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甜蜜莊園[4]
第028章 甜蜜莊園[4]
“一九七一年八月十一日,我出門逛街的路上撞到了一個男孩子,他穿得舊舊破破的,看起來有點可憐,我把他一起叫上車,送他去醫院了。
他擦幹淨臉上的灰之後,看上去還挺好看的。
他好容易害羞啊。
八月十三日,我讓女傭去醫院給他送飯有幾日了,偶爾無聊也會去看他。
他說很感謝我。
一開始還不願意吃我帶過去的東西,但是他後來還是吃了。
八月十五日,這個男孩子出院了,他沒跟我們說,只留了一張紙條,他的字挺好看的,幹幹淨淨,和人一樣。
可是他傷還沒好全啊,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八月二十日,我又見到他了,他是爸爸的學生,他畫畫也很好看,我知道了他的名字,陳律。
我對他開玩笑說,他叫這個名字,應該去當律師才對。”
江也翻過這幾頁,卻看到了後面被撕掉的痕跡,粗略看去,撕掉的部分大概有十多頁。
接着,日記上的內容跳到了兩年後,江也心存疑慮,繼續看後面的部分。
“一九七三年三月十四日,書清來找我玩了,他從國外留學回來,變化好大。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別的城市玩,他說他家在南方建了一個度假村,他想帶我去做度假村的第一批游客。
但是他不帶陳律一起,所以我也不去了。
書清好像不喜歡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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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五日,書清把陳律罵了,陳律躲起來偷偷哭,但是他不肯告訴我書清罵了他什麽。
陳律只跟我說書清罵了他,但我看到書清藏起來的手有些紅。
四月二十八日,我和書清吵架了,他出國前,我們從小玩到大,這是第一次吵架。
十一月,書清來我們家提親了,可是我和陳律說好了要一起玩一輩子的。
陳律的狀态很差,他和我爸爸的關系也變差了,他原本是我爸爸最喜歡的學生的。
他明明說好要一直跟我玩,但是他看起來卻不開心。
陳律居然跟我說,我嫁人了也沒事,我們以後還能在一起玩。
他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
十二月,我找不到陳律,他躲我。爸爸說,書清來我們家提親的那一天,陳律也提親了。
但爸爸說我不能嫁給窮小子。
一九七四年二月,是我和書清的訂婚宴。我見到陳律了,他和我表白,又說他不能和我在一起,讓我等等他。
一九七四年四月,爸爸問我真正喜歡的是誰,我說是陳律。
他是最好的狗狗。
爸爸和程家解除婚約了。
我和陳律終于能在一起了。
書清來找我,但是我不想見他,他慢慢地就不來找我了。
陳律也很高興,他說,他先賺錢,賺到大錢了再娶我進門,他要給我最好的。
我們沒結婚,但是同居了。我們還得到了爸爸的祝福,我們比結婚了還要幸福。
一九七四年五月,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一九七六年四月十四日,爸爸去世了。
今天是一九七六年四月二十日,程書清他怎麽敢的,爸爸去世的當天,他帶了一批人沖進我們家,把陳律打得半死,又把我關在程家。
今天應該是四月三十日,這裏不是程家,程書清說,這是他為我準備了四年的新家。
我被他關起來了,他逼着我跟他成親。”
江也看到這裏,紙上的字跡變得越發潦草。
他翻了翻後面,連續十幾頁都是密密麻麻的日期。看來程書清一直軟禁着莫莉,莫莉只能以這種方式計時。
江也一直翻頁,他又在很後面看到了莫莉的字跡,她的字變好看了,但是寫的時候很用力,甚至寫破了紙張。
“一九七九年六月十一日,我收到他給我寄的信了。”
只有這麽一句話,後面再也沒寫了。
江也合上了日記本,開始拿起放在一旁的信紙,放在最上面的信紙看上去是最新的,他開始從最底下的看起。
放在最下面的一張,也是最舊的一張,紙邊泛黃,江也感覺只要一用力就能把它捏碎。
他輕輕展開,上面只有短短兩句話:
“莫莉,我是陳律,我回來了。”
“——陳律,一九七九年六月十一日。”
這張紙上還存留着很多褶皺,似乎是被人捏成團過,但是最終還是被撫平,并且折疊整齊,小心地收集起來了。
江也直接略過中間的一堆,直接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信,這封信寫了很多字,單從背面都能看見墨水滲出來的痕跡和密密麻麻的字痕。
江也展開這張紙,陳律的字跡還是那麽工整。
江也能理解,為什麽莫莉在日記裏都要誇一嘴陳律的字了。
“莫莉,時隔七年,我們很快就能再次相見。
這七年,沒有你的日子,讓我感覺生不如死,但我知道你一直沒有忘記我,因為你一直出現在我的夢裏。
可讓我覺得害怕的是,我竟快要記不清你的樣子了。
莫莉,我不畫畫了,為了能與你重新相遇,我找到了一個能一直待在你身邊的辦法。
在我的身體恢複後,我去學了法律,還考了證。不過這幾年我做了什麽不重要,也不用在意我過着怎麽樣的生活,你也不用問,你只需要知道,我就快要成為程家的家族律師了。
我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努力回到你的身邊。
就算有萬千阻礙,也無法阻擋我對你的愛意。
程書清對你還好嗎,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你的信了,你說過只要我給你寫信,你就一定會給我回信的。
你之前還跟我說過,你有一個關系很好的女傭,是她一直在幫我們傳信。雖然我不想懷疑,但我還是想問問,我把信寄到程家的地址後,那個女傭真的有把我的信送到你手上嗎?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甚至不能直接到程家裏去找你,我只能等待面試結果出來,等待能進入程家工作的那一天。
你等等我,我很快會來找你的。”
“陳律,一九八二年八月十九日。”
江也看得一頭霧水,這封信裏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了。
看這些信的數量,他們之間通了不少信,可是這封信裏,陳律卻說自己很久沒有收到莫莉的信了。
那麽在一九七九年六月十一日和一九八二年八月十九日的這段時間裏,陳律是什麽時候開始才收不到莫莉的信的呢?
為什麽莫莉能收到陳律的信,但是陳律卻收不到茉莉的回信。
陳律在信裏說,莫莉曾經對陳律作過承諾,只要收到信就一定會回。那些回信去了哪裏?
江也想到一個人,女傭。
日記裏也正好有提到女傭,那時候莫莉才剛認識陳律,不管以前和現在的女傭是不是同一個人,莊園裏的女傭扮演者只有一個。
今天在樓下的時候,那個叫吳體域的人,說他扮演的是莊園女主人身邊的女傭。
江也不得不懷疑,莫莉給陳律的回信都在女傭的手上,女傭根本就沒有送出去,那些信件要是還沒有被處理的話,就是被藏起來了。
而女傭藏信的地方,最有可能就是她的房間。
吳體域是女傭的扮演者,他們的房間是同一個,裏世界和游戲世界又是互通的,藏在女傭房間裏的信也會出現在吳體域的房間,要是被吳體域發現的話,就糟了。
江也連忙收好這些東西,又放回了衣櫃裏。
他走出房間後,又面臨着一個問題,他不知道吳體域的房間在哪裏。
對了,管家呢。
江也趴在欄杆下,往下望去,正好看到管家經過,于是他把人招呼了上來。
“夫人,有什麽吩咐嗎?”
“....別叫我夫人,帶我去女傭的房間。”
“好的,夫人。”
“.....随你吧。”
——
莊園裏下人們的房間都聚集在一個區域,江也一出現在這裏,就吸引了李楚師、王寶安和袁丁的視線。
“我來找吳體域”,江也說道,打消了他們的疑慮。
但是他們都沒有回房的打算,而是都跟在江也身後看熱鬧。
難得有人主動出擊,而且還是積分排行榜第二的人,他們當然要看看江也要做什麽。
管家敲開門後,就退到了一邊,把場子交給了江也。
吳體域一開門,就看到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二三四五個人。
他愣了愣,“你們幹啥?”
江也态度友好,試圖打消吳體域的疑慮,“沒什麽,放輕松別緊張。”
吳體域仍舊一臉防備,把門半開着,自己有一半身子都躲在門後,“你們還記得規則三吧,不能聚衆鬥毆,你們想做什麽?”
王寶安看吳體域這孬樣,譏諷道:“看你這慫樣。”
江也親和地笑:“不是‘我們’,是我找你有事。”
吳體域不安,“你找我?什麽事?”
“我可能有點東西落在你房間了,還挺重要的,你能讓我找找嗎?”
吳體域更加忐忑了,他以為自己有什麽把柄被江也找到了,于是他兩條手臂打開,撐在了門框上,“不行,你怎麽可能有東西落在我這裏,你不是女主人嗎,我就是一個小女傭。”
吳體域這時倒是承認自己女傭的身份了。
“是啊,但你也是跟我最要好的女傭”,江也也不急,跟他說道。
“哈?你認真的嗎”,吳體域一臉地不信,“關系好我認了,最要好?你确定?”
江也從容說道:“這裏除了你,還有別的女傭嗎?規則五,不能撒謊,我可沒忘。”
吳體域也不傻,“那你說說你要找的東西是什麽?”
吳體域他這樣問挺機靈,江也不能撒謊,也就不能用別的謊言糊弄過去。
果然能活到現在的人都不是傻子。
江也他不打算直接回答對方,“我是莊園的女主人,我想幹什麽還要經過你一個小女傭的同意嗎?你什麽身份,頂撞我,算是違背角色了吧?”江也說着,還看了眼一直站在一旁的管家。
吳體域眉毛抽了抽,有些心慌地瞄了一眼管家。
要不是江也提醒了這一句,他差點就要和江也死杠到底了。
他只好讓開了身子。
但是他只讓江也進去了,其他看熱鬧的三人都被他攔在了門口。
王寶安:“你有問題?”
吳體域:“我有屁問題!”他現在确實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問題,所以這也不算說謊。
江也進了他的房間,女傭的房間很簡單,就一張床,一個衣櫃。
目測能藏東西的也就只有衣櫃了。
江也打開衣櫃,裏面放着的清一色都是女傭的衣服,真是難以想象吳體域穿上之後會是怎樣的形象。
他那粗大腿和大膀子,江也光是想着那個畫面,都覺得一言難盡。幸好服裝不是硬性要求。
江也幾乎将衣櫃翻遍了,還摸遍了女仆裝的所有口袋,都沒找到疑似信紙的東西。
信紙就那麽薄薄的幾張,要藏的話根本就不好找。
他接着翻遍了床鋪,就連床墊底下都沒放過,但還是沒找到。
江也想,難道莫莉的回信不在女傭手上,還是,女傭把信紙交給了別人?
最壞的情況就是,女傭把信紙交給了程書清,要是被程書清看到了這些信,知道莫莉和陳律在私底下有聯系的話,那他就知道莫莉婚內出軌了。
徐側也就有了殺江也和陳律的理由。
所以江也一定不能讓徐側知道有這些信的存在。
女傭如果是把這些信交給了別人,那她最有可能是給了誰呢?
江也轉頭看向門口緊張的吳體域,問:“你在這個莊園裏,和誰的關系較好?”
“我不知道啊。”
他沒有撒謊,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了。
“過去了這麽久,你就一點線索都沒找到?”江也有些不可置信。
吳體域感覺自己被罵到了,他梗着脖子反駁,“距離剛才制定十條規則,只過去不到兩個小時啊!誰會有這麽快找到線索啊!”
“我啊。”江也淡淡道。
“你厲害.......”
江也走出女傭的房間,站在外面的人齊齊地給他讓開了路。
江也走之前,還對着他們囑咐道:“你們可要加油啊,明天的早會要拿出些東西來。”
對着江也這友善的樣子,他們也不得不扯出了一個僵硬難看的笑。
等江也走後,他們才小聲嘀咕:“規則一就是他定的吧。”
“嘁,積分榜第二的人就是不一樣。”
“得了吧,你這酸裏酸氣的,趕緊找線索吧。”
“要怎麽找?你教我?”
“少跟我陰陽怪氣的,當然是從自己平時待得多的地方開始找起啊!”
“我的工作地點在外面,規則九又不讓出去。”
“就你們兩個舒服了,在第一個兇手出現之前都可以不出去工作!我真懷疑規則九是你們兩個定的。”
“呵,我也要感謝那個制定規則九的人。”
“別吵了!”
——
江也一邊走一邊思考,要是女傭把莫莉寫的信給了別人那還好,要是給了程書清的話那就糟了。
他問管家:“程書清平時在什麽地方待得多?”
“家主平日喜歡待在書房。”
“徐側現在在哪?”
“家主現在在書房。”
“.....”
要不等徐側離開了書房之後他再過去?
不行,萬一真被徐側找到了信就完了。
江也覺得自己真的像極了一個和外面的男人偷情,又怕被丈夫發現的妻子。
唉,還是去吧。
“江也。”
身後傳來聲音。
誰?