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扶遙不明白，明明聞灼剛剛還好好的，出去接個電話的工夫臉都臭了。
她以為是公司出了什麽問題，便坐的離他遠了些，免得惹人嫌。
但看他表情，似乎更生氣了。
扶遙默默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到簽合同上。
今天一天簽兩單，老板破天荒同意升薪。大家高興地讨論中午要去哪吃飯，老板走過來道：“聞總，咱們和何總一起去吃個飯？帶上兩邊的團隊？”
扶遙默默瞥了他一眼，在聞灼的目光也掃向自己時心裏警鈴大作。
她想起之前和聞灼在一個飯桌上的時候，她不願意再經歷一遍。
“不用了。”聞灼收回目光，轉身要走。
但明明扶遙看得出來他轉身時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麽。
老板讪讪一笑，轉頭和何尋道：“何總，請。”
扶遙既不是和榮成打交道的團隊，這頓飯自然也不用參加。
來到天臺，扶遙打開外賣軟件卻不知道吃什麽。
她腦袋裏還回旋着聞灼看似漫不經心的話，難道這些日子真的是和何尋走太近，才這麽容易讓人誤會？
手機亮了又滅，扶遙被風吹得有些冷，就先回工位。
老板還沒回來，大家都懶懶散散地待在工位上。聞到辦公室裏隐隐約約的水果香，扶遙這才後知後覺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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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實在不想吃外賣，便準備随便買點零食墊墊肚子。
【扶小姐，請您下樓一趟。】
管家忽然發來這麽一條消息，扶遙不解其意，還是先下樓了。
中午的風大了一些，扶遙攏緊衣領快步走到停在不遠處的轎車旁。
管家說讓她來這之後便沒了消息，扶遙吸吸鼻子，哆嗦着手敲了敲車窗。
車門應聲打開，撲面而來的熱氣差點讓扶遙流眼淚。
她趕緊上車關門，然後把手放在出風口取暖，頭也不回不轉地問：“有事嗎？”
飯菜香味撲面而來，扶遙這才驚然轉頭，看見聞灼一臉冷漠地拿出一個個飯盒。
“你不是……”
你不是走了嗎？
但扶遙沒敢問出口。
“直接送到你辦公室會讓你同事們知道。”聞灼把飯盒交給她後，目光便移向另一邊，“你吃飯從來不規律。”
扶遙覺得這車裏暖氣開得太大，頭都有些發蒙：“這飯菜是……”
“從餐廳打包的，他們家專做家常菜。”
但扶遙是不敢在這輛猜不出價錢的車上吃飯，她也确實餓了，便準備拿出手機給聞灼轉賬。
聞灼看見她拿手機眉頭就皺了起來：“別轉了，反正是我點多了吃不完的。”
扶遙聽到他煩躁的語氣便默默把手機收了回去，然後她打開車門：“謝謝，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不等聞灼出聲便開門要走，一會兒工夫風更大了，嘩嘩往人身上砸。
扶遙被吹得鼻尖通紅，她出來得急，衣服也沒穿多厚，現在冷得直打哆嗦。
但當她剛邁出一步，她就聽見身後的動靜。緊接着一件溫暖的大衣攏住了自己。
扶遙驚訝回頭，聞灼站在自己身後，依舊冷臉，卻把臂彎裏搭着的圍巾圍到了扶遙脖子上。
微弱的香水味萦繞在鼻尖，扶遙微微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走吧。”聞灼先邁出一步，擋在了風口。
扶遙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要送自己回去。
心裏仿佛放了一朵小煙花，即使扶遙嘴裏說着不用，身體還是誠實地跟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一前一後走着，風大多被聞灼擋住，圍巾和大衣也很暖和。
扶遙偷偷擡眼偷看一眼聞灼，然後飛快收回目光。
到公司樓下，聞灼道：“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下班我來接你，還在原地方，記得把衣服穿好。”
聞灼快速說完便轉身離開，絲毫不給扶遙反應的機會。
直到她路過辦公室，有眼尖的同事一眼看出她身上的大衣是某品牌當季新品，扶遙才終于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真的不是夢。
大家都開始起哄，正好有同事“通風報信”說老板回來了，扶遙耳邊才真正安靜下來。
團隊同事早已把相關安排發在工作群裏，扶遙一邊吃飯一邊看，心裏暗暗決定，就算是為了這頓飯，她也一定要好好工作。
但事情沒有預想的那麽簡單，這次合作想必很困難，對面要求高，方案改了好幾次，同事們都有些焦躁。
晚上下班，扶遙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一出門，寒風便往臉上拍，冷得她不禁低頭眯起眼。
但她隐隐約約看見了一個人影。
依舊是那輛黑色轎車，車邊倚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大衣，雙腿随意交疊，低頭像是在發消息。
扶遙發現他時，他也擡起頭遠遠看過來。
然後扶遙看見他收了手機，雙手插兜大步走過來。
“加班了？”聞灼站定在扶遙面前。
扶遙搖搖頭，然後措手不及打了個噴嚏。
聞灼掃了一眼她身上的保暖大衣，然後扭過頭：“走吧。”
坐在車上暖風一吹，扶遙又開始犯困，但是工作群裏消息彈個不停，她偷瞄聞灼，發現他也在低頭處理工作後，才放心處理起自己的事來。
顯然大半夜彈出來的多半不是好消息，方案全部推翻重來，按對方的要求，最好是明天能發過去。
小公司很少經歷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工作群裏唉聲連天，然後又繼續做起事來。
扶遙看到消息時剛洗漱完，她的任務也不輕，幹脆坐在客廳裏的吧臺上處理起工作來。
雖然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對專業的“拷打”，幸好上學時學得紮實，對扶遙來說，就是多花點功夫。
夜色已深，扶遙就關了大燈，只留了桌上一個小臺燈。
聞灼洗漱完走出來，一低頭就能看見坐在一樓側對着自己的扶遙。
她剛洗漱完，頭發還帶着濕意，臉被燈光照得半明半暗，倒顯得她目光認真。
聞灼第一次看見扶遙拿出了她的眼鏡，普通的大框眼鏡，差不多遮住她半張臉。
聞灼搖了搖手裏的牛奶，若有所思盯着她。
消息聲響起，扶遙随手一扒拉，點開了一段語音，是在和她說方案新要求。
回語音的時候她語氣平靜，手機放到一邊，她就仰頭捂臉無聲哀嚎。
聞灼嘴角彎了彎，雙臂撐在欄杆上繼續看。
扶遙看着自己剛有雛形的模型欲哭無淚，只好推翻重來。
她沒想過登華的要求竟然這麽嚴格甚至苛刻，她突然覺得當時沒面上登華或許是好事。
也不知道那人天天在公司到底是什麽大魔頭形象。
說那人那人到，聽到聞灼聲音的時候，扶遙吓得快從椅子上彈起來。“還在處理工作嗎？”
扶遙冷靜下來，點點頭。
聞灼仔細看了一眼扶遙電腦屏幕上的工作內容，登華辦事向來嚴謹高效，突然讓他們接觸肯定适應不來。
聞灼拿出手機道：“這個确實有點困難，我和他們交代一聲，給你們放寬要求。”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聞灼理所應當的話，扶遙忽然心裏不平靜起來。
她向來是不服輸的人，一聽別人因為覺得自己沒本事就放低标準，她頓時起了點叛逆思想。
“不用了。”扶遙轉過頭，一字一句認真道，“我能搞定。”
聞灼明白扶遙估計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但現在她背對着自己一聲不吭，顯然是決定一條路走到底了。
聞灼剛想把牛奶放到她旁邊，但轉念一想，現在還是不要撞槍口的好，就帶着牛奶上樓了。
雖然進了書房，聞灼也在處理手頭的事，甚至把後幾周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也沒聽見樓下有關門的聲音。
淩晨一點，他打開門，看見扶遙已經把頭發紮了起來。
淩晨兩點，他看見扶遙手指在電腦上打得飛快，應該是在做最後的校隊。
淩晨三點，他看見扶遙困得整個人縮成一團，直到看見新收到的消息，眉頭才舒展開。
聞灼站在二樓靜靜看着扶遙搖搖晃晃腳步沉重地走回房間，等到房間裏也沒動靜後，才下樓把扶遙忘關的臺燈關上。
一夜無眠。
扶遙醒來時精神還不錯，雖然黑眼圈有些明顯。
她收拾好東西就飛快溜去公司，聞灼攔不住，手機裏收到的消息說，對方發來的方案非常好，尤其是數據分析模型構造這一塊，和登華的職工不相上下，
聞灼關上手機，專心吃起早飯。
一早就是彙報，扶遙好不容易熬過去，老板難得好心給他們團隊放了半天假。
一回去扶遙簡單和喬爽聊了幾句就睡了個天荒地老，晚上醒來發現手機上一溜未接來電時，她頓時就清醒了。
聞灼從傍晚酒席開始沒多久，就給扶遙打了第一個電話。
派去接送的人說她已經下班了，管家又說別墅裏沒有開燈。
第一個電話沒有接通，又有人過來和自己聊天，聞灼來不及發消息，就先把手機放進口袋。
來者是近幾年勢頭高漲的新企業家，兩人簡單交談，他就直接進入正題：“聞總，聽說您最近和扶遙女士的團隊有合作。”
聞灼知道他別有居心，但沒想過居然會提到扶遙。
他的眼神沉了沉，酒杯也悄悄拿遠了些。
“怎麽了？”
“我早就想和扶女士見見面了。”那人笑道，“這種人才我可想請來為公司添磚加瓦。”
聞灼挑眉：“想挖人？”
“這怎麽能叫套路挖人呢？她之前幾個項目大受業內好評，待在那小公司簡直是屈才，聞總您不知道？”
聞灼冷笑：“不知道。”然後仰頭将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坐到車上，聞灼看見手機上十幾個撥出電話，才後知後覺自己或許醉了。
他給助理發了條消息：【能不能查到扶遙的大學經歷？】
【抱歉聞總，我們沒有權力。】
消息回得很快，聞灼焦躁地揉了揉太陽穴，繼續發：【公司這幾年招進來了新畢業生，問問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