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茍命【倒V開始】 ...

戰鬥結束的标準,是敵方全面解除武裝,喪失戰鬥力。

敵方船隊也算是老油條了,在損失了十幾條船之後,“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們也是被打得沒脾氣了,紛紛跳海以求茍命。

他們已經試過許多辦法,甚至試過用速度更快的小船接近對方。結果別說能夠扭轉戰局和造成有效殺傷,連接近都做不到。對方的船隊也不知道是什麽來路,武器彈藥奇多,而且威力大到詭異。只有速度足夠快,沒什麽防禦力的小船,在光天化日之下沒什麽隐蔽,被輕而易舉沉入海底。

他們平時引以為傲的戰鬥力,在對方面前完全是個渣,明明一樣是正規軍。

沒錯,這一支被竺年頂上的船隊,就是江州水軍的分號,那位倪齊将軍的殺手锏。

說起來時間似乎很長,實際上這場沒有接觸的接觸戰,持續時間還不到一個時辰。

結束後,船長走到竺年面前,一臉欣慰:“小殿下真是天生的猛将。有您在船上,什麽樣的敵人拿不下?”

“啊?”竺年不明所以,覺得自己就是搶了幾個人頭,“是夏先生的床弩厲害。我先前在東萍府那邊試過幾次,手上有準頭。”

所謂精兵強将,都是大量的資源堆出來的。窮文富武,一名武人需要的資源遠遠超出培養一名文人。

習武之人吃得多吃得好,衣物磨損大;各種鍛煉的器械得有,兵器、甲胄沒一樣便宜,視情況配備戰馬、戰艦這樣的裝備;另外如箭矢之類屬于消耗品,武器裝備的保養也是一大筆開支。如果進入某一個軍隊,士兵之間還得訓練各種戰陣,需要聽懂軍中的各種號令。

另外,軍隊的日常所需,也是一筆極大的開銷。

以竺年對自己親衛營的要求,他們還必須做到基礎的識文斷字,掌握一定的戰陣變化,精通各類武器的使用等等。

随便哪一樣都是在燒錢。

類似床弩這樣的重裝備,也就竺年能一次練上一下午,否則平時真正的床弩手,訓練大都是用別的弩機代替。

打仗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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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年頭生産力底下,有時候還不是有錢就行。

連羅英和竺瀚這對父母都不知道,竺年為了養着手下大幾百個親衛,經營着數量遠比親衛多得多的商人、匠人等等。

船長搖搖頭:“這可不是多試幾次就行的。殿下莫要妄自菲薄。”

床弩這種大件,運行起來絕大部分的力量靠機簧本身,但是對弩手的要求也非常高,除了準頭之外,力氣也不可少。

竺年的射程、準頭,尤其是威力明顯比其他船上的弩手高出一截,尤其是最初的一箭直接把那麽大一艘船給射成兩截,這可不是床弩的問題,明明是竺年把同一件武器用出了完全不同的效果。

竺年趕緊阻止船長,不然他還以為自己進入了什麽誇誇群,容易飄:“戰事還沒結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讓兄弟們輪流吃飯,繼續按計劃推進。”

船長神色一凜:“是!”

打仗非常消耗體力,哪怕是一些後勤人員,在戰時的注意力也會大量消耗。

尉遲蘭現在只能做到在平穩行進的甲板上緩慢步行,在兩軍交戰的時候,他只能盤腿坐在竺年身邊,盡量不給人添麻煩。現在戰事結束,他也幫不上什麽忙,就去幫夥頭兵搬東西,分發食物。

這一頓不上不下的飯,吃的是一種叫馍的炊餅,比饅頭要硬一點,是烙出來的。吃的時候中間劃開一刀,夾上喜歡吃的蔬菜和肉類,當然也少不了蛋。搭配的飲品還是豆漿。

尉遲蘭看到還有人去取豆渣餅,磨完豆漿剩下的豆渣,拌上面粉、蝦仁,加入蔥花和芝麻,烙出來的餅子巴掌大一個,松軟鮮香。

豆渣餅和馍是自己取用,不限量的。此外,每個士兵都能分到兩個蛋和一塊和手掌仿佛的醬肉。

士兵們按照所屬的隊伍,依次用餐。

負責後勤的船隊,很快就有夥頭兵過來把吃完的空桶搬回去。

竺年這個年紀,不打仗都餓的快,這會兒更是餓得不行。還好他身份地位在這裏,第一份飯肯定是他的。火速吃了兩個餅之後,他緩了過來,抱着豆漿慢慢喝:“那幾艘都是後勤船。有醫療船、補給船……”

尉遲蘭對醫療船很感興趣,竺年吃完,幹脆就把他帶到醫療船上去。

這時候落海的職業**海盜們已經被撈了上來,為了防止他們搞破壞,幾乎都被扒得赤條條的聚集在甲板上。熟悉人體的醫護們把他們挨個檢查過,防止他們私藏危險武器。

他們多少有些傷,但救不救治,得看他們具體表現。

哪怕沒有傷的,只要确認身份,醫護們是很容易給他們造成一點需要救治的傷的。

竺年看到醫護們的動作,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對尉遲蘭說道:“嗨呀,我人手不夠,大家只能辛苦一點,能者多勞了。先生不要介意。”讓白衣天使幹點不光彩的小兼職,确實不太對。

沒人理解竺年的羞愧。

這些醫療兵們自不必說。按照現在的戶籍制度,只要是軍籍的,世世代代都是軍籍。只要發生戰争,他們都得無條件上戰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在戰場上拼殺。哪怕他們合适,誰還能不怕死呢?做醫療兵雖然也要上戰場,但是在後方給軍隊提供醫療保障,可比直接和敵軍面對面安全多了。

哪怕以後退伍,以他們手上的本事,開個專治外傷的醫館,也足以養家糊口。

至于刑訊逼供,戰場上哪有這麽多講究?

如果是他們的兄弟落在敵人的手裏,敵人會善待嗎?彼此彼此而已。

尉遲蘭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只是對這麽多醫療兵的數量感到奢侈。

他們黑荥軍已經是經營多年,各方面比較完備的軍隊了,大夫的數量也十分有限。哪怕是培養一個學徒,需要的資源也非常多,根本無法大量培養。

現在只是跟着竺年出海打一次小仗,直接就拉了一船的醫療兵……唔,醫療兵這個說法也很有趣。

竺年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交代讓人帶着尉遲蘭之後,他就自己返回到旗艦上。

剛才遇到的船隊,只是這群水軍的一部分。他們能打得這麽順利,可以說一多半是因為占了武器先進的光,再加上對方猝不及防,有心算無心的結果。畢竟是正規水軍,一會兒攻打駐地,才是真正的難點。

竺年沒有親自指揮過規模數千人的對戰。在以往稱得上規模的戰役中,他起到的更多是後勤的作用,頂多是趁着兩軍不備,在遠離主戰場的邊路撿個漏什麽的。這一次他也沒有想當主将,完全聽命于船長,努力學習。

艦隊的将領們可不這麽想。

江州水軍的這一支力量的情報來源就是竺年。

剛才也是竺年率先發現了敵情,率先對敵軍造成了重大損失。

那種一箭一船的震撼,直接将敵軍的氣勢打散。否則剛才的接觸戰絕對沒有這麽順利。

說來慚愧,他們常年往返東萍府-南泉一線,早就将這一片海域視為勢力範圍。但是這麽多年,愣是沒有發現江州水軍的這個據點。他們得到情報之後,第一時間就去探查,還差點打草驚蛇。

“我們用一支大商隊的消息做餌,把他們引了出來。但是時間等不得,如果拖太長,島上的人發現不對,肯定會有人來探查。”

“探查也好,正好分別擊破。”

“但是時間會拖長。一旦入夜,此地海域我等并不熟悉。”

沒有人會比他們這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更懂得大海的無情。風平浪靜的海面下,處處都是不可知的危險,足以傾覆任何大船。

沒一會兒,幾個用黑布蒙着眼的江州水軍,被幾個醫療兵帶上了旗艦,随之而來的還有幾份簡單的口供。主要是關于駐地具體情況。

供詞各有不同。時間有限,醫療兵們也沒有做彙總。

竺年和幾位将領輪着傳閱了一下。

這年頭帶兵打仗的,除了極少數勳貴世家之外,幾乎能和目不識丁相提并論。好在供詞十分簡潔,幾個大老粗一眼就能看完,并不吃力。

根據供詞,這支江州水軍的駐紮地叫岩島,由三個略大的島嶼和許多島礁構成,距離航線其實不遠,只是因為外面看上去全是岩石構成,盤踞着大量的海鳥,水紋複雜。不是沒有人發現過,但是岩島距離萍州不算遠,有這時間繞道岩島休整,還不如直接去東萍府。在往來的商人看來,投入和産出不成比例。一些海盜倒是有點小心思,但是他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排查出一條安全的登島路線,也沒有足夠的資源建設一個荒島。

供詞上關于島上的人數、地形等等都差不多,然而附注的水路顯然有微妙的不同,只是大致相似。

不用識字,就能看出其中的險惡用心。

但是地圖這種東西,恰恰是竺年最不需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糕兒(-ω- ):進入垃圾時間。

糕兒 ( ^ω^):去刷個野怪。

糕兒 ( ^ω^):吃個海鮮。

尉遲先生(/ω):度個蜜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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