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TBC的分公司沒那麽快能籌備好,成梓雖然已經開始招人、開始遠程辦公,但還是免不了B市和S市兩頭跑。
上次跟初夏忙裏偷閑去了H縣之後,兩人關系得到了飛速的發展,但也只是友誼得到了飛速發展。初夏對成梓的switch情有獨鐘,奈何他媽媽始終覺得沉迷游戲有害健康不準他買,因此周末他時不時會去成梓家玩。
這周末成梓要去法國參加堂姐的婚禮,走之前說可以把鑰匙給初夏,讓他自己過去玩。初夏十分感動并拒絕了成梓的好意,堅定地表示“一個人玩有什麽意思”,然後毅然決定待在家裏睡覺,修複兩個通宵畫圖的夜晚對他造成的一萬點傷害。
周六下午四點,初夏被微信視頻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接通視頻,屏幕那頭是穿着黑色三件套,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成梓。
“怎麽了?”初夏睡得昏昏沉沉。他十二點半吃完午飯,休息了一會兒一點鐘開始睡午覺,以為自己最多只睡了半個小時,誰知一睡就是三個小時,孫女士心疼自己兒子連續通宵,這才沒有提着他的耳朵叫他起床。
“在睡覺麽?”
“嗯,現在幾點了?”
成梓看了看表,“我這裏早上十點,你應該是……下午四點了?怎麽還在睡?”
初夏聽見下午四點吓了一跳,心道睡了這麽久這是要被老媽海扁的節奏。“我太困了,這周熬了兩個通宵。你在做什麽?”
“有個人說不知道法國人的婚禮是怎麽樣的,我特意打個電話給他直播一下。”
初夏這才想起來,剛聽成梓說要去法國參加婚禮的時候,順口說了一句沒見過法國人的婚禮,沒想到成梓專程視頻現場直播。逐漸清醒過來的初夏發現今天的成梓有種區別于平常的帥,畢竟很少看到他着裝這麽正式,而且一天沒見好像自己的眼睛就裝上美顏濾鏡了???
“說好的給我看婚禮,鏡頭怎麽老對着你呢?”
成梓失笑,點了一下屏幕切換到後置攝像頭,“現在出現在您眼前的是一大片綠色的草地,前方記者成梓就站在這片草地上為您播報。跟随我們的鏡頭來到這個用純白色玫瑰搭成的拱門,稍後新娘成女士将在父親的陪伴下穿過拱門走進教堂,同時陪伴她的還有四個花童,分別是……”
初夏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得不承認,成梓一本正經地說着這些完全無營養的話也能讓他心情大好。“成總,你要是真的去當記者,估計新聞再也沒人看了。”
成梓無奈地笑着又切換了鏡頭,盡量讓自己在屏幕上看起來更帥一些。還沒等他開口,初夏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女觀衆應該會喜歡你這張臉。”
“那男觀衆呢?”
Advertisement
“男觀衆啊……男觀衆估計都到隔壁體育頻道去了吧。”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兒,好像也不覺得尴尬。
“儀式什麽時候開始?你不進去嗎?”
成梓又擡手看了看表,“還有一會兒,不着急。”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在法國待一周,帶我爸媽在這邊玩一玩。”
“你是獨生子麽?一個人來S市叔叔阿姨舍得?”
“舍不得也沒辦法,男人嘛,總是事業為重。”
初夏很想問那你以後會走嗎,事業不在這裏了會走嗎,可是他張了張嘴,沒問出來。
“想要什麽禮物?”仿佛透過昏暗的背景看到了初夏的欲言又止,成梓想知道他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些話他也許無法回答。
初夏擡頭看了一眼書架上攢下的CD,嘴角上揚笑了笑,“香榭的落葉吧。”
成梓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初夏說的是歌詞,也笑了起來,點點頭答應。“快起床別睡了,黑白颠倒對身體不好。午飯吃了麽?”
初夏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攝像頭拍到了他背後的牆,過了一會兒他才放下手看着屏幕裏的成梓,“我這是午覺呢。”
“那也起床吧,下樓去走走。”
“好啊。”
但是初夏沒動,就定定地看着手機。成梓也沒再催他,婚禮進行曲還在循環播放,仿佛有一種神秘的情愫伴随着時輕時重的背景音樂在兩人之間滋長、蔓延。
“夏,起床別睡了,陪媽媽下樓去遛狗。”孫女士最終還是忍不住來敲了門。
“來了!”初夏對着門外喊了一聲,然後又轉回來,“我媽叫我啦。”
“去吧,別因為睡了午覺晚上就玩太晚。”
“嗯。”
“你的禮物我會記得的。”
“嗯。”初夏掀了被子下床,正準備說結束語,又想起什麽似的,“婚禮照片有的話發我一下,我想看看。”
“好。”
成梓收了電話,心情大好地站在原地,輕輕擡頭看着湛藍的天空。S市跟B市比起來天氣要好得多,今天巴黎的藍天跟S市的像極了,倒讓成梓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初夏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好像初夏正帶着滿身的光芒站在那個白玫瑰拱門下沖他微笑,等着自己去牽起他的手走進教堂。
而被記挂的初夏,此刻正牽着自家的大金毛下樓,孫女士背了個小包全副武裝走在最前頭。
S市對養狗沒那麽嚴,大金毛旺旺才有機會能出來曬曬太陽。下了樓孫女士和旺旺十分默契地往小區門口走,初夏一臉莫名其妙,心道草坪不是在另一邊嗎?
直到旺旺屁颠屁颠跟在孫女士背後進了便利店,初夏都還沒回過神,當孫女士充滿慈愛地把冰淇淋塞到旺旺嘴裏時,初夏終于如夢初醒。
“媽,你別給旺旺吃冰淇淋!難怪它最近胖了這麽多!”
孫女士根本置若罔聞,喂完一整支冰淇淋才充滿慈愛地說:“最近多熱呀,旺旺也熱的,不吃點涼的它再中暑了。”
初夏一手撫額,表示自己沒眼看。孫女士拿出濕巾擦了擦手,拍了拍旺旺的頭心滿意足地去扔垃圾,突然喊了起來,“哎呀,小可憐又在這裏呢!”
初夏循聲望去,一只又瘦又小還有點髒的巴哥正在玩地上的一塊橙子皮。這是一條流浪狗,時不時地會出現在小區,它左前腿有點跛,一直也沒人收留它。孫女士有時遛狗會看到它,還總在便利店買香腸給它吃。
初夏見到它的次數不多,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到它突然心變得很軟,幾乎沒有猶豫地說:“媽媽,我們收留它吧。”
看到兒子眼神亮晶晶的,語氣和小時候撒嬌一樣又軟又乖;再看看那個小可憐,它似乎聽懂了初夏的話,也擡起頭看着孫女士,眼睛裏好像有很多的期待。
孫女士感覺自己被三只小狗一起盯住了,于是也放棄抵抗,不再考慮家裏是不是養得下兩條狗,點點頭答應了。
初夏把牽引繩還給孫女士,也沒嫌髒就抱起了巴哥,準備先帶它去寵物醫院做個檢查洗個澡再帶回家。“媽媽,它就叫橙子吧。”
孫女士看了一眼地上那塊橙子皮,眼裏帶了一絲笑意。
在寵物醫院忙完已經是2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了,初夏看着幹幹淨淨的巴哥橙子,順手拍了一張發到朋友圈,配文是一個橙子的emoji表情。
還在教堂聽着莊嚴誓詞的成梓手機震了兩下,等到儀式結束他才掏出手機,初夏給他發了兩條信息,第一條是一張小小的巴哥,成梓認出來正在摸狗頭的那只手屬于初夏;第二條是一個既難又簡單的問題。
初夏說,猜猜它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