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進來坐坐嗎?
第15章 進來坐坐嗎?
“算了,先回去再說吧。”淩燧看着他衣服上的褶皺,臉色沉了幾分。
淩燃似無所覺,反而後退一步說道:“哥,你就聽我的,今晚去開個房住下吧,明天一早我就來接你。”
“明早?那你現在要去做什麽?”淩燧自認為自己可以接受淩燃的各種奇怪之處,但現在他覺得,給他找個精神科醫生看看的事情簡直迫在眉睫。
“啊?這……”淩燃下意識躲開他的目光,心中十分為難。
他倒是想兩人兼顧,可謝清辭那邊十二點才下班,總不能讓淩燧和自己一起幹等吧?
他現在證據不足,并不想打草驚蛇,暫時還不打算跟淩燧攤牌,但也不想把這件事假手于人。剛好自己的人設是個任性的少爺,一時興起想擔任淩燧的司機也不會讓人起疑。
就在他糾結要怎麽蒙混過去時,一旁的黎天似是良心發現,替淩燃解釋道:“小少爺今晚是不是不小心喝了酒?酒駕的話,确實不太好。”
淩燃聽完連連點頭。
“這有什麽?讓老曹或者老趙過來一趟……”淩燧說着就拿起手機。
淩燃:!
他飛速按下淩燧的手,臉上讪笑,心中驚恐:讓一個嫌疑人來開車,除非他瘋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一道清冽的聲音打破這個局面:“淩燃?”
三人聞言,一同轉向了聲音的來源。饒是見慣了美人的淩燧,也被這人的形貌沖擊了一瞬。
再看看眼前那人一出聲就完全被吸引了目光的淩燃,他大概知道了今晚他到底在發什麽瘋了。
淩燃見到來人,眼神一亮!礙于淩燧他們還在場,只是克制的問了一句:“你們下班了嗎?”
Advertisement
謝清辭搖搖頭,他們還得收整現場,跟他們颔首後他又繼續工作去了。
淩燃轉過頭時就發現淩燧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遂主動介紹道:“哥,他是我的朋友,謝清辭。”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他是C大的學生,也是你的學弟,在這裏做兼職呢。”
“C大的學生?”淩燧聞言臉色倒是緩了緩,又道:“你怎麽認識的人家?不會是……”
不得不說,淩燧還真挺了解自己的弟弟。不過淩燧對于淩燃的道德約束頗為嚴苛,淩燃雖然纨绔倒也沒跟作奸犯科的事情沾邊。
至于醉酒調戲謝清辭,純粹犯了男人的通病——猥瑣犯賤,找抽。謝清辭沒報警算是便宜他了。
這顯然是不能說的。淩燃裝作受傷道:“哥,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有一次他被人刁難,我好心幫他解過圍,然後我們才成為朋友。”
有了謝清辭出現的緩和,淩燃好說歹說把哥哥勸服了。
這邊忙完,他又去找了謝清辭。看他忙忙碌碌的淩燃也想出手幫忙,被謝清辭委婉的“請”到休息區坐等,還拿了幾塊小蛋糕給他。
額,把自己當小孩嗎?淩燃嚼嚼嚼……往謝清辭那邊看一眼,又拿了一塊嚼嚼嚼……
等謝清辭下班過來時,發現淩燃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謝清辭看着他沉睡的模樣,莫名想起班群裏有個同學發的“熟睡的小豬”表情包,嘴角不禁彎了彎。
夜黑風涼,謝清辭輕輕搖着他的肩膀将他喚醒,淩燃睡得迷迷糊糊,醒來差點分不清東西南北。
幸而看到謝清辭的俊臉,他立刻清醒過來,心中則暗想甜品什麽的果然讓人犯困。
接着對謝清辭粲然一笑,聲音有些沙啞:“你忙完了?”
謝清辭“嗯”了一聲,還将手中的外套披在他肩上道:“小心着涼。”
淩燃受寵若驚,并未推辭,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走到停車點,其它車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唯有那輛邁巴赫孤零零等在那裏。
對于淩燃開的各色豪車,謝清辭早已免疫。淩燃今晚并沒喝酒,為他打開車門後,自己又坐到駕駛位。
謝清辭瞥了淩燃一眼,轉而目視前方。今晚看到他說要接自己下班時,謝清辭第一反應是拒絕。
可在點動鍵盤那一瞬,眼前突然浮現他霧蒙的雙眼和翹紅的眼尾……
對話框的僅有兩個字被他一個一個删除。
淩燃對此并不知曉,他看謝清辭系好安全帶後就啓動了車子,向着謝清辭出租屋進發,眼中是難以掩飾的興奮。
夜晚車少,周圍人的車車速都很快,淩燃駕駛的更加謹慎,兩人默契的沒有說話。
到了謝清辭租房的地方,淩燃發現這裏環境還好,但好像離他們學校過于遠了。謝清辭解開安全帶向他道謝後下了車。
淩燃對他的背影張了張口,本想再跟他說些話,可現在天色已晚,作為一個有“前科”的人,這麽做好像有些圖謀不軌意味。
于是他對他笑了笑,轉口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
“要上來坐坐嗎?”謝清辭清冷的語句與他的完全重合,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他聽明白了謝清辭的話語,他的眼神瞬間晶亮起來,忙不疊道:“好,好啊……”
盡管這可能只是謝清辭客氣的話語,可淩燃承認,自己的确很想去,心中還漾起幾分小激動。或許是在為他們關系的拉近而興奮吧,淩燃如是想。
他跟在謝清辭後面,一步步走入其中。這是一處老小區,周圍長時間無人打理的植物們放縱着天性肆意生長,樹木的根系将陳舊的地磚翹得凹凸不平,甚至有了裂縫。
牆根腳的縫隙中,但凡有泥土的地方都被蘆荟、多肉或不知名花草等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占據。
幾點稀疏的黃光穿過散亂的電線,同樹影一起在斑駁的水洗石牆上搖曳生姿。
進入狹窄的樓道,蹬着水泥樓梯一步步向上,镂空的花磚影子映照在牆上,開出一朵朵黑色影花。
淩燃緊緊跟在謝清辭身後,只随意看了幾眼,立馬将回目光投向謝清辭瘦削的後背。
走到三樓的盡頭,謝清辭掏出鑰匙打開一扇陳舊的木門,淩燃咽了一口唾沫,面上不顯,卻早已心如擂鼓。
房間燈光亮起,淩燃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定睛環視一番,房間很小,一覽無餘,除了極具年代感花色的地磚外,四處潔白一片,整潔清爽,與外面的駁雜完全分割成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