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黑發少年臉上似乎笑着,然而卻給人一種忍不住想要戰栗的感覺。
畢竟這位可是港口mafia的那位「黑色幽靈」。
木村曾聽說過,太宰治親手審訊的犯人,沒有一個不開口吐出情報的。
也聽說過對方審訊後現場的恐怖,令負責記錄,見慣了血腥畫面的黑手黨老手們,回去後都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如果硬要從幾位幹部之中選出一位最不想成為自己敵人的人的話,那太宰幹部可能會以斷層的方式勝出。
雖然喊的是裏奧的名字,然而一旁的木村看起來比裏奧更加汗流浃背。
他的心髒如擂鼓般狂跳着,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
自己好像真的要倒黴了,活不過今天了。
然而黑澤裏奧腦袋上那根時好時壞的天線,似乎并沒有接收到此時不妙的信號。
明明距離不遠,卻還是扭頭朝着黑發少年揮了揮手。
“唔哦哦哦,太宰!我在向木村前輩借藥膏呢,你不是那裏很疼嗎?”
“喂、喂,你這笨蛋,趕緊閉嘴吧!”
木村手忙腳亂地,一巴掌捂住了黑澤裏奧的嘴巴——他可不想第二天因為左腳踏入港口mafia大樓而慘遭開除。
哦,他們黑手黨可沒有開除這一說法,只有寫作開除讀作抹殺。
木村心中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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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金發少年沒有感受到自家前輩心中的悲憤。
被強迫靜音的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太宰治看了眼木村捂着裏奧嘴巴的手,視線停留了半秒後,随後不動聲色地挪開。
黑發少年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慢吞吞地說道。
“不需要上藥哦,我很好。”
“诶,太宰又在騙人吧。”
黑澤裏奧伸手扒拉掉了木村的手,瞪大了眼睛,然後自信滿滿地說道,
“太宰總之這樣,不喜歡的時候也不會露出不喜歡的表情,喜歡的時候也不會表現的有多喜歡,很難猜诶。”
“不過,這回我可不會再上當了哦!”
太宰治忽然沉默了下來。
然而這安靜只停留了一小會兒,臉上纏着繃帶的黑發少年眼神幽幽的,緩緩地說出了事情真相。
“只不過是剛剛在自殺的時候腰扭傷,借個擦跌打損傷的藥膏罷了,你可真會說啊——”
……嗯嗯?
原本試圖裝石膏雕塑的木村腦袋上的問號變得更多了。
他猛地扭頭,甚至差點用力過猛拉傷自己的脖頸。男人的表情扭曲地龇牙咧嘴了一下,趕緊恢複如初,連忙問道。
“等下,裏奧,到底是什麽情況?”
“唔,我剛剛說了啊。”
裏奧眼神不解,委屈地又說了一遍。
“太宰剛剛在樓下,整個人塞在圓桶裏自殺失敗,然後喊我幫忙。”
“這是我第一次把人從圓桶裏拉出來,沒有經驗。用的力氣好像太大了,太宰一直在喊痛。”
……啊,原來是這樣啊。
裏奧的描述好像也對,是自己戴着黃色的墨鏡所以想太多了嗎。
木村感覺自己肩膀上的壓力頓時煙消雲散。
什麽啊原來是自殺啊,這事放在太宰幹部的身上已經見怪不怪了。
害得他剛剛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了。
木村松了口氣,然後照着金毛笨蛋的腦袋,狠狠地來了一個爆栗。
“你這個笨蛋,這不是能說完整的嗎!”
“果然還是給我滾去好好學習一下國語課吧——不要給我随便省略前因後果和關鍵詞,變成那種令人誤會的話啊!”
“唔、唔,什麽「令人誤會的話」?”
黑澤裏奧捂着自己的腦袋,既是委屈也是不解。他忍不住抱怨道。
“而且我也确實沒有上過學嘛……”
小時候呆在實驗室裏,之後就被大哥帶走,在組織裏接受殺手方向的訓練,的确沒有上過學嘛。
于是黑澤裏奧扭頭委屈地看向了不遠處的太宰治。
後者神情冷漠,對于木村的行為也沒有進行阻止。
或者說他本人更想親自上手,掐住這金毛笨蛋的臉頰,也想要打開這家夥的腦袋看看裏頭除了吃還裝了什麽。
然後就聽到對方問道。
“那太宰上過學嗎?”
“……”
太宰治沉默。
這真是個好問題。
求他們港口mafia的人均受教育程度,有達到初中嗎?
怪不得森先生有時會對着空氣長籲短嘆,畢竟整個港口mafia上過大學的,好像只有他一個。
黑發少年的沉默,木村也看在眼裏。
“咳咳,那、那個,太宰幹部,如果是跌打損傷的藥膏的話,我公寓裏還是有準備的……”
他咳嗽了一聲,試圖轉移裏奧的注意力。
木村努力在幹部面前為自己之前的誤會找補——他敢确信,太宰幹部絕對是知道自己誤會了所以才開口解釋的。
……這麽看來,太宰幹部也沒有傳聞中那麽恐怖嘛。
畢竟說到底,也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和裏奧、中也幹部一邊大呢。
原本對這位港口mafia最年輕幹部的刻板印象逐漸淡去,木村的眼神開始變得慈祥。
第一次被港口mafia的人用這種眼神看,太宰治的表情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不過黑澤裏奧可沒想那麽多。
在太宰開口之前,金發少年頂着亮閃閃的星星眼,歡快地替對方答應了下來。
“好哦,那就麻煩木村前輩了!”
木村把垃圾袋暫時先放在了門口,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黑澤裏奧甚至想要跟着對方進屋,然後就被太宰平靜的聲音喊住。
“裏奧,過來。”
金發少年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一眼一旁的黑發少年,後者的表情平靜。
他想了想,果斷放棄了原本的想法,歡快地跑了過去。
“太宰先進去吧!我幫你拿拖鞋!”
金毛笨蛋跑了回來,鑽進了自己的公寓裏;黑發少年的動作頓了頓,這才跟了上去。
進入房間,太宰環視了一圈房間內。
雖然剛剛在玄關處簡單看了一下,但沒有現在來得更清楚。
每個人所居住的空間,大部分時候都是主人內心世界的展現
性格,習慣,愛好……一切的細節都無法遮掩。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裏奧的房間可以說是——熱鬧。
各種各樣的漫畫書,周刊雜志,還有一些卡通角色的擺件和玩偶,頂着黑漆漆的豆豆眼和笑容。
“哦哦,看來客廳和卧室沒有弄濕很多啊,我還以為整個房間都會遭殃呢。”
“好耶,我的玩偶幸存了!真是辛苦你們了,面包超人——”
進入公寓後張望了一番,發現自己的東西都還在,黑澤裏奧快樂地說道。
太宰治知道這個動畫片,這是裏頭裏奧最喜歡的角色。
中原中也成為幹部的那一天,裏奧還送了對方一個限定手辦,作為對方成為幹部的禮物。
赭發少年當時一副很想吐槽的表情,然而在看到金發少年期待誇獎的,閃亮亮的眼神時,還是憋了回去,無奈收下。
直到現在,那個面包超人的手辦都還放在他辦公室的桌子上,和整個辦公室嚴肅的氛圍相當格格不入。
以至于中也的一些部下進來彙報工作時,目光總是時不時往上頭飄。
後來,裏奧也送給了他一個禮物。
是動畫裏面包超人的同伴吐司超人的抱枕,穿着白色披風,笑得同樣燦爛。
太宰治很好奇,對方為什麽這麽喜歡。
于是也去找來看了看,發現只不過是普通的子供向動畫。
團結,友愛,和平,努力……宣揚着各種美好的品德,的确符合給小孩子看。
太宰治收回了視線,來到了受災最嚴重的廚房。
比起客廳的狀況,廚房可以說是一塌糊塗。鍋碗瓢盆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和水池裏。
大概是消防隊的功勞,這裏到處都是水,即便過了一整天也還沒幹涸,水泊倒映着邊上斷了一半的鍋鏟。
料理臺旁的窗戶一邊的玻璃碎掉,另一邊則斷了一片合頁,一副岌岌可危,随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的樣子。
太宰治仰起頭,沉默地看了一下焦黑的天花板,上頭似乎黏着什麽不明物資,或許是因為廚房炸了的時候某種飛出去的食材。
牆壁上還要明顯的爆炸後的沖擊痕跡。
即便是太宰,也難以想象料理現場發生了什麽。
到底是在做飯呢,還是在做炸彈呢?
他做清炖活力雞的時候,都沒有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唔,說不定可以試試看?
黑發少年蹲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地上那坨疑似面團的黑色東西,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饒有興趣地想道。
黑澤裏奧看着自家廚房,摸了摸鼻子,終于有了一絲心虛。
“啊…那廚房怎麽辦呢……”
“看起來,只能明天找家政過來處理吧。”太宰治漫不經心地說道。
但比起叫家政,太宰治覺得,或許更應該叫港口mafia爆破班,那些善于處理爆炸後痕跡的人過來會更合理些。
“叮咚。”
門口的門鈴響起,大概是隔壁的木村過來送藥膏了。
金發少年輕巧地跨過地上的一攤水漬,然後跑向了門口,聲音活潑地喊道。
“我來啦——”
太宰治回過頭,重新審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腦海中忽然多了一條模模糊糊的念頭。
這看起來像是在努力學習,要如何生活般的某種笨拙生物,絞盡腦汁地把自己的房間塞得滿滿的。
和自己那空蕩蕩的集裝箱,倒是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聽着黑澤裏奧跑回來的腳步聲,太宰治飛快地收起了思緒。
然而回來之後,金發少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客廳那張還算幹淨的地毯拖了過來。
黑澤裏奧特意把地毯上散落的各種書本和雜物掃到了一旁,跪坐在地上,朝着太宰治揮了揮手。
“太宰太宰,來這裏!”
太宰看了一眼朝着自己拼命搖尾巴的金毛笨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
“嗯?又要找我陪你玩嗎?先說好,剛剛只是答應你,稍微過來坐一下而已……”
太宰一邊說着,一遍坐下。
然後金發少年就朝着自己的襯衫伸出了手。
黑發少年的聲音頓時卡了殼,心中警鈴大作,一種不妙的預感爬上心頭。
但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甚晚,金發少年伸手抓住了他的襯衫,從衣服下擺往上一撩,露出了纏滿繃帶的精瘦的腰。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
——原來太宰平時衣服下的身體,真的都會全纏上繃帶诶。
黑澤裏奧眨了眨眼,在心中感嘆着,然後伸出手,準備繼續扯開對方身上的繃帶時,這回卻被太宰治直接抓住了手腕。
太宰的手掌冰冰涼涼的,像是某種蛇類生物般缺乏體溫。
原本冰冷的掌心卻因為對方的皮膚而逐漸變得溫熱,像是交換着體溫一樣。
黑發少年的鳶眸晦澀不明,原本清亮的聲音變得低啞深沉,帶着一種說不明的咬牙切齒在裏頭。
“你又幹什麽,裏奧?”
“給太宰上藥啊。”
黑澤裏奧乖巧地回答,表情看不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他想了想,語重心長地說道。
“藥膏不能塗在繃帶外面哦,太宰。所以要把繃帶拆開才可以。”
太宰治當然知道塗藥要拆開繃帶——但這并不代表着他樂意。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手。
然而,這時金發少年的手已經摁在了他的腹部上。
像是只要被人抓去洗澡又讨厭水的貓咪般,太宰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頭發都炸得豎了起來。
于是,他果斷選擇了反抗。
雖然作為輔助人員,太宰治并不擅長戰鬥,但該學的技巧和體術都還是在的。
他果斷地往後一退,伸手在摁着對方的手腕上,用了點巧勁,試圖讓對方知難而退。
黑澤裏奧的反應也很快,大概是當成對方在和自己玩,于是幹脆利落地抓住對方試圖收回的臂彎,準備強行摁住對方。
金發少年像是對待鬧脾氣的小朋友一樣,努力勸說道。
“太宰,要上藥才能好得快哦!畢竟太宰的腰是因為我導致的,我會肩負起責任的!”
“……”
太宰治沒搭理他,看上去的确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黑貓。
他直接伸出腿絆倒了對方,代價是自己也跟着一起倒地。
兩個人在地板上滾來滾去,仿佛是小貓和小狗在打架一樣,誰都沒有認真,但是誰也不肯服輸。
幾個回合下來,當然還是非戰鬥人員的太宰落于下風。
二人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動作不免大了些。
像是牽扯到了腰上的肌肉,太宰的臉上明顯露出吃痛的神情,從喉嚨裏輕輕地悶哼一聲。
黑澤裏奧猶豫了一下,還是松開了自己的手。
然而,這不過是太宰故意露出的破綻,臉上的表情多半也有誇張的成分在。
——這是一個好機會。
趁着這個機會,黑發少年猛地拽過對方的小腿,翻身将對方壓在了身下,雙臂支撐在對方的臉頰兩側,居高臨下地睥睨着金發少年的臉。
腰部的刺痛愈發明顯,黑發少年的臉色似乎比之前蒼白了一些。
剛剛的吃痛也不全是表演。
太宰最擅長的就是以自己為誘餌,讓獵物落入蜘蛛的陷阱。
兩個人的頭發此時都有些淩亂,尤其是壓在上方的太宰治,身上的白襯衫更是皺巴巴的。
原本綁得好好的繃帶也在剛剛的翻滾中被車的松松垮垮,隐約可以看見繃帶與繃帶之間縫隙中露出的肉色。
黑發少年唇角微微勾起,若有若無地輕笑着,聲音黏膩得像是融化了的糖果一般,不斷往下滴落着糖漿。
“……你輸掉了哦,裏奧~”
黑澤裏奧眨了眨眼睛。
他有些疑惑地問道。
“那太宰是要給我上藥嗎?但是我也沒有受傷啊……”
實際上,裏奧的體術要比太宰要更好。
即便是剛剛太宰用的詭計,故意為之的破綻,黑澤裏奧也是能反應得過來的。
但是他沒有動,也沒有反抗。
金發少年乖巧地躺在黑發少年的身下,深綠色的眸子亮晶晶得似乎閃爍着某種小星星。
他忽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像是灑滿了糖霜的蛋糕一樣,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如果就這樣掐住對方的脖頸,他會反抗嗎?
還是依舊像這樣,露出懵懂無知的小動物一樣的眼神,伸出自己的脖頸,毫無掙紮地在自己的手中死去?
就像在他那親愛的大哥槍下那樣。
不,這家夥可是不會死掉的存在啊。
是因為這個,所以對于死亡沒有任何恐懼嗎?
……真可憐。
不管受到怎樣的折磨,在這個肮髒又絕望的世界之中,就連用「死亡」來解脫都做不到啊。
腦內,這個想法飛快地閃過。
太宰治的眸子暗了暗,陰郁得如同深井一般,一眼望不見底。
安靜了片刻,黑發少年便從對方的身上退了下去,坐在原地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自己腰。
——剛剛的果然又扯到那塊肌肉了。
“……我才不是要做這種事情,蠢狗。”
“都已經和你說了吧,我不需要上藥哦。所以,不要多管閑事。”
太宰治的聲音淡淡的,就像他本人一樣,情緒似乎并沒有什麽起伏。
“好吧,如果太宰真的不想上藥的話,那就算了吧……不過這樣子恢複會很慢真的哦,而且還會更痛。”
金發少年也跟着坐了起來,想努力勸說對方,但見太宰非常抵觸,還是選擇了放棄。
他盤起腿雙手放在腳踝處,嘆了聲氣;然而沒一會兒,又小聲地嘀嘀咕咕起來。
“唔,晚一點再把傷藥還給木村前輩吧。看來沒能派上用場。”
“太宰真的好固執哦,像是壞脾氣的貓咪一樣。”
他這麽說着,完全不知道在太宰看來,自己也像是只笨蛋的小狗。
“不過說起來……”
金發少年盤腿坐在柔軟的地毯上,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在下巴比了個八字,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太宰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一般黑澤裏奧露出這樣認真思考的表情,都不會有什麽好事,大概率是連接上了什麽未知外星電波。
——所以說電波系笨蛋真的很麻煩呢。
果然,金發少年放下手,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太宰好像沒有腹肌诶。”
“而且身體摸起來果然沒有中也的身體要結實诶,瘦瘦的。是因為太宰平時吃得太少又不愛鍛煉的原因嗎?”
太宰治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漆黑,垮起個小貓批臉,神情郁郁。
黑發少年撅起嘴,聲音憤憤地說道。
“……哼,什麽叫沒有腹肌,我怎麽沒有腹肌了,不要随便造謠哦。”
“我的繃帶下面可是有八塊腹肌呢。”
“但我怎麽感覺太宰這才是造謠……”
黑澤裏奧完全讀不懂空氣,眨巴着眼睛老實巴交地說道。
被金發少年這麽說了後,太宰治的表情出現了一微秒的僵硬,然後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露出了一副不爽的表情,像是貓咪一樣叽叽咕咕地嘟囔着抗議道。
“再說了,我可是用腦子取勝。”
黑發少年擡起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要拿小蛞蝓那樣肌肉笨蛋和我比較……啊~裏奧很難理解也沒辦法呢,畢竟裏奧也是只笨蛋狗狗嘛。”
“唔,又被說了笨蛋……”
金發少年微微撅起嘴,小聲地嘟囔起來。
但裏奧也沒怎麽往心裏去,畢竟不論是太宰還是中也,總是會這麽說自己。
而大哥更多時候,則是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比如無視他,或者拿槍對着他的腦袋讓他閉嘴什麽之類的。
說起來,大哥現在在幹什麽呢?
不會又在處理組織的老鼠們了吧,真的好辛苦,怎麽殺都殺不完。
……那麽現在,他還能和大哥他們聯系嗎?
黑澤裏奧有些走神地想着,卻又沒發現原本身旁一副不滿神情的黑發少年,臉上的表情逐漸淡了下來,那只鳶眸則越來越深沉。
太宰治微微垂下了眼睛,微長的睫毛蓋住了鳶眸中的色彩。
……果然,被丢棄的狗狗還是會忍不住留戀原主人嗎?
明明選擇了這邊的人,是他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