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擺攤
擺攤
公寓不用怎麽打掃，兩個人象征性地拾掇，莫飛把自個兒的一些衣服放衣櫃裏，反正學校寝室還有衣服，要是兼職太晚了直接睡在學校就行。
墨如楓什麽也沒有，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衣櫃，合上。
莫飛單手撐着門口一臉潇灑：“走吧，給你買兩套衣服。”
給墨如楓買了兩套稍微現代化點的長衫，兩套都是素色的，穿在身上正好合身，順帶買了套睡衣，還有生活用品和幾本書。
晚上洗了澡，墨如楓穿着新買的睡衣走出來，莫飛吹了一聲口哨：“一個字——帥！”
墨如楓坐在沙發上，莫飛撩起他的長發：“要不趕明兒去把頭發剪短一些？你這太長了，不麻煩？”
“不麻煩，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可說剪就剪。”墨如楓簡單明了。
“……好吧，你等我一會兒。”莫飛說完進到房間，從衣櫃裏搗騰一陣子，再回到沙發上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條綁頭發的橡皮筋，“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麽？”
“洗耳恭聽。”
莫飛想着總不能跟他說這是女人用來綁頭發的吧？墨如楓鐵定不樂意。“這東西是用來紮頭發的，效果很不錯，綁得特別穩，不信你試試？”
別問莫飛為什麽知道綁得很緊，因為他每次cosplay的時候小薇總是用這玩意先把他頭發紮起來固定，操……
墨如楓盯着莫飛手上的黑色繩圈很久，依然沒動手，莫飛只好親手幫他綁了。
手指穿過墨如楓的青絲，暗想真特麽不是一般的柔順，一梳到底！幫墨如楓紮好之後手上還殘存着發絲冰涼的觸感。
莫飛拿出鏡子給墨如楓：“咋樣？帥吧？”
“嗯，很穩。”墨如楓要搖了搖頭，長發也借着擺動。
“那必須的，誰讓爺的技術杠杠的？”莫飛嘚瑟，一轉眼，“但是以後你的頭發自個兒紮。”
“好。”
墨如楓習慣早睡，人已經進房間了，剩下莫飛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當轉到某個電視臺的時候，正好是某品牌的洗發水gg。
畫面先是出現又黑又亮的長發，柔順飄逸，待人轉過頭來念到gg詞的時候，赫然是墨如楓的臉！
“啊！”莫飛大叫一聲，一下子就驚醒了，抹了一把臉上，他覺得自個兒真是腦抽，竟然夢到了墨如楓，真是夠變态的。
随後翻身再睡了過去。
另一間房裏，墨如楓睡着了，并且夢到了那年紀輕輕就死在龍床上的趙籍。
自己站在趙籍面前，趙籍指着他說：“來人啊，把他拉出去放血，祭天！”
夢境斷斷續續，他又夢到自己回到了山谷裏，一輩子常伴師傅左右，直到終老……
總之兩個人一夜都沒睡好，第二天莫飛早早就起床了，買了早飯放在飯桌上，哈欠連天地回學校上課，所以墨如楓起床後就能吃上早飯了。
墨如楓并不認識路，想出去走走又怕不知道怎麽回來，幸好昨兒晚上莫飛教他怎麽打開電視機，他這才沒那麽無聊，但是電視上有很多他聽不明白的詞語，現代片墨如楓看不懂，只好轉到古裝片，但是每次只要劇裏有皇帝出現墨如楓果斷換臺。
時近中午，墨如楓實在是餓了，走進廚房，放眼過去沒有一樣東西是他認識的，正巧莫飛回來了，看到墨如楓站在廚房裏，慌張地跑過來。
“你別亂動！”随後檢查竈臺什麽的有沒有開啓，确定沒問題之後這才把墨如楓推出廚房，“我都忘記告訴你別來這兒了，不安全，一不小心就會爆炸！”
“既然這麽危險那為什麽不把它拆了。”
“……哥們兒，拆了咱們就不能煮飯吃了明白嗎？”莫飛耐心回答。
“那為什麽在這麽危險的地方下廚？”
“……”好吧，他輸了，“我給你打包了盒飯，先湊合着吃吧。”
今天莫飛在學校的奶茶店找了份兼職來做，就是為了“補貼家用”，所以晚上課得回來晚一些，要是把墨如楓一直藏在家裏，不得憋死了？
墨如楓也不挑食，只是覺得吃完這個世界的飯菜都覺得嘴巴特別幹，老想喝水，就讓莫飛給他倒了杯水。
看着他吃飯，莫飛說：“哥們兒，以後我晚上回來晚的話，你自個兒拿錢到樓下附近買點吃的吧？”
“嗯。”墨如楓應道。
“我下午沒課，帶你到附近溜達溜達，熟悉熟悉環境？”
“可以。”墨如楓沒有拒絕。
換上了新的長袍，墨如楓把頭發紮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劍眉星目，仙氣十足，莫飛帶着墨如楓覺得倍兒有面子，走在胡同裏，墨如楓站在別人家的大門前看了看，旁邊有棵大槐樹，那場景，拿相機這麽拍下來都覺得特有藝術感。
莫飛對這邊是熟悉的，畢竟在學校附近麽，但墨如楓倒是第一次，幸好腦子好使，大部分的道路他還是記得較為清楚，至少不會在樓下走失。
莫飛想過墨如楓在這個世界是屬于“黑戶”，沒身份證啊，反正找工作的話長工估計是不行的了。
胡同口有不少擺地攤的，這兒平時沒城管來，都是做街坊的生意。
墨如楓經過算命攤的時候停下腳步，算子是個帶着墨鏡的老者，年紀應該也有六十，一張不到一米的桌子，一把椅子，幡布上印着“神算”二字。
“小兄弟，要不要算上一卦？”老人開口。
莫飛就覺得這老頭兒是個騙子，肯定是不知道從哪兒個地攤三塊錢買了一本書看一遍就說自個兒會算命，吹自個兒是哪個大仙下凡十算九靈，正想不理會，旁邊的墨如楓卻坐下來。
“小兄弟，算一算？”
“你沒瞎。”他還沒說話，怎麽就知曉他是男的？
為了掩飾自個兒臉上尴尬的表情，老人咳了兩聲：“看東西不一定要用眼睛，心也可以。有些人有一雙眼睛，但是大多數已經心盲了。”
老人裝模作樣，佩服自個兒能說出這麽有含義的話，正當暗暗自喜的時候，莫飛就來了句“擺明就沒瞎麽”拉起墨如楓就要走。
“你在這裏生意可好？”墨如楓開口問道。
老人一怔，心想必須說好的啊，證明他算得準回頭客多名氣大嘛。“好！當然好了！”
墨如楓點頭，說了句“明天我再來”就和莫飛一起離開。
老人把鼻梁上的墨鏡摳下來，看着走遠的兩個人，心裏只有四個字：莫名其妙。
回到家後，莫飛教墨如楓分辨錢的大小，連帶洗漱用具，怎麽使都一并教會。
正當莫飛坐在沙發上嚼着薯片的時候，墨如楓問：“我能把這張桌子搬到胡同麽？”
“搬到那幹嘛？”莫飛随口問，眼睛還是看着電視，“這是房東的，你要是想要書桌，我給你買一張。”
莫飛心裏淚流滿面，今兒晚上又得讓他媽打錢了，墨楓你丫挺的以後不掙大錢回報我你特麽就是個白眼狼！
墨如楓聽到買這個字，想到又讓莫飛花錢，說了句“也罷”，回自個兒房間了。
莫飛看了一眼墨如楓失落的背影，把薯片丢茶幾上，倚在墨如楓房門的門框問：“你要桌子幹嘛？”
“沒事，我自己解決就可以了。”墨如楓應道，拿出之前買的一些書，還特地買繁體的，不然簡體字墨如楓看不明白。
翌日。
莫飛去上課之後，墨如楓穿回自個兒原來那套衣服，将雙鬓的長發束在身後，果斷下樓到胡同去。
那算命的老頭兒正在剔着牙，手指正要往腳趾縫去的時候，只見一個長發飄飄、仙氣萦繞的……男人坐在他面前。
老頭兒趕緊把牙簽插回頭頂的髻子上，咳了一聲，沉聲道：“算命？”
“不是。”墨如楓回答得幹脆，也是大實話。
“那你來這兒做什麽，走走走，別擋着老夫做生意。”老頭兒想趕蚊子似的擺手。
墨如楓還是那句話：“你這生意可好？”
“好！好得很！”老頭兒恨聲道，墨鏡後面的眼角翻了個白眼，但是又見墨如楓五官周正，俨然不是一般人，這話才軟下來，“小哥兒，你今兒個來我這到底要幹嘛呢？”
墨如楓再次站起來點頭：“不打擾您做生意了。”
竟然說走就走？！老頭兒看着墨如楓遠去的背影發愣……
接着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連續了大半個月，墨如楓天天去胡同那攤位上，也照樣還是那句話，只要老人說生意好，他就走，任何多餘的話都沒有一句。
最終老人受不了了，把攤子挪到了別處，墨如楓這才把簡約的行當放那，但墨如楓和一般算命的不一樣，他一張桌子一張臺，幡布也沒有，桌面上只有毛筆、宣紙和墨硯。
并不是他鸠占鵲巢，而是那老人确實不适宜坐在這個位置，如此下去，不但生意不好，反而折損了壽命，那槐樹原本便是屬陰，而觀老人的面為土相，木克土，陰蓋陽，這麽下去只怕會出事，所以才想了這麽個迂回的法子。
墨如楓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只覺得眼前眼前一個黑影晃了一下，警惕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坐着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五官還算周正，只是眼角帶着些微紫黑，語氣裏略帶輕蔑地問墨如楓：“你這看風水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