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事是從告白開始的
故事是從告白開始的
“雖然你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可是抱歉，我還是想争取一個機會。”蕭洵聲音低啞的開口：“我沒怎麽喜歡過人，但是我可以确定，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不想就這麽錯過。”
姚嘉西打定主意快刀斬亂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他，索性不吭聲。
“我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句話說完，蕭洵迷茫的擡頭。
他似乎真的被什麽棘手的事情纏住了，眼中俱是掙紮迷惘，只能求助似的看着姚嘉西，希望她給他指一條明路。
“……”
姚嘉西長這麽大，第一次碰到這樣糾結的表白。
她也想不明白，像蕭洵這樣的男生要什麽樣的女生沒有？怎麽就能看上大他五歲的自己？
他們不在一個城市，相隔異地，就這樣的背景下，一個高中生的感情又能堅持多久呢？
因為這樣的猶疑，即使她心中對蕭洵有那麽幾分微妙的好感也被死死鎮壓了下去。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所以，別怪她狠心，她也是為了他們兩個人的美好未來着想！
“你比我小太多，況且還沒步入大學，見過的人和事太少，說難聽點就是心性還沒定，我至少還要等你到大學畢業吧。”
姚嘉西将現實中所有的弊端娓娓道來，所說所言皆是有理有據：“和你在一起有太多不确定性，而我這個年紀已經做不起這麽超綱的事情了。”
說到這裏，姚嘉西笑了笑，“我呢，只想安安穩穩的談個戀愛，然後結婚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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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洵聽了臉上閃過慌亂，卻依舊固執，他口不擇言道：“你如果實在信不過，等我到了年齡我們可以結婚，或者我們可以先領證。”
他話說的滿滿都是不成熟，神色語氣卻是極為認真。
姚嘉西看着他，閉了閉眼，狠心道：“可我信不過你，又怎麽可能早早就和你去領證呢。”
蕭洵似乎也覺得姚嘉西說的有道理，他只是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
忍了忍卻沒忍住似的低下了腦袋，留給姚嘉西一個頭頂的發旋，整個人都顯的頹喪。
姚嘉西徹底看不下去了，轉過身背對着他。
因為站的高，這會兒都能看清整得景區，她一邊心不在焉的欣賞着景區景色，一邊不忘繼續做思想工作。
“你說的事情雖然在我這裏不現實，可我也認真考慮了，如果我今天答應了你，就太草率了。”
“你可以任性，而我作為年長者卻不可以，因為這是對你我的不負責任。”
她說完頓了頓，沒聽到身後的聲音，只當蕭洵在聽：“等你步入大學，就知道這世界上優秀的女孩多的是，一時沖動只會害人害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姚嘉西說完，想馬上離開這個讓人有些喘不過氣的地方，也給頭腦發熱的少年一點時間，讓他自己想明白。
一回頭，姚嘉西卻整個人卻定在了原地，臉上帶着震驚。
剛剛還在和自己嘴硬的少年，這會兒坐在石桌前，還是方才低垂着腦袋的樣子，竟在無聲流淚。
姚嘉西就這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方才還有理有據，諄諄教導誤入歧途的少年的人，現在整個人被吓的找不着北了。
幾步遠坐着的少年，也不知道坐在那裏哭了多久，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一顆一顆的砸下來，白體恤領口已經被水漬打濕了一片。
他的手不停地在臉上胡亂擦拭，偶爾在眼睛上揉搓一下，也不知是哭的還是揉的，又或許都有原因，眼睛紅的像個兔子。
蕭洵此刻的樣子和他平時的樣子反差實在太大，姚嘉西直接被震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姚嘉西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艱澀道：“你……你這是做什麽？”
現在的小男生都這麽脆弱了麽，她不是也沒說什麽嗎？
蕭洵聽到聲音，終于擡起頭來，眼淚卻還是不停的掉下來。
他大概也察覺到自己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站起來擡步走到了天臺邊緣。
最邊緣的一圈是為了刺激感，專門設計的玻璃地面，連帶着天臺的圍欄都是玻璃的。
姚嘉西大概也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也是被吓懵了，來不及思考就慌張道：“你要做什麽！”
卻見蕭洵只是停在了天臺圍欄邊，背對着她，用明顯努力平複，卻依舊帶着哭腔的聲音道：“我知道我有些無理取鬧了，也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我，”
他聲音突然被哽咽住，過了幾秒才繼續說：“可我還是很難過，我平時不是這樣的，自從懂事之後我就很少哭了。”
姚嘉西點了點頭，确定他沒有想要做傻事稍微放了點心。
“我不知道該怎樣跟你解釋，就算遇見你之前連我自己也是不信的，”他說到一半頓了頓，好像有些難以啓齒一樣，緩了緩，卻還是用鄭重其事的口吻補上了後半句：“一見鐘情。”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過去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但是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很開心，很喜歡，很想離你近一點。”
他的一見鐘情，并不是像現代人常說的什麽鐘的是臉，也不是什麽驚鴻一瞥，因為當時姚嘉西的儀态實在是夠不上能讓人一眼萬年的标準。
只是當他擡頭看的姚嘉西的一瞬間，那種如逢故人的感覺太過強烈，好像兩個人很久以前就認識一樣。
蕭洵想到這裏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這麽夢幻，你從來沒想過，卻就是這麽猝不及防的遇上了。
他因為這幅還算看得過去的皮相，從小到大多的是圍在他身邊團團轉的女生，情書更是沒有斷過。
從沒有一個女生讓他有動心的感覺，所以每次都是直接拒絕，也不是沒見過女生傷心落淚，除了抱歉，其他卻也沒有多大感觸。
然而蕭洵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在一個炎熱的夏季。
在自己家鄉一個總想來卻一直沒來過的景區內，遇上一個只認識幾天，大自己五歲的，只說過寥寥幾句話的人，而且還在她面前哭的這麽慘不忍睹。
就好像，這麽多年他的感情都只是在等這麽一個人的出現。
蕭洵背對着姚嘉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沒聽見聲音，心裏漸漸沉了下去，心中又是一股委屈襲了上來。
“我知道，可能我說的話你也只當小孩子胡話聽聽了，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我也不會強求你什麽，我會……我會調整好自己，”
蕭洵說話間又是一陣哽咽，連尾音都帶了哭腔，他有些懊惱地頓了頓：“不用管我，你先走吧，我在這裏待會兒再下去。”
姚嘉西卻陷入了沉思當中，一見鐘情麽。
一見鐘情雖然夢幻，也只是讓自己沉澱了這麽久的心稍微有些松動而已，不足以讓自己改變想法。
關鍵是……自己對這男生難道不是相比別人多看兩眼嗎？雖然說原因不明吧，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确實長得好。
可姚嘉西心知肚明，不管原因為何，蕭洵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一樣的，那少有的幾次被她刻意忽略了的悸動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一定是帶有什麽情愫的，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個人特別出挑，所以格外關注一些。
姚嘉西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了，這麽大的人了不能像小女生一樣不理智。
不止蕭洵，她覺得自己可能也需要回去靜一靜。
轉身之前擡頭看了一眼站在天臺邊的男生，或許是聽到自己腳步移動的聲音了，男生偏了偏頭。
從她這個方向看着是想要回頭，卻在将要轉頭的瞬間止住了扭頭的動作。
蕭洵聽着腳步聲移動，知道姚嘉西要走了，也知道今日之後，兩人可能這一生都無再見可能。
他心中驀地一空，緊接着心髒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着，好像在提醒他要失去什麽了一樣，讓他喘不過氣，逼得他想要回頭看一眼，就一眼。
卻在回頭的瞬間停住了，他不想再讓她看見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
蕭洵心裏泛苦地想着：總要留一個好印象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像什麽話呢。
雖說剛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已經全然沒有形象可言了。
……
姚嘉西慢慢的移步往前走，走的小心翼翼，擡眼就是少年修長的身材，寬肩窄腰身材姣好。
此時夕陽染紅了半邊天，前面逆光站着的背影平白顯出了幾分單薄頹喪之感。
別說，還挺有文藝感。
快要走到玻璃上時，姚嘉西頓了頓步子，嘆了口氣，對自己的将來充滿了擔憂，這第一步邁出去就如此艱難。
要打破原則。打破底線。還要打破恐高症。
靠啊，早知道不來這裏了，姚嘉西突然就陷入了深深的後悔中。
重新擡開步子向前走去，邁上玻璃的一瞬間，姚嘉西覺得自己好像踩了半空中一樣，沒什麽安全感，就像此時的心情一樣。
還有些眼花。
沒事站玻璃上做什麽。姚嘉西在心底默默埋怨。
然後腳步還是不帶停頓的，目不斜視堅定的向前走去。
蕭洵還沉浸在悲傷失落中不能自拔的時候，身旁突然就靠過來一個身影
姚嘉西不是一個喜歡難為自己的人，相反她對自己比對任何人都好。
人生格言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不得不承認，就在剛才，看着背對着她的蕭洵想回頭卻生生忍住時，她被一瞬間湧上來的沖動和悸動支配了。
什麽原則什麽底線全都不在了，心底驟然湧上來一股莫名的難過，難過來自于何處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無來由的難過，又或是被少年的情緒所感染了。
總之，就這麽走了，她可能會久久不能忘懷。
所以，她決定這一次抛棄原則，遵從那一小部分的本心，其他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當下便在腦中紮根，頭都不帶回的！
“你……”蕭洵驚愕的看着身邊的人。
“少年，玩心嗎？”姚嘉西輕佻的看着他，說了句自己初中時代最愛說的非主流系名臺詞。
蕭洵一愣，臉上從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緊接着反應過來猛的一點頭“玩！”
“噗！”姚嘉西忍不住笑出聲，你還真答啊。
笑着笑着就趴下了圍欄上，起不來了，旁邊的蕭洵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道：“你，你是認真的麽，不會後悔麽，我……”
“別說話。”姚嘉西趴在圍欄上，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蕭洵靠近了一點，問道：“嗯？什麽？”
姚嘉西趴在欄杆上看不到少年此時的神色。
蕭洵那張英俊的臉上此刻寫滿了不安全感，愣愣的，本來就像做夢一樣，此時聽了她的話臉色都變了，以為姚嘉西要後悔。
“先別說話，我頭暈，腿軟，恐高。”還沒等蕭洵胡思亂想完，姚嘉西無力的聲音再次傳來。
“恐高？”蕭洵愣了愣。
“先別……站在這裏了，我扶你回去。”話是這樣說。蕭洵卻不好意思觸碰她，無從下手一樣站在旁邊，顯得手足無措的。
姚嘉西擡頭應了一聲，手自然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其實這一抓真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味，這時候換了任何人在旁邊姚嘉西都照抓不誤，但蕭洵卻瞬間緊繃了身體，渾身僵硬的任由姚嘉西抓着他，半扶半托的走到了石桌邊。
坐下之後，姚嘉西就用手支着半邊額角，坐在桌子邊閉眼不說話了。
她是真的難受，頭暈目眩的，還想幹嘔，是真的最受不了這種懸空感。
過了好一會兒，蕭洵才小心開口詢問：“好點了嗎？”
姚嘉西：“嗯，好點了。”只是聲音沒什麽力氣。
他鼓起勇氣，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再次開口确認：“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麽？意思是答應和我交往了，對嗎？”
蕭洵知道姚嘉西現在不舒服，也知道自己這樣煩人。
可是不聽姚嘉西确定的再回答他一次，他實在沒什麽安全感，現在他的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一聲輕笑傳來，姚嘉西懶懶地擡頭，手還支在石桌上撐着腦袋，可能還有些頭暈，眼神少見的帶了些懶散的姿态。
姚嘉西人長得好看，此刻天臺的晚風輕輕的吹着，兩鬓的頭發絲随風飄搖，一聲輕笑也被帶進了風裏。
“說出來不怕被你笑話，其實我對你還挺有好感的，為你也算是做了件超綱的事。”
“你還小，如果以後在學校裏有了其他喜歡的人，大大方方告訴我，我這個人最不會死纏爛打這一套，到時候咱們好聚好散。”
姚嘉西始終知道這次是自己沖動了，只是，她想賭，也為了蕭洵眼淚不白流吧。
原則和底線是一個人為人處事的基底，但不是用來當做桎梏自己的牢籠的，人生總要有一些新的嘗試嘛。
“不會的。”蕭洵搖了搖頭，神色認真的看着姚嘉西。
他想說他永遠只喜歡姚嘉西，但是永遠這個詞太虛無缥缈，說出來也是徒增蒼白感。
他會用行動證明，姚嘉西今天的決定沒有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