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第8章
第 8 章
直播間在線人數暴漲，彈幕刷得飛快，閃動的如同要爆炸一般：
【這可真是秦遠瀾先動手來貼的】
【怎麽渣的怎麽渣的，展開說說呗求求了】
【《有什麽是我們不能聽的》】
【有一說一，秦遠瀾這CPU自己的功能，就問剛才某些人服不服】
【看着就有故事，這是火葬場上線倒計時的氛圍啊】
【我真的不是來吃糖的，可是有人硬喂，我能怎麽辦？】
【以為是來約架，結果跑來告白？！】
【別別別，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就是，既然已經拉黑了，再放出來我可看不起OK？】
【你誰啊？秦遠瀾是跟你表态嗎？又輪得到你表态嗎？】
看着彈幕，林折雪心口一陣陣發緊，心跳節奏強烈立體，引得喉口發澀，耳後發熱。
自我、執拗、志在必得，這是他認識的秦遠瀾。
人都是慕強的，這些其實有些偏執的特質在發着光的秦遠瀾身上，都是魅力點。
都是林折雪曾經為之炫目、為之折服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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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秦遠瀾把這份執固變成了和他之間關系的重新鋪展的方向，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心境。
但這份突如其來的料想之外的熾熱，讓他下意識想逃避。
“本人嗎？會不會是高仿？”顧循舟的鼠标滑過秦遠瀾的ID。
雖然也知道不太可能，但還是抱着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點了進去。
瞬息跳轉到的頁面确實像是秦遠瀾本人的微博頁面。
ID挂着黃V，但個人簡介卻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沒有作品的羅列，而只有“秦遠瀾”三個簡簡單單的字和一個小海浪的小圖标。
顧循舟回頭看林折雪：“這……怎麽一個款式？”
話沒有說明，林折雪卻明白。
秦遠瀾的個人簡介，和他微博的個人簡介，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非常一致。
當年公司給他們做的微博個人簡介認證是“演員”，羅列的代表作是他們合作的第一部戲。
林折雪卻沒有按公司的要求提交。
他只在個人簡介裏寫了自己的名字，又一時興起，在後面加了個小雪花的小圖标。
秦遠瀾問他為什麽不列出作品時，他說感覺自己還不夠好，還沒有完全達到對自己期許。
第二天他就看到秦遠瀾的和他如出一轍的個人簡介，和那朵小海浪。
當時秦遠瀾看着他，漂亮眼睛裏滿是笑意：“我會一直和你一起。”
那一瞬間心裏的溫度，現在好像也還隐約記得。
如果當時……
“熱搜。”顧循舟刷新了一下微博頁面，“前十位，三個詞條，都是你。擱別人身上，可是要開香槟慶祝一夜飛升了呀。”
林折雪嗤笑：“誰稀罕。”
彈幕在直播軟件的顯示區域不斷堆疊：
【這一天一個熱搜的勁兒，自己買的吧】
【說林林買熱搜？能不能長點腦子？沒看出來是誰上趕着貼過來嗎】
【啊啊啊啊啊死去的悸動忽然攻擊我！有生之年！有生之年！】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怎麽忽然一下就變成這種劇情了？】
【他們兩個私下真的斷過嗎？我不信！】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誰能跟我确認一下《再遇》到底是不是戀綜？！】
“你的微博粉絲，已經增加了六位數……”顧循舟不斷dj鼠标，“你們兩的超話參與人數也逼近六位數了……你要不要來看看你的熱度現在在話題榜的第幾位。”
輕籲出一口氣，林折雪擡起左手按住了太陽穴，看向攝像頭，朗聲道：“超話的管理如果在看直播的話，能幫我個忙嗎？”
顧循舟：“你要管理幫你什麽？”
“删帖。禁言。”林折雪答，“封他IP。”
顧循舟失笑：“先別說已經在準備過年的超話管理了，你現在問問，看公屏答應不答應？”
林折雪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剛剛彈出來的微信消息來自于陳卓宇。
從文字就可見的氣急敗壞躍然屏幕之上：[我！不！答！應！]
這邊林折雪的助理為了自己的KPI傾情表演着跳腳，那邊城東江天國際別墅區A2號別墅的寬大客廳裏，秦遠瀾的助理趙霄宇也在努力。
他推了推快要從不太高的鼻梁上滑落的金邊眼鏡，對着手機面目扭曲地開始吶喊：“謝總，我聯系過了！超話那邊的管理不肯删帖，也不肯對瀾哥的ID禁言！”
語音消息發出去的“咻”聲之後，他眯了眯眼，幹脆用手壓住喉結，又發出了聽起來嘶啞又凄涼的聲音：“我嘴都說幹了，瀾哥也不肯把他微博的賬號密碼給公司代操作。謝總，我深深感覺我不合格，無法勝任助理這份平凡但偉大的工作，要不您還是開除我吧！”
“咻”聲再起，他點開消息，重新聽過了自己發出的語音，趙霄宇滿意地眯着眼看向坐在意大利古董沙發一側的秦遠瀾，微胖的圓臉笑出了一種喜慶感：“瀾哥，我這演技怎麽樣？不丢臉吧？”
“挺好。”秦遠瀾點開手機微信，掃了眼，再默然地鎖了屏，擡頭，和趙霄宇對上了視線，“我們的超話，你加進去了嗎？”
“加了！你發帖的第一時間我就加了！我還私信了超話主持人聊天套近乎呢！”趙霄宇把手機裏的微博頁面展示給秦遠瀾看，“瀾哥放心，作為你親生的助理，我已經替你打開了新的局面。我會每天簽到，努力發導向正确的話題，早日升級，成為清瀾映雪最堅實的大粉！”
秦遠瀾點了點頭，但眉眼間還是黯然。
趙霄宇看了眼手機，眼睛一亮：“瀾哥，李大經紀人給我發消息了，他五分鐘後到。”
秦遠瀾應了聲，趙霄宇又問：“瀾哥，你真的确定的要和謝總解約，離開公司，去和李大經紀人組經紀公司？李大經紀人雖然是金牌經紀人，綜合業績這兩年确實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但到底也才剛三十，會不會年輕了點，相對資源、人脈的沉澱也少了點？其實咱們現在公司的資源其實不錯的，莫導這部片你雖然推了，但是下一部我聽說他在考慮為你量身定做，你也知道莫導的片公司都有參與投資權，影響力……”
秦遠瀾打斷他：“不重要。我信任李清鶴的能力。你可以再考慮幾天。”
“不不不我不考慮了，不需要考慮。”趙霄宇立刻接話，“瀾哥你願意告訴我這種一旦漏出去對你而言麻煩的商業秘密，還同意讓我跟你打開新局面，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哥！我就是赴湯蹈火，也要陪你焊死在事業巅峰！”
看秦遠瀾對他這番慷慨陳詞有點不太感冒的樣子，趙霄宇立刻機靈地轉了口風：“對對對，瀾哥已經完全的事業有成了，成家立業成家立業，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瀾哥你放心，你和林哥的超話就交給我了，我保證最多三個月，進了清瀾映雪超話的人都站你這邊，朝着林哥深情吶喊：回來吧~~回來喲~~”
越說越激動，金邊眼鏡又從鼻梁上滑下了些許。他推了把眼鏡，揚着手：“瀾哥，你放心，這事兒，我就是豁出去也給你辦了！”
秦遠瀾淡淡一瞥趙霄宇：“你豁出去有什麽用？他都不認識你。”
“可以認識的！我已經計劃好了，明天你和林哥一入組，我就去和林哥現在的助理拜個把子，十天，只要十天，他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親兄弟好辦事！”
“你兄弟未免太多了一點。”秦遠瀾失笑，“對了，莫導的電影。”
他拿起桌上一瓶純淨水：“前期對接都是你去和莫導的團隊進行的，我也确實簽約了。現在解約是我的個人問題，在商言商，合作就是合作，海潇該給你的報酬我會轉給你。”
“瀾哥你看我是這樣的人嗎！你為了參加《再遇》和莫導解約，自己賠了兩千多萬的解約金我是知道的，這個時候我還找你要報酬，我在你心裏這麽唯利是圖嗎？”
秦遠瀾刷開手機：“我只有你中行的賬戶。轉中行？”
“不不不轉商行吧。”趙霄宇即答。
話順溜地出了口，他臉上瞬息閃過一絲尴尬色彩。
推了推眼鏡，麻溜地刷開手機，dj了一個APP，看了眼打開的界面，趙霄宇向秦遠瀾說：“瀾哥，林哥在直播你知道嗎？”
秦遠瀾一怔，視線立刻鎖定趙霄宇：“什麽？他直播？在哪播？”
趙霄宇把手機遞到秦遠瀾面前：“這個平臺。他在的直播間現在是主輪播推薦位呢。我關注了的，開播會有提醒。”
秦遠瀾快速接過趙霄宇的手機，看着屏幕上輪播的推薦，并沒有他能直接和林折雪關聯上的線索。秦遠瀾想了想，點開了用戶主頁面，尋找趙霄宇關注的直播間。
只是視線更快地被用戶ID給吸引了。
甚至瞳孔都放大了一點：“你叫，‘大哥的寶貝’？”
趙霄宇堂皇點頭。
秦遠瀾皺眉：“馬上給我改了。這破名字，平臺沒封你號我會去投訴平臺。”
“代號，代號而已。”趙霄宇委屈，“而且改名要充值的，我……存老婆本呢。”
秦遠瀾“啧”一聲，把手機遞向趙霄宇：“到底哪個直播間？”
“叫‘江雪同歸’的那個。”
“江雪同歸？什麽梗？”秦遠瀾立刻露出了防備神色。
“主播不是顧循舟嘛，就《江雪》那首詩，孤舟蓑笠翁。”
秦遠瀾神色裏的防備更重了幾分，點開了名為“江雪同歸”的直播間。
林折雪立刻撞進了他眼睛裏。
此刻林折雪側站着，微微俯身低頭，和坐在電腦前的男人靠得很近，一起在看電腦屏幕上的什麽東西。
秦遠瀾看趙霄宇：“這人是誰？”
“顧循舟。不太有名的音樂人，唱見，身高185，A型血，雙魚座，和林哥是大學校友，也是林哥的……摯友。”
“摯友？”
“就是，林哥和他吧，互動挺多的，CP粉也有那麽幾個……”
“他們CP？”
“沒沒沒，他們很純潔的，林哥說過好些次不搞CP，他們就是朋友，我看着也最多算閨蜜而已。就是你也知道，他們看着氣場合、感覺配的，就挺好嗑這一口的……”
“哪裏配？哪裏合？”秦遠瀾盯着屏幕，模樣很有些任性，“嗑什麽嗑？”
直播間裏，顧循舟擡起頭對林折雪說了句什麽，林折雪似笑非笑地瞪一眼，說了句“別整別整”。
姿态很有些親昵，氣氛，确實和諧。林折雪的樣子，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撩人而不自知。
這讓秦遠瀾只覺心口一痛，程度大概是，差不多能把後槽牙咬碎。
他拿出自己手機，遞給趙霄宇：“幫我下載這個直播平臺。”
“沒問題。”趙霄宇接過手機，“不過瀾哥，你如果新注冊賬號，會有24小時的審核期，審核期間只能看直播，其他操作都是禁用的。”
秦遠瀾一怔，看了看手中趙霄宇手機的直播界面。
“不過，”趙霄宇又說，“能看直播就夠了，瀾哥你也不适合露面……诶？”
趙霄宇硬生生停住了話，眼睜睜地看着秦遠瀾頂着“大哥的寶貝”ID，點開了發送彈幕的輸入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