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6)

龍湖西宸莊園別墅(6)

“你是說他将很難提供犯罪不在現場的證據?”

“不然的話你認為呢?”

一直在鄰桌默默吃飯的項宇卿這時走了過來,對陸千駿說:“這是馬阿姨剛才給的咱倆房間的鑰匙,你先進去吧,我想出去散散步。”

“你和馮蕊寒一起去?”陸千駿警覺地問。

“不,她的行動不是受限制麽?再說她也沒有這份心情。”

鄭勁松看出項宇卿的神色有些異樣,局促中加雜着一絲惶邃。于是他替陸千駿說你去吧,不過不要太晚回來。

項宇卿轉身前又朝他倆望了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我總覺得這個小夥子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陸千駿說。

“我也有同感。”鄭勁松拍了拍陸千駿的肩膀說。“走,咱們去韋天祺家走一趟,看一看他的後花園。”

“現在去?馮蕊寒怎麽辦?項宇卿也不在這裏。”

“不要緊,現在才7點來鐘,這個時候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剛才我又囑咐了她讓她在屋裏反鎖上門,不讓任何人進入。”

室外已暮色霭霭,四周一片靜谧。

“松哥。這兒的确是做案的好地方,一丁點兒的繁華,都沒有。”陸千駿說。他見鄭勁松不作聲又添一句,“你去後花園是勘探地形,懷疑韋天祺把巨款藏在了那裏,對不對?”

“不!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鄭勁松說。“那兒除了一個亭子外一無所有。我們的人已仔細檢查過,地道裏沒有任何東西也沒發現任何暗藏的機關,估計當年韋天祺修那個地道幾乎沒有什麽用途,孤身一人住的房子又大,把它作為地窖或儲藏室沒那個必要,所以地道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擺設?房屋的擺設都把功夫用在外表上,還沒聽說造在地下的。”

“你沒聽奚寶鵬說嘛,韋天祺是模仿他的房子設計的。奚寶鵬的房子是中西合璧式的,所以韋天祺就造了個地道,這也是西方建築的一個特點。”

“可我沒見奚寶鵬的房子有後花園?也許他把地道造在了房子底下?”

鄭勁松詭谲地笑笑。“也許是,也許不是。也許他家根本沒有地道。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創造力,韋天祺也不例外。”

過一會兒,陸千駿又問:“如果你的意思是說韋天祺有可能把錢埋在了地底下,那找起來可就麻煩了。”

“他不會那麽缺乏常識,錢埋在土裏有腐爛的危險。”

“那我們幹麽去呢?純粹去欣賞他的建築?”

鄭勁松笑而不答:“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我想我的直覺不會有錯。”

晚上8點40分,馮蕊寒沒有一絲困意又不敢違背鄭勁松的囑咐,把門鎖好,上床熄滅了燈。

她覺得按照鄭勁松說的話去做不會有錯因為他那不茍言笑的神态,就像個預言家。

窗玻璃處霹啪傳來兩聲震耳的聲響,馮蕊寒一驚,轱辘坐起來。她不敢回頭,神經質地豎起耳朵,弄清是雨點擊窗時才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

烏雲壓得很低,夜暮顯得伸手不見五指。鄭勁松和陸千駿穿過韋天祺的老宅,來到後花園。

定晴環顧四周,只見遠處一角有個人影在蠕蠕晃動。陸千駿警覺地推了推鄭勁松的胳膊:“松哥,有人!”

鄭勁松會意地點了點頭,拽着陸千駿蹑手蹑腳朝人影走去。

約莫離人影還有20米的距離,鄭勁松突然打開手電筒,一道雪亮的光穿過潑墨的夜幕直射出去,那人一個顫抖,瑟縮地扭過頭來。

“是你!項宇卿!”陸千駿禁不住叫道。

項宇卿手中的一把短鍬哨啷落地,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兩位警察。

雙方僵持了近一分鐘,鄭勁松才緩緩走上前去朝項宇卿的肩膀揉了一把,說:“小夥子,說說是怎麽回事吧。”

項宇卿突然雙手一攤,連珠炮似地為自己辯解:“鄭隊長,請你們相信我,我與這個案子無關,我是清白的。我不是壞人,不是!"說着就哭起來。”

“你用不着激動,也用不着哭。”鄭勁松說,“誰也沒有懷疑你,也沒有把你當好人看。我問你,你在挖什麽?”

鄭勁松的話使項宇卿冷靜下來,聲音也變得正常了:“韋阿公的錢。”

“你怎麽知道阿公的錢藏在這兒?”

“我猜想的。既然它們沒在房子裏,肯定就該在這座花園裏,反正跑不出他這塊地方。”

陸千駿搶着問:“你怎麽不去地道裏找而在這兒挖土呢?”

“地道被你們封死了,再說你們是幹這行的,自然比我聰明,能不在封地道前把裏面翻個底兒朝天麽?”

“嗯,”鄭勁松贊許地點點頭。“那照你的意思,你想怎麽個挖法呢?”

“一點點挖過去,把花園挖個遍。”

“嚯,小夥子有這麽大的毅力?那我倒懷疑你的動機了。是為了愛情還是金錢?”

項宇卿嘆了口氣:“說出來怕你們也不相信,要是我真能把這筆錢找出來,就把它們扔到海河裏去。”

“瞎說!誰信你的鬼話!”陸千駿說。

“你瞧,我說你們不會相信吧?就算我不至于那麽見錢眼不開,至少我也得把這筆錢藏到一個讓蕊寒永遠見不到的地方。”

“為什麽?”鄭勁松問。

“因為這筆遺産破壞了我和她愛情的平衡。”

“你是擔心她成大款後不再愛你了?她是那種人嗎?”

項宇卿嘴角一撇:“人是會變的。錢這玩意不是什麽好東西,它能把人變成鬼,這種事我在書裏和生活中見得多了。我不願意失去馮蕊寒,更準确地說,我是不忍看見馮蕊寒失去它自己的本色。為了不毀掉兩個人我才來這裏找錢。”

鄭勁松沉吟了一會兒,拍拍項宇卿的肩膀說:“在你這年齡讀書是最要緊,但切不可書生氣太足也不要自以為是。好了。要下雨了,快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望着項宇卿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陸千駿說:“誰又能證明他說的不是假話?”

鄭勁松輕輕吟道假做真時真亦假,于無有處有還無。人間事事大致如此。

回旅館的路上陸千駿問鄭勁松:“怪不得你要到這裏來,好像你是猜到項宇卿早來了。”

“我也不過是推測,結果證明這種推測是對的。”他擡手看看表,突然叫道,“糟糕!我們趕快走!”

“怎麽,你擔心馮蕊寒的安全?”

“我居然疏忽了一件事,”鄭勁松邊走邊說,“我們得快走,加速!”

雨,應了外國的一句諺語:要麽不下要麽傾盆而瀉。他們冒雨飛速地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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