一碼歸一碼, 這是你當時答應我的。”

“我只答應錄下來。”溫默掙開他的手。

修重:“你什麽時候這麽愛管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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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着也是閑着。”溫默看着他, “你說的。”

薛霖那塊存儲器是給司延的, 在沒确定裏面的內容前,修重不打算貿然行動。

和溫默共享也不是不行, 但前提是他們必須要達成初步的共識。

“你能查到司延的資料?”修重問。

溫默把用過的工具丢給一旁等着的阿茲:“你不知道他們的關系?”

修重:“我為什麽會知道?”

司延說不上是什麽公衆人物, 但畢竟是議員,網上關于他的詳細資料和黑料很多,但完全沒有提到過薛霖。

如果這兩人是正常的父子關系, 一個是改造軍團最強者, 一個是議員, 應該會很有話題度才對。

見溫默打開終端, 修重挪過去。

頁面顯示的是聯邦政府公務網,溫默輸入了賬號密碼,直接登陸到了後臺。

修重:“你哪來的賬號?”

溫默:“黑的。”

內部資料比對外公開的更詳細,在婚姻狀況中顯示32年前結婚,育有一omega兒子,顯然不可能是薛霖。

“下面有收養記錄。”

修重示意溫默往下翻。

紀錄顯示29年前,司延曾在旬洲3區一個福利機構領養了一個棄嬰。

這棄嬰标注着OPM,指的是基因中心無人認領的嬰兒,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信息。

體外培育技術興起後,很多年輕的夫妻都選擇了多花錢少受罪,在懷孕三個月左右将胚胎移到培育器中,等孩子發育成熟再去認領。

不過這也導致每年棄嬰數量劇增。

尤其是災難爆發後,基因中心很多嬰兒沒出生就失去了父母,只能被人道處理,或者出生後送入福利機構。

修重:“帶在身邊這麽多年,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倒像是被刻意抹除了。

不過為什麽要刻意抹去領養的這個孩子?

“官場上為了作秀,領孩子不養的事再正常不過。”

溫默聲音很冷,“連親生的孩子都能說扔就扔,更別說這種名義上的親情。”

修重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話裏有話。

溫默關掉頁面,發現修重的臉離他不到十公分,下意識地往後退,結果撞上了後面的柱子。

“別靠這麽近。”

“害羞啊?”

修重故意靠過去,“我脫光給你看都沒害羞,你害羞什麽?”

溫默冷着臉:“呼吸交叉感染會誘發絕症。”

修重:“……誰說的?”

溫默:“一個醫學專家。”

修重:“…………”

騙他沒上過學嗎?

突然聽到喇叭聲,修重偏頭看向大門口,老金正坐在破皮卡裏對着他招手。

片刻後,老金和池樹興奮地坐在廊下,手裏捧着阿茲端過來的冷飲,髒兮兮的小白獅被單獨趕去搓澡。

“回來的路上運氣好,碰到了三頭狐貍,獅崽負責引,我負責殺。”

老金嘿嘿笑,“剛才拿去賣了三萬。”

池樹咧着嘴,同款傻笑。

“金哥太大方了,給我也分了五千!”

老金搭着他的肩:“你快看看直播流量漲了沒。”

池樹打開後臺一看,流量費從0.5漲到了1.5,好歹漲了一塊錢。

修重:“我的終端呢?”

“差點忘了。”

老金掏出手環遞過去,“你那份已經打進去了,麋鹿的錢就我們仨平分。”

這點小錢,修重沒放眼裏。

“你們回來的時候守衛有沒有增多?”

老金想了一下:“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倒是征兵處好多人排隊,連苦彎街的不良少年都去了。”

“我們經過的時候,他們正跟人打架呢。”

池樹搖搖頭,“平時那麽跋扈,進軍隊不成軍痞了?老實人得被他們欺負死。”

從他們進來開始,溫默就沒再開口,坐在一邊品着自己的茶。

見修重突然沉默,他想起之前調查的資料。

修重出生新洲3區的基因中心,也是OPM,剛出生就被一對李姓夫婦收養。

八歲時有長達一年的住院紀錄,付款方是新洲一個小福利機構,溫默查了同年新洲的走失兒童名單,确實有符合條件的。

這之後就再沒任何紀錄,連上學信息都沒有。

真的沒上過學,或者說信息被抹除了。

老金和池樹聊得很嗨,反應過來時發現修重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修哥,你也覺得那些不良很可怕吧?”池樹忍不住找認同感。

“可怕不可怕我不知道,不過——”

修重挖了一勺冰淇淋,“參軍也許是他們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溫默的視線就像兩束激光,存在感強烈,修重想忽視都難。

修重偏頭看着他笑:“是吧,默默?”

竟然把話題抛給了溫默,老金和池樹不自覺地坐直,怕對方一不高興把他們轟出去。

“我也願意收養漂亮的嬰兒。”

溫默輕哼了一聲,“絕對不會弄丢。”

語氣裏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修重聽出來了。

修重:“……”

老金/池樹:“……?”

啥意思?

“嗷嗚——!”

小白獅香噴噴地跑下樓,在一群人裏精準鎖定修重撲過去。

池樹羨慕壞了:“修哥,它叫什麽名字?”

修重看看這過分活潑的小東西,想了兩秒鐘:“虎生。”

池樹:“……它不是獅子嗎?”

修重:“從老虎爪子下逃生的。”

池樹:“…………”

是不是太草率了?!

快到晚餐的點,修重本想留他們吃飯,卻被溫默一口回絕。

“事情說完就快回去吧。”溫默丢下這句話,轉身進屋。

池樹面色僵硬,見修重看過來,勉強笑笑:“天也快黑了,那我回去了。”

修重起身送他們到大門口。

“溫默以前住過你家嗎?”

池樹神色失落:“沒有,他總是一個人住在這裏,小時候是我和老爹天天送飯過來,後來連飯也不讓送了。”

“這房子是他買的?”修重問。

池樹搖頭:“出事那年小默才八歲,這是他父親造的房子。”

溫默父親?

修重想到負二樓那間實驗室,低聲問:“他父親是做什麽的?出了什麽事?”

池樹剛要開口,到了嘴邊的話突然一轉:“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搞建築的。”

這表情一看就有所隐瞞,不過修重也沒戳破,送他們上車後就回去了。

夜裏,修重吸完信息素回了三樓卧室,清理薛霖的那個存儲器,試着放進終端讀取。

不知道是不是線路被破壞,顯示出來的畫面全是雪花,聲音也模糊不清。

同一時間二樓,溫默正在翻看在軍方基地錄下來的畫面。

書架上的機甲模型指示燈閃爍了一下,響起阿茲的聲音。

“初步解析出八個。”

溫默:“打開。”

話音一落,他面前彈出了八個虛拟屏,全是個人檔案。

“林學,34歲,八年前入伍,上尉軍銜,四個月前從新洲調到梧州,擔任改造軍第八部隊隊長。”

“齊翰,37歲,九年前入伍,中尉軍銜,五個月前從達洲調到青洲,擔任改造軍第十九部隊副隊長。”

“周健錢,33歲……”

……

從那些人赤紅的雙眼不難看出都是改造人,但溫默沒想到那些人的軍銜都不算太低。

為什麽會被關在那裏?違反軍紀?

看起來并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或者說以那惡劣的環境來看,根本沒被當人對待。

這和軍方對外的表态截然相反。

修重要拿這段視頻做什麽?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中聞到香甜的氣味,溫默餓醒。

是阿茲又做了新口味的甜品?

時間不到七點,修重應該還沒起床。

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溫默瞬間清醒,迅速拿起衣服,邊穿邊往外走。

到一樓,聽到廚房出來的動靜,溫默加快速度過去:“阿茲——”

看到竈臺前高大的背影,溫默一頓,在對方發現前轉身就走。

“今天這麽早?”

修重笑盈盈地打招呼,“我剛做了點東西,你幫我嘗嘗味道?”

溫默冷漠臉往樓梯口走:“小孩子才吃甜的。”

“這麽貴的原料沒人幫我吃,好浪費。”

修重打開烤箱,取出一托盤的曲奇,“看來只能送給池樹那種小孩子吃了。”

奶香味充斥着整個空間,溫默肚子不争氣地叫了起來,怎麽都邁不開腿。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還是抵不住誘惑,破罐子破摔地回廚房。

“勉強幫你一下。”

兩人随意地坐在島臺前,修重撚起一塊擠滿奶油的曲奇塞進嘴裏,見溫默也吃得很豪放,笑笑:“好吃嗎?”

溫默鼓着腮幫面無表情地嚼:“不好吃。”

修重看看他面前快幹完的一盤:“……”

嘴硬。

溫默拿起最後一塊,往烤箱那邊瞄:“剩下的都拿過來,浪費可恥。”

修重把剩下的也擠上奶油放到他面前,又從冷凍室裏取出一桶臉盆大小的冰淇淋。

溫默:“那是什麽?”

修重:“冰淇淋。”

說完,他看到溫默的眼睛都亮了,藏都藏不住。

修重轉身拿杯子的功夫,溫默就跟了過來,盯着一大桶冰淇淋:“這麽多,不能浪費。”

“我放了很多種水果。”

修重挖了三個大球遞給他,“絕對比阿茲做的好吃。”

溫默嘗了一口,瞳孔地震,板着臉強裝冷淡道:“冰淇淋不都那個味?”

修重拿了個勺子,直接抱着桶吃。

“我覺得這個好吃。”

溫默看看自己這小小的一份,又看看修重懷裏的:“你這樣吃不文雅。”

修重繃着嘴角才沒笑出聲。

“無所謂,反正沒人看到。”

溫默吃着碗裏的,時不時對修重懷裏的大桶投去羨慕的目光,為了轉移注意力,随口問:“你怎麽會做這些?”

“我喜歡吃甜的。”

修重一口曲奇一口冰淇淋,見溫默表情驚訝,好笑道,“有這麽奇怪?”

溫默避開他的視線:“沒有,喜歡什麽是你的自由。”

修重:“甜的能讓我心情舒暢。”

溫默正要點頭表示贊同,聽修重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知道你不喜歡,各人有各人的習慣,勉強不來的。”

溫默:“……”

吃了這麽多天以來最愉快的一頓早餐,溫默感覺人都輕松了不少。

修重托着下巴,餘光注意到他微微翹起的嘴角,感覺時機差不多了。

“溫默。”

“嗯?”

修重搭着他的椅背靠近一些:“你看我們都愛吃甜的,哦對,你不喜歡,但沒關系,要不要稍微結個小盟?”

溫默:“……結盟?”

修重:“既然你我都有要查的東西,不如暫時合作?”

溫默放下勺子:“我怎麽知道你值不值得信任?”

無法信任彼此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問題,但溫默能說這話,就表示有戲。

修重:“那我們互相問對方一個問題,不能說假話,你可以先問。”

溫默沉默了片刻,低聲問:“你和那天晚上的幾個人是什麽關系?”

修重看着他:“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見溫默沒說話,修重問:“地下的實驗室是誰的?”

溫默沉默了很久,就在修重以為套路失敗時,聽他輕聲回答:“不是我的。”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勉強算是答案。

修重:“那我們算達成初步合作意向了?”

溫默:“話說在前頭,我不會什麽都配合你。”

“那當然,我也不會。”

修重摸出薛霖那塊存儲器,輕笑,“來,麻煩你了,溫大師。”

溫默:“……”

半小時後,二樓書房。

溫默把修複好的一部分數據播放出來。

投到半空的虛拟屏亮起,畫面像透過門縫拍的,被擋住了一大半,只能看到兩個後腦勺。

“發狂的越來越多了,這個月北部大區報上來三萬多個!我真怕壓不住。”

“名單上的全調走,剩下的事他們會安排的。”

說話的兩個都是男人,一個聲音粗且底氣不足,聽着上了年紀,另一個稍微年輕些。

“他們怎麽安排?發狂能治好?”

“治好?呵,費那個勁幹嘛?要人多得是。”

“嚯——!萬一被發現,誰還敢改造啊?”

“死人又不會說話。”

另一個方向突然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

“薛霖,你在這裏幹什麽?”

畫面一轉,一個身穿中将軍裝的中年alpha出現在畫面裏。

看到那張臉,修重眼神冷下來。

鄧擎,他曾經的上司。

溫默一直留意着修重的表情變化,見狀按下暫停。

“軍方高層沒人參與改造,原來是改造人會發狂?”

這也是以前修重想不明白的一點。

軍方大力推崇血清改造,可原有的軍隊卻保持不變,而是重新征兵。

當時他問過鄧擎,對方說血清改造所需要的身體素質很特殊,不是誰都符合要求,為了不讓現有不多的軍隊出現亂子,這才專門針對改造征招alpha。

但讓修重更在意的是另一個點。

聽這兩個人的意思是發狂無解,軍方根本沒想過要把發狂的戰士救回來。

或者說,他們所謂的治療,就是從發狂的人中挑選素質好的,重新克隆一個?

修重沉聲道:“接着放。”

沒等薛霖說話,屏幕就黑了。

重新亮起時,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次鏡頭對準一條空無一人的樓道,從略顯花哨的裝修來看不像是軍方的辦公樓。

“上頭的意思是你只管負責206的下面,如果他們要插手,及時上報,上頭會處理……你在跟我談條件?……下面多重要還需要我解釋?……只要做好,上頭不會虧待你的……記住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

這個聲音很輕,溫默放了最大的音量,還是很模糊。

修重讓他倒退回去,來回聽了不下十遍。

206?

修重若有所思。

如果這是改造基地的編號,那就只有在舜洲5區的北部206號基地。

下面又是什麽意思?

是像C7那種地方?還是說206號基地放着什麽特別的東西?

視頻再往下放就是雪花了。

溫默按下暫停:“其他數據沒那麽容易修複。”

修重應了一聲,把最近得到的這些線索重新在腦子裏快速過了一遍。

薛霖拍下這些對軍方不利的視頻,想要轉交給司延,還說“對不起,是他錯了”?

如果司延和視頻裏說話的人是一夥,那就解釋不通了。

溫默看着修重沉思的側臉,等回過神時已經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張草圖。

“……”

他默默拿了本書蓋着,淡淡地問:“你打算把這個交給司延?”

修重:“得先見見他。”

等修重離開,溫默重新打開了另一份資料,是前幾天他讓阿茲查的那八張肖像畫。

書桌上的戰鬥機模型突然變換姿态,變成一架小機甲盤腿坐在桌上。

“這八個人确定是軍方派的特工,相互之間沒有聯系,但都和和平黨的人有過接觸。”

溫默:“和平黨?”

阿茲放出一些和平黨最新的動态。

“和平黨首領賀振強競選這一屆的總統,黨內動作很多,上個月前新洲競選議員,自由黨的候選人被和平黨暗殺了。”

溫默翻看着層層疊疊的資料,神色漠然。

“不就是他們在大力推崇血清改造?”

阿茲颔首:“也因此和平黨在競選議員時獲得了很多選票。”

和平黨推崇血清改造,卻派八個特工盯着他?

修重說他和這些人不是一夥的,卻在那麽多畫中一眼就認出了這些人。

還有每年收到的數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如果他順着修重這條線查下去,會得到那兩個人的消息嗎?

“前兩天抓到的人還活着嗎?”溫默冷聲問。

阿茲:“還沒死。”

溫默起身,走出了書房。

一樓,修重薅着奶獅,回想上輩子關于自由黨的事。

事情過去太久,那個時候他也從不關心政治,導致記憶裏關于自由黨的東西很少。

就只記得張之州下個月被暗殺,自由黨就很快銷聲匿跡了。

修重一把扔了奶獅,開車出門。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找人聊聊。

不到半小時,車子開到了梧州大學。

上次被襲擊的C2依然殘破不堪,外牆幾乎全部損毀,金屬結構也變形了。

學校停課,外人進不去。

修重随便找了個角落,想停車後翻牆進去。

隔着欄杆看到了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一個手裏拿着記錄本,另一個在通話。

“……B1B9已經全部重新檢測,型材都對不上……好,我們現在就在B7樓下,等您過來再談。”

在檢測每棟樓的型材?

修重停在側邊等了片刻,沒想到過來的人正是司延。

雙方對着記錄本交流了半天。

司延:“走吧,帶上檢測工具,我要抽幾項。”

西裝男子:“好。”

修重降下車窗想叫住他。

他們沒有聯系方式,見個面還挺麻煩的。

沒等他開口,突然竄出來一群黑衣人把司延三人摁在地上,幾乎沒費什麽力。

司延用力掙紮:“你們是什麽人?!”

黑衣人拿槍托用力砸在他脖子上,人瞬間就失去意識了。

“司校長!”

西裝男子一驚,“你們想幹什麽?!”

另外一人大喊救命,半天都沒人過來。

黑衣人中的一人做了個手勢,示意其他人把他們帶走。

修重槍都握手裏了,想想又放了回去,朝着那邊大喊:“啊——!有人綁架!爸爸我害怕——!”

一群黑衣人立刻鎖定了他,迅速翻牆跑過來。

修重下意識地要啓動車子,轉念一想他們可能追不上,又把電源關了,棄車跑路。

“救命啊——!”

黑衣人:“別跑!”

修重偏頭看看,見距離拉遠了,特意放慢了速度,終于順利被抓。

大別墅裏,溫默剛走到一樓,見虎頭阿茲走過來。

“主人,客人故意被綁架了。”

溫默:“……?”

故意?

被綁架?!

作者有話要說:

修重:歪,默默,快來救我!

溫默:識相的把人給我送回來,否則——

黑衣人:不是我們不送,是他賴着不肯走啊嗚嗚嗚

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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