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更】

第78章 【一更】

江望津都被江南蕭這突如其來的一吻給親懵了,直到燕來打了個哭嗝方才回過神。

後者似乎是傻掉了,平日裏最是愛幹淨的一個人,眼下滿臉淚花挂在臉上,眼睛都發直了。

江望津連忙把人推開,但沒推動。

江南蕭抓着他的手,眼底帶着笑,慢條斯理道:“不許搬。”

他這副樣子,大有自己再說搬就繼續親的架勢。

江望津紅着耳朵,“我知道了,不搬。”

說話間,他再度抽手,這次終于被放開。江望津睨他一眼,轉頭去看燕來,“你想說什麽?”

燕來還在愣怔,一時間要哭不哭的。

見他轉過來問自己話,這才搓了搓眼睛,把自己臉上擦幹淨才道:“侯爺,你、你們親嘴呢?”

江望津:“……”

身側倏地傳來一聲輕笑。

江望津回頭去瞪人。

在這房中待久了,若不是燕來提醒,他根本察覺不到房內的氣息。結果這個人當着燕來的面親他不說,現在還敢笑。

見他轉頭,江南蕭斂去面上的笑意,只是眸底還噙着幾分愉悅。

江望津抿唇,“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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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來立馬站直身子。

“你方才想說什麽?”江望津看他一臉懵懵懂懂的表情,也沒提要讓他忘記這事,只是轉移話題道。

他一問,燕來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哭喪臉把事情一說,“林三和杜建聯起手來要打我,嗚嗚,侯爺……”

卻聽江南蕭忽地問了一句:“打了嗎?”

燕來的哭音戛然而止,他吸了吸鼻涕,老實回答:“還沒有。”

江望津好笑,“他們兩逗你玩的。”

林三、杜建都是習武之人,自然不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燕來動手。大多數時間都是看後者呆頭呆腦的,只是吓唬吓唬。

偏偏燕來打不過人也就算了,還喜歡看他們兩的熱鬧,可不得好好收拾收拾。

燕來看着江望津,結結巴巴道:“是、是這樣嗎……”

江望津颔首。

燕來聽罷,這才不哭了,“那我沒事了。”

江望津笑了下,目送人走出去。

待燕來離開,他想起什麽似的,問:“今日是要去哪?”方才杜建來說東西都準備好了,長兄道回來後讓人去領罰,江望津因而有此一問。

江南蕭伸出手,把人摟住,“去普陀寺。”

江望津仰起臉,眸中露出疑惑的神情。江南蕭注視他,忍不住俯身又要親。

“今日都不許親了。”江望津一邊躲一邊說。

江南蕭抓住他推來的手,親他指尖,“為什麽?”

江望津不說話,只是盯着他。

江南蕭只得松開他指尖,“上次多虧了慧明大師。”

朝會過後慧明大師便離開京城,回了普陀寺,江南蕭自然得親自去同對方道謝。

江望津點頭:“是該好好謝謝大師。”

江南蕭聽着他的口吻,眼底止不住沁出柔色,“所以你與我一起去。”

江望津應了聲,“好。”

-

待殿中的氣息散得差不多,江南蕭命人傳膳,兩人用罷午膳方才坐上馬車出宮,準備前往普陀寺。

“時間好像有點晚了。”江望津道,若今日趕回來估摸都要等到晚上了,怕是趕不上宮中下鑰前回宮。

江南蕭:“在寺中宿一晚或是回侯府住都可。”

“也只能這樣了。”江望津說,末了他又看了江南蕭好幾眼。

都是因為昨夜的事,否則他們也不用等那麽久把寝殿的氣息散幹淨。

忍了忍,江望津還是輕聲道:“長兄,你太胡來了。”

一晚上味道都沒散掉,想到早上入殿打掃的宮人還有之後進來的林三、杜建等人。他們都是男子,那是什麽氣息自然不用多說便能明白——除了燕來。

光是想想,江望津就覺得一陣不好意思。

大家肯定都知道了……

江南蕭撈過他,将頭埋在他頸間,低低開口:“沒有胡來。”

江望津再次側過臉看了看他,江南蕭啞聲笑着,“只是看見你,就忍不住了。”

“長兄!”江望津打斷他,“你別說了。”

江南蕭低笑兩聲,“好,不說。”

少頃,他才繼續:“我忍了那麽久,你總不能讓我什麽也不做。”

江望津見他還在說,心裏便先燒着了,好半晌才道:“不是親了嗎。”

江南蕭好笑地擡起指尖在他耳垂上點了點,“這怎麽夠。”

江望津默了一瞬,才說:“要節制。”

“節制不了。”

江望津還欲再說什麽,他忽然身子一僵,桃花眸都睜圓了。

身後,江南蕭啞聲,“感覺到了?”

江望津登時把話都咽回去,現在還是在車上,車簾外便是駕車的林三和杜建。

“長兄……”

“放心,我什麽都不做。”

江南蕭:“抱着你就好了。”

江望津默了瞬,才緩聲道:“可是你抵/着我了……”

“不舒服?”

江望津垂眼,“嗯。”

下一刻,他被換了個方向,面對着面,江南蕭把他攏在懷裏。

江望津一陣無言,不還是抵/着嗎。

他臉上此刻燙得驚人,心頭火燒火燎——不是他的情緒。

兩個人緊緊貼/着,江望津還是說了一句:“這樣不熱嗎。”

“不抱你,更熱。”

至于是怎麽個熱法,不用說江望津現在也能迅速明白過來。

他抿着唇,只得由着人了。

半晌,江南蕭在他耳旁道:“快點養好身子。”

江望津頓了下才說:“這也不是我想快就能快的。”

江南蕭‘嗯’了聲,“賽清正可是給了你一本練體功法?”

“是練習內勁的。”江望津糾正。

江南蕭望向他,嗓音頗為意味深長,“都差不多。”

江望津同他看來的黑沉視線相撞,身上無端湧起一股熱/意,他轉過臉。

“好好練。”江南蕭撚/着他對着自己的緋紅耳垂道。

江望津默然不語。

許久,撥/弄/着他耳尖猶覺不夠的人,略微湊/近。柔軟的唇/擦/過一瞬,氵顯/氵閏的舌/尖掃來。

江望津氵罙/口及/口氣,回答道:“我知道了。”

江南蕭唇角勾了下,沒松開。

直到江望津徹底車欠/成了一灘水似的窩在他懷裏,這才罷休。

-

馬車一路到得普陀寺,江望津伏在江南蕭身上睡着了。

男人含笑的嗓音徐徐在耳畔響起,鑽/入江望津的夢中,“再不起來,我就抱你下去了。”

“不……”

江望津慢慢睜開眼,“這麽快就到了。”

江南蕭待他緩了緩神,才拉着人走下車。

上回他們還是寒食節來的,普陀寺中人滿為患,這次他們來倒不如何擁擠,只是來往依舊香客頗多。

一行人踏上山道進入寺廟,便有一小沙彌上前,“阿彌陀佛,見過諸位施主。”

江望津對那個小沙彌也行了個佛禮,溫聲詢問:“小師父可知慧明大師在哪?”

小沙彌點點頭:“請施主随貧僧來,大師已經等候多時。”

江望津訝然,他轉頭去看江南蕭,但見他神色如常,牽起他身側的手跟上了小沙彌。

兩人一路跟着小沙彌徑直往後面的禪院行去,直到來到其中一間時停下,小沙彌看了看江望津。

江望津心領神會,“我先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江南蕭眉頭皺了一下,末了瞥向杜建和林三,“我很快過來找你。”

“好。”江望津對他彎了彎唇角。

兩人分開,江南蕭兀自入了禪房,而江望津繞過禪院,看到一條通往後方竹林的小徑。

燕來見他輕車熟路地踏上小徑,不禁問道:“侯爺,你來過這裏?”

江望津:“嗯,上回我們一起過來的、”

說到這一頓,他轉眼去看燕來,後者一副好奇的神色,壓根不記得自己之前在這裏經歷過什麽,又遇見了誰……

這樣的燕來最是簡單快樂,連江望津有時都不由心生向往。

思索間,他們逐漸行至林中深處,石臺上的殘棋早已收走,此時那裏空空一片。

江望津瞧着前方,忽聽身後林三大喝一聲,“什麽人。”

他轉頭,就見杜建也戒備地盯着不遠處。接着,一名身形略顯瘦弱的僧人走近,對他們合掌口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江施主,又見面了。”

江望津望過去,“惠景禪師。”

聽到稱呼,他恍惚回想起上次慧明大師稱長兄‘施主’,稱他則是‘江施主’一事。一切早已顯露出端倪,只是當時的他注意到卻無法得知其中更深一層的關系罷了。

另一頭,江南蕭進入禪房。

慧明大師端坐蒲團之上,見他來後起身,臉上微微露出個笑容來,“藺施主。”

江南蕭同他點頭,“上次還要多謝大師。”

慧明笑了笑,“一切都是因果——當年苧貞皇後入普陀寺後在大殿中跪了整整一日,種下前因……我佛慈悲,貧僧不過還當日之果,殿下不必言謝。”

江南蕭看着他,沒說話。

“殿下是有事想問?”慧明道。

江南蕭:“敢問大師,惠景禪師可在寺中?”

他曾聽人說起過,相傳若非法會,惠景禪師此人是極難見到的。

慧明:“殿下若是想找惠景,想必還得等日後再來。”

江南蕭沉下面色,“上次惠景禪師曾言仲澤命中有一劫,大師可知道是什麽?”

“阿彌陀佛,”慧明搖頭,“天機不可洩露,殿下,不可強求啊。”

-

“天機不可洩露。”

江望津凝望面前的僧人,“既然禪師都這麽說了,我就不問了。我只想知道……那一劫會傷及我的性命嗎……”

他一疼,長兄也會有所感應。

江望津不想對方跟着他受折磨。

惠景道:“施主無需因此慌張,貧僧觀您面相,必然會逢兇化吉的。”

江望津也笑,“禪師也說了,先有‘兇’才有‘吉’,不過還要多謝禪師為我解惑。”

“施主心性闊達至此,倒是貧僧多此一言了。”惠景對他莞爾,接着轉身。

江望津見他要走,也不攔着,目送人離開。

待人一走,蹲在石頭上以防打擾到他們的燕來這才走過來,“侯爺,那個大師父跟你說了什麽啊?”

江望津:“說了……”

燕來伸長脖子。

江望津輕拍他腦門,“天機不可洩露。”

燕來:“啊?可我看他好像說了好多話,不止這一句。”

江望津笑,“就是這一句。”

燕來點點頭,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哦哦。”

他一副真信了的樣子看得杜建嘴角直抽,不禁暗忖:這就信了?他這個樣子方才幹嘛還避這一下,恐怕真留在旁邊聽了全程估計都聽不出什麽名堂來。

杜建轉臉,果然就見林三也一副沒眼看的神情。

他正偷着樂,餘光便見到江望津朝他瞥了過來。杜建猛地一咳,立馬收住笑,整張臉憋得通紅。

江望津翹了翹唇角,“回去吧,去找長兄。”

看出自家主子逗了人,開心了。林三點頭,總算不繃着臉了,亦聲線微揚,“是。”

他們回去和江南蕭彙合。

江南蕭剛出禪院,同慧明留下一句,“孤偏要強求。”

待看見從後方繞回來的江望津,江南蕭上前牽起他,大掌将對方牢牢握住,滿眼都是這個人,心中的情緒這才緩和下來。

江望津滞了滞,掃他一眼。

衆人重新乘坐馬車回京。

兩人剛坐上去,江望津道:“我遇見惠景禪師了。”

江南蕭神色發沉。

江望津便知對方也想到上回的事,他靠過去,學着他長兄之前的動作,雙手将人臉頰捧住,略微貼近。

他們鼻尖抵着鼻尖,“長兄不必擔心,惠景禪師說我會‘逢兇化吉’的。”

江南蕭唇抿成一條直線,半晌才啞聲低道:“可那是先有‘兇’才有‘吉’。”并非什麽好話。

他剛說完,便聽跟前的人笑了聲,江南蕭掀起眼簾,眸色深深。

江望津彎着眼笑個不停,江南蕭伸出手把人撈住,以免他摔倒。

最後,江望津趴在他肩頭,“我也是這麽回答惠景禪師的。”

江南蕭挑了下眉。

“長兄……”

江望津舔了下唇,輕聲開口:“我們這是不是,心有靈犀?”

江南蕭擡指撫/了下他唇瓣,揉得發紅才應:“是。”

兩人目光相對,俱是一笑。

江望津眉眼彎彎,心中的喜悅大過一切。只要與長兄在一起,好像什麽煩惱都會瞬間消失。

待馬車行至京城時,天已逐漸擦黑。

兩人直接就回了侯府。

當夜,宮中傳來消息,皇後薨逝。仿佛是一個預兆,後位空懸,後宮将亂。

杜建跪在房中,低低禀報道:“皇後是被毒死的。”

有的人,已經等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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