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冷風中流淚
在冷風中流淚
後來，無論他頭上的這根呆毛如何絮叨，郝帥都沒再接過一句話，茅毛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賴以生存的這顆腦袋裏到底在想着什麽。
直到郝帥出了門，茅毛被冷風激的打了個噴嚏，才問道：“你幹嘛？”
“上班。”郝帥平靜的回答，順便推出了自己的小綿羊。
“啊？”茅毛又茫然了。
遇到這麽奇怪的事情，不是應該請假嗎？和他一起思考和尋找解決之道，為什麽這個人淡定的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呢？
茅毛立刻抓狂：“那我怎麽辦？”
郝帥已經跨上了小綿羊開始發動車子。
茅毛的身體一個後仰，差點扭了腰。
在經歷過吹風機的洗禮之後，小綿羊這種速度帶起的風對他來說已經毫無壓力了，不過——太他喵冷了！
茅毛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回答一個問題:請問在12月的清晨裸奔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謝邀，就是冷，非常冷。
車開到一半的時候，郝帥停了下來，走近一個蛋餅攤，丢了十塊錢：“倆蛋餅。”
說完頓了一下，修改了訂單：“今天要一個，給我加個火腿腸。”
“好嘞！”攤主舀起一勺面糊倒下去就開始熟練的操作。
茅毛感覺自己已經快被冷風吹成了傻|逼，這會兒靠近蛋餅攤，混合着香氣的暖意微弱的緩解了他苦逼的心情，他哆嗦着說：“我……咔咔咔咔咔……也餓……咔咔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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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咔咔咔就是他牙齒打架的聲音。
郝帥沒說話，拎了蛋餅收了找零重新跨上了小綿羊。
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茅毛覺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悲憤的嗚咽了一聲。
郝帥今天的羽絨服有個兜帽，平時他騎車都不會戴帽子，因為覺得影響視角，這會兒他再跨上去的時候，順手将兜帽扣在的腦袋上。
雖然突如其來的壓力讓茅毛有點呼吸困難，但是好歹緩解了他的寒冷，他長舒一口氣，使勁吸了吸根本不存在的鼻涕，終于安穩了。
不過放松下來之後，蛋餅散發出來的香味就俘獲了他的神經，他感覺自己的胃裏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叫聲，于是小聲的說：“我……我餓了……”
就在他以為依然收不到回應，準備放棄的時候，郝帥說：“你要用哪兒吃？”
……
媽了個巴子的就沒聽說過會吃東西的頭發！茅毛回想起早晨在梳妝鏡中看到自己連眼睛都找不到位置的形象，絕望的閉上了眼。
完了，如果他真的恢複不了，估計也當不了幾天呆毛了，他會被餓死。
渴倒是不覺得，大概是剛才喝夠了洗澡水，但是饑餓真是沒辦法了，他總不能要求郝帥将蛋餅扣自己腦袋上吧？
就在他已經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開始回憶自己不長的人生道路中那些值得回憶的事情來給自己即将到來的死亡做個總結陳詞的時候，郝帥已經到了公司。
他鎖好了車一邊往辦公樓走一邊咬了一口，嚼着蛋餅說：“我覺得我吃飽了你應該也不會餓。”
畢竟他還從來沒見過餓死的頭發。
茅毛還能說什麽？如今他只能郝帥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誰讓他自己是撮沒有自主能力的頭發呢？
不過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等郝帥一個蛋餅下肚，打開電腦坐在電腦前的時候，他好像真的感覺沒那麽餓了。
辦公室裏的員工陸陸續續到位以後，新的一天總算是開始了，茅毛看着郝帥電腦屏幕上一串串的代碼，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眼睛好累，有點困了……
直到現在，他終于有時間去思索接下來該怎麽辦。
首先，他覺得自己必然不能接受自己的下半輩子作為一撮呆毛而生活，別說失去了自主能力，就今天這一早上發生的各種苦逼事件，都讓他想立刻死了算了。
那麽，要怎麽才能恢複呢？
找個大仙兒給做個法？
還是找個和尚給念個經？
“喂，你幫我想想辦法吧？”茅毛愁眉苦臉的張嘴。
……
沒人搭理他。
郝帥無意識的抓了抓頭發，又讓他享受了一次海盜船的待遇。
茅毛忍着頭暈把氣喘勻後，覺得自己又一次被無視了，今天這一早上，他已經被無視了很多次，此時，他也管不着自己曾經是多喜歡這個人，只想大聲尖叫。
其實這不能怪他，茅毛覺得從睜開眼睛開始，他的神經就一直處于崩潰的邊緣，這會兒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
于是他真的叫了：“不要再摸我了！”
這次郝帥終于有反應了，他抖了一下，眯着的眼有些茫然。
作為一個常年和代碼打交道的技術宅，郝帥剛才是真的沒注意到茅毛說了什麽，在如同魔音貫腦的尖叫過後，他終于反應過來現在的他不僅僅是自己。
于是他咕哝了一句，抱怨道：“你喊什麽……”
坐在他斜對面的常小山莫名其妙的的擡頭看着郝帥，一時間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當然，她也沒有太在意。
“我不管！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要負責！”只關注到郝帥和自己的時候還好一點，看到熟悉的同事都是正常人類，茅毛心裏更加不平衡，這種扭曲的心态讓他開始進入歇斯底裏狀态，平時的腼腆內向已經不知道扔到那個星球去了。
郝帥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和我有什麽關系？”
他的頭發莫名其妙的的變成了奇怪的東西，他還不知道找誰說理去呢。
“都……都是你的錯！”
茅毛一看郝帥這是打算不管他了，立刻急了。
“郝帥？你亂晃什麽？還有，今天你不對勁哦，一直自言自語，是不是病了？”常小山關心的問。
“我沒晃。”郝帥肯定的回答了同事的疑問。
“你頭上的呆毛一直在抖，辦公室也沒有風啊？”女同事表示無法理解。
郝帥立刻閉了嘴，點開一個空白的TXT文檔開始敲字。
【老實點，再嚷嚷就把你剪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