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外
第33章 意外
進入會堂,淩燃發現裏面的空間确實很大,雙層圓弧形的階梯狀坐席排布,可容納一千人觀演,舞臺同樣是弧形,很高,邊緣堆了些雜物和自帶音響樂器,臺面上卻鋪了一層紅毯。
淩燃好不容易擠到一個臺前的位置,站一會兒,看到了在舞臺上忙碌的謝清辭。
他此刻正拿着一疊簡單裝訂過的打印紙,側耳聽着一個女生說話,與其他演員在女生的指揮下練習走位。
原來剛剛是在排練。
淩燃心中的郁氣就此散了幾分,安靜的等待着他們排練完。
同時心中有些疑惑,原文好像并沒任何關于他曾上臺表演的描寫,難道是因為不太重要給省略了?
剛剛開始排練,一些人還不太熟練,本應該向左卻向右走,結果幾人撞到了一起,場景過于滑稽,他們坐在原地嬉笑起來。
謝清辭扮演應該是主角,因為他從上臺開始就一直在跟不同的人搭戲。
他信念感極強,旁邊的人都因為出錯笑了好幾輪,他卻不言茍笑,只是專心的走好自己站位的同時配合着他們。
過程有些磕跘,大致也在順利進行中,誰知下一秒,異變突生!
剛剛走錯了好幾次還坐地嬉笑的一男一女,又一次不小心撞到一起,可這次女生被男的絆了一腳,且靠舞臺邊緣太近,要看就要後腦着地摔下去,離她最近的謝清辭連忙閃身拉住她。
淩燃的心卻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竄了過去——謝清辭踩的舞臺邊緣是軟的!
女生被拉了回去,謝清辭自己則如同一只斷翅的蝶,從舞臺摔落下去。
現場的人見此情形,紛紛失聲尖叫,下一刻,那只墜落的蝶宛若被一片葉片接住,兩人齊齊起摔倒在臺前。
“額,嘶~”木制地板發出“咚”一聲響,淩燃被摔得瞬間耳鳴,眼冒金星,無意識呻吟了一聲,還有空亂想:好歹有自己在下面做緩沖,謝清辭要真這麽直直摔下來,估計得斷手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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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後頸被一只微涼的手托了起來,淩燃覺得後腦殼有點痛,意識也有些昏沉,忍住頭暈勉強睜開個眼縫,看到謝清辭的表情時,一時間怔住了。
該怎麽形容那人流露出的神情呢?前所未有的慌亂,極度的憂心,自責,心疼……亦或者都有。
而當事人發紅的眼眶和不住的哽咽呢喃更讓人聞之心碎:“淩燃!淩燃……你怎麽樣?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向宇傑在謝清辭快摔下臺時從臺上沖了過來,可惜連衣角都沒碰到。此時他正蹲在臺上焦急提醒道:“快打120!”
謝清辭似從巨大打擊中回過神:“醫院……對,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他小心翼翼的将淩燃摟在懷中,抄起他的腿彎踉跄起身,看周圍七手八腳想上來幫忙反堵路和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第一次失控吼道:“滾開!”
圍觀的人漸漸散開,謝清辭抱着淩燃從人群中穿過,無視詫異的目光,一路從學院禮堂飛奔到最近的公交站臺,趕上了一班快要關閉車門的校內公交。
車裏的幾個同學見狀紛紛讓位,謝清辭選了第一排靠窗的雙排坐座,并向兩位女生道了謝,抱淩燃坐好,顫着手拿出手機準備撥打120。
剛點開緊急撥號界面,衣服下擺被輕輕扯了一下,謝清辭連忙看向懷中的淩燃,見他還是閉着眼睛,可在他看向他的那一刻,一只眼睛悄悄眯對他眨了眨。
“淩……”謝清辭剛喚出口一個字,便覺自己的後腰被輕輕一戳,他瞳孔一縮,呆滞在原地。
公交車一路走走停停經過六站,去往最後一站的途中,車裏只剩下他們兩人,淩燃緩緩睜眼,嘴角扯出一個笑,用口型對他說道:“我沒事。”
剛剛摔倒的時确實頭疼眩暈了一會兒,被他抱着跑到半途淩燃就清醒了,他悄咪咪睜開眼,卻看到哪哪都是人,還都在看他們,羞恥感瞬間爆棚。
他忙閉緊雙眼,把臉慢慢轉到謝清辭懷中埋得更深,試圖把自己藏起來。謝清辭關心則亂,跑路情急,反而沒注意到他片刻的小動作。
謝清辭環着他那只手輕輕碰了下他後腦的頭發,也用口型無聲詢問:“疼嗎?”
淩燃此刻正仰躺在他懷中,看到他的詢問搖了搖頭,成功把自己搖得更暈了。
車在夕陽的餘晖下緩緩駛向終點站,空蕩的車廂經過減速帶上下一磕,對視的兩人呼吸與心跳也随之交織。
“咳……”淩燃輕咳一聲,慌亂移開視線,拍了拍謝清辭的手,示意他放開他讓自己坐起來,謝清辭反将他攬得更緊,語氣略強硬的說了句:“別動。”
淩燃瞬間呆住。
不是,哥們,你不對勁啊。
你究竟想幹……
誰能來告訴他這人是誰?還是他的清冷主角受嗎?霸總上身?
懷揣着一肚子驚訝與疑問,公交終到了學校的終點站——八號門。
謝清辭本還想抱着他下車,被像游魚一樣滑溜的淩燃給甩脫了。
謝清辭無奈,用公交付費二維碼掃了兩塊錢後連忙追下去。
從八號門進來,兩道旁都是幽深的密林,裏面修了兩條人行小道,至多夠兩人并行,密林中是天然形成的大片野草地,每隔二三十米會在小道任意一邊修一套石桌凳。
謝清辭看着兩條“空無一人”的小道,選擇了其中一條的走進去。
走了不到百米,在石桌畔看到小小的一團——淩燃蜷着身子倚在石桌旁,雙手抱着膝蓋,将頭埋在裏面。
謝清辭舒了口氣,快步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單膝蹲下,輕聲道:“淩燃,別這麽蹲,大腦會供血不足,一會兒頭更暈了。”
淩燃聞言肩膀一抖,将頭埋得更深,謝清辭無法,箍住他的雙肩将他扶起來。
剛想讓他在石凳上坐下,突然想起這幾天陰雨連綿,石凳被雨水浸得又冰又涼,直接坐下會對身體不好。
而後看到自己身上的外套,果斷将它脫了下來,疊了兩疊鋪到石凳上,才扶着淩燃慢慢坐下。
淩燃還是用雙臂擋住臉,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謝清辭單膝在他面前蹲下,似乎淩燃不擡頭,他就要跟他一起在這兒待到天荒地老。
半晌,淩燃終忍不住露出兩個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謝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