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新的班級

第29章 新的班級

江橘白再回到教室的時候,發現教室裏的同學看自己的眼神都産生了變化。

徐馬克捂着自己還在發疼的脖子嘎嘎地笑,“學霸啊,不得了啊,以後發財了可別忘了咱們這些窮親戚。”

其他人不敢像徐馬克這樣明目張膽地發言嘲諷,但他們的眼神,說出了比這要更難聽的話。

江橘白無所謂。

江柿給他讓開了地方。

“陳白水能不能給我也想想辦法,”江柿低聲問,“我感覺我咬咬牙也能學一學。”

江橘白把書包從桌子裏抽了出來,又把書全抱在懷裏,“你下回考好了,他會主動找你的。”

少年走得幹淨利落,連聲道別都沒有,更加沒有像熱血電影裏丢一句類似于“莫欺少年窮”的狠話。

徐馬克看着江橘白的背影,踹了腳桌子,“武星哥你看他,屌毛屌?”

徐武星趴在桌子上,像是在睡覺,他閉着眼,一睜眼,就感覺有一縷頭發在自己臉上掃來掃去,他戴着從他媽化妝櫃裏拿的觀音像,也一點用都沒有。

他沒搭理徐馬克,徐馬克不服氣地喃喃自語,李觀嬉忽然問:“你嗓子怎麽還是跟烏鴉叫一樣?”

"我哪知道,醫務室開的藥一點鬼用都沒用,"說着,徐武星又撓了撓脖子,“他媽的,癢死了。”

11班成績也不算好,但班裏的風氣比起末班來講還是要好了不少,而且班裏也有好幾個成績在年級排名裏靠前的,只是整體水平比不上前面幾個班級。

陳白水拽着江橘白到11班班主任的跟前,巧了,11班的班主任是陳芳國,陳芳國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陳老師,多謝多謝啊。”陳芳國握着陳白水的手,一個勁的鞠躬感謝。

誰不希望好苗子全出在自己的班上,回頭考一個全國top,那以後也能拿出去吹一吹,在教學事業上也能留下光輝的一筆,結果呢,這根苗還在培育期,就被周圍的搞排擠,為了讓它順利成長,陳白水不得不忍痛割愛。

陳白水皮笑肉不笑,“那我就把他交給您,您也別公然搞特殊,還是老師呢。”

“這還用得着你說。”陳芳國撇嘴。

在陳芳國将江橘白領進教室後,陳白水還站在走廊依依不舍地瞧着,他甚至在心底裏猜測,搞特殊,也是陳芳國想把江橘白弄到自己班上的計劃裏的一環。

陳芳國把江橘白的位置安排在了最後一排,沒辦法,個子太高了,估計有個180左右。

“江橘白,大家眼熟,不是轉校來的,都是熟人,大家也不要搞欺生殺熟那一套,課該怎麽上就怎麽上,作業該怎麽交就怎麽交,別讓我知道也到你們學隔壁末班搞那些小動作。”陳芳國在一開始便放下話,班裏的學生都認真聽着。

“小芳,你就放心吧,我們可不是末班那些蛆!”

江橘白低頭轉着筆,目光淡然。

說末班的人是蛆,他頓時産生一種自己從一個廁所爬到了另一個廁所的錯覺感。

很快,江橘白就知道了為什麽11班的人會出此言論。

末班的人從來不交作業,不交作業自然也不興抄作業;11班每天要交七八回作業,有交作業,自然就有滿頭大汗抄作業的。

末班的人也不考試,試卷發下來丢在桌子上當睡覺的口水巾,髒了換下一張;11班每天至少一場考試,各科老師搶着争時間考。

末班的老師撒手不管,對學生上課的狀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11班的老師該罵罵該罰罰,講臺上的竹鞭都抽斷了兩條。

到了晚自習,大家似乎才得以喘息,江橘白的新同桌姓江名明明,"恭喜恭喜,終于走出末班那個垃圾堆了,我也是江家村的,我知道你。"

江明明一開始不太敢跟江橘白說話,因為都說江橘白的身上不幹淨,這是其一,二是江橘白在學校名聲不好,脾氣太差,又愛打架。

但經過江明明一整天的觀察,江橘白話雖然很少,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洗手間,但是跟末班那些壞東西不一樣。

讓江明明直接改觀的是,他不會做的題,江橘白好像會……末班的為什麽會做題?!!

江橘白寫作業的速度比班裏的人慢很多,他掃了眼江明明伸來的手,“哦。”

“?”江明明尴尬地把手縮了回去,“你還挺有個性的,嘿嘿。”

“江橘白,你作業寫完了嗎?”物理課代表捧着一堆作業本過來,“我要去交了。”

江橘白擡起眼,“我還沒做完,還有兩道題。”

少年的好看毋庸置疑,是連老師罵他脾氣臭不服管的時候,也忍不住在後面跟上一句“長得實在好”。

可惜他天天在末班那個陰暗的角落裏趴着睡覺,不常出來,也不常交朋友,很少人能近距離地看見他。

課代表被那張俊秀到無可挑剔的臉給實實在在地沖擊到了,她耳朵迅速變了色,磕巴着說:“沒、沒關系的,我過半個小時之後再去交吧,反、反正晚自習還有兩個小時。”

“謝謝。”江橘白低下頭,重新開始做作業。

江明明滿頭滿臉的問號,不是,喂,你,他扭頭,“江橘白,你知道咱們物理課代表有多難搞嗎?”

-

江橘白只換了班級,沒有換宿舍,徐文星知道了他換到11班的消息,還特意來他的宿舍,恭喜了他。

走的時候,他順帶看了看徐武星,徐武星早早就洗漱爬上了床,縮在被子裏,還蒙着腦袋。

徐文星把他被子揭開,徐武星吓了一大跳,立刻就從床上竄了起來,“徐文星你做什麽?”

他怒吼的聲音都傳到走廊了,本來都在忙着自己手上事情的宿舍裏的其他人也都朝兄弟倆看過去。

徐文星頭一回被徐武星當着這麽多人的下面子,他臉上的表情差點沒挂住,但徐武星是他弟弟,自己的親弟弟行為越來越反常,他也沒去計較,反而伸手去摸了摸徐武星的額頭,“你最近是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徐武星眼神沒看徐文星,而是在看着徐文星的背上,那天那個女鬼趴在徐文星的背上,還嗅了嗅徐文星的脖子。

她慢慢望向徐武星,朝徐武星伸出自己的手。

徐武星立馬掀起被子,把自己藏了進去,“有鬼!!!”

李觀嬉在上鋪,他趴在床欄上,看着下面一頭霧水的徐文星,說道:"武星哥最近總是這樣,一開口就說有鬼有鬼,他是不是撞邪了?要不然你跟家裏說說,請人給武星哥看看?"

徐武星縮在被子裏抖個不停,徐文星看了會兒,點了下頭,“謝謝你的提醒,我等會給家裏打電話說一聲。”

江橘白靠在床頭看題,但他其實已經觀察了徐武星好一會兒,徐文星離開後,徐武星還是縮在被子裏,一直沒冒頭出來,他抖得隔壁整個床架都在晃動。

但江橘白沒從徐武星的周圍看見有鬼祟的出現,可能的确有,只是他看不見。

這層結界,估計又被徐栾給合起來了。

明天他可以問問徐栾。

正想到徐栾,江橘白筆尖劃到下一道題,他現在上午背語文和英語單詞,下午做數學題,晚上主攻物理題。

物理是他所有科目裏,感到做得最艱難的一科,他每道題都要做很久。

難怪江明明考個10分也能安慰自己“很棒啦”。

“不會?”

徐栾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

江橘白被吓得手裏的筆都飛了出去,恰好砸在走過來的江柿的腳背上。

江柿疑惑地把筆拾了起來遞給江橘白,“這麽晚了還做題,小心眼睛。”

“謝謝。”江橘白接了筆,看見多出來的一只手,從身後的牆壁裏伸出來,發白的食指點着他的試卷,“這題?”

“嗯。”江橘白咽了咽口水。徐栾以整個人出現和部分徐栾出現,他覺得後者還是要更驚悚一點。

除了一只手,就只剩下對方的聲音。

江橘白大着膽子往後瞥了一眼,一張若有似無的臉龐,浮在牆壁之上。

它看向他。

在江橘白的另一邊,另一只手也出現了,它環着江橘白的脖子,捏着江橘白的下巴,讓他把臉轉了回去,重新看着試卷。

“這道題的考點,你弄清楚沒有?”

江橘白稀裏糊塗地點了下頭,“差不多。”

“那你說說看,它的考點是什麽?”身後的聲音問道。

“……”江橘白随口說的。

徐栾似乎料到了江橘白是在胡亂答,不過也沒跟他計較,“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下次不要再撒謊了,我不喜歡你撒謊。”

江橘白點了下頭,“考點是什麽?”

隔壁上鋪的小馬吆喝着路過的室友給他倒杯水,一瞥眼就瞧見了寫作業還在自言自語的江橘白,坐得比在教室裏還要端正。

他接了遞上來的水杯,“喂,喂喂!”他拉着隔壁鋪的男生,“你看你看,江橘白他媽的這麽晚做作業就算了,一邊做還一邊自言自語,他是不是學瘋了啊?”

“學霸都是這樣的,少見多怪。”男生推開小馬,蓋上被子。

小馬不服,還要繼續說,一把揭開男生的被子——男生打着手電在被窩裏做試卷。

四目對視,說疑惑也疑惑,說尴尬也尴尬。

“?”

“神經病啊你!”男生怒極,把自己的被子從小馬手裏拽了回來,又捂了回去。

小馬端着熱氣蒸騰的水杯,他看看隔壁鋪,又看看江橘白,他恍然覺得,末班可能已經不是從前的末班了,他們可能都要跟着江橘白一起叛逃了。

距離熄燈只剩兩分鐘的時候,江橘白終于把最後一道大題解了出來,這跟閉眼投中一個三分球一樣讓江橘白感到得意。

“要是你還活着,我肯定請你去鎮上吃飯。”江橘白說道,他确實不怎麽喜歡徐栾,徐栾太獨斷霸道,陰晴不定,但徐栾的确幫了他很多人類幫不了他的事情。

那只手合上了江橘白腿上的物理書,從他臉側緩緩收回,不輕不重捏了下他的耳朵,“睡吧。”

徐栾的臉似乎快要跟江橘白的後腦勺重疊了起來,“小白,晚安。”

徐栾的話剛說完,宿舍樓的燈就熄滅了,宿舍陷入黑暗中。

-

醫務室的女醫生打開了手電筒上面最強力的那一檔,掰着徐馬克的嘴讓他拼命張大,“沒道理啊你這。”

“這樣,你去鎮上醫院拍個片子看看,”女醫生說道,“按理來說,你這脖子早就該好了,掐出血都不正常,感覺你自己身體可能本身就有問題,我建議你做個全身檢查。”

當天徐馬克便請假了,李觀嬉不想上課,跟徐馬克一塊跑出了學校。

11班的學習氛圍比末班緊張得多得多,江橘白很快就用光了一支筆芯,這只筆芯跟了他兩年了,頭一次換。

他自己根本沒有需要更換筆芯的自覺,新的筆芯還是江明明給他的,江明明順帶還給江橘白顯擺了他攢的一大把用光的筆芯,“怎麽樣?厲害吧?”

“你攢了多久?”江橘白好奇地問。

“半年就有這麽多。”江明明說道。

江橘白也把自己用空的一支筆芯攢了起來。

“等會化學考試,化學考試!”課代表從走廊外面跑進來,“大家做一下準備哈。”

班裏迅速想起翻書的動靜。

很快,上課了。

化學老師徐游拿着試卷從外面進來了,他看起來頂多三十歲出頭,不過江明明說,他已經四十出頭了,就是看着顯年輕,學校裏好多女老師和女學生暗戀他呢!

徐游看起來不像個化學老師,倒像是教音樂或者教美術的,他穿着一身鎮上買不到的大牌運動服,臉上笑意溫和,眼角的幾抹皺紋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沉着自持的魅力。

“好了,通知你們應該都提前收到了,現在不要看書了,把書都收起來,有手機的同學把手機關機或者調成靜音。”在說完話之後,徐游看見了教室後排的江橘白,他挑了下眉,“班裏來了新同學?”

班裏同學的目光頓時都朝江橘白看過去。

班長主動舉手,“他叫江橘白,隔壁末班轉來的,小芳寶貝着呢,讓我們不許欺負他,徐老師你也不可以區別對待哦。”

少年看着窗外,絲毫沒有為自己的特別感到受寵若驚,淡然處之得讓人感到意外。

徐游收回目光,“怎麽會。課代表,上來發一下試卷。”

末班的學生在學校裏的名聲不是一般的壞,他們的科任老師一般都采取自願制,學校要是強制安排,反而會逼得對方直接辭職。

徐游在講臺上坐着監考,時不時就會往後排投去一眼,畢竟是末班來的,他并不相信對方能什麽壞習慣也沒有。

結果令徐游感到意外,江橘白應該是碰到了不會做的題,看表情能看得出來,但沒去偷偷翻書,更加沒有拿手機查,也沒有和旁邊或者前邊的學生交頭接耳,整場考試都坐住了,就是做完了之後,沒怎麽檢查,就趴在了桌子上開始睡覺。

這點習慣,徐游認為無傷大雅。

兩節課的時間,徐游留了半個小時批改試卷,改到誰的,就把誰叫到講臺自己親眼看着。

每個人都提心吊膽。

“徐游長得是很帥,但人真的很賤,”江明明低頭和江橘白說,“你是不是也這麽覺得?”

江橘白正要回答,徐游換了下一份試卷,“江橘白,到你了。”

大家還是習慣性地看他,目光跟着他的動作移動。

他站到了講臺底下,第一排的同學趴在桌子上,觀察着江橘白垂在身側的手指,她看了半天,和同桌耳語,“你看,他指甲修得很幹淨耶。”

江橘白聽見了,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

“好了,我來看看你的試卷,”徐游敲了敲桌子,“你基礎不好,我對你要求不會特別高,把基礎題作對就可以了。”

雖然是末班來的,徐游該怎麽批改還是怎麽批改,他一道道題改下來,本以為對方對不了幾道題,能得個一二十分就不錯了。

“42?”徐游感到有些刮目相看了,他擡頭忍不住笑,“可以啊,難怪小芳老師到處跟人誇你。”

畢竟,上半年的期末考,末班總分最高才121分。

這42分,都占去三分之一了。

江橘白不太習慣被人這麽誇,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把眼皮耷拉了下來。

看出他是在不好意思,徐游就不再說些更讓他不好意思的話了,把幾處比較簡單的知識點給他說了一下,就讓他拿着試卷回位子上了。

江明明一看江橘白回來了,立刻說道:“等着吧,以後徐游肯定會特別重點關注你。”

江橘白莫名:“為什麽?”

“嗯——怎麽說呢,”江明明撓着腦袋,“徐游特別喜歡聰明的學生,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他帶了好幾個班的化學,也帶生物,同時還是一班的班主任,像你這樣聰明又自覺的學生,他肯定更喜歡。”

江橘白拿着試卷,沒放在心上,沒有哪個老師會不喜歡聰明的學生,他沒多聰明,只是占了有個藏在暗處的“輔導老師”的便宜。

-

江橘白這場抽考考得不錯,比起本身成績就好的肯定算不了什麽,可他是末班的,又被徐游誇獎了。

下午在食堂的時候,徐文星又特意來恭喜江橘白。

江橘白請對方喝了杯柚子水,反正食堂的果汁就兩種:橘子汁,柚子水。便宜還量大。

“以前沒看出來,你還真是個學習的料子。”徐文星笑眯眯地看着江橘白,“你是不是有什麽學習秘籍啊?”

“沒有,只是做一遍就會了而已。”江橘白語氣淡淡地說着。

這點,可能真的需要天賦,只是江橘白以前沒有意識到而已。他幾乎不需要專門做錯題集,因為他只需要把正确的謄寫在錯題旁邊,他下次便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跟頭,即使這道題以不同的更複雜的題型出現。

只是他不會的太多了,所以學得比較慢也比較吃力,尤其是需要大量積累背誦的語文和英語。

徐文星眼鏡鏡片後面的眼角抽了抽,放下筷子,豎起大拇指,“看來我這年級第一的位置遲早要讓賢啊!”

徐文星很少開玩笑,江橘白也忍不住牽了牽嘴角,"誇張了。"

兩人正聊着,無精打采的徐武星和他身後同樣無精打采的徐馬克端着飯走了過來,在江橘白和徐文星旁邊的空座坐下,李觀嬉最後跟來。

“下午好啊。”李觀嬉笑嘻嘻地打招呼。

徐文星只點了點頭,江橘白埋頭吃飯,充耳不聞。

李觀嬉也無所謂江橘白的态度,看不慣歸看不慣,但徐武星和徐馬克都敗下了陣,反正他是不會自己冒頭的。

江橘白吃飯很慢,他挑着土豆塊裏的花椒,一粒一粒,全部挑了出來之後才能放心吃飯。

一旁的徐馬克咳嗽個不停。

“……”

江橘白感到惡心,端着飯盤往旁邊挪了兩個位置。

徐文星一開始礙着自己弟弟的面子沒換位置,直到徐馬克一口飯噴在了徐文星的盤子裏,徐文星黑着臉一下就站了起來,“你怎麽回事?”

徐馬克漲紅着臉,一邊咳嗽一邊說:“我咳咳我也不知道,就是咳咳停不下來。”

他指着自己的脖子,“咳咳咳,癢。”

李觀嬉捂着自己的盤子,對徐文星解釋道:“他嗓子發炎了,一直沒好,今天去鎮裏拍片,裏邊爛了一大塊,要做手術切除呢,約了過幾天去做手術,這幾天是沒辦法了。”

徐馬克感激地看向幫自己解釋的李觀嬉,然後繼續咳嗽。

徐文星這飯是吃不下去了,端着盤子走到了門口,把飯都倒在了潲水桶裏,轉回來拿走柚子水,坐到了江橘白的對面。

“咳咳,咳咳咳!”徐馬克咳得快要趴在了桌子上,李觀嬉和徐武星也都快受不了了,隔壁桌的人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他一邊咳不說,還一邊伸手抓撓,脖子上撓出數道血痕。

李觀嬉看不過去,撲過去把他的手按下來,“你搞什麽?忍忍不行?”

徐馬克眼眶含淚,咳得臉通紅,舌頭弓起繃緊,連聲音都咳得嘶啞難聽。

“咳咳咳,咳嘔——”徐馬克的背忽然弓起,從咳嗽轉為嘔吐,李觀嬉哪怕收手收得及時,也還是被吐了一手。

李觀嬉大跳起來,“我靠!”他胡亂往自己校服上抹着,邊抹邊看清了桌子上的嘔吐物,他的動作慢慢頓住,因為不可置信。

桌子上的嘔吐在不斷蠕動,那些不是食物,是成群成堆的蛆。

這些蛆被食物包裹着,體型肥大,比經常見到的還要大幾倍,它們在桌子上飛快蠕動,爬向食物。

徐武星就在旁邊坐着,他褲子上飛了幾只,他大叫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其他同學扶了起來。

徐馬克坐在椅子上,他瞪大眼睛,對自己吐出來的東西也同樣感到不敢相信,但嗓子眼裏的癢意已經蓋過了震驚,他把脖子撓得鮮血直流,又刺激得他吐了幾回,全都是蛆。

地上,桌子上,還有徐馬克的身上,爬滿了蛆。

江橘白拿着飯盤站了起來,他被徐文星拉着後退了很遠,看着周圍人驚恐的表情,還有徐馬克沉醉在抓撓之中的迷離表情,不斷有蛆從他嘴角掉落下來。

江橘白抓着飯盤的手指泛白,他忍着想吐的欲望,直接轉身離開。

走出食堂大門之前,江橘白還是回了下頭,因為這事太詭異了,不管怎樣,人的身體裏都不該吐出蛆來。

少年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人群之中的徐栾,他渾身包裹着陰郁潮濕的暗色,分外顯眼。

似乎是察覺到了江橘白的目光,徐栾腦袋轉了過來,身體未動。

徐栾朝他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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