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殷宅
殷宅
過了兩天，殷煜受傷的消息不胫而走，周長輝終于坐不住了，尋上殷煜住的地方。
周長輝站在門前開口就問：“你受傷了？”
殷煜走回吧臺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小傷，無大礙。”
“什麽時候的事。”周長輝進門順便将門關上，直直站在殷煜跟前。
原本周長輝和殷煜身形相若，只是周長輝這麽一站，而殷煜坐着，一時間顯得周長輝才是這房子的主人，再加上周長輝的語氣，令殷煜微微皺眉。
“前幾天晚上。”殷煜也不想多說什麽，“你來就是想看我死沒死？”
這話問得不像是開玩笑。
周長輝失笑：“你這是什麽話。”
“現在人也看了，回公司吧，我沒事，你也知道現在我爸身體不好，沒準有些人就不安分了。”殷煜捏着玻璃杯，嘴上也說得輕松。
“你真不回去看你爸？”周長輝問出了口。
“我回不回都無所謂，反正不是有你麽。”
“我和你怎麽一樣。”周長輝說完，随後一怔，看到殷煜眼中的清明，咬牙繼續道，“畢竟你才是他的兒子。”
殷煜将剩下的水喝完，腳步施然地走回卧室。“出去的時候順帶幫我把門關上。”
看着殷煜的背影消失在卧室的房門後，周長輝的拳頭不由得攥緊了。
倚靠在飄窗旁，殷煜睨着那輛白色寶馬駛出了小區，路線正好與公司方向相反……
難得墨如楓過了兩天清閑日子，雖說這胡同來來往往的人不多，但來蔔卦兇吉、看風水的卻挺多，因為墨如楓算出來的八-九不離十，回頭客也多了，一來二去還帶了一些新客，一天下來賺不少。
可以說這胡同裏，就屬墨如楓的生意最好。
其實并非墨如楓有所隐瞞，只說了八-九成，可句句都是重點，足夠趨吉避兇，要是真将蔔算出的卦象完全說出來，只怕反而将事情搞砸。
所以，這行裏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從不說實說全了。
“大師，你這看宅子的風水嗎？”一個看起來有些歲數的男人尋到算命攤那，人還沒坐下來就問道。
墨如楓看着對方：“哪個地方。”
他就是想知道離得遠不遠，要是太遠，他就不去了，省得再像上次一樣牽扯出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朝龍區。”那人回道。
墨如楓皺眉，莫飛好像跟他說過那是有錢人的地方，可是不記得是哪兒了。
那人見墨如楓不說話，又說：“離這也不算遠，到時候我再把大師送回來。”
既然不遠，那就去吧。眼前的男人應該是有四十幾了，穿着打扮幹淨整潔，酬金應該不會少，墨如楓說：“那勞煩你載我去吧。”
“大師客氣。”對方朝路邊看去，“車子在胡同外面，開不進來，大師你要多走兩步了。”
“好說。”
上了車，墨如楓沒帶什麽家夥，連羅盤都沒有，那人和墨如楓坐在後座。
對方不着痕跡地打量了墨如楓一番，才說：“大師，您是不是忘記帶什麽？”
墨如楓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麽東西：“那都是做做樣子罷了，我不需要。”
“原來如此，看來大師是真高人，以前我見的那些都是手裏拿的背上背的，身邊還有道僮。”
聞言，墨如楓不應話，心想着他那都是裝腔作勢的玩意兒罷了。
車子穩穩開到一棟別墅前，墨如楓下車，站在外面仰頭看宅子，并沒有什麽怪異之處。
“大師，裏面請。”
進到別墅內，中式風格設計，陳設雕花、一草一木都細心講究，連墨如楓這個從幾千年前穿越過來的看到都覺得這看似線條簡單的設計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簡單，唯獨……少了一分生氣。
男人說：“大師請。”
墨如楓點頭，邊走邊道：“這房子不是你的吧。”
“大師好眼力。”
“這房子中的陳設主龍虎，觀你面相也承受不了這麽重的貴位。”墨如楓實話實說。
男人好脾氣地：“大師正言，這是我家老爺所住的地方。”
“你家老爺……”墨如楓環顧四周。
“老爺身體抱恙，所以……”
男人話還沒說完，被幾聲咳嗽打斷，兩人聞聲看去，只見從樓梯上緩緩下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人，身穿唐裝，雙鬓的銀絲平添幾分嚴厲之氣。
“大師，這就是我家老爺了。”
在殷正海眼裏，那一身長袍、一頭長發的墨如楓和一般的神棍的确不一樣。他閱人無數，又豈會看不出墨如楓與他人的不同？
正當心腹想開口說什麽，殷正海道：“看來這次并沒有找錯人。”
墨如楓看着面向他直直走來的殷正海，縱然殷正海已有一定的歲數，但戾氣猶在，換做是別人兩眼定不敢正視他，而眼前的墨如楓卻是無畏與他對視。
對于對方話裏的誇贊，墨如楓也沒做應答，只因他看到殷正海額間那一抹不尋常的紅痕，那不是一般的神棍看得出來的。
墨如楓眉頭不由得一皺，不卑不亢：“先生，一樓的風水沒什麽問題，我要上二樓看看，不知你是否介意。”
“可以。”
墨如楓點頭，由殷正海的心腹帶上二樓，微微仰頭看着一身素衣的墨如楓上樓，對身旁的傭人說：“去交代梁嬸做點家常菜，晚飯不用煮稀飯了。”
傭人剛進廚房，大門卻開了，殷煜站在門口看到殷正海，說：“這人不是好好的麽。”
“混賬！有你這麽對老子說話的？！”殷正海怒目。
“得了，我走，省得礙您眼。”殷煜正要轉身要走，就被殷正海喝住了腳步。
“滾進來！”說走就走，經過你老子的同意了？
殷煜也無所謂，邊走邊将西裝外套解開紐扣，敞開着，站在殷正海面前：“我聽周長輝說你最近不舒服，我就是想來瞧一瞧，瞧完我就回去。”
“回哪兒去，這是你的家！”殷正海瞪着自家兒子。
“您知道這也是我家啊？”殷煜皮笑肉不笑，“真是謝謝您還記得。”
“廢話少說，什麽時候搬回來。”
“等您把我媽的相片放回床頭櫃上的時候。”
“你！”殷正海終于明白了，這兒子天生就是來氣他的，“這個家還由不得你做主。”
“既然這樣那我回來做什麽。”殷煜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随手拿起一本雜志翻閱，搖了搖頭，“鐘姨的品位還是那麽俗不可耐，要是我是您，準看不上她。”
殷正海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想想他縱橫商場幾十年，要說能讓他氣到爆肝的也只有殷煜了。“我告訴你，現在鐘姨不在家你可以當着我面說，但是，只要她在，你這種話就別說出口，省得別人說我不會教兒子。”
“放心，沒人會懷疑我不是殷家的種。”殷煜站起來，“好了，該說的也說完了，您找別人聊吧。”
殷正海口氣也軟了下來：“今晚吃了飯再走吧。”
“別，我怕消化不良。”
“和你爹吃個飯有那麽難麽？”
“十二歲之前不難，十二歲以後，難了，我可不想委屈自個兒。”殷煜邁着長腿走了沒幾步，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宅子沒什麽大問題，只是有些花草需要換一換位置，畢竟這時間久了，理氣也不一樣。”墨如楓提醒道，也沒注意到樓下的殷煜。
殷煜擡頭，就看到一襲長袍劍眉星目的墨如楓。
人站在原地就這麽看着，墨如楓才注意到殷煜。
殷煜的目光落在殷正海身上：“今天有客人？”
墨如楓看向殷煜沒多話，聽到殷煜這麽一說，想來是想扮作不認識，不過，他和他确實不熟。
“大師，這是犬子。”殷正海也大方介紹。
墨如楓點頭，殷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墨如楓身上。
直到殷正海看不過眼了，說：“我已經讓人備好了酒菜，大師吃了飯再走吧，酬金大師要現金還是支票。”
“現金。”墨如楓直言，“家裏還有人等我吃飯，我也不好打擾，我把該注意的地方告知了，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告辭。”
言罷，一疊現金出現在墨如楓眼前，墨如楓接過，朝殷正海點了下頭後，往大門走去。
殷煜說：“得了，我該滾了。”
出了大門，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是墨如楓來的時候那輛，而旁邊的賓利是殷煜的。
正向黑色轎車走過去，卻不想被殷煜硬生扯住了胳膊往他的車上帶，墨如楓擡腳就踹，殷煜隔開他的腿，奈何墨如楓一手拿錢，拳頭無法施展開，被殷煜架住了胳膊，壓在車上，胸膛抵着冰涼的車子，背後是鎖住他胳膊的殷煜。
聽到動靜的殷正海走出大門一看，大喝道：“你在幹什麽！”
殷煜還是沒放開墨如楓：“你別管。”
墨如楓緊緊攥住手裏的錢愣是沒撒手，殷煜的手勁兒不大，卻能恰到好處地桎梏他。
殷煜拽着墨如楓打開車門，把人塞進車裏并系好安全帶，無視殷正海上了車，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