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伺舟對她而言是很獨特的存在。
她從小到大就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完全是出于真心。
可是她從沒想過,自己對伺舟的真心,會是媽媽和安金義傷害另一個女人的利刃。
她去伺家去了那麽多次,都不知道原來他們是重組家庭。
伺浮光和伺靜影是龍鳳胎,比伺舟大一歲,不過因為上學晚的原因,和他在同一個年級。
這些并沒有使她多想。
再加上伺家的氛圍并不算奇怪。
因為伺浮光和伺靜影,一個溫柔和善,一個活潑開朗,都和她玩得很好。
大概是去伺家的次數太多,就連伺浮光養的那群高冷貓貓,都和她混得十分熟稔。
伺靜影也會讓她睡她的床,還會和她換着衣服穿,有時候她們也會互相送對方衣服。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伺舟。
在這個家裏,他既不喊爸爸,也不喊媽媽,更從未聽他喊過哥哥姐姐。
因為他平等地沉默對待家裏的每一個人,她只覺得他是有語言障礙,畢竟媽媽是這樣告訴她的,還說讓她不要問伺舟的病情。
最能迷惑人的,莫過于安金義。
安金義在時夏面前,就是一個很寵小兒子的母親。
對伺舟有着很明顯的偏愛。
至于伺敘白,每次見到他,總是一副很和煦的樣子。
讓她很難和書裏那個,把女主虐得不成人樣的男主,聯系在一起。
時夏并不知道伺舟生活的環境這樣痛苦。
那個家裏的每個人,都很享受伺家的氛圍。
唯獨伺舟覺得窒息,所以後來他變成那副樣子,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她對他又是心疼,又是懼怕。心疼他的現在,懼怕他的未來。
可是,她并不是能拯救他的人。
對于伺舟的命運,她能做的只是不去幹擾。
她哭着在被子默默祝福他,等他長大一切都會好的。
蘇茜寧和傭人在把伺舟扶起來之後,關心着他腿上的傷。
可他始終不發一言,除了死死地盯着時夏卧室的窗戶,便再沒有別的動作。
蘇茜寧見狀小心對伺舟勸道:“今天早上夏夏突然高燒到四十度,她難受得起不來床,我幫她給學校請過假了。小舟,我給你爸爸打電話,讓他派車來送你好嗎?”
伺舟一言不發地從傭人手中,拽過自己的車子。
傭人被他的目光吓了一大跳。
平時看着伺家的小少爺挺和善的,怎麽突然這麽可怕了?
伺舟推着車子,沉默地往前走着。
他昨天傷成這樣,都堅持騎車去上學,可她不過是發高燒,竟然敢不來上學。
時夏和媽媽說的一樣,她接近他不過是因為伺家,一旦觸及到自己的利益時,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對別人來說,發燒不去上學,或許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連老師都不忍心苛責。
可對伺舟來說,這是時夏對他極為嚴重的背叛。
或許,他本就不該對她抱有期望。
蘇茜寧看着伺舟落寞的背影,恨不得把時夏揪起來,放到他車子後面。
實在是太可憐了。
膝蓋還在流血,可他就這樣無所謂地走着,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就在她無比揪心的時候,伺舟推着車子再次摔倒在地上。
蘇茜寧一看這不行,她趕快喊傭人過去攔住他。
自己則去了時夏房間。
時夏正在被子裏哭,突然聽到房門被打開,立馬擦了擦淚繼續裝睡。
蘇茜寧掀開被子,見時夏仍舊昏睡着,也不打算和時夏商量,直接讓傭人把她擡去了車上。
時夏的心咯噔一下,完了完了,不會要送她去醫院吧。
她蜷縮着身體,靠着車窗,小聲嘟囔道:“媽媽,我不去醫院。”
說完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有車子啓動的聲音。
時夏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伺舟坐在自己旁邊,他的臉色極為難看。
她看着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看到他的頭上和腿上都是傷,時夏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可是,她不知道現在是應該關心他,還是應該裝傻。
因為在書裏,伺舟對她的關心,感到極為厭惡,總覺得她是虛情假意。
時夏思索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讓他讨厭自己了。
她繼續閉上了眼睛,裝作很疲憊的樣子說道:“好困,好難受,不要去醫院。”
伺舟原本不想理她,可他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她在演。
如果她是真的發燒,不和他一起去學校,就已經是很嚴重的背叛的話。
那為了不見他裝作發燒,就該死!
伺舟瞪了時夏一眼,沉聲說道:“你昨晚,就已經得知,自己早上會生病嗎?”
時夏的心驀地沉了一下。
啊!
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她怎麽能忘記,伺舟的腦子一向很好。
無論是在現實裏還是在書裏,都沒有人能夠騙過他。
昨晚打電話的時候,實在是沒有發現這麽明顯的邏輯漏洞。
時夏艱難地咳了幾聲,柔弱地說道:“昨晚,已經有些發燒了。”
伺舟不依不饒地說道:“晚上吃藥的話,白天應該能退燒。”
“可是,我沒吃。”
“為什麽不吃?”
時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怎麽就這樣被他給問住了呢?
這讓她說什麽啊!
伺舟繼續說道:“因為,你根本就沒事。時夏,你在裝病。”
時夏頓時被伺舟吓哭,緊張地說道:“我沒有。”
說完又努力地咳了幾聲,仿佛要把自己的肺咳出來一樣。
伺舟看着她做作的演技,內心冷笑一聲。
他揪住她的衣領,猛地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你昨晚,是生我氣了嗎?”
時夏茫然地問他:“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她哪裏敢生他的氣啊!
自己媽媽和安金義對他的家庭所造成的傷害,已經讓她愧疚萬分了。
無論他對她做什麽,她都不會生他的氣。
伺舟輕掐着她的耳垂說道:“因為,我打電話的時候,打擾到你睡覺了。”
時夏小聲地說道:“沒有。”
話音剛落,耳垂上就感到一陣刺痛,她慌張地流着眼淚看向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耳垂上的疼痛消失,變成輕柔的揉捏。
“跟我一起去上學。”
時夏小心地請求道:“明天,行不行呢?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
伺舟按着時夏的頸,将她的額頭輕抵在自己的臉上感受了一下。
“不燒。”
時夏緊張地說道:“不、不燒了嗎?那可能是我早上喝了退燒藥的原因。這個藥好有用。”
車停在學校門口,時夏被伺舟強行拽下了車。
現在的季節是冬天,外面出奇地冷。時夏只穿着單薄的睡衣,連內衣都沒有穿。
伺舟拽着她往學校走,她被他吓得哭着說道:“我不能,就這樣進去。我沒穿……”
可是他好像聽不見她的話一樣,一個勁兒地帶着她往裏面走。
周圍時不時有同學投來異樣的目光。
時夏一只手被伺舟拽着,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胳膊,試圖遮擋胸前的凸起。
她低下頭緊咬着唇忍耐,知道這是伺舟對自己的懲罰。
伺舟讨厭別人騙他。
書裏有一次,時夏剛嫁給伺舟不久,那時經常要和他一起出席各種公開場合。
她應付得有些累,就裝病推了一場。
結果,他還是把她從床上拎起來,讓人給她梳妝打扮,帶她去了那場宴會。
時夏覺得裏面有些悶,就去下面透了透氣。
伺舟跟過來,将她推進泳池裏,扯下了她的禮服,在裏面瘋狂地和她做。
泳池地面是防滑的,鋪了一層磨砂面。
她的身體被磨得遍體鱗傷,可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時夏透過模糊扭曲的水面,看到樓上的窗戶前站滿了人。
伺舟是故意的。
故意這樣,讓所有人都看着他們在水下做,以此來羞辱她。
可當時的時夏,只覺得他是在生她騙他的氣。
因為自小就知道他的性情有些古怪,所以,她一直都對他格外包容。
不過,明明是很多年之後,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羞辱。
怎麽會突然提前了?
她明明記得書裏,時夏和伺舟的學生時代,是相安無事的。
就這樣在一路嘲笑中,時夏被伺舟帶去了教室。
她的座位在裏面,靠着牆。伺舟讓她先坐進去,然後自己才在她旁邊坐下。
以往,時夏會覺得伺舟在外側,讓她很有安全感。
可現在,她只覺得是一種禁锢。
因為,如果她想出去的話,必須要跟他請求才可以。
特別是現在,他在生她的氣。
課間的時候,時夏為了避免和伺舟講話,趴在課桌上睡覺。
結果,突然感覺自己的胸,被身後的一雙手抱住,狠捏了一下。
痛得她喊出了聲。
孫楓染笑着說道:“時夏,你胸好大哦。又大又軟,你就是靠這個,把伺舟留在身邊的嗎?”
胸前的餘痛還沒有消失,時夏小心地抱住自己的肩。
她知道孫楓染對自己有敵意,因為她之前幫伺舟婉拒過她的情書。
孫楓染生氣的點是,就算是拒絕也該讓伺舟自己來,憑什麽讓時夏來婉拒她。
時夏算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